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沐希還沒搞清楚之前所處的地方,又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這裡看起來很偏僻,公路兩旁邊都是密密的樹林,房子也很稀疏,藏在樹後很遠的地方,如果沒人帶路,估計很難找到這個地方。
車子拐進樹林中,走了一會兒纔看到一棟二層的別墅,她跟着秦拓下了車,進屋後看到白琴正在喂孩子奶粉,孩子叼着瓶吃的正開心。
“媽,別餵奶粉了,讓希希喂孩子吧!”秦拓開口。
白琴點了點頭,伸出手指塞進孩子嘴裡,這樣自然的就把奶嘴給從孩子嘴裡拿出來,防止孩子吸進空氣。
寶寶正吃的起勁兒,忽然把她的口糧給拿走了,她很不高興,響亮地哭着,小手還氣憤地揮來揮去。
喬沐希抱過寶寶,寶寶聞到了奶味,直往喬沐希懷裡鑽,還哇哇地哭想要引起媽媽的注意,喬沐希輕輕拍着寶寶,低聲說:“乖啊,馬上就吃到了秦拓領着她進了房間,這個房間是淺黃色的,看起來很溫暖,嬰兒用品都很齊全,都是新的,這讓喬沐希感覺他真是想給她個驚喜似的,她根本不知道秦拓準備了很多處房子,每一處都是把東西準備齊全的,目的就是爲了躲避裴逸。
秦拓從房間裡出來,白琴說:“秦拓啊,你難道一輩子都想這樣過嗎?”她剛剛匆匆趕來,現在心還狂跳不止,一輩子都在不安和緊張中度過,能幸福嗎?
“媽,你別管!”他沉聲道。現在他不想解釋。
裴逸的追蹤沒有一點的進展,他這樣讓人追跟大海撈針也差不了多少,可他又沒多少好辦法,眼睜睜看着這樣一個大好機會流失,他心裡生氣極了,都是孟筱悠把記者給招來的。
喬沐希喂完孩子,秦拓想着她坐車累了,於是就讓媽媽把孩子抱走,讓她休息。
喬沐希正在收拾今天買的東西,秦拓進來了,她停下手中的活兒,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他坐到她身邊問:“不休息?”
“一會兒再休息!”她看着滿牀的東西他笑了,說道:“你弄吧!”可能是剛剛差點就失去她了,所以他現在就想看着她。
她又低下頭,把孩子的東西跟自己的東西都分開,此時她才發現秦拓沒買一樣東西,她擡起頭看他,他問:“怎麼?”
“你……什麼都沒買?”她遲疑地問。
終於把目光放到他身上了嗎?他有點激動,有點急切地答道:“我沒什麼需要的!”
她又垂下眸,他看她手裡把一個盒子拆開,她見裡面透明包裝是一個個白色的方塊樣的東西,他忍不住問:“這是什麼?”
她的臉紅到耳根沒有說話,只是把手裡的東西放到一邊,拿另一樣東西他一看更加好奇,也不問她,拿過來自己看,她急了,伸手去搶,他已經看到盒子上面的字,是防溢乳墊,他知道這麼長時間沒餵奶,肯定憋的往外溢了。
她把東西搶到手,他沒放手,只是往自己這邊使了下力氣,她輕飄飄〔的身子被他帶進懷中,他看着她粉紅的臉格外的嬌俏,想着她今天的順從,差點失去她的恐懼,他的手就不由自主地將她圈了起來。
她果真大驚失色,掙扎地說:“放開!”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乳香味,令男人聞了很安心,他把頭埋進她的頸窩,“沐沐,不想再等了……”
今天裴逸的行動使他難以沉下氣,他必須要在裴逸找到她之前讓她愛上自己或是服從自己,只要她不願再回到裴逸身邊,裴逸也沒辦法。
她不知道本來還好好的怎麼又成了這樣,她都快哭了,“秦拓,別,求你了!”
