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的父親,自己清楚,當初將她送給夜宸也好,現在將她送給伯爵也罷,爲的目的,都是一樣的。
南宮玉坤只是想要將她作爲一個籌碼,來讓南宮家族發展的更好,而這一切,不是建立在犧牲她的性命爲基礎上的。
是以,她認定了,是伯爵欺騙了整個南宮家族。
若是南宮玉坤知道伯爵是個吸血鬼,找她來,不過是爲了吸食她的鮮血,拿她當作食物來看的話,她想,她的父親絕不會同意這筆交易。
“餘小姐,我想,你對伯爵,是有所誤會了。”西蒙護住心切,當即就要解釋。
伯爵的目光,卻又是掃了一眼過去。
西蒙立刻不說話了,將東西放進房間,隨即轉身退走,當然,他走的時候,是將門給帶上了,然後上了鎖。
餘子苒看向伯爵,她的目光裡,閃爍着恐懼,但更多的是不屈。
“你的父親,比你想象的,更無情。”伯爵沉默許久,才說了這麼一句話。“何況,你已經回不去了。”
餘子苒一怔,“什麼叫做我回不去了?”
“南宮與玉坤已經申請了你的死亡證明,並且,已經批覆下來了。”伯爵其實不想說這些,但這瞬間,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解釋。
將她帶來古堡的人,的確是他,但又不是他。
餘子苒終於明白了,爲什麼伯爵說,她的父親,遠比她想象的更無情,事實上,讓她變成一個合法的死人,的確是她父親做得出來的。
只要伯爵給出的交易條件,足夠讓南宮玉坤心動。她想,她此時已經成爲了一枚棄子。
就像當初,南宮玉坤明知道,她跟了夜宸會有性命危險一樣。
或者應該這樣說,從小到大,她從來就是一枚棋子,有用的時候,便被拿出來用用,無用的時候,就被拋諸腦後。
所以,這麼多年下來,她纔會過的那麼逍遙。不是南宮玉坤對她的父女之情,而是,他從來不看重她這個女兒。
對於餘子苒的過往,伯爵不是沒有派人去核查過,再加上,有了昨天的那一幕之後,他本能的,就對眼前這個小女兒,起了憐惜之情。
“他用我,交換了什麼?”餘子苒的面色,在這話問出的之時,變作冷然。
“很多。”伯爵回答的很籠統。
他從來沒有因爲一個血食,而付出那麼多代價。
“我想也是,南宮玉坤,從不做虧本的生意。”餘子苒冷笑。
她不是應該早就習慣,這種被親身父親拿來做交易的行爲了麼?可爲什麼她的心裡,還是會鈍痛不止?
不過從今以後,她不會再難受了,她絕不會再因爲她的父親,而難受半分。從今天起,她就是餘子苒,而那個南宮子苒,早就應該消失了。
“伯爵,我想知道,如果我乖乖留下,你會幫我麼?”她擡頭,看向他,目光中,隱隱有着期盼。
但伯爵卻看出了,她眼眸深處,更有一抹不屑。
她的內心,遠遠不像表現出來的這麼無助,而是十分的堅定。她此時的這種表現,用中國話來說,那就是緩兵之計。
是以,他可以料定,她一定會伺機逃跑,但他樂意陪她玩一場貓抓老鼠的遊戲。
“你想我怎麼做。”他問。
“不履行約定。”餘子苒回答。
南宮玉坤不是想要用她做交易麼?那好,她就讓他的如意算盤全數落空,不僅如此,她還要從這座古堡裡,逃走,然後讓南宮玉坤去收拾她留下的爛攤子罷。
“好。”伯爵答應的很痛快。
“我餓了,我要吃飯。”餘子苒坐了回去,伸手,將餐盤揭開,看到的,是一碗枸杞豬肝湯。
視線再轉,爆炒豬肝,再再轉動,還是豬肝。
這是豬肝宴會咩?她鬱悶的想着,拿筷子撥拉一下,頓時,食慾全無。
“不喜歡。”伯爵看出來了,她脾氣不好,還挑食。
“換你,你喜歡這樣被養牲口一樣的餵食?”餘子苒反問一