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父方母會找來其實是遲早的事情,寧夏也知道。當時方時佑在姑姑家見自己爹媽的時候,自己的爹媽就問過方時佑家的意見,畢竟結婚也要雙方家長見見面的,就算這便是個高官,可多少也要表個態。
那時候,也確實難爲了方時佑了。畢竟他是和家裡決裂出來的,又是爲了和自己結婚這件事情,只怕說不好自己的爹媽就不同意這門婚事了。
“我和寧夏的感情,已經到了無法不繼續下去的地步了,期間,我們也幾次試圖分開,試圖斷絕來往,可是最後我們卻還是在一起了。”
“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說說就能斷的掉的。寧夏這次還是要跟我分手的,她知道我的情況,一直勸我跟家裡和好,可是,我和好了,家裡卻讓我娶別人。”
“我做不到。我和寧夏之間,本就不僅僅是感情這麼簡單,我們依賴信賴彼此。寧夏給我的,太多太多了,而我卻連一個穩定都不能給她。”
“如果錯,一切都是我錯,但是,我是自食其力的人,我可以不依靠家裡給寧夏幸福。我的一切都是自己打拼而來,所以我纔敢走出家門,真真正正的和寧夏說要和在一起。”
那時候方時佑的話,寧夏記得都很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走得不容易,所以每一步才如此清晰。
長久的這個樣子,確實不是辦法,不過寧夏也知道,方家二老能接受孩子但必然不會接受自己,可自己,又怎麼能離開寶寶。寧夏知道,自己在方家二老眼裡,自己纔是讓他們的兒子和他們決裂的罪魁禍首。
事情,真的很矛盾,說不清,道不明,更沒有好的解決方法。
週日在家休息,保姆做完了家務剛走,寧夏聽見門鈴響,以爲是保姆忘了什麼事情就直接開了門。沒想到,門口站的是方父和方母。
寧夏有些驚訝,卻也不好讓兩位老人站在門外,剛要讓進屋裡,就聽到方時佑在裡面喊着,“寧寧,是周姐嗎?”
“是……”寧夏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話來,方時佑已經到了門口,看到門口的人,臉色當即就拉黑了。
他衝上前去,擋在寧夏的身前,厲聲道,“你們來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們!”
方時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麻煩二位趕緊離開,不要嚇到我的老婆孩子!”
“時佑!”
方父低低的喚了一聲,沒有丁點兒戾氣,都是無奈與掙扎。
“時佑,讓我們把話說完,讓我們把話說完你再攆我們走!”
方時佑仍是不想聽,態度十分堅決,寧夏卻拉了拉他的胳膊,輕輕的搖了搖頭。方時佑氣不過,卻也嚥了下去,手落在寧夏的肩頭,輕輕的拍了拍。
“時佑,寧夏,今天,我和你媽來,是想給你們道歉的。”
“無論你們接受與否,這些話,我都要說。”
“以前,確實是我們對寧夏有偏見,認爲寧夏就是圖時佑的錢,再加上之前一些不明原委的事情摻雜在裡面,更加造成了我們對寧夏的誤會。”
“我們當時想的真的是錯了,我們曾以爲,方時佑的改變都是自我的反省,可再多的反省若沒有人來點撥,只怕還是不見成效的。”
“我們從沒想過,方時佑會爲誰改變,也沒想到他回家做的那些都是因爲寧夏你。”
“這麼多年了,作爲父母,對於方時佑我們是很愧疚的,我們也許,真的沒有給過他應有的關懷和關愛,溫暖和包容……”
“寧夏,謝謝你,謝謝你給了方時佑一個安穩的家,有了你纔對比出我們的之前,是多麼的失敗……”
對於方父的一番話,寧夏很受觸動,畢竟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年紀,再來面對晚輩說軟話、認錯,是膽量也是氣度。
可方時佑似乎還是對自家二老積怨太深,二話不說就把他們請了出去。
晚上出去應酬,方時佑喝得有些多,寧夏知道他心裡也是不好受,畢竟是自己的親爹媽,卻偏偏鬧到了這個地步。
好幾次,方母都打來電話詢問寧夏的情況,身體有沒有怎麼樣,吃的好不好,然後再是孩子和方時佑。寧夏也是知道方母的一番心思,她算是打開方時佑心扉的一把鑰匙,而且當年,也是方母把她弄走的。
還是休息日,方時佑問寧夏中午想吃什麼,寧夏則極乖巧的說了句,“昨天媽打電話過來了,說人家送了只乳豬,叫我們去,一起吃,你說怎麼樣?”
一個‘媽’雖然喊得很彆扭,可是寧夏卻知道,嫁給了方時佑就要接受他的家庭,包括她和方母的那些曾經。
方時佑一口否決,打了電話叫人做了一隻乳豬送來。寧夏偷笑,這男人,還真是孩子氣。
趁着方時佑不在家的時候,方父和方母也會來看看。孩子開始的時候認生,老人要抱要親他還有些躲,弄得方父老淚縱橫,說不出話來。
方母也是憋紅了眼眶,坐在一起喝茶時,方母還在說,“寧夏,那次,是媽對不起你,你還恨媽嗎?”
寧夏搖了搖頭,“您那也是爲方時佑好。”
不知道寧夏在方時佑面前提了多少次回家吃飯,方時佑才極不情願的答應了一次,直說自己後方失守,只怕要陣地不保。
寧夏倒是說,“你呀,都養了兒子了,還不知道父母恩,你要讓他們二老內疚死嗎?”
“是,既然嫌我不知道,那就多養兩個孩子,我多學習學習!”
“你當我是母豬啊,一個還不夠你伺候!”寧夏罵道,不放心看了看還在睡懶覺的寶寶。
“誰讓你是寧夏啊,夏天不就是高產的季節嗎”方時佑抱住寧夏。寧夏惱,氣的直打他。“你就知道胡說,那明明是秋天,秋天收穫,秋天高產!”
“那也得春種秋收啊對不對,沒有播種,哪來收穫!”方時佑繼續大擺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所以,想要收穫,我們要先播種一下。”
“你!”寧夏苦笑,方時佑這傢伙,簡直是挖了坑讓自己跳啊,還什麼春種秋收,這個臭男人。
“唉唉唉,你等等!”方時佑剛要吻寧夏的小嘴兒,寧夏就擡巴掌擋住了。“記得走的時候把我做的‘小南瓜’給媽帶上!”
“知道了,我的好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