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七十六章 決定了,就是一輩子

裴逸到的時候看見喬沐希正在接電話,他注意看了一下,手機是齊瑤的,他走過去,聽見她的聲音很淺很淡,“你還是給華悅欣打吧,我不方便過去!”

就這一句話裴逸猜到電話跟秦拓有關,他不悅地皺起眉,都鬧成這樣了,秦拓還搞什麼幺蛾子,萬一被媒體發現那不全白演了?還好她意志堅定。

病房裡,付鶴掛了電話微微嘆聲氣。

“你別難爲她了,她不可能過來!”秦拓沙啞的聲音響起來。

付鶴轉過身,“你什麼時候醒的?你都聽到了?”

秦拓點點頭。

“既然你什麼都懂那還折磨自己幹什麼?”付鶴勸道。

“她怎麼說的?”秦拓似是沒聽到他的話。

“你……”這個時候付鶴不想刺激他。

“說吧,再糟又能怎麼樣,我受得住!”秦拓沉聲道。

“她說不方便,讓我給華悅欣打電話!”付鶴道。

秦拓突然笑了,難聽的啞聲再次響起,“那你就聽她的給華悅欣打吧!”

“我說秦拓,你可不能做傻事啊,喬沐希又沒嫁給裴逸,你還是有希望的,你要是意氣用事可就一點希望都沒了!”付鶴急出一身冷汗,他懷疑秦拓受了刺激精神不正常。

秦拓仍是笑,“你亂想什麼呢,你說我能不能把喬沐希的話理解成吃醋?”

原來是因爲這個笑,付鶴道:“真是嚇我一跳!”

“你給華悅欣打吧,我自有主張!”秦拓又重複一遍。

工地裡,喬沐希掛掉電話轉頭看見裴逸,她把手機遞給齊瑤,然後問裴逸,“沒什麼麻煩吧?”

“沒有,你這裡呢,麻煩都通過齊瑤找來了?”裴逸暗中套話。

“沒事,付鶴的電話,說是秦拓病了!”喬沐希平淡地說。

裴逸再跟剛剛她的話聯繫起來就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他沒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轉言道:“走吧,咱們去看看你哥哥!”

“季少臣說去接我哥哥,只要他出來就沒事,我們還是工作吧,這裡的工期不能等!”喬沐希說道。

裴逸真是心疼她,這麼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心裡惦記着哥哥又想要守住希翼,太難爲她了,後面等着她的還不知道是什麼,季少臣的語氣……

裴逸道:“去看看吧,這幾天的工作都安排好了,用不了多長時間!”

喬沐希沉吟一下說:“那好,這幾天就你就多操點心吧!”

“我跟你一起去!”裴逸道。

“不用,我自己就行!”

“我跟你過去,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回來,行不行?”裴逸儘量把語氣放的平淡,生怕她會察覺到什麼。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喬沐希也沒再推,“行,那我回去準備一下!”

“不用準備了,快去快回,再說那邊什麼都有,要是沒事咱們不過夜就回來!”裴逸心裡都快急死了,聽季少臣的語氣似乎喬沐翼的情況不太好,他做最壞的打算,希希不會去見他最後一面吧!這些事在他心裡抓撓,偏偏沒人可以訴說,十分糾結。

喬沐希還沒說話就被裴逸拉走了。裴逸早就安排好一切,下了車就上直升機,這次裴逸依舊把耳麥戴到她頭上,讓她靠着自己睡覺。

這纔起來多長時間,她哪裡睡的着,飛機上噪音比較大,她也沒說話,笑着對他搖了搖頭。

裴逸心裡嘆氣,真不知道她要面對的是什麼,能不能受的住!

後來喬沐希還是靠在裴逸身上睡着了,坐飛機是件很累的事,她這些天承受的精神壓力太大,所以也容易疲倦,其實這倒是裴逸希望的,將來無論面對什麼事,有精神是最好的。

華悅欣接到付鶴的電話說秦拓住院了,還很嚴重,付鶴說秦拓在F市也沒親人,他實在不知道找誰所以只好找到她,華悅欣急匆匆地往醫院跑,心裡卻敲着小鼓,不過是失戀,至於要死要活的麼?

