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家在歐洲幾個國家都有分公司,華飛震整日飛來飛去,時常巡視這些公司,所以他行蹤不定,想要見他還要先查看他的日程。
秦拓下了飛機直接去的他分公司辦公室,他身上什麼行李都沒帶,就連基本的洗漱用品都沒有,更別提行李箱了,可見他來的有多急。
華飛震看到他心情很好,呵呵笑道:“小拓真難得來看我這個老頭子,最近不忙?”
秦拓連個笑都沒有,實在勉強不出來,他嚴肅地說:“伯父,今天我來是有件事要跟您說!”
“這麼鄭重,看樣子是大事!”華飛震的笑也淡了下來。
“對我來說的確是大事,我愛上了一個女孩子,我是想讓您勸勸悅欣不要阻礙我,最近她做了一些很惡劣的事,令我忍無可忍!”秦拓一向以冷靜自持,可此時說起這件事就不由想到喬沐希,他竟然有點失控。
華飛震皺起眉,“你愛上別的女孩子?你不是要娶欣欣的?”
“我從來都沒說過要娶她!”
“我跟你母親對此事都是樂見其成的,你們倆從小一起長大,我也是拿你當華家人來養的,你現在……”華飛震覺得秦拓有點沒良心。
“現在又不是父母之命的年代,感情是不能勉強的!”之前他不好意思說這些話是因爲華悅欣是女孩子,肯定比他要先結婚,等她結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但是喬沐希的出現把他的計劃都打亂了,他也沒想到華悅欣這樣的惡毒。
“小拓,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悅欣從小就喜歡你,這你是知道的,我們華家就她這麼一個孩子,平時我們都捨不得說句重話,你想一想,將來華家這一切可都是你的!”華飛震誘惑道。
“伯父,我對華家的財產沒興趣,您當年救了我跟我母親,我會找機會回報您的,但是這跟我的婚姻不能混爲一談,我也不想因爲報恩而把自己的婚姻賠進去,這對悅欣也不公平,沒有感情的婚姻是痛苦的!”秦拓有些激動地說。
“你這就錯了,我們那個年代結婚哪個有感情基礎?不都是這麼過來了?婚姻和戀愛不一樣,再說你跟欣欣從小就能和的來,將來結了婚也錯不了,那孩子是被我們慣的沒了樣,將來我說說她讓她學學怎麼當個賢妻良母!”華飛震沒拿他的話當回事,笑呵呵地說。
“伯父,對不起,我已經有了心愛的女人,將來我會跟她結婚的!”秦拓沒心情再跟華飛震廢話,他已經看出華飛震的意思。
果真華飛震寒下臉,嚴肅地說:“小拓,所有人都知道將來欣欣要嫁給你,你要是娶別人,那欣欣怎麼辦?她一個女孩子,她的臉皮往哪擱?”
“我不明白,我跟她從來沒傳出過徘聞!”
“我華飛震又不是大善人,如果不是爲了欣欣,我能養你們母子這麼多年?”華飛震乾脆也敞開天窗說白話。
秦拓大吃一驚!“您幫我們不是因爲我爸爸是您朋友?”
“朋友沒錯,但我幫的程度也是有區別的,我完全可以只給你們還了債,後面的不管,要不是欣欣喜歡你我的確也打算這樣做,正是因爲欣欣,我才能讓你衣食無憂地長大,受最好的教育,否則的話你現在只是一個工地裡給別人扛麻袋的主兒!”華飛震底氣十足。
秦拓這才明白華家所謂的幫助是有目的的,他冷笑一聲站起來說道:“您對我的恩情我會想辦法報答,我的婚姻堅持自己作主!”
華飛震一看他態度強硬,霍地站了起來,“小拓,我對你很失望,我倒要問問你媽媽,是怎麼教育的你!”
秦拓毫不示弱,“就算您找了我媽也沒用,沒有任何人逼我娶一個我不愛的女人!”
華飛震看着秦拓轉身離開,氣的抓起電話就撥了號,一接通上來就質問,“阿琴,小拓剛從我這裡走,他說不娶欣欣,是怎麼回事?”
