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夏原本以爲她的心不會再痛了,可是眼前那個對她毫不客氣的女人,那個自稱葉蕾的女人,卻讓她的心不由得再一度痛了一回。
寧夏夏的心裡猶如刀割,她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獨自一人在林蔭的道上徘徊,兩旁種植着異域情調濃郁的法國梧桐樹,寧夏夏原本以爲,她可以在這裡無憂無慮下去,怎奈,肚子裡卻突然多出了那個男人的孩子。
還有那個讓她憂慮的女人,她是他的誰?是妹妹,還是情人?寧夏夏搖了搖頭,覺得眼下這些看上去似乎都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和他早已經是錯誤的開始。
葉子暄,呵呵。寧夏夏剛纔不願繼續和眼前那個女人多說些什麼,雖然她可能和葉子暄像嘴上所說的那樣情深緣淺,可是寧夏夏不想再多說些什麼。
她只是和葉子暄曾經在一起過,他雖然不是她的初戀,可是她曾經卻把他當成和初戀一樣,寧夏夏安靜的想着。
她沒有對不起他。相反,那個對不起對方的人卻是他,葉子暄。
她擡手低頭摸了一下肚子,此刻,葉子暄的孩子卻在肚子裡突然踢了她,寧夏夏想到這,忽然忍不住低聲對肚子裡的孩子說了聲,“淘氣,和你爹一樣,在肚子裡也不老實。”
不過,她已經想着不要他了,一想到這,寧夏夏的心裡忽然飄出了一絲惆悵,孩子如果有一天你到了天堂,你一定要好好的。
而且,你應該很快就能到天堂的。不會很久,也不會很痛苦。
寧夏夏覺得,這一切的錯誤,應該是時候有個了結了。
寧夏夏腳步虛浮,不知不覺卻是捧着肚子,來到了醫院的產科診療室。在來到這裡之前,寧夏夏早已經在修女院長的嘴裡聽說了這家醫院非常的著名,而且裡面還有一個非常有名的醫生,名叫樂澤。
寧夏夏聞着樂澤醫生的名字,到醫院裡前來就診,可是當她忽然走進產科診斷室的時候,忽然剛纔有些縹緲的腳步,在一剎那卻突然停住了。
孩子雖然是葉子暄的,可是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那孩子終究也是無辜的,她真的要因爲他爹的原因,就這樣選擇放棄他了嗎?
寧夏夏正心裡左右徘徊,並且猶豫的時候,忽然診斷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個女人穿着白大褂,手裡卻拿着一本登記冊子,從診斷室裡走了出來。
“誰是summer?”金髮碧眼的女醫生,探尋的目光環視了一圈四周,問道。
寧夏夏抿了抿脣,她想要回應,可是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
“Summer,沒在這裡嗎?”女醫生繼續追問,她見候診室兩旁站滿了前來看診的病人,卻沒有人應,於是正準備叫着下一個人的名字。
這時,寧夏夏方纔說,“是我,我是Summer。”
寧夏夏跟着女醫生來到了診斷室,她忽然擡頭,有些不確定的問着女醫生,“大夫,你是樂澤嗎?”
“樂澤?”女醫生臉上閃過一絲異樣,“你說的是誰?”
寧夏夏皺眉,重複着道,“我是院長嬤嬤叫我來的。說這裡有一個女醫生,名字叫樂澤的,挺厲害,在這方面挺有經驗的。”
“小姐,我們這裡的確有一個醫生叫樂澤的,他是我們這裡的副主任醫生,不過卻是一個男醫生,叫樂澤。”女醫生對寧夏夏耐心的敘說着,還不時擡頭問着寧夏夏,“姑娘,不知道,他是你找的那一位嗎?”
寧夏夏驚訝的大張着嘴巴,這纔對女醫生道,“樂澤,他是個男醫生?”
“是,”女醫生一邊領着寧夏夏,一邊走進了最裡面的一間辦公室,對寧夏夏道,“既然是福利院院長介紹的,那應該是不會錯的,我們這裡只有一個叫做樂澤的男醫生。”
寧夏夏聽聞,沒再說話,她只是隱約覺得有些尷尬,男醫生也能看好懷孕生孩子嗎?雖然不是什麼病,可是心裡卻也是感覺怪怪的。
只是到了辦公室門口的時候,一個英俊帥氣的男人正身上穿着一件整潔無暇的白大褂,從醫生辦公室裡走出來。
“樂醫生,這位姑娘,她說是院長嬤嬤給介紹,所以來找你的,”女醫生剛一介紹完,卻見樂澤立刻點了點頭,一臉燦爛的笑着,對女醫生道,“知道了,蘇菲婭,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吧。”
“可是,真的沒有什麼問題嗎?還是需要我留下來幫你?”蘇菲婭有些不放心,開口問着樂澤道。
“嗯,沒什麼。就交給我好了,”樂澤用一口流利的英語,卻目光溫柔的對蘇菲婭說。
蘇菲婭點了點頭,離開。
蘇菲婭離開以後,樂澤轉身,朝向一旁無比驚訝的寧夏夏招了招手。
“你就是寧夏夏,院長跟我說起過你。”樂澤一邊說着,一邊熱情主動的伸出手,正要向寧夏夏握去,寧夏夏卻一直遲遲不肯伸出手。
見到寧夏夏不肯和他握手,樂澤卻是一點也不着急,他只是朝寧夏夏陽光一般的笑了笑。
“我雖然是男醫生,可是從事這一行我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加上我先前的所學,差不多也快十多年了,所以你儘可以相信我。”
寧夏夏只是聽着樂澤所說的話,她沒有說好,也沒有拒絕。這時,樂澤卻是主動開口問着寧夏夏:“寧夏夏,你來這裡,是想把孩子打掉?”
樂澤很是自信的開口問着寧夏夏,因爲寧夏夏今天來之前,院長嬤嬤已經提前一天晚上,給樂澤打過電話。
寧夏夏卻搖了搖頭,乾淨利落的說着“不”。
“不?”樂澤疑惑道。
“嗯,”寧夏夏一臉平靜的說,“樂醫生,你是中國人?”
“啊?”樂澤道,“這有什麼關係嗎?對,我是一箇中國人,到英國來留學,已經快十年了。不過姑娘,你來這裡是想把孩子打掉嗎?”
“不,我改變主意了。”寧夏夏對樂澤說,“我現在是想給孩子保胎。”
“什麼?”樂澤雖然稍作遲疑,但是很快卻又對寧夏夏道,“姑娘,你還真是有趣!不過,我是醫生,所以你來這裡就是病人。不管你是想保胎,還是把孩子做掉,我都會幫你。”
“姑娘其實,你把孩子保胎也行的,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樂澤一邊說着,一邊讓寧夏夏擡手,準備給寧夏夏號脈,可是,卻被寧夏夏拒絕了,“對不起,樂醫生,我想我現在應該走了。”
樂澤沒有說話,卻只是微微笑着,從白大褂衣服裡掏出了一張名片:“姑娘,我知道你對男醫生心裡會有排斥,但是,希望你能相信我是來幫你的人。以後,歡迎你隨時來找我。我還有醫院裡的大家,也都會成爲你的親人。”
雖然樂澤態度友善親切,可是寧夏夏卻仍舊轉身正準備走,她往辦公室門口走去幾步,卻忽然回想起了什麼似的,將樂澤手中的名片也一把接了過去。
寧夏夏轉身,離開了樂澤的辦公室,這時,蘇菲婭卻在門口望見寧夏夏遠去的背影,便一臉疑惑的返回去找樂澤。
“你就這麼讓那位姑娘,走了嗎?她看起來,剛纔來的時候還很猶豫的樣子,說想把肚子裡的孩子給打掉,”蘇菲婭不確定的對樂澤說,難不成出什麼事了嗎?
對於樂澤慕名而來的病人,門外站着的比比皆是。
可是,像這個寧夏夏這樣離開的病人,還着實非常罕見。
“沒事的,蘇菲婭,”樂澤卻對蘇菲婭說,“我有自信,過幾天寧夏夏,她一定還會回來,讓我們來給她看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