進了病房華悅欣的淚就落下來,她可以說是和秦拓一起長大的,對他再瞭解不過,他什麼時候這樣憔悴過?就連以前生再大的病也沒變成這樣,他眼窩深陷,下巴長出胡茬顯得很頹廢,他閉着眼看起來一點生氣都沒有,就像個植物人。

她坐在牀邊落淚,一向強勢的她難得展露出脆弱的一面,她抽噎着說:“秦拓,你這是何苦呢,世界這麼大上哪兒找不出個女人,至於爲她連命都不要麼?”

“既然你明白這個道理又爲什麼不去尋找自己的幸福?”秦拓嘶啞着嗓子開口。

華悅欣擡眼,原來他並沒有睡着,他醒着卻不想睜眼,其實她還是寧願看秦拓閉着眼,因爲他的目光如枯槁一樣,哪裡有一點年輕人的樣子,她又氣又急,任性地說:“我這輩子就是認定你了!”

“也罷,我連自己都勸不動勸你幹什麼,我這輩子也認定她了,哪怕她將來嫁給別人我也不會死心的,真要得不到我就單身一輩子!”秦拓執拗着說。

“那怎麼可能,秦家還等着你傳宗接待呢,伯母也不會答應你這樣做的!”她把白琴搬出來,通常秦拓最聽白琴的話。

“如果真的不答應,那我也只能把她給我的命還回去了!”他的意思很明確,就是死也不可能放棄喬沐希。

華悅欣小姐脾氣又上來了,氣的跺跺腳說:“你就是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看咱們誰熬得過誰!”說罷跑了出去。

付鶴一直站在門口從始至終聽的一句不落,華悅欣走了之後秦拓看向他說:“如果是沐沐在這兒,無論我怎麼氣她她都會忍下來,然後軟聲細語的跟我說話,等我病好之後再跟我算帳!人跟人的差距就在這兒,你說我接受了華悅欣還不如單身一輩子!”

付鶴笑了,“得,我也不勸你,自己的路自己走吧,想把喬沐希追回來也得有個好身體。”

秦拓斂下眸,“我知道這樣做什麼都解決不了,我就是心裡難受,算了,這就當爲她演了場戲吧,最起碼現在華悅欣不知道我已經知道她做的那些事,只要華悅欣暫時不對付沐沐,給我時間就足夠了!”

付鶴笑意更甚,“我真該改口叫你情聖!”

秦拓想笑,扯了下脣,卻溢滿了苦澀。

付鶴挫敗地說:“算了,別勉強,笑的跟哭似的!”

——

下飛機後,裴逸隨意說道:“也不知道這裡會不會虐待嫌疑人!”

喬沐希忽然警覺起來,聯想到裴逸這一路的表現,她盯着他問:“裴逸,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眼看馬上就到了,裴逸也沒必要再瞞她,“我什麼都不知道,季少臣讓我帶你回來的!”

喬沐希大驚,拿出手機就想打電話,裴逸按住他,“估計他在忙,馬上就到了,別打了!”

喬沐希眸中馬上變得焦慮起來,裴逸一看她的狀態開口說道:“希希,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要堅強,你要是再倒了,你媽媽怎麼辦?”

喬沐希一想到媽媽還在喬家那個地方,本來她想跟哥哥把希翼做好,讓媽媽出來住的,可是沒想到媽媽沒照顧好,哥哥又搭進去了,她無比自責,如果不是她未立業就考慮男女私事,也不會惹出這麼多的麻煩,如果哥哥真的有個好歹,她這輩子要如何安心?

說話間已經到了哥哥的住處,裴逸跟喬沐希下了車,開門的是季少臣,他聲音有些嘶啞地說:“你們來了!”

