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媽媽轉院走了而寧爸爸卻在這個醫院咧找地方加了個牀位,寧夏一人不能分不開身,可是二老誰都放心不下,焦急的神色便隱隱的顯露在了臉上。
方時佑早已知道她會是這副樣子,就讓寧夏先陪寧媽媽過去。“這邊的醫院我已經已經請了人看護,你一個女孩子守夜也是不方便。”方時佑低聲勸道,他推着寧夏往外走,可寧夏的腳步還是停住了,略帶憂心的看着方時佑。
她明明知道他說的對,她卻怎麼也挪不動腳步。
“到了那邊安頓好了放心不下接着回來也可以的。”方時佑哪裡肯在讓寧夏猶豫,他示意醫生把寧媽媽推出去,他也一併拉着寧夏的胳膊就走。其實寧夏也想不出什麼更好辦法。其實方時佑考慮的遠比她細緻的多,沒有其他辦法寧夏只能順着方時佑的意思上了轉院的車。
消炎藥終於起了作用,寧媽媽的病情穩定了許多,寧夏一路上就那樣握着寧媽媽的手,怕的不成樣子。
“傻閨女,你哭什麼,這只是疼疼又不是什麼能死人的病。”寧媽媽多少是愧疚的,如果自己開始在意了,也就不用突發情況那麼嚇人了。“你不看你媽這輩子終於坐一次救護車了,值了!”
寧媽媽風趣了幾分,伸手摸掉寧夏臉上的眼淚。寧夏本來是不想哭的,可是看着媽媽又想想爸爸心裡說不出的悶,眼圈早就憋紅了而如今又被寧媽媽的玩笑話弄的心裡更不是個滋味,強顏歡笑卻淚水嘩嘩的往下淌。
“你瞧你哭都那麼難看,將來怎麼嫁人,哪個男人肯心疼你!”寧媽媽嗔了一聲,她輕輕的扯住寧夏擦眼淚的手,仔仔細細的端詳着自己的女兒。
“我不要什麼男人疼,我不要,我只要媽媽……”寧夏嗚咽着,俯身在寧媽媽的身旁。
寧媽媽即使疼的厲害卻還是露出疼愛的笑容。再成年,她在自己眼裡卻終是個孩子。
醫護人員早就在門外待命,有條不紊,安排的極爲妥當。
寧夏跟着車到了醫院的時候方時佑自己開車早就到了,他站在醫院門口的臺階上默默的看着寧夏一路追着擔架進去,稍停了片刻他才移動了步子遠遠的跟在了後面。
看着寧媽媽不那麼難受了,寧夏的心也就舒服了一些。寧爸爸到現在還沒醒過來的事情寧夏沒敢跟寧媽媽說,只說在那邊醫院休整明天再過來,寧媽媽也沒多問直說自己沒事讓寧夏去看看寧爸爸。
看着醫生護士詢問情況做着常規的檢查寧夏的心裡卻是沉甸甸的,安頓下了寧媽媽休息她纔出了病房。
寧夏拉開病房門的時候方時佑正在走廊裡來回踱步,見寧夏出來便走到了她跟前,“是不是好點兒了,剛纔大夫說已經消炎了,應該沒有太大問題,不疼了吧……”
方時佑的聲音不大卻聽得出的關切,尤其是那雙目光,追逐着她的眼神,讓人不由的想要躲閃。寧夏點了點頭,“好多了,好多了,方少,謝謝……”
寧夏沒有擡頭,只是有些慌亂的說着謝謝,目光落在男人手中的外套上,上面已經沾了很多灰,皺巴巴的橫在男人的臂彎。。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別擔心就行。”方時佑伸手扣在了寧夏的肩頭,柔和的拍了拍,“走吧,放心不下就回去看看你爸爸吧。”
寧夏沉默着點了點頭,突然覺得肩頭的那一隻手是那樣的有力。
方時佑與寧夏肩並肩,默默地走在醫院的走廊上。烏白的燈光映下寧夏的影子,輕輕的顫動的發下是細細碎碎的影。寧夏就站在方時佑的旁邊,而她的影似被他的影包裹了起來。
方時佑的手指愛憐的穿過了寧夏的頭髮,一下一下的輕輕撫着,所有的毛躁蓬亂粘滯漸漸隨着他的平穩撫過變的柔軟順滑。止不住的,他輕輕的一聲嘆息。
回醫院的路上方時佑接了個電話,回頭看了看目光呆滯望着前方的寧夏。他的手掌緩緩的攀上了寧夏的手,把那冰涼的指尖捂了起來。
“你爸爸,他醒了……”方時佑輕聲道,回頭盯着寧夏看。他看見她的目光突然有了焦點,星光閃閃的看着自己,眉心忽蹙起又漸漸展開。
“真,真的?”她似乎有些激動。那小手突然將他的手抓的很緊在看到他確定的目光後又一下子鬆開。
看見寧夏的反應方時佑笑了,他十分肯定的點着頭。
方時佑感覺到了自己掌心裡那隻肉乎乎的小手的顫抖又在下意識的找支撐,於是翻手,他將的手指插入了她的指縫,一下子交握。
寧夏驚慌的看着方時佑,卻被他抓的更緊,只是那一刻的心安,絕無僅有。
車子停在了醫院門口,寧夏突然覺得自己眼前一片黑暗,那是方時佑在吻她的額頭,平穩和溫暖的氣息轟的將她包圍,令她不由的輕顫,突然急促起來的呼吸燒灼了方時佑的喉結。
“別擔心,很快都會好起來的,明天轉到那邊去,方便你照顧。”
方時佑的手掌將寧夏的小手全部包了起來。寧夏的身子微微一顫,蜷縮起的手掌被方時佑抓的更緊。掌心的寬厚,真實的溫暖,此刻的寧夏多想自己可以就此靠着這溫暖睡去。
可剎那間,寧夏恍惚了一剎,腦海中是那夜她頂着一個大包跟他在車裡。她說了最最誠懇卻又最最言不由衷的話,那些所謂的再不相見,不能是假的。
寧夏知道,有些東西明明是不該有的,可是爲什麼又會出現,又會抑制不住的瘋張。
夜色已深,月光柔柔的映和着寧夏的臉頰。她斜斜的倚在副駕駛的靠背上,默默望着前面的路,一片坦途。她疲倦,疲倦到沒有發現專注駕車的男人臉上那一絲浮動的笑意,宛若天邊的雲朵,自在舒展。
寧夏沒想到她在病房裡面陪着爸爸的那段時間方時佑就一直在醫院的走廊裡呆着,一副送佛送到西的架勢。
寧爸爸睡着了以後寧夏便從病房裡撤出來到走廊上散散心,雖說是轉院成功,也已經正式住下了,可父母一天有病在身,寧夏這心裡就一刻不得安生。
寧夏從病房出來竟看見方時佑坐在走廊的塑料椅子上。高大的身子憋屈在小小的塑料椅子裡,叫人看着就難受,看着都讓人不舒服的別說他大少爺自己坐着了。
寧夏勸了方時佑回去,說自己在這裡沒問題,可方時佑卻一再堅持,任由寧夏怎麼說都不肯走。如果她力氣夠寧夏恨不得把這個男人扛到車上去,她欠他的已經夠多的了,他要她怎麼還,要她怎麼還!
寧夏這樣說完了那樣勸,最後卻是方時佑厭煩了這個女人喋喋不休的說辭,按住了她的腦後就死死的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