白琴沒想到秦拓會直接去找華飛震,想來他對那個女孩是真的難以割捨,“華大哥,我跟他談談,別的不敢保證,最起碼我能保證他不會娶別的女孩!”
華飛震接着說道:“他要是一直不結婚怎麼辦?欣欣今年28,眼看就三十了,還能拖上幾年?”
白琴嘆聲氣,“可是華大哥,你說他不肯結,我也沒辦法呀,孩子大了哪裡是我說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
“他不是一向最聽你的話嗎?你強硬一些,他肯定就服從了!”華飛震不肯妥協。
白琴知道是說不服華飛震的,只好說:“我試試吧!”
掛掉電話,華飛震又給華悅欣打過去,上來就吼道:“你這丫頭跟小拓怎麼回事,他怎麼鬧着要娶別人?”
華悅欣一聽秦拓敬酒不吃吃罰酒,居然鬧到父親那裡了,她氣道:“秦拓看上個小狐狸精,爲了她不要我了,更可氣的是我被那狐狸精給打了,還毀了容!”
“什麼?毀容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跟我說?”華飛震急道。
“被她指甲劃的,醫生說以後就算不能恢復也可以整容,沒關係!”她趕緊解釋。
“你就這麼被人欺負,是不是太沒用了?”華飛震十分不滿。
“誰說的,我把她哥給搞了,我找批人想報復那狐狸精來着,結果她幸運,給跑掉了,不過還是把她整到醫院也值了!”她得意洋洋地說。
華飛震這才鬆口氣道:“嗯,咱不能吃虧,要是搞不定老爸給你想辦法,居然還有人敢搶華家的人,反了!”
“爸,放心吧,你看我是吃虧的人嗎?要連個女人都搞不定白姓華了!”華悅欣得意洋洋地說。
“嗯,這還差不多!”
剛剛掛掉電話就看到鍾揚進來,她不悅地皺起眉,“沒看到我在講電話麼?”這小子越來越放肆了。
“裴少闖進來了!”鍾揚淡淡地說。
“還是有人沉不住氣了!”華悅欣笑道。
她的笑還沒停下,裴逸人已經進來了,他一點都不見外地坐到沙發上,以完全王者的氣勢睨着她說:“華悅欣,不想在f市裡混了?”
華悅欣從小是嚇大的,她坐在皮椅上晃了兩下,“她都給我毀容了,難道還要我忍着?”
“這次的事,你做的過分了!”裴逸的目光透着一絲犀利。
“我華悅欣可不是吃啞巴虧的人,我手裡有喬沐翼的照片,把我逼急了,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她得意地說。
“華悅欣,你這是威脅我呢?告訴你,喬沐翼跟我沒關係,喬沐希傷心脆弱了我能庇護她,我們的感情會迅速升溫,你這樣做對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如果你對喬沐希再做什麼手腳,別怪我找人綁了你,到時候別說照片,無碼視頻都能拍出來,這話我只說一次,在f市你還是給我收斂着點好!”裴逸悠悠地說。
“你……”華悅欣的臉紅了白、白了綠,裴逸說的還真是那麼回事,她的照片能要脅別人卻對裴逸沒用。
“如何?讓我聽聽你的回答!”裴逸緊緊地盯着她。
半晌,她纔不情願地說:“只要她不再有動作,我不會繼續爲難她!”
裴逸站起身,“這次的事我還沒追究你呢,你就跟我來談條件?不過你放心,她如果不想收拾你,我就不會動手,你追男人我不管,別動我的女人,尤其是別在我的地盤上動手!”他說着人已經走到門口,轉過身又補了一句,“我裴逸向來不警告別人,都是直接動手,所以你好自爲之!”