“哥哥到底怎麼了?”喬沐希迫不及待地問。

“你自己去看看吧,我也說不好,他在房間裡!”季少臣讓開門口讓二人進來。

想來應該不是生命有問題,裴逸看季少臣臉上帶着倦意,顯然一直都沒休息。

喬沐希快步向樓上跑去,季少臣在後面低聲跟裴逸說:“我看像是受到侵犯,希希知道了一定受不了,你看着她,我看喬沐翼!”

裴逸心裡咯噔一聲,他這才明白季少臣讓他來幹什麼,怕是換成任何一個人都受不了吧,他快步跟了上去。

喬沐希推開門,看見哥哥縮在牆角,那麼高大個人縮成了一團,他的臉上帶着傷,不過並不嚴重。

“哥哥?”喬沐希試探地叫。

喬沐翼的目光轉了過來,沒什麼反應。

喬沐希看出來哥哥的精神不太正常,但是並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

季少臣和裴逸出現在門口,喬沐翼看見他們一下子跳了起來,誇張地大喊大叫,人更是躲到牆角里,還拿起東西要自衛的樣子。

喬沐希轉頭看向門口,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季少臣把裴逸拉開,喬沐翼才安靜下來。喬沐希走過去,喬沐翼又蹲了下來,喬沐希也跟着蹲下,“哥哥你怎麼了嘛!”

喬沐翼也不理她,彷彿整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喬沐希抓着他的胳膊,他馬上就縮回來,警惕地看着她。

她看着哥哥陌生的目光,顫抖着問:“哥哥不認識希希了嗎?我是希希啊!”

喬沐翼的目光轉動過來,木木的,然後又轉了回去,又回到剛剛那種狀態。

外面季少臣低聲對裴逸說:“我剛剛見到他的時候就看出他不對勁兒了,他看見男人反應就很大,不讓男人接近,完全像個精神失常,後來是我把他打暈了才帶回來的,我檢查一下他的身體,基本上都是外傷,但不是打的痕跡,最後翻過身看見後面……”說到這裡他說不下去,改口道:“這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裴逸嘆氣,“這讓希希怎麼接受?恐怕她現在都想不明白事情的關鍵,她那麼純潔的一個人!”

季少臣聽到裴逸的話疑惑地看他,裴逸苦笑,“我沒碰過她!”

季少臣這才明白是什麼意思,他不由對裴逸好感大增,哪個男人不好色?他跟希希維持了一段婚姻卻能做到不欺負她,這就不是任何一個男人能做到的,他靠在牆上嘆了聲氣,“照這麼看的話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該告訴她事實。”

“說吧,早說比晚說要好,也就痛苦這一次,這件事她遲早要知道,省得這時候傷養好了,將來再揭開傷疤痛苦第二次!”裴逸道。這一刻他有那麼一個念頭要不要把事情告訴喬硯雄,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喬沐希一個人怎麼背?轉念又一想喬硯雄在歐洲並無勢力,知道也沒辦法,更何況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是喬家人都知道了,恐怕喬沐翼這輩子都不會再回去,裴逸趕緊打消了這個念頭。

季少臣點了點頭,認同裴逸的說法,又道:“我已經向法院起訴了,就算沒辦法反擊也要通過正常的渠道來討個公道,不能這樣算了!”

裴逸也贊成這個做法。

喬沐希走出來神色焦急,她看向季少臣問:“哥哥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不讓我碰他呢?”

季少臣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裴逸也想着措詞,該怎麼開口。

喬沐希拿出手機,一邊按開機鍵一邊說:“不行我得問問華悅欣,到底對我哥做什麼了!”

手機剛打開就進來幾條彩信,裴逸道:“別打了,我們知道,來慢慢跟你說。”

喬沐希已經點其中一條彩信,忽然失控地尖叫起來,裴逸搶過她的手機,看見上面是一張照片,喬沐翼身後站着一個壯年男子,雖然關鍵地方並沒有拍,但一看就知道這是在幹什麼,喬沐翼臉的表情極其痛苦扭曲,簡直就是絕望。

季少臣湊過來也看到這張照片,還看見發信人是華悅欣,一向不罵人的他忍不住說了一句,“媽的!”

