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這幾天,這是寧夏頭一次沒有趕起個大早。她累極了,身子現在大牀裡摸不到影子,細細軟軟的發鋪散在雪白的枕上,而那個罪魁禍首,方時佑則在一旁靜靜的看着,連呼吸都變得輕緩。
看着寧夏安睡的神態,那光滑的臉蛋上正泛着瑩潤的光,方時佑忽然回想起昨夜她臉蛋燒紅的模樣,心神都隨之輕輕搖曳。
經歷了那麼多次,昨夜還是她第一次那樣動情。平素需要他安撫許久她才能慢慢跟上他的節奏進入狀態,昨天卻趕在了他的前面,一次又一次的在他懷中微微戰慄。面對那樣的寧夏,方時佑真的是把持不住了,恨不得把她吞進肚子裡,啃得連渣都不剩。
他真的做到了。
他吻的太激烈,弄得她脣上身上都是齒痕,她卻只有倒氣憋氣的份兒。他糾纏了她太久,他擡起頭來看她時她已經昏睡了過去。額上細細密密的汗珠正晶瑩,紅紅的鼻尖透着幾分可愛。
他替她覆上了被,吻了吻她的額頭躺在了她的身邊。
有她在,一夜好眠,一夜無夢。
方時佑不知道到底還會有多少個這樣的夜晚能讓他分外安心一睡到底,他也不知道還會有多少個這樣的清晨能看見身邊這個小女人安詳的睡顏,讓他的心中踏實而坦然。
回北京時,寧夏是跟着公司的大隊人馬一起回去的。見了寧夏的鄒靜雯直誇她氣色好,紅光滿面的一看就是有好事將近。
“小夏夏啊,和方先生在一起的這幾天,玩的還開心吧。”第一次,鄒靜雯八卦起寧夏和方時佑的關係。她的眉裡眼裡都是笑意,眼神片刻不離的盯着寧夏,似乎想從她的表情裡看出些門道來。
“開心!”寧夏賴聲賴氣的答了一句。
“喏,這不還是。怎麼樣,看得出來,很甜蜜的呀。”鄒靜雯貼的寧夏更緊,本來就不寬敞的大巴車,鄒靜雯就要貼到寧夏的身上了。“喂,老實說,我看那方先生真的對你挺不錯的。”
寧夏沒多言,只是“嗯”了一聲。
不錯,是真夠不錯的,那個混蛋男人,弄的她在牀上躺了一天,白白浪費了她的休假日。
寧夏正惱的很,卻聽見了方時佑走近的腳步便趕忙閉上了眼睛假裝睡着。那一刻的方時佑哪裡知道寧夏的心事,低頭過去親吻,卻被寧夏伸手抓過來的枕頭堵了回去。
“怎麼了?”方時佑莫名其妙,伸手就去抓寧夏的肩,寧夏躲得快,一個閃身他就撲了空。他真的不知道她這是爲了什麼,他越是問她她越是躲,最後乾脆用被子蓋住了頭。
“寧寧,你到底怎麼了?”他不明情況,她卻羞於啓齒。
怎麼了,怎麼了,還能怎麼了,他還好意思問的出口!