她哽咽的聲音又刺激着他,他一翻身將她壓在牀上,這一次他表現的非常強勢,這也給了她一個信號,他不會再改變主意了,他也不想再做什麼前戲,直接扯着她的褲子,她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掙扎,可依舊像個小魚一樣,被擱淺在岸上,如何都逃不開這一劫。
眼看她的褲子被扯開,裡面白色的內褲都露了出來,她看見牀頭櫃上的燈,幾近絕望地抄了過來就向秦拓後腦砸了上去,他身子一頓,她一個用力,竟然把他翻開了,她從牀上躥起來,一個箭步跑了出去。
他擡手往頭後一摸,摸到溼溼的一片,再看手已經被染成了紅色,他聽到門響的聲音,這纔回過神也不顧頭上的傷,下地追了上去。
她跑出門了,這裡附近人很少,她一個女孩子這樣跑出去很容易發生危險。
她害怕極了,只知道把秦拓給打了,要是被他抓回去肯定沒好的,說不定當場就被他給吃了,她只知道要跑,一定要跑。
遠遠傳來秦拓的叫聲,“沐沐,別跑,這裡不安全!”
現在對於她來講最可怕的就是秦拓了,她不顧一切地跑,四周黑黑的她絲毫沒有察覺到,只是一味地、沒有方向地跑着。
白琴聽到外面的聲音抱着孩子出來看,她只看到秦拓追出去的身影,不是沒聽到喬沐希在房裡的求饒聲,也什麼都做不了,她抱着孩子又回了屋,嘆着氣,這個傢什麼時候才能平靜下來啊!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她跑了很久還是在樹林裡,看不到公路也看不到人家,她已經迷失了方向,四周黑漆漆一片,有風吹過只聽到樹葉沙沙的響。
秦拓真是要急死了,他只是衝着她消失的方向追,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確,他現在已經不喊了,她剛剛沒有回頭,現在就更不會回頭,他的叫聲只能讓她離自己越來越遠。
喬沐希稍稍冷靜下來,現在的天氣很冷,深夜裡更是寒風刺骨,可她根本就察覺不到,她想到的是她的寶寶,她跑了,寶寶怎麼辦?難道她不要了嗎?秦拓會不會拿寶寶來泄憤?她這才發現自己真是太沖動了。
那該怎麼辦?現在回去?或許這一回頭她就跟裴逸再也沒有機會了,還是先去找裴逸然後再來找寶寶?可寶寶如果有個萬一,她肯定會痛不欲生的,怎麼辦?
在她猶豫的時候,遠處傳來一陣叫聲,她嚇的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也不知道是風聲還是野獸的聲音,她看看四周,這才發現自己的險境,她嚇的靠着樹蹲了下來,只覺得遠處什麼都看不到,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她也不敢再走了,她警惕地看着黑洞洞的四周。
又怕又冷,還有不知是否安全的幼兒,她一下子崩潰起來,不敢大聲的哭,只敢小聲的抽泣。
秦拓覺得隱約聽到哭聲,很小很遠,他站着聽了一下辨別方向然後慢慢地向聲音來源處靠近,他不敢弄出聲音,還好樹葉一直在響。
她哭的一抽一抽的,可還要極力隱忍着,怕把野獸給招來,她本不是愛哭的女人,可這麼長時間秦拓對她的折磨還有現在兩難的困境與極度的恐懼使她終於忍不住了。
秦拓看到靠在樹邊小小的她,她腿上都沒來及穿鞋,身上穿的也單薄,他從她後面慢慢的靠近,然後突然抱住她,她被嚇壞了,尖叫出聲,這聲音尖銳的穿破黑漆漆的一片,刺透天空。
“沐沐,是我,別叫了!”他的聲音裡透着一絲疲憊。
她反手抱住了他,此時她什麼都想不到了,只有離開這裡,“快……快走!”