喬沐希搶過裴逸手中的電話又點開其餘幾張彩信,圖片的意思差不多,只是後面的男人換了,關鍵部位仍沒照出來,喬沐希手有些顫抖地把電話撥過去,一接通她就喊出聲,“華悅欣,我什麼都答應你了,你怎麼對我哥做出這種事?”

華悅欣呵呵笑道:“你纔看見啊,我總得留點後路吧,萬一事情解決了你再回來找秦拓我怎麼辦?你放心,只要你不跟秦拓在一起我就不會讓照片流露出去,你要是不聽話,那我就沒辦法了,等着你哥哥身敗名裂吧!”

“華悅欣你個混蛋,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喬沐希尖聲叫着,顯然已經失控了,裴逸把她的手機搶過來,果斷地掛了,喬沐希衝進房間,一把抱住喬沐翼,喬沐翼被人這樣抱着受了驚,跳叫起來推她,她死死地抱着他大哭,怎麼也不鬆手,房間裡就像是兩個瘋子一樣,什麼經濟危機、世界末日,完全不管不顧,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裴逸想進去把二人拉開,季少臣攔住他說:“讓他們發泄一下吧!”二人誰也不用說心裡都明白,根本就不用華悅欣開口,他們就得乖乖去撤訴,誰讓華悅欣有後招呢。

裴逸站在門口,眼裡絲毫不掩飾痛苦之意,就算她再難過也沒看她變成這樣,她那麼注意形象修養的一個人此刻像個瘋子一樣摟着喬沐翼哭叫,她身體不好,沒有多大力氣,可是現在她竟然能制住喬沐翼那樣一個大男人竭盡全力的掙扎,她小小的身子迸發出無盡的力量,裴逸很清楚那是在透支她的體力。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着,相信如果沒人拉開他們,他們會一直這樣折騰下去,最後就是崩潰,裴逸大步走進屋去,季少臣也跟着走進去,裴逸一把將喬沐希從後面抱住,把她跟喬沐翼分開,沒人約束喬沐翼,他失控一般地向門的方向衝去,後面的季少臣及時將他攔住,三下二下就把他制服。

喬沐希哭叫,“放開我,放開他!”

喬沐翼也急的哇哇叫,不讓男人碰他,屋子裡亂極了,裴逸只覺得耳邊嗡嗡直響,他扛起喬沐希大步走出門。

喬沐希雜亂無章地打着裴逸,“你放開我,我不要你管,放開、放開!”

裴逸不爲所動,任她打罵,扛着她走到樓下,喬沐希氣急了,用手揪他的頭髮,他一陣吃痛,忍無可忍地將她甩到沙發上,厲聲道:“鬧夠了沒有?”

喬沐希趴在沙發上悶聲喘氣,一言不發,裴逸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走過去把她撈進懷裡,輕拍着她的後背說:“想哭就哭吧!”

其實她已經哭累了,可是這一句話似乎又鼓勵他一樣,她的手環着他的腰,臉埋進他懷中,全身的力量都在他身上,哭的肩都一抽一抽的,裴逸只覺得她把自己完全交給他一般,那一聲聲抽泣讓他的心一軟再軟,他感受到她全身的依賴,她就是他的,他是他的一片天,護她周全,在這一刻他根本就不用下決定,他的心就告訴了他,要她、再也不放手,這就是一輩子!

有時候愛的爆發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一直想不通的事、下不了的決心在這一刻都解決了,並不是衝動,而是心靈的觸動,世上的錢與欲的誘惑對他都不再具有吸引力,他只想把這個精神世界被摧毀的女人牢牢的護在懷裡,就這樣護着走完一輩子!

責任,什麼是責任?這個令他一直不屑也不懂的詞如今有了最深刻的詮釋,不用解釋,他就是知道,他是喬沐希的男人,將來的丈夫!

