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來的太突然,好像是一個耍人遊戲落在了自己的頭上,老天爺沒有給寧夏半分喘息的時間。
寧夏就那樣愣住了,那看熱鬧一般的笑容唰的凝在了臉上,而對面人的眼睛,讓她不敢直視。
場內是很安靜的,靜的好像在場的人都停止了呼吸,留下寧夏和這場生日會的主人,楊城澤,莫名的有些尷尬。
“答應他!”
不知道是誰起的頭,那公司裡的幾個小夥子也跟着湊上了熱鬧,大聲喊着,“答應我們老闆吧!”
答應?
寧夏的腦海中終於反映出了兩個字,手指不由的攥緊,將掌中的玻璃杯緊緊握住。
“有些突然吧。”
楊城澤終於開口了,那笑容溫和,似乎並沒有在乎寧夏這長時間的沒有反應。
“始料不及!”
寧夏撇了撇嘴,終於將臉上的僵硬卸去了大半。
“我冒昧了!”
楊城澤也莞爾,紳士的讓寧夏更加的不好意思。
寧夏微微的搖了搖頭,在衆人的呼喊聲中,他們輕輕的說着只有對方能聽到的話。
“其實,我挺好的,只是唐突了些,久了你就會發現,我沒有這麼莽撞的。”說完,這位生日會的主人公就轉身向大家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大家,不好意思了,請不要嚇到這位小姐!”
也許是看到了寧夏的窘迫,楊城澤也沒有太爲難她的意思,回頭讓大家安靜來替她解圍。
“那麼,夏小姐,你願意成爲我最好的生日禮物嗎?”
全場噤聲之後,這一句話的出口顯的更加清亮,清晰的能夠滑入每一個人的耳朵。
不知道是不是氣氛一下子太過尷尬,又有人喊出了“願意!願意!願意!”讓本來的尷尬一下子變的熱情如火,好像此刻是求婚的現場,而不是簡簡單單的求愛。
縱使寧夏再遲鈍,此時此刻她也已經清醒過來了。她搖了搖頭,低低的說了一聲“對不起,”放下手中的酒杯,轉身大步的走開了。
沒想到一場湊熱鬧的聚會卻突然成了女主角,這事情相比起寧夏之前生活的狗血可以算的上是狗血王中王了。
燈光變換,大廳裡依舊是融融的暖色調,她一路向大門走去,步步都是衆人的焦點。似乎平日的霸氣又回來了,寧夏一路雖低着頭,卻步速極快,顯的氣勢洶洶,驚的侍者都沒有敢給她開門。
寧夏是自己推門出去的,大門闔上的那一剎,她才如釋重負,放慢了腳步。偌大的酒店,若沒有侍者的引導寧夏怕自己連電梯間都要找不到了。難得糊塗,就難得糊塗吧。
寧夏不免嘲笑自己,不過更值得嘲笑的是,她以後的辦公間生活只怕要不好過了,如此這麼一鬧,想不被人說都難。
在侍者的‘謝謝光臨’中寧夏出了酒店的大門,卻被一陣鳴笛聲刺了耳朵,擡頭看去竟發現這生日宴會的主人公楊城澤正坐在車裡向自己示意。
“夏小姐,等候多時了。”
別人沒有越界,寧夏也就沒必要跟人家繃着臉像有仇似的。
“對不起了……”倒是寧夏不好意思了,畢竟是人家的生日,在生日聚會上都讓人家沒面子的很,多多少少的還真有點兒說不過去。
“何必道歉?”相比寧夏的窘迫,楊城澤倒是很大方。他輕輕的拍了拍車門,“送你一程,如何?”
寧夏遲疑,楊城澤卻笑,“我又不是老虎,夏小姐怕我做什麼,拒絕了我,總不能連這點兒小面子都不給。”
寧夏無言,撇了撇嘴,乾脆的拉開了車門,“那,麻煩楊總了。”
車開不了幾分鐘,寧夏的住處離着這地方真的不算遠。寧夏怕尷尬,一直望着窗外。
蘇城的修舊如舊做的很好,無論是公交車站還是路燈都做的古色古香,和帝都比起來,同樣是老城,這裡多了些安逸與清雅,少了些奔走與忙碌,生活如那河流中的倒影,既有懸於牆外的紅燈熱鬧,卻靜若無波的水面,讓人享受。
“夏小姐,你是北方人?”