秦拓心疼地抱起她,她受驚過度緊緊地抱住他的脖子不肯撒開,他只好像抱孩子一樣將她豎着抱起來,讓她趴在他的肩頭,就這樣大步往回走。
這段路她覺得很長,他覺得很短,他多想這樣抱着她一直走下去,哪怕累死了他也甘願。
兩人回到家,他把她抱回房,放到牀上,她還沉浸在自己的害怕中,他嘆氣低語,“沐沐,安全了,別怕!”
拿過藥箱,小心地給她挑着腳上的碎石,她的腳很疼,疼痛讓她清醒過來,腳縮了回來,害怕地說:“秦拓對不起,你原諒我吧!”
是他真的嚇到她了嗎?他又何嘗想這樣?畢竟是他深愛的女人,他恨不得把所有的好都用在她身上,他恨不得想寵着她,讓她成爲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爲什麼偏偏成了這個樣子?他無奈地說:“放心吧,不會了!”
又全新拉過她的腳,他蹲在牀邊給她一點點地扎.着。
她這纔看到牀上有血跡,地上還有碎玻璃片,她伸手向他腦後摸去,頭髮被粘着,血已經幹了,她驚叫,“秦拓,會得破傷風的,你得去醫院!”
這句關心他的話差點沒讓他感動的哭出來,他這才發現自己要的真的很卑微,只她一個小小的關懷或是一個微笑就足以令他涕零了,他搖頭說:“沒事,我先處理你的腳,萬一有玻璃傷到腳會發炎的!”
“不行,你不處理自己的傷口我就不讓你看腳!”她堅持,還把腳縮回來以示她的決心,這鬧不好會出人命的,她雖然恨秦拓但也不希望他這樣死掉。
他只好把家庭醫生叫來,當着她的面處理傷口,家庭醫生先用酒精消毒,然後再把他受傷的那塊頭髮剃掉,她看的眼睛一抽一抽的,好像她在疼一樣,終於看到那塊傷了,她嚇了一跳,看起來挺恐怖的樣子,她這纔想起來當初用了最大的力氣。
秦拓沒有哼一聲,只有面部肌肉時不時的抽搐表明他也在疼,她有點愧疚,又有些害怕,把他給打的這麼慘,她會不會下場更慘?
折騰了半宿,給秦拓處理完傷,秦拓執意要親自給喬沐希處理傷口,他不允許別的男人碰她的腳。
白琴煮了薑糖水讓兩個人都喝了,外面這麼冷,防止感冒。
等給喬沐希弄完傷之後天已經亮了,送報的都來了,秦拓把報紙扔到她面前說:“自己看看吧,你覺得傻傻的堅持還有意義嗎?”
她的目光向報紙上掃去,漆黑的瞳仁劇烈地收縮,報上是裴逸跟孟筱悠,再看那些標題,無一不是裴逸變心的,她看到裴逸深情的目光,看到孟筱悠正在往他肩上靠。
秦拓回去休息,白琴也回屋了,喬沐希拿着報紙回了房,她的手在抖,她不相信、不相信!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被假象矇蔽!
這麼長時間她一直都不冷靜,大腦總是處在激動之中,要麼就是絕望中,現在這個新聞反倒令她清醒了,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仔細的回想,當初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司機對秦拓說有人跟着,她想來想去都認爲那是裴逸的人她瞭解裴逸,並且可以肯定裴逸不會這麼快就背叛自己的,他跟別的女人傳出緋聞,那肯定是已經認出來家裡那個老婆是假的了,否則這個時候他會在家陪老婆的。秦拓帶她住到這裡,會不會是爲了躲裴逸呢?報紙登的新聞是昨天的,而昨天她搬到這裡,想來裴逸見孟筱悠跟自己一定有關係!
裴逸在找她,這個念頭令她一下子就振奮了起來,也像是這麼長時間的陰天撥雲見晴了似的,她又想到秦拓,秦拓上來抱孩子的姿勢就很標準,再加上他什麼都懂,顯然是培訓過的。她想的沒錯,秦拓爲了今天當真去了準爸爸培訓班,他想跟她認真過日子的,疼妻子、愛孩子!