華悅欣氣的直咬牙,要不是秦拓非要呆在這兒,她至於跑到別人的地盤嗎?該死的秦拓,別把她逼急了,否則大家都別好過。
裴逸上了車,有點煩躁地點起一支菸,話也就是說說,他怎麼不可能不管喬沐翼的照片,現在希希因爲這件事瘦了多少,萬一照片流露出來希希就算不死也得掉層皮了,他愛她,更不容許她有一點的傷害。所以那些話只能起到威懾作用,華悅欣只要暫時不興風作浪就行。
秦拓從華飛震那裡出來直接去了加拿大,他想動華悅欣就得先看華飛震的態度,這一切都是考慮母親這邊,他清楚母親是個重情義的人,華家對他們母子倆又有再造之恩,所以母親的感受不能不想。這一次他會把事情都說清,如果母親再阻攔他也不會聽的。
秦拓到家的時候白琴正等着他過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華飛震給她打了電話她就知道秦拓一定會來。
秦拓沒有廢話把華悅欣所做的一切都跟白琴說了,白琴十分的震驚,她知道華悅欣爲人驕縱,卻不知道她心地如此惡毒,她神色變幻,久久都沒有說話。
秦拓盯着母親震驚的神色問:“媽,如此您還堅持我娶她嗎?”
“如果你找到另外一種報恩的方式,我不會勉強你!”白琴斂着眸,幾乎不敢去看秦拓,她很清楚是她沒有給孩子一個好的環境,那時候秦拓那麼小家庭就遭鉅變,他本身也是受害者,一切都是她這個做母親的沒用,但是她沒辦法,一點辦法都沒有。
雖然母親的話跟上次也差不了多少,但秦拓知道她已經做出了讓步,只是華傢什麼都不缺,他能有什麼另外報恩的方式?所以這話跟沒說也差不多。
白琴忍不住問,“喬小姐那邊怎麼想?”
“她已經跟我分手了!”秦拓淡淡地說。
白琴有點吃驚,她還以爲喬沐希會堅持,轉念又一想,喬沐希那樣條件的女孩子,根本就不愁嫁,興許除了秦拓之外不定有多少人在追她。
秦拓主動解釋,“華悅欣設計把她哥哥抓起來,讓她跟我分手,本來她說過給我機會的,可是照片一事出了後,她就跟我翻臉了……”秦拓說不下去,在母親面前,他可是表現出自己的軟弱,不只一次醫院裡喬沐希瘋狂的模樣在他腦中過來過去,他真的很想大哭一場,可他是男人!現在在母親面前,他低下了一直高昂的頭,埋在母親膝間低聲抽泣起來。
白琴是真的心疼,家裡遭到鉅變都沒見秦拓掉一滴淚,從小到大他都是堅強的,可是這一次爲了感情,他吃了大虧,只是她能說什麼呢?什麼都不能說!
秦拓走了,其實他只是想給母親一個暗示,他這樣做是迫不得已的,如果不這樣做,那瘋的就是他!其實報恩還有另一個方式,就是華家破產,到時候他就可以伸出救援之手,可是華家家大業大,怎麼可能說倒就倒,所以破產之事還要他細細思量!
其實喬沐希身體已經沒事了,但裴逸和喬東寒堅持不讓她出院,喬東寒想讓她好好歇歇,裴逸則是想讓她身上長出幾兩肉,於是喬沐希頭一次被軟禁在醫院,齊瑤沒在身邊,她說話都不硬氣。
當晚,裴逸跟喬東寒都在病房,喬沐希無聊看着雜誌,喬東寒跟裴逸看她不想聊天都各自處理手頭上的事,反正房間也夠大,誰都不影響誰。
裴逸的手機在他褲兜裡震動起來,他走出門去接聽,是唐澤皓。
“裴逸,幫個忙吧,蘇蘇在瓊漿玉液借酒澆愁呢,我上個女人說有了,正鬧着呢,你幫我看下蘇蘇,別讓她喝多吃虧,我去處理完就替你如何?”
裴逸一聽唐婉蘇,跟着眉頭就皺起來,“我去會不會她喝的更厲害?”
“她犯大小姐脾氣,你讓她喝別管,等第二天頭疼下次就不喝了,看好她就行,她跟咱們那幫子在一起呢,我看他們喝的也挺高,別醉了把蘇蘇上了就行!”唐澤皓說話有點粗,也不講究。
裴逸聽的出來他是挺着急,勉爲其難地應道:“那你儘快!”