喬沐翼鬧了半天早就累了,他睡着後季少臣走出來,在樓上就看見下面裴逸抱着喬沐希,他忍不住嘆氣,多虧把裴逸叫過來,否則的話他如何弄的過來兩個瘋子?

裴逸輕輕地拍着喬沐希的背,似乎在安慰她,季少臣沒有下樓,倚在牆上看着樓下的兩個人發呆。

喬沐希小聲的抽泣最終也變成無聲,裴逸拂開她亂掉的長髮,扳起她的小臉,果真看到她已經睡着了,雙眼哭的紅腫,臉上還遍佈着淚水,這些天她瘦的很快,下巴尖了又尖,整個臉只有他巴掌那麼大,現在看起來慘兮兮的,就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人還硬撐着?他抱起她走進臥室,輕輕的把她放在牀上,季少臣及時走進來擰了把毛巾遞給他,裴逸細心地幫她擦臉,然後又接過冰袋輕輕幫她敷眼睛。

季少臣低聲說:“我從把喬沐翼接過來就沒睡過好覺,趁着他睡了我也去睡會兒,你就跟希希睡一起吧,萬一她醒了別再做什麼不理智的事,趕緊休息,要是兩個人再鬧起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睡!”兩人婚內裴逸都沒碰她,所以相信現在這種情況裴逸也不會做出侵犯她的事。

“嗯,你去吧!”裴逸點頭。

其實他還真的有點羨慕喬沐翼有個這麼好的朋友,本來他不認識季少臣,通過這件事他對季少臣的人品評價很高,他不知道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他的那些朋友有哪個會這樣不遺餘力地親自照顧,而不是僱個人來照顧。季少臣在維護着好友的尊嚴,知道不是最親的人不能讓他們知道這件事,他現在也非常感謝季少臣對他的信任,在最關鍵的時候選擇了相信他!

牀上的喬沐希就連睡着也皺蹙眉頭,裴逸看不過眼,天大的事情就不能睡醒了覺再說?他伸出手指在她眉間揉了揉,終於揉展了,他這才滿意,看她一臉慘樣,他用手指刮下她的鼻子笑着自語,“女人就是女人,那麼逞強幹什麼?天塌下來有我撐着呢!”他沒意識到此刻他的表情溫柔的都能擠出水來。

折騰半天他真是累壞了,翻身上牀躺在她的身邊,長臂一伸就把她攬進懷中,他的下巴抵在她發間,輕輕地磨了磨呢喃着,“希希,好好睡一覺,醒了無論什麼事我們都一起面對!”

裴逸再次醒來的時候喬沐希還窩在他懷裡,一動不動,他以爲她沒醒,可是低頭一看卻發現她的大眼睛瞪的圓圓的,一點焦距都沒有,裴逸嚇了一跳,不會真被刺激成精神不正常吧,他輕輕地叫了一句,“希希?”

喬沐希黑黑的瞳仁向他轉去,“你醒了?累壞了吧,我沒事,怕吵醒你所以就沒動!”她的聲音沙啞,還帶着鼻音,聽起來懨懨的。

看她這樣子還真不像有事,可裴逸的心一點都沒放鬆,她現在是不是太平靜了?會不會是黎明前的黑暗?

她坐起身背對着他整理衣服,他開口問,“你有什麼打算?”

“我打算去殺了華悅欣!”她半低頭陰惻惻地說。

裴逸一下子就從牀上坐起來,反應大的連他自己都意外。

她突然笑了,“你別緊張,我只是說說,我還沒瘋!”

她下地,裴逸也跟着下來,她把頭髮向後隨意一攏,他看見除了她的眼微微發紅外,看不出有別的異常。

喬沐希走出門,裴逸跟着出來,她坐到沙發上說:“我讓齊瑤過來照顧哥哥,想來哥哥這個樣子也不願意讓我看到!”