開始他只是勉強讓自己對她的孩子好點,可是跟孩子相處久了,他發現這個小東西挺可愛的,還軟軟香香的,就沐沐一樣。
喬沐希昏昏沉沉睡過去了,睡的天昏地暗,多天來她一直被夢魔所困擾,這次倒是什麼都沒夢到,睡的很好,等她迷糊有意識的時候,察覺到旁邊有人在看她,她猛地睜開眼,看見秦拓坐在牀邊正盯着她緊瞧,她鬆了口氣問:“傷口疼嗎?”
有點意外她用這麼正常的聲音來關心她,他淡淡地說:“還好,下午了,吃飯吧!”
“嗯!”她哼了一聲坐起來,這才發覺胸脹的都疼了,她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先喂孩子吧!”
白琴爲了讓她休息好,沒有叫她餵奶,還是用奶粉喂孩子。
秦拓沉默地站起身去讓母親把孩子抱進來。喬沐希看着秦拓的背影心裡已經有了對付他的招數。
她喂完孩子,秦拓已經坐到了桌邊,看她過來才幫她盛飯。
她吃着飯,兩人都沒有說話,他有點意外她今天吃的挺多,這段時間她吃飯時都是他強迫的,看她這麼主動地吃還是頭一次,不管如何他感到很高興。
吃過飯後,她開口問:“秦拓,我們談談吧!”
她目光平靜,他忽然覺得她又變成了以前那個他認識的她,睿智而不乏女人味,這樣的她,他一向是不易招架的。
他邁開步子走到客廳坐了下來,她跟在他後面坐到他的對面。
他沉默着,等她開口,她將已經想好的說出來,“秦拓,當初咱倆在一起的時候我並沒有愛上你,我們有可能發生的感情在華悅欣的介入而終止了,而我跟裴逸現在是有愛情的,你知道我這個人,認定了這輩子都不會變的“你到底想說什麼?”他沙啞着問。
“我想說就算我呆在你身邊心裡還是會想着裴逸,哪怕他有了別人!”她認真地說。
“就算你想着裴逸我也不會放手,得不到你的心那就要你的人!”他固執地說。
“秦拓,說到底你還是最愛你自己,如果你愛我勝過愛你自己,那你會樂意看到我幸福快樂的!”
他心裡微微一動,隨即有點抓狂地說:“我不管,你對我不公平,華悅欣的事能完全怨我嗎?爲什麼你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她嘆氣,“沒有直接責任也是有間接責任的,如果你能聽我的提醒,這件事是可以避免的,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我希望你能放我離開!”
“不可能!”他果斷地說。
她沉吟一下然後說道:“我知道了,我先回房了!”
她站起身走了。
他不明白她這是想幹什麼?不鬧了?就這樣接受了?他隱隱覺得不對勁起來,似乎她找到了對付他的方式,而他最後也有可能會妥協一樣。
裴曾海氣壞了,他的新店本來經營的很好,可以再往下測試起來,可裴逸卻拒絕了他的請求,還要收回他開的店,理由是裴逸已經有了兒子,裴家有繼承人,家主的競爭沒有必要。
這算什麼?他裴曾海白忙了一場嗎?他競爭家主可是人人都知道的,如果最後他沒競爭上,新店也讓裴逸給收走,他就丟死人了,這輩子都別出門了,否則他都覺得擡不起頭來。
可他知道裴逸的理由很充分,這一條也在家主競爭的條款之內,怪就怪裴逸這個兒子來的太不巧了,難道他就是平庸的命?難道他這輩子都沒有當家主的命?
他不信,他一定要當上家主,他是老大,家主就是他的,將來會傳給他的孫子,如果他現在不爭,那他孫子爭起來更難了!
怎麼辦?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