“ok,沒問題,你不知道這次鬧大了,那女的要去跟我媽說,我媽要知道那女的懷了我的孩子不逼我結婚纔怪,你說我要是讓個女人逼了婚,我咽的下這口氣嗎?算了不說了,你快過來吧!”唐澤皓快速說完掛了電話。
裴逸進門看喬沐希手裡的雜誌放到一旁,不知什麼時候拿起文件,看的正專注,反正有喬東寒在這裡,他沒吭聲就走了。
到了瓊漿玉液,唐澤皓看見他來長長地鬆口氣,跟他交待兩句看緊人,然後就走了。
裴逸進了門,果真看到唐婉蘇跟他的幾個朋友喝的正歡,這陣子唐婉蘇總是參加他們的聚會,那些男人也慢慢不矜持起來,有的時候開開玩笑,有的時候摟抱一下唐婉蘇都不在意。
唐婉蘇一看見裴逸進來,高興地撲過來,整個人都掛在裴逸身上,抱着他脖子就要親。
裴逸把她拉開,她又像膠皮一樣的纏上來,一看就是喝多了,她呵呵地笑着:“裴逸我今天要把你撲倒,這下你就跑不掉了!”
屋子裡一羣醉鬼也跟着起鬨。
裴逸一陣頭疼,看他們醜態百出,難道他平時喝醉了也是這副德性?他暗自下決心千萬不能喝成這樣,否則讓希希看見要丟大人的。
唐婉蘇的嘴湊了上來,裴逸擡手,力氣大了些,把她推到一旁,她倒在沙發上,臉趴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裴逸納悶這不可能把她摔暈吧,剛想過去看看唐婉蘇就突然起來轉過身向他撲來,他趕緊一閃,這唐婉蘇用的力氣太大,從他身邊撲了過去,直接撲到地上。
只聽“砰”的一聲,她臉朝下趴在地上,裴逸嚇一跳,趕緊把她拉起來,她閉着眼,好像暈了過去,他正想着要不要把她送到醫院,她就突然睜開眼迅速勾住他的脖子,紅潤的脣貼了上來,他擡手剛來及擋住她的嘴,一個喝醉的人力氣出奇的大,他竟然有點吃力才把她推開。
她又一次摔到沙發上,這回嚶嚶地哭了起來,抽搭搭地控訴!“逸哥哥你好壞,我那麼喜歡你,你一點反應都沒有!”
旁邊的醉鬼們喝着酒起鬨,“壞哥哥!”
“逸哥哥你摔的我好疼,鼻樑都斷了呢!”唐婉蘇又說。
“哥哥給揉揉吧!”一羣醉鬼又是沒形象的大笑。
裴逸直按太陽穴,怎一個亂字了得?他只希望唐澤皓趕緊過來。
唐婉蘇一邊哭一邊控訴,只要她不發瘋就行,裴逸打定主意耗到唐澤皓回來,唐婉蘇哭了一會兒擡起頭可憐兮兮地看着裴逸說:“逸哥哥,你爲什麼不能試着接受我呢?”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裴逸道。
唐婉蘇又低頭抽泣了一會兒,然後突然拿起桌上一杯白酒灌了下去,頗有點借酒澆愁的意思,裴逸也沒攔着,對他來講要是唐婉蘇現在喝多睡着那倒是好事兒,怕的就是她鬧起來,他是最煩酒鬼發瘋的。
酒是壯膽的,唐婉蘇一個弱質女流喝了這麼多的酒,沒膽兒也喝出來了,她猛地撲到裴逸身上,雙腿纏住他的腰,帶着酒氣的嘴衝着裴逸就過來了。
屋裡的人都看驚了,瞪大眼睛看着這香豔的一幕,裴逸趕緊歪過頭用手去擋,唐婉蘇也不客氣,照着他的手就是一口,疼的裴逸冷汗都掉了下來,唐婉蘇鬆開嘴,又衝他脖子上咬去。裴逸什麼時候碰到過硬上弓的女人,他竟然一時招架不住,而唐婉蘇則是越來越勇,只聽“嘶”的一聲,他的襯衣居然被扯破,露出胸前大片皮膚,裴逸是真的無法忍受了,扯着她的頭髮一把將她向後拉,她一吃痛,馬上鬆開裴逸,順着他拽頭髮的力道,她摔在地上,裴逸也不管她是不是摔痛了,站起身摔門而去。
他裴逸這輩子還沒有被人強上的經歷,他看看被扯破的襯衣,一陣低聲咒罵,今天這個晚上倒黴透頂,早知道說什麼也不要答應唐澤皓的請求。
他開着車往醫院走,開到半路手機響起來,是唐澤皓的,他沒好氣地接聽,唐澤皓聽起來心情還算不錯,“裴逸,我的事情解決完了,現在就趕過去,怎麼樣,我妹還好吧,沒受欺負?”
