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是被逼急了,以她現在這副樣子無論如何也是攆不走方時佑的,這點兒自知之明寧夏還是有的。所謂人民警察爲人民,那麼這次就不好意思的麻煩他們一下吧。
本來她也不願意鬧成這樣的,可是當寧夏看着方時佑脣角那記輕蔑的笑意的時候她就按下了簡簡單單的三個數字,然後緊急呼叫而出。片兒警的出勤效率還是不錯的,因爲寧夏說的很嚴重,說被人騷擾還強行破門而入。
兩位民警同志出現的時候方時佑還站在寧夏的對面不懂聲色,淡淡的瞧着寧夏一下子衝到了民警的身後,指着自己的鼻子,“民警同志,就是這個人,就是他!您快把他請出去!”
看着儀表堂堂器宇軒昂的方時佑,再回頭看看一臉無辜可憐的寧夏,民警一時竟難以抉擇,“小姐,您確定?”
“民警同志,這是我的住處,他強行闖了進來,我怎麼可能不確定!”寧夏已經氣了個大紅臉,惡狠狠的低吼。寧夏只知道這世界上有狗眼看人低一詞,卻忘了有些人是披着羊皮的狼。
民警顯然明白了寧夏的意思,擡頭看了一眼方時佑,“那,先生,請吧。”出乎意料的客氣,並不像寧夏想像的那樣的應該是惡狠狠的。
方時佑平靜的很,眉眼如春風般和煦,“二位警官,給我一分鐘打個電話可以麼。”
民警相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方時佑致謝一笑,轉身入了廚房。
“李局,您好!”
隱隱約約的聽到一個開頭,寧夏便冷哼了一聲全當是笑自己的自不量力了。然後他方時佑還沒從廚房出來的時候,一個民警肩上的對講機已經響了起來,“小吳小吳。”民警立即應答,退出門去,而方時佑更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依在了廚房的門框上。
“老孫,老孫,”吳姓民警在門口喊裡面的這位民警,裡面的孫姓民警應答,外面的話就飄了進來,吳姓民警一路小跑就趕了進來,“收隊了,誤會誤會了!”
孫姓民警顯然還沒明白是什麼事情,一臉茫然,吳姓民警緊趕了幾步拍了拍他的肩膀,“還不走啊,這位先生是和她女朋友鬧彆扭呢,所以才……哎呀,明白了吧……”吳姓民警目光別有一番意味的看了寧夏一眼,孫姓民警亦恍然大悟。
“什麼女朋友,我不是,我不是,民警同志,他真的是強闖進來的,民警同志。”
孫吳兩位警官在一臉唏噓之中就往門外走去,寧夏看着他們走着急的追了過去,抓住了孫姓民警的胳膊。
兩位民警面面相覷,再看看還在那裡站着的方時佑,好心的對寧夏安慰道,“小姐,以後兩個人吵架鬧彆扭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報警了,我們警力也是很緊張的。”
兩人上了電梯,方時佑纔到了門口,衝着裡面的民警招招手,“二位,不好意思,以後不會了!”
什麼女朋友,什麼以後不會了,方時佑你真是不要臉,方時佑你對付我需要用這種手段麼!
這些話,寧夏本來是藏在心裡的,可是她實在憋不住了,實在不想再在心裡罵這些話讓自己憋到內傷了,所以,摔門而入,怒吼對峙,可嗓子就那麼不爭氣,突然啞了。
男人的平靜和微笑才更讓人氣憤,好像在看戲,他是導演,他是編劇,他是製片,他還是演員,而她寧夏就是個小丑。
寧夏雙拳緊握,斜斜的靠在了裝飾櫃上,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着。她不想發火的,她最討厭的就是爭吵的,可是面對一個無賴,你又能怎麼樣。
“你走不走?”
最後一次,寧夏把持住怒火問方時佑,聲音嘶啞着似乎是竭盡全力的納罕。在看不見方時佑的回答後,寧夏便拿起自己的外套提了包,“好,既然你喜歡這裡那你呆着吧,我走可以了吧。”
沒脾氣了,寧夏徹底沒脾氣了。她控制着,壓抑着,最終再去回想自己所以爲了解的方時佑,是吃軟不吃硬……
好吧,那就再這樣一次吧。一次次的退讓,一次次的婉轉表明自己的想法,這樣您總能接受了吧方少爺。
寧夏大步的走了出去,用力甩門,門卻呼嘯而來,猛的撞上了緊跟在寧夏後面的方時佑。鐵門板迎面而來,方時佑眼前一黑,血腥味便撲了過來。
血順着他脣翼流了下來,她的力氣果然夠大。
寧夏上了電梯,回頭纔看見男人流血的臉,慌亂中,本能的,手指按下了開門鍵。
兩個人,隔着幾步的距離,那樣的對視着。
他在流血,而她就那樣愣住了,皺眉,緊緊的盯着他。
那一刻,她看見男人流血的臉,倉皇失措,腿上沒出息的一軟,差點癱倒。
他在流血,俊逸的面容因血色而顯得狠戾陰鶩,一雙眸子就那樣瞪着她。寧夏就那樣看着方時佑,不是害怕卻整個人抖的厲害,胸腔中的某處劇烈起伏,落差之大幾乎要奪取她的呼吸。
恍惚間,寧夏才醒悟過來是自己將方時佑砸傷,而此時的他們已經分手,是他不服找上門來。但是,就在剛纔,方時佑卻心軟了。看見方時佑流血看見他弓着腰扶着門,她竟邁不動了腳步,竟停下了她要走開的腳步……
明知道不可以……
寧夏突然猛烈的搖起了頭。她再次看了一眼方時佑便低下了頭,手指卻慌張的按着電梯的關門鍵,一下又一下,恨不得一次就按到底,一下子就能到了一樓。她太想離開這個地方了,因爲她不要看見這個男人的臉,尤其是受傷的臉!
是電梯太慢還是男人的奔跑太快,寧夏不知道,她只是知道電梯門就要關上的那一剎方時佑衝了進來,將自己狠狠的拉住,硬生生的就拖出了電梯。而寧夏精神正恍惚,腳步跟不上方時佑的拖拽,腿腳一軟就癱了下去。
方時佑的動作及時,將寧夏癱軟下來的身體一把抱住,翻身就按在牆上。他的呼吸很急,帶着怒意的氣息灑在了寧夏的臉上脖子上,而寧夏因激烈掙扎而全身發抖,一次次的揮高了自己的拳頭。方時佑將寧夏壓着,見她揮拳便由着她打。他知道她心裡有怨,就算嘴上不說他也能從她的眼睛裡看出來。她爲什麼要分手,她爲什麼說走就走,她又爲什麼放着北京的公司不做去內蒙的項目上天寒地凍?雖然說着傷她的話,說她是因爲喬湛良,可他不是傻子,怎麼能猜不到分毫?他怎麼會不知道這個腦子一根筋、感情一根筋的傻女人無非是因爲自己,也只能是因爲自己。
方時佑以爲寧夏只是單純的鬧脾氣,任憑拳頭雨點一般的敲在他身上他也不躲,身體一傾,就按住她的肩頭,將脣貼上她那被劉海亂髮遮住的臉頰。
他的氣息就那樣襲來,而她那本就繃緊的神經更加緊張。抵抗、掙扎,到最後手腳並用,她就是不想讓他靠近,丁點兒都不想。
她是真的不是個知道見好就收的女人,她不想討好他也不必害怕他,她就是討厭他靠近自己,討厭他的氣息,更討厭他就那樣強勢壓來的親吻。
寧夏從心裡厭煩厭惡,激動之際,又一次次的揮拳向方時佑。
“寧寧,你怎麼了……”
寧夏掙扎着,方時佑卻將她抱住。寧夏的雙手推在方時佑的肩頭,用力的幾乎要將他的衣服撕碎,方時佑卻依舊堅持不放手,俯身在她耳邊低喚。
怎麼了……
寧夏苦笑,什麼怎麼了!分手的人如果像以前在一起時那樣才該問怎麼了呢!
再次狠狠的推開,卻嗅到了淺淺的血腥味。寧夏的指尖有血,掙扎中不知道來自哪裡。寧夏一直在抖,是怕的顫抖還是發燒的顫抖都已經不明不白起來,腦子發脹,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血腥味越來越重,薰的她想吐。她的脣被人咬着,疼的她直吸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