季少臣聽見外面有動靜也走出來,喬沐希看向季少臣說:“季哥哥,你先照顧我哥哥,我現在就準備回去,我會讓齊瑤過來,這邊公司總經理一職由您來接任,我想了想,哥哥現在的狀態還是讓他留在國外吧,回了國認識的人太多,怕刺激到他。如果您覺得海外市場沒必要再做,那就調回總部,讓齊瑤一個人在這邊照顧我哥就行!”

這個安排目前是最合適的,季少臣真是很佩服喬沐希,出了這麼大的事發泄完能馬上冷靜下來做出最佳決策,不得不說他們幾個大男人都不如這個女人心思來的縝密。

喬沐希一看都沒意見,拿手機給齊瑤打了電話讓她過來,等掛了電話纔對季少臣說:“我沒跟齊瑤說原因,等她來了您再詳細說吧,我先走了!”

裴逸知道她這是做了決定,也跟着站起來對季少臣說:“有事給我打電話!”說罷跟着喬沐希一起走出門。

路上裴逸讓她吃點東西,她搖頭說沒胃口,等回了家再吃。

下飛機後,喬沐希先給付鶴打了個電話,上來就問:“秦拓是不是還在醫院呢?”

付鶴還以爲她心裡有氣不願意直接給付鶴打電話,說道:“還在醫院呢!”

“我不方便給他打電話,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華悅欣肯定有辦法查他的通話記錄,我現在過去,你別讓別人知道,叫人四處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華悅欣的人盯着!”

付鶴還真佩服喬沐希細密的心思,他說:“華悅欣的人是在這裡,你來吧,我讓人支開他們!”

“嗯,二十分鐘後就到!”喬沐希說罷掛了電話。

裴逸沒等她開口,直接把車頭調向醫院的方向。

付鶴安排好後走進病房,笑道:“你有福了,你的心上人一會兒過來!”

秦拓一聽眼前一亮,人就差跳起來了,付鶴按住他,“你還不裝的要死一點,這樣她心一軟肯定什麼都不計較了!”

秦拓一想,倒是這麼回事,趕緊躺在牀上,這幾天輸夜發青的手露在外面。

路上喬沐希問裴逸,“你的人跟你彙報秦拓的病,有沒有大礙?”她知道裴逸肯定會派人查過秦拓。

裴逸看她問的直接也沒否認,坦白道:“就是怒火攻心,發燒了,輸過液現在沒什麼事兒!”

喬沐希這才放下心來,轉頭繼續看着前面的路。

到了醫院,喬沐希簡直就是衝到秦拓病房裡,她一進來就抓起沙發上的墊子朝牀上的秦拓砸去,“秦拓,咱們從今天開始一刀兩斷,好死不相往來!”

秦拓本來在牀上裝虛弱,聽了她的話臉都白了,當即就坐起來問:“你怎麼了?”

裴逸覺察到她要做什麼,所以後腳跟着進來後就把門關上了,他的人會守在外面不讓人隨便聽了去。

喬沐希尖聲叫道:“你知道華悅欣對我哥哥做什麼了?”

難道這事還沒完?不是人都放出來了?秦拓的臉煞白煞白的,嘴脣哆嗦着就是說不出話。

付鶴被她一進來就激烈的反應給弄呆了,一時愣在原地。

喬沐希把手機裡的照片調出來塞到他手上,“你自己看吧!”

秦拓看見手機上的圖片頭“嗡”的一聲,心裡一個聲音響着“完了”,他有點木然地打開幾張照片,越看越呆,到最後徹底傻掉了!

付鶴一頭霧水,裴逸看今晚肯定又要瘋一個,可別讓這個瘋子把事搞砸了,他在付鶴耳邊低聲說了句,“侵犯!”