裴逸沒好氣地說:“她不欺負我就不錯了!”
電話裡傳來唐澤皓爽朗的笑聲,“女孩子喝多了就怕被人欺負,再說咱們那幫胡朋狗友你也知道是什麼德性,行了,我現在就過去,你堅持一會兒,要是應付不了就把她關到一個沒人屋裡讓她鬧去!”
唐澤皓掛了電話,裴逸越想越不放心,看剛剛屋子裡那羣人喝的都挺高,保不準都沒理智了,他一陣後怕,打了方向盤調頭又向回開去。
到了瓊漿玉液,裴逸大步直奔包房,一推開門就看見唐婉蘇坐在地上哭,而剛剛喝酒的那些人都不知道哪去了,唐婉蘇身上的裙子已經被扯破,勉強被她掩着身體,地上的白色羊毛地毯上有塊觸目驚心的血跡,裴逸只覺得頭“嗡”地一下,大腦一片空白。
他站在門前看着哭泣的唐婉蘇,遲遲不知道該怎麼辦,此時門被推開,唐澤皓面帶笑容走了進來,可是一看到屋裡這一幕馬上就變了臉,拽住一旁的裴逸問:“怎麼回事?”
裴逸總算回了神,有點發怔地說:“不……知道,我進來就是這樣!”
唐澤皓趕緊走過去低聲問唐婉蘇,“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唐婉蘇一聽到這話“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一邊點頭一邊淌着淚,唐澤皓一臉悲憤,咬牙問:“是哪個畜牲?”
她搖頭,“我睡着了,是被疼醒的,臉上蒙着東西,屋子裡……很安靜,我掙扎,嗚嗚……他打我,後來他走了我也不知道是誰,我頭疼,眼睛都看不清了……”
顯然她喝的酒有點多,以至酒後被欺負了也不知道是誰,就是這個意思。
唐澤皓眼都紅了,扭過來看着裴逸問:“是誰?”
裴逸搖頭,“我也是剛回來。”
“我是把蘇蘇交到你手裡才走的!”唐澤皓道。
“蘇蘇又是扯我衣服又是親我的,我一氣之下走了,你給我打電話我纔回來的!”裴逸如實說道。
唐澤皓就像瘋了一樣,衝過來揮起拳頭衝裴逸臉上打了過來,裴逸也沒躲,生生地接了他一拳。
唐澤皓失控地喊道:“你跟喝醉的人計較什麼,忍一會兒就不行?再不濟你把她關起來也行啊,現在怎麼辦?她是一個女孩子,她將來還怎麼嫁人?那個欺負她的畜生是誰都不知道,你告訴我怎麼辦?”
唐澤皓的聲音喊的他耳邊嗡嗡直響,他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這件事的確是他的責任,他既然答應了唐澤皓照顧他妹妹,現在出了事他難逃干係。
唐澤皓氣的跑過去衝唐婉蘇撒氣,“你也是,人家不喜歡你就算了,學男人喝什麼酒,現在好了吧?我看以後誰娶你!”
