“夏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沒有啊。”寧夏不明所以,語氣中聽不出有半分說謊的意思。
寧夏的平淡讓電話那頭的人聲音一緊,語氣驟然一沉,“昨天晚上我和哥哥出去,就聽見裡面有人提起那天晚上方少出來玩的時候替女伴擋了酒。”
邢子婧頓了頓似乎等寧夏反應或者說話,只是這一段聲音的留白讓寧夏的心中突然浪潮翻涌,那夜的記憶捲土重來。
邢子婧等了半天才等來模棱兩可的一句恩,心中便有了數。邢子婧硬是以一個‘恩’將話題接了下去,只是這一次單刀直入,直奔主題。
原本來說他們的這個圈子裡男人換女伴是經常有的事兒,本來花花世界就沒有人過多的留戀和那種生生世世的誓言。因爲沒有心,所以從來沒有人會傻到去動感情。這個世界裡面的女人知道她們想要什麼,而這個世界裡的男人更知道他們能給什麼。從來不會有人去逾越,因爲大家都瞭解這個上流世界的生存法則,當然優勝劣汰,壞了規矩的是要出局的。
分分合合,聚聚散散的事情看得多了,邢子婧的心也冷了下來。最初眼睜睜的看着那些鳳凰姑娘流淚哭泣的被甩的時候還有幾分同情,時間長了自己的心也硬了,因爲她明白這些男人要的是什麼,哪怕真的付出了感情卻終歸不能一路到底。縱使是二十出頭的年紀,卻再也不信感情。一來人心浮動,不會從一而終,而來亦是最可怕的最不能打破的便是那傳習了千百年來的門第。邢子婧自己也明白,若不是父輩上面的關係,就憑着自己的長相和對聶師琛的喜歡,最最不過還是一段露水情緣,哪裡維持的了這麼久?
方少換過多少女伴邢子婧自然是數不清了,只是當她聽到別人描述的方時佑的身邊人時臉還是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方時佑教寧夏打球的時候邢子婧還在一旁慫恿,可到了如今竟有了幾分怕。自己的這個小閨蜜,她還是見不得她被傷害的。
“夏夏,你和他在一起了吧。”邢子婧的聲音裡有微微的顫抖。這個在她眼中已經是既定事實的秘密,邢子婧還是想聽當事人親口承認。
顯然,這句話問的讓人莫名其妙,全是人稱代詞自然可以讓人裝聽不懂的,
“子淇,我和誰?”寧夏反問。
寧夏隱隱約約明白了邢子婧的指代,背後的冷汗就滲了出來。。
“夏夏,他們說的那個女孩子是不是你?那晚是不是你陪方少出去,方少是不是替你擋的酒?”邢子婧的口氣裡絕不是八卦,口氣中認真讓寧夏不由眉頭髮緊。
寧夏握着電話的指節發白,眼前恍惚一剎後又清晰起來。
想起自己那樣緊張的盯着方時佑滑動的喉結,而一旁他手中亮閃閃的玻璃杯中只有杯底還殘留着液體在搖晃,這一切真實的似乎就發生在剛纔。
“沒,沒有,怎麼,怎麼可能啊,這,這太可笑了。”寧夏的話脫口而出卻沒有過腦。此刻她的腦海裡全是方時佑一杯杯喝酒時的俊厲容顏,當然,還有他的手,那隻死死控制着自己不讓自己去接酒杯的手。
“那你現在在哪裡?”