付鶴愕然地轉過頭看裴逸,他不會理解錯了吧,喬沐翼……

裴逸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對了,裴逸重重地點了點頭,證實付鶴的想法。

付鶴看着秦拓一臉同情,這次他還真是完了。

喬沐希的拳頭砸在他身上,“你還說什麼?我告訴你,咱倆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

秦拓木然地一動不動,任她打罵,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一點反應。

喬沐希一邊喊一邊打,其實她真的點怨秦拓,如果不是他非要跟她在一起,她也不會被迫想跟他試試,那哥哥的事更不會發生。

喬沐希鬧了一通走掉了,病房裡終於安靜下來,秦拓愣了半響突然清醒一般從牀上跳下來往門外衝,付鶴及時拉住他,低聲喝道:“你幹什麼?”

“我殺了華悅欣那個賤人!”秦拓咬牙道。

“要是那些照片流露出去,你不是讓喬沐希更痛苦?”

付鶴的一句話就成功地擊到秦拓的軟肋上,秦拓騰地坐到地上,面色痛苦,“我到底該怎麼辦?”

付鶴又說:“這件事你還得忍,裝成不知道,想辦法把華悅欣手裡的照片處理乾淨才行!”

秦拓垂着頭半響沒有說話,付鶴一看他半死不活的樣說:“你還是積極些纔能有希望,不管怎麼說這些事都是你惹出來的,先把華悅欣搞定再處理別的!”

秦拓擡起頭,滿眼血紅,表情卻是鎮定的,看的付鶴心裡一驚。

喬沐希坐在裴逸的車裡一臉平靜,根本就看不出剛剛的瘋狂,她其實很冷靜,鬧過了瘋過了隨之而來的就是面對現實,如何搶得先機,爭取主動,現在的被動使得她很多事情都做不了,比如報復華悅欣,這件事不可能就這麼算了,華悅欣是一定要收拾的,可是目前她沒有能力和多餘的精力,所以只能讓秦拓暗中對付華悅欣,這樣華悅欣就沒功夫威脅她。

剛剛因爲擔心秦拓情緒會失控,所以去之前給付鶴打電話的另一個用意就是給秦拓留個明白人,別讓他一氣之下做出傻事!

真可謂是機關算盡。

裴逸從未見過一個女人有如此縝密的心思,驚訝之餘就是佩服,如果換成別的男人肯定會擔心將來被這樣的女人算計去,怎麼敢要她。可裴逸一點也沒有這個顧慮,反而對她又喜歡一分,因爲只有更強的人才能駕馭她這樣的強者。

車子沒有往喬沐希的家那邊開,最後停在他與她結婚時住的房子前,他解釋道:“以後就跟我住一起吧,齊瑤不在你身邊,你一個女人住沒人照顧我也不放心,現在都是暫時的,等以後一切都解決了,你願意搬出去我也沒意見,你覺得如何?”

“嗯,都聽你的!”她知道裴逸說的都是事實,沒有齊瑤在身邊她一個人是很危險,不說別的,萬一華悅欣出個暗箭什麼她都無法招架。

二人進了屋,裴逸說:“明天我跟你去收拾東西,今天你先穿我的衣服湊合一晚!”

“好!”喬沐希說着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裴逸猶豫了一下叫她,“希希!”

她回過頭,他問,“一個人睡行嗎?”

“行!”她說着,微微笑了一下。

這個笑很淺很淡,幾乎主是沒有,可是裴逸卻深深地體會到她的笑,這笑中帶着善意和謝意,他知道通過這件事,他現在已經徹底得到她的信任。他心裡忍不住雀躍了一下,雖然她已經走進屋,他還站在原地看着她房間的門傻笑。

裴逸和喬沐希在外人眼裡就算是正式同居,爲此羅萍高興了好幾天,她知道老爺子看中喬沐希的能力,如此一來裴逸在老爺子眼裡分量就更重了。

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憂,唐婉蘇就是憂的那個,她簡直氣的咬牙切齒卻毫無辦法,她好容易讓裴逸跟喬沐希離婚,沒想到二人現在又跑到一起了,她心中的怒火無處發泄,忽然想到瓊漿玉液的那個女人,既然裴逸選擇了喬沐希,那就顯然不要那個女人了,她先把那女人趕出裴逸身邊再說。