裴逸趕緊拉唐澤皓,“你別生氣,冷靜一下!”
唐澤皓一把就推開裴逸,“你妹妹被人上了你能冷靜嗎?”
這一句話就成功地讓裴逸啞口無言。
唐婉蘇此時似乎才反過味來,仰頭瞪着霧濛濛的大眼睛問:“那我是不是沒資格嫁給逸哥哥了?”
唐澤皓惡聲惡氣地說:“你都不乾淨了,沒男人要你!”
唐婉蘇的臉一片慘白。
裴逸趕緊拉他,他轉頭瞪着裴逸問:“難道你要她?”
裴逸立馬不吭聲,唐婉蘇這下受了刺激,大叫着跳起來,也不顧胸前是否會走光,光着腳就摔東西,揚言不活了,要自殺!
唐澤皓跟裴逸趕緊拉住唐婉蘇,唐澤皓又氣又無奈,現在看妹妹尋死覓活的也不好受,就算有氣也得按捺着哄她,唐婉蘇問:“哥哥,逸哥哥不要我怎麼辦?”
“沒事,哥哥要你!”唐澤皓道。
“可是哥哥遲早要娶嫂子的!”她又說。
“哥哥不娶了,就守着你過一輩子!”唐澤皓道。
“好哥哥……”她把頭埋進他懷裡,半晌又說:“可是我還是想嫁給逸哥哥!”
“乖,咱們誰都不嫁,哥哥保護你一輩子!”他撫着她的頭說。
裴逸一陣心酸又是一陣自責,他跟個喝醉酒的計較什麼勁兒?現在釀成大禍怎麼收拾?他怎麼跟唐澤皓交待?他真是對不起朋友。
唐婉蘇被哄的睡着了,唐澤皓把自己的西裝蓋到唐婉蘇身上給裴逸使個眼色,兩人一起走到外間。
唐澤皓煩悶的點了一支菸,坐到沙發上痛苦地撓了撓頭說:“這件事也只能就這麼算了,蘇蘇是女孩子,鬧大了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
裴逸不可思議地說:“那怎麼行?難道就白吃虧了?”
“不這樣還能怎麼辦?回頭去取證,問她細節,這對她是又一次傷害,再有……”他低下頭沉吟了一下才擡頭說:“裴逸,如果真要查下去,我父母肯定要知道,到時候十有八九他們會讓你負責!”
裴逸真沒想到這一層,他噤聲不語,唐澤皓接着說:“我知道你心裡的人是喬沐希,我也不想強行把蘇蘇嫁給你,這樣對你也不公平,咱們這麼多年的朋友,我想看到你幸福!”
此刻裴逸真的不知該說什麼了,他一向沒覺得跟唐澤皓關係太近,可是此刻,他是真感激唐澤皓,他的手放在唐澤皓肩上按了按,“兄弟,這事兒是我欠你的,別的不多說,以後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絕不虧欠你!”
唐澤皓也拍拍他的手,“兄弟之間不說這些!”
二人達成一致,走進屋後看見唐婉蘇躺在雪白的牀上,鮮紅的血從她手腕蜿蜒流下,她睜着空洞的眼瞪着天花板,也不知道是在發呆還是已經死了,唐澤皓嚇的叫了一聲,腿一軟跌坐在地上,裴逸跟着心裡也是咯噔一下,但是他還比較清醒,趕緊跑上前抱起唐婉蘇對唐澤皓說:“撐住,趕緊送醫院!”說着人已經跑出門去。
唐澤皓也清醒過來,也趕忙追了出去。
瓊漿玉液裡仍是人頭攢動,誰也不會注意發生了什麼事,唯有一個身穿豔紅長裙的妙齡女子駐足看着裴逸抱着唐婉蘇快步走出去,她看了半晌回過頭,眉微微皺了起來,迎面走來一個鳳目紅脣的男子將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吸走,她的眉皺的更緊,站在原地一動也沒動,男子顯然看到她了,目光也只是瞥了她一眼,彷彿餘光看個美女似的,然後就像不認識她一般從她身邊擦肩而過,男人的臂彎有個身穿着就跟三點式般衣服的女人,笑的諂媚。
“人渣!”何美妍拍了拍豔紅的裙襬低聲罵道。
裴逸跟唐澤皓把唐婉蘇送到醫院,唐家是醫藥巨頭,唐婉蘇出了這樣的事自然是送到自家醫院保險一些,否則去別家醫院萬一有人傳出去,唐婉蘇就真的別想做人了,可是這樣一來,唐父唐母知道是必然的,想瞞也瞞不住!
唐中源跟韓芸跑來醫院,他們還不明白,女兒好端端的搞什麼自殺?他們看見兒子和裴逸站在急救室門口,裴逸臉上還掛着彩,二人趕緊上前問兒子:“蘇蘇怎麼回事?”
唐澤皓眼神一黯,低聲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還沒說完韓芸就忍不住給了唐澤皓一巴掌,唐澤皓臉一歪,沒吭聲,接着說。
女兒出了這種事情怕是任何一個母親都受不了的,她拽着唐澤皓又踢又打,唐中源也在震驚中沒回過神,任由妻子打兒子。
裴逸趕緊上來勸說,不勸到好,這一勸韓芸把矛頭指向了裴逸,揪着他的衣服質問,“你說,是不是你糟蹋了我女兒?”
唐澤皓頭疼地說:“媽,這事兒跟他沒關係!”
“怎麼就沒關係?就算不是他,要不是他走了,你妹妹能成這樣嗎?這樣讓蘇蘇將來嫁給誰去?他就得負責!”韓芸用肯定的語氣說。
裴逸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還是唐中源說了一句,“先等蘇蘇出來再說!”
一下子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誰都不吭聲,急診室門前安靜的可怕,唐澤皓因爲怕別人知道蘇蘇的事,所以這一層都清空了,一個人都沒有。
過不多時唐婉蘇被推了出來,醫生一看董事長及太太都來了,趕緊走過來說:“不用擔心,只是失血過多,沒生命危險,輸點血就好了!”
“嗯!”唐中源點了點頭,看韓芸張嘴還想問什麼,他趕緊拉了她一把,韓芸馬上閉了嘴。
唐婉蘇被推進病房,唐中源和韓芸在裡面守着,裴逸沒走,在外面坐着,唐澤皓也在外面,時不時嘆聲氣,最後說:“兄弟,抱歉!”
裴逸搖搖頭,“你說什麼抱歉,錯的是我!”
——
何美妍坐在吧檯前一邊喝酒一邊看臺上的表演,言子宜就坐在大廳裡顯然也是來看錶演的,今天據說是個比較有名的樂隊來獻藝,瓊漿玉液宣傳了很久,何美妍也是無聊才跑來看錶演,可是此刻她的心思一點都沒放在表演上面,餘光時不時掠到言子宜那裡。
真是夠噁心的!何美妍心裡罵道,言子宜跟那個女人在公共場合調情也就罷了,瞧那女人的架勢,就差在沙發上把言子宜解決了,難道言子宜沒有碰到女流氓的感覺?估計言子宜心裡巴不得呢!
何美妍覺得自己心中有點酸酸的,她生那麼大氣其實言子宜一點事都沒有,他身邊不缺女人,本來他跟她也只是爲了解決慾望罷了,現在身邊有別的女人,一樣可以達到目的,真是無恥的男人,還好她早點看清他醜惡的嘴臉,她心裡罵了半天才覺得解氣一些,踩着高跟鞋走了。
如此好的夜晚本該是出來消遣一番的,沒想到碰見言子宜,破壞了美好的夜,她拎着小包晃來晃去,走出瓊漿玉液去找自己的車子。
“喝這麼多酒還敢開車?”一個熟悉欠揍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同時她落到一個溫暖的懷中。
她揮着手臂將後面的人推開,頭也沒回,也不說話接着往前走。顯然後面的人也不是好脾氣,拉着她的手腕將她拽進懷中,她怒目圓瞪,“言子宜,你這樣有意思麼……唔……”
這個男人永遠都能抓住她的弱點,一個纏綿的吻她是個正常的女人也會沉浸其中,跟言子宜糾纏這麼久,他的身體也是很大的一個原因,她心中的火總會被他所點燃,在一個又一個清冷夜晚,她爆發了一次又一次,這樣的感覺就像罌粟一樣美麗讓人上癮!
她成功地被言子宜拖上車,她的大腦有點混亂,言子宜也不知道跟司機吩咐了聲什麼,司機發動車子,遮擋屏升了起來,言子宜似笑非笑地問:“怎麼樣,看我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吃醋了吧!”
她回過神,“自大狂,你算哪顆蔥?老孃吃你的醋?”
他笑,“那你一個晚上總往我這邊看幹什麼?”
“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她的氣焰明顯下降幾分,顯然是有些心虛。
他笑道:“怎麼不喊了?心虛了吧,喜歡我就直說!”
“說你自戀你還真來勁了,放我下去!”她哼道。
“你就不想我……我的身體……嗯?”他的手放到她腰間。
她只覺得身體一陣酥麻,有點軟了,聲音卻還在堅持,“想個毛,停車!”
“女孩子這麼粗魯真不好,嘴巴該洗洗!”他說着脣已經覆了上來。
她聞到酒氣,掙扎着推他說:“喂,老孃說過,在我牀上叫別的女人名子就給我滾出我家,現在休想回去!”
“那就去我家!”他咕噥地說完,也不給她再拒絕的機會,又是熱吻又是上下其手,何美妍能招架的住就怪了,最後只有投降的份兒!
第二天清晨,唐婉蘇終於醒過來了,韓芸一聲驚呼,本來裴逸和唐澤皓都在椅子上靠着睡着了,聽到驚叫還以爲出了什麼事,都跳起來跑進病房。
病房裡韓芸抱着唐婉蘇哭的傷心,唐婉蘇看見裴逸,眸光暗淡下來,唐中源看在眼裡拉起韓芸說:“跟我一起去找醫生問問!”
“你去吧,女兒才醒!”韓芸不情願。
“過來!”唐中源板着臉嚴厲說道。
韓芸也不知道他生什麼氣,只好跟着他出去,唐中源看眼唐澤皓,唐澤皓也跟着一起走出去。
病房裡只剩下裴逸跟唐婉蘇,唐婉蘇眼裡盛着淚,一言不發,表情是痛苦的。
這個時候裴逸覺得自己不說點什麼也不應該,低聲道:“蘇蘇,對不起!”
唐婉蘇笑着搖頭,“沒什麼對不起的,要了我的人又不是你!”
裴逸語噎,這樣的話還真沒法接,安慰什麼的此時又顯蒼白。
唐婉蘇嘆氣幽幽地說:“你們真不該救我的,我都髒了,你肯定不會再要我了,你不知道,我從小就想嫁給你,這麼多年,無論是打扮還是拼命上學都是爲了能配上你,可是現在……我連生活的目標都沒了,你說我還活着幹什麼?”
“蘇蘇,你別這樣想,遲早你會碰到一個值得你去嫁的男人!”裴逸道。
她搖頭,“我連第一次給了誰都不知道,誰會要我一個殘花敗柳呢?”
“真正愛你的男人是不會介意你這些事的!”裴逸道。
“我現在不奢望找到什麼愛我的男人,我也不稀罕,我就是想死,什麼都不想了!”唐婉蘇一臉平靜,彷彿看破紅塵一般。
裴逸只覺得一陣頭大,“你這樣死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反正都是死,有沒有意義有用嗎?”她問。
“你這麼年輕,人漂亮能力也好,你還有父母,有疼你的哥哥,你的人生並不只有愛情……”
“沒有你,我的人生沒有任何希望,裴逸你不用勸我,我不會勉強你,你也不要試圖說服我!”唐婉蘇說着,語調平靜的令人擔憂。
“蘇蘇,誰說你的人生沒有希望?你喜歡誰媽就讓你嫁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