邢子婧的問的事情確實是真真切切的發生了的,可是她言語中所影射出的意思又讓難免讓寧夏突然覺得膽戰心驚起來,哪怕多說一句就好像她與方時佑之間真的怎麼樣了似的。
這個誤會,一點兒都不好玩,
寧夏靜了靜,覺得邢子婧的想法實在太可笑。可是如此可笑的問題,她卻無法正面回答的。
方時佑確實是替她擋的酒,而她也確實是住在方時佑的家裡,他們之間也做過男男女女之間最親密的事情,可是,這一切遠不是邢子婧所想象的…她與方時佑的那種關係…
掛了邢子婧的電話,寧夏急忙撥方時佑的手機,她太急於給他說一聲離開了。嘟嘟了幾聲卻覺得那樣漫長,像是電影的慢放,讓急切知道結尾的人額上滲出了汗。
“我在開會,晚點再打,不重要的事情找林秘書。”
終於接通,可電話那頭的聲音好似機械錄音,平淡的,難有褶皺,又沒有一絲急切,好像不是在或嚴肅冷靜或激烈討論的會場。
工作上的事情寧夏自然不會讓方時佑耽擱半分,知趣兒的掛斷了電話,轉身再去輕點自己的物品。其實也不多,不過幾件換洗。而後又一瘸一拐的去了陽臺,將昨天洗的衣物整齊的疊放在男人的牀頭。
一個小時之後電話再撥給方時佑時那邊嘟嘟聲了很久卻一直沒有人接聽。寧夏明白,應該是靜音了,就算是不同於以前那個號碼卻也應該在會議時保持禮貌。
每個小時一次的重複按通話鍵,寧夏的耐心漸漸被磨平了,最後沒辦法編了一條短信,滿滿全是言誠意切感謝。寧夏措辭了很久才發了過去,只想讓方時佑明白自己對他的無盡感激以及近期對他的叨擾。
也許方時佑並不會在乎她這麼個小人物的感激,只是,這些東西自己還是要做好的罷了。寧夏無奈的挑眉聳肩,手指輕輕的按下了發送確認鍵。
寧夏這副模樣要想自己去打車回出去還是太不方便了,好賴閨蜜在關鍵時刻總是能用得上的,邢子婧的車早就候在了樓下。
透過藍色精緻的迷你copper的車窗邢子婧的目光流連於這座城市黃金地段的住宅,當她接到這裡的地址時正和聶師琛喝下午茶。聶師琛眉頭一皺,表示自己並不知道方時佑這個住處在哪裡,更別提去過了。如此,足以見其隱秘性
有些事情寧夏無暇顧及,邢子婧卻清晰的明白它已經過了界。
昨夜的小聚說起方時佑替姑娘擋酒的時候也對那個姑娘的崴腳的意外有所耳聞,作爲這種男人帶出門的女伴,連個高跟鞋都駕馭不了,只怕沒有比這個更丟人的了吧。邢子婧能夠清楚地從那些女人的口氣中辨析出一些酸味兒,可是她們也都估計方時佑的面子,就算自己比男人的女伴好出個多少倍卻也不敢輕易造次。能在這羣男人面前混的長久的,自然都是懂規矩的,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雖然有了心裡準備,可邢子婧看見寧夏的腳時還是驚訝的長大了嘴巴,“他們說那個姑娘好像崴了腳,我卻沒想到你傷的這麼厲害。”
意料之外,寧夏正點着腳走向她,十分吃力。
“這地方,連哥哥都不知道……”
邢子婧再一次打量了眼前這個只有四棟樓的臻品小區,口中有意無意的提起這個事情,目光閃閃爍爍又落回到了寧夏的身上。
寧夏只是尷尬一笑,他們不瞭解的,自己亦是不瞭解,雖然他們發生關係到受傷居住都是在這個地方,她對這裡真的沒有丁點的好感。
寧夏說了個地址,到地方時林秘書已經等在那裡。
“林秘書,這是方總的東西,您幫他保管一下,等他回來了務必要交給他,麻煩您了!”
林少賢依舊笑容溫和,微微點頭“您放心。”
“謝謝您!”
車窗緩緩上升,林秘書的腦海裡卻還是這個女孩子臉上的笑容,那麼的有親和力。劉海傻傻的別再腦後,額頭露着卻極精神又陽光。
這世上能溫暖自己方總的陽光並不多,也許這位寧小姐可能是一縷。
夏末秋初,外面工程需要人手幫忙,寧夏自告奮勇的跟了出去。
一個夏天沒怎麼被曬,寧夏本來還高興的不行,結果出去了沒幾天就成了黑鬼,邢子婧直笑她晚上出門千萬不能閉眼,要不就得呲着牙。
“夏夏,碰上那麼個帥氣多金的男人你還能放的下,真的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