他再問,她還是不理,他便爬上了牀趴在了她的身邊,悄悄的想將被子掀起一條縫。只是他剛剛動了動被子角她就甩了枕頭過來,一下子拍在了他的身上。
無論方時佑怎麼叫,寧夏是都不肯答應,背過身去還一直蒙着頭。方時佑明白寧夏是在鬧脾氣了,於是閃了個空擋給她,親自去了餐廳點外賣。
聽見門響,寧夏才探出頭來,屋中已經沒了人,她便急急忙忙的往牀邊爬,翻身下牀,掙扎着向浴室走去。
方時佑帶了外賣回來時,寧夏剛剛吹完頭髮從浴室走出來。他看着她,露出的肩頭和脖子上竟全是他昨夜動情留下的痕跡。她望向他,卻只是看了一眼,理也不理慢慢的走回到了牀邊。
看見寧夏走路的模樣,方時佑不由的皺眉,他心裡有幾絲異欺負,對於寧夏的惱怒似乎有些明瞭了。
寧夏在牀上正正休息了一天,連吃飯都是方時佑端到牀上去吃的,本來她不肯吃,看見方時佑就躲。方時佑用盡了渾身解數,好說歹說的才勸的寧夏回了頭。扯過枕頭給她墊在身後,一口一口的給她喂着飯菜。
事後幾天,方時佑每每想碰她,都被寧夏很果斷的拒絕了。方時佑動她,無非是想試探,想看看她的反應。如今見寧夏這一系列的表現,方時佑也差不多明白她是怎麼回事兒了。
知道是自己害苦了寧夏,方時佑也是心中有愧,無形間就對她更加體貼了,連語氣都格外溫柔,只想融化她那張賭氣彆扭着的臭臉。
吵吵鬧鬧,發發脾氣,方時佑從沒想過他的生活也能如此的‘有滋有味’。原本以爲和女人相處最爲簡單,毫不勞神費力,到現在卻發現這是他這個高瞻遠矚的高層人員最難處理的事情。
“寧寧,咱倆一直就這樣吧,好不好。”那日繁星漫天,方時佑和寧夏躺在帳篷裡,他對她這樣說道。
世界上的事情那麼多,卻往往是期望越高而失望越大的。好在,寧夏知道自己從沒有過什麼期望,那麼,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寧夏只是點了點頭,雙眼很用力很用力的望着上方,臉旁是方時佑湊過來的親吻,星星點點。
在杭城的那段光陰真的算是忙裡偷閒、極難得的一次放縱了。回京之後寧夏仍是忙碌在格子間、沙草地甚至是鋼筋混凝土之間的僞白領,而方時佑,也仍是活的讓人羨慕、活色生香的大老闆。
一天又一天,事情太多事也難免渾渾噩噩。方時佑工作日極少打擾寧夏,偶爾聽見她口氣中的悠閒得空便會約她出來,步行去周圍的某家小餐館的大快朵頤。當然這樣日子不可能天天有,方時佑做的最多的就是隔三差五的給寧夏通個電話。
通話時間真不見的多長,兩人也都不是愛膩歪的主兒,所以往往都不如寧夏打給家裡的時間久。然而,僅僅就是這樣的一通電話,卻都讓兩人的心中多了些東西。
九月的中旬,是寧夏所在單位的總公司10週年慶。除了發些帶有‘慶祝’、‘紀念’字樣的禮品外,總公司還舉辦了一個答謝宴會,邀請了全體員工及一席生意上往來的重要人物。
這是寧夏頭一次穿工裝,屏着呼吸,大氣都不敢出。本以爲這樣的自己穿上這麼正式的衣服會像個跳樑小醜一樣的滑稽,於是寧夏就一邊看着穿着工裝來上班,步步生姿、儀態萬方的鄒靜雯一邊感嘆命運的不公。
“傻愣着幹什麼,不知道一會兒就要集合了啊。”鄒靜雯拍了寧夏一把。這個女人又用一種極其好色、極其花癡的目光盯着自己看了,那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寧夏正趴在椅子背上喝水,被鄒靜雯一拍一杯水便潑了大半在前襟上。
“得,‘溼身’了,好兆頭啊。”寧夏打趣,趕緊抽紙來擦,“看來今天要多加小心,小心被領導主管們抓了小辮子。”
“你呀,這張嘴真是什麼都敢說,也不怕好的不靈壞的靈。”鄒靜雯也抽了幾張紙幫着寧夏擦衣服,“哎呀,算了算了,都要換衣服走了,還擦這個幹嘛呀。”鄒靜雯丟掉手中的紙巾,扯着寧夏的胳膊就把她從椅子上拽了起來。“快點快點,你動作那麼慢,一會兒集合要是弄不好,可真就讓你說準了,非讓人逮住不可了。”
“唉,唉,別急啊靜雯,我,我拿衣服。”寧夏被鄒靜雯拖出去了一段距離才慌忙喊了一句,睜開鄒靜雯的手就躥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手忙腳亂的一嗵找纔拿了衣服跟着鄒靜雯去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