這是兩人沉默良久後的第一句話,寧夏點了點頭,看了身邊的人一眼。
“呵,難怪爽直。”楊城澤一笑,“那,你爲什麼來蘇城?”
“天堂嘛,誰不喜歡?”寧夏說了謊,卻很符合常理。來蘇城的人十有八九是衝着那舊時的響亮名頭,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可同是天堂,寧夏卻知道杭城,那個擁有了自己太多回憶的地方,自己此生可能都不想再去第二次。
兩人只聊了幾句寧夏就到地方了,道謝下車卻被楊城澤喊住,“夏小姐,明天,能不能賞光,一起吃個飯?”
對方的邀請很真誠,可對於這個自己連真是姓名都不能告知的對象,寧夏能做的只有拒絕。
“楊總的美意我空怕只能心領了。我,還是外賣解決吧,最近比較忙。”
寧夏委婉的拒絕,對方也沒在說什麼,目送寧夏到了樓下。
說是拒絕了,可寧夏第二天下班的時候還是被對方堵了門。
“下班這麼早,夏小姐,是不是今天沒有那麼忙?”對方的等待極有耐心,讓寧夏實在爲難,寧夏尷尬,卻惹得同行的大姐在一旁幫腔。“小夏吶,你還沒有男朋友嗎不是,你瞧楊總多好,自己開公司不說人也帥氣。人家只是請你吃個飯你就去嘛,成不成的另說,先做朋友也是好的呀。”
擱不住別人的遊說,又爲了對方的面子,寧夏最終還是勉強的答應了。
“夏小姐,真的,你不必爲難。生日上的事情,是我唐突了,我以爲,你們女孩子都會喜歡那種浪漫又大膽的行爲。我平時,不是那麼隨意的人,希望沒有嚇到你。”
車子開動,對方卻在說着抱歉的話,寧夏搖了搖頭,說“沒有,你的方法很好,只是,對錯了人。”
是,沒有哪個女孩不喜歡如此浪漫的告白,說白了,倍兒有面兒,可是,卻真的是對錯了人。
“那還是我考慮不周了。”
寧夏沒見過如此謙和的人,什麼事情都會找自己的不是,寧夏倒是莞爾,“沒有的,楊總,你很好。”
晚餐吃的是傳統的蘇幫菜,特色不足,卻貴在新鮮。寧夏極喜歡那種糖粥,裡面的米又香又爛,雖然一口就能膩到人的心坎兒裡。
“夏小姐,希望,希望以後我們能多有一些接觸的機會,也許你會發現,我這人,真的還不錯。”
到寧夏樓下時,楊城澤突然開了口,寧夏笑了笑,沒再多說,卻知道以後無論楊城澤如何約她她都一口咬定了不去。
後來,就日日有人來送花了,紅豔豔的玫瑰,讓着蕭索的冬天多了幾分生機。
寧夏的行爲,讓同辦公室的大姐都有些着急了。大姐口口聲聲的說寧夏傻,說那楊總多好的條件,怎麼說拒絕就拒絕呢,多個朋友還多條路呢,就這麼把事情說死了,真是傻瓜一個。
寧夏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的心裡,暫時還沒有完全的搬空,她也不能強行的塞一個人進去,所以,除了拒絕,她什麼都做不了。
某日回家,寧夏卻看到了楊城澤的車停在她家的樓下,她止住了腳步,而車裡的人也正看向她。
“夏小姐,恕我冒昧,你如此的拒絕我,也總該有個理由吧,是在等着別人,還是你在家有男朋友,爲什麼,我們連吃個飯都不能,我覺得我的任何要求都沒有過分。”
是,寧夏的做法,確實有些過了,一次次的拒絕,冰冷到了極點,更有不少人說她眼高於頂,心高氣傲。是非與非議,寧夏都可以忍受,畢竟她的之前的事情是沒有辦法去跟人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