唐婉蘇帶了幾名打手浩浩蕩蕩去了瓊漿玉液,她坐在裴逸他們時常坐的包間裡,讓尤姐把那個女人帶來。

尤姐一看對方來者不善,有心護着綠依,沒想到唐婉蘇防着她這招,用的是調虎離山,尤姐在這兒的功夫,她已經讓人去帶綠依,尤姐還沒出包房綠依就被唐婉蘇帶來了,尤姐這個老江湖如今也被算計了。

綠依被兩名高大的男子架着進來扔到地上,她被摔在地上,擡起頭看見沙發上坐着一個黑衣女子,此時擡着下巴像女王一樣看着她,目露兇光,這個女人她認識,那晚在裴逸身邊灌裴逸酒的女人。

唐婉蘇一身黑色裙裝,看起來有幾分冷豔,一向披肩的長髮也被盤了上去,她冷睨着地上的綠依,從桌上拿起二摞錢扔到綠依面前,看樣子也就兩萬元,“離開F市,走的越遠越好!”

兩萬元?綠依一個月光賺坐檯費就能賺到,兩萬夠幹什麼的?可她也知道這個女人不好惹,所以人並沒有起來,半跪在地上低頭不說話。

唐婉蘇哼道:“別以爲你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辦法了,你覺得在這裡誰能護着你?尤姐嗎?你看她人都跑了,估計在躲事兒呢,還是你指望裴逸護着你?實話告訴你吧,裴逸現在正跟前妻打的火熱呢,兩人都住一塊兒了!”

綠依低聲說:“我跟裴少沒關係,她連我的手都沒碰一下!”這是大實話。

唐婉蘇不信,但她也不會助長了綠依的氣焰,“你倒想有關係呢,也不看自己配不配,他願意跟你玩兒那都是賞你的臉!”

綠依不語,還是低着頭。

唐婉蘇也沒什麼耐心,站起來踩着七寸高跟鞋有節奏地走過來,鞋尖踢了踢她,“再給你個機會,你不願意走也沒關係,那麼這二位,今天就只能讓你伺候他們了,想清楚再回答我!”

綠依終是擡起頭,看見唐婉蘇指的是剛剛架她進來的兩名人保鏢,她的身子抖了抖,唐婉蘇細心地看到她的反應,很是得意,她又走回沙發坐下來,修長的雙腿疊交起來,“怎麼樣,想清楚沒有?”

綠依終於開口了,聲音不高卻很清晰,“我不走!”

唐婉蘇臉色微變,“你還挺執著,看樣子也不在乎這些是吧,那好,別怪我把你跟男人玩的都拍下來放到網上,現在你就算想反悔也晚了,你不答應沒關係,我照樣能把你扔出F市,真是給臉不要臉!”

唐婉蘇給兩人使了個眼色,自己坐到另一個房間聽她的慘叫,來之前她已經吩咐下去,願意怎麼玩就怎麼玩,死了也沒關係。

唐婉蘇心裡恨恨的想,如果外面的這個女人是喬沐希該多好!這樣她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把情敵除去,可惜喬沐希比她厲害,至今她捱了人家一巴掌,她沒還半個回去。

唐婉蘇不瞭解尤姐,尤姐這個人很講義氣,對手下的小姐都是用心護着的,所以她手底下有很多小姐,她溜出去不是躲事兒,而是給裴逸打電話求救,她看出來裴逸對綠依有點不一樣,所以想着試一試。

裴逸聽了之後想了一下就答應下來,綠依那個女人很像喬沐希,他看過喬沐希的痛苦就能體會到別人的痛苦,此時是他心最軟的時候,也就一句話的事兒,能幫就幫,他給唐澤皓打了個電話,也沒多說,就讓他跟蘇蘇說別難爲一個無辜的人。

唐婉蘇正聽着綠依驚慌的叫聲,接到哥哥的電話,唐澤皓的聲音氣急敗壞,“蘇蘇你趕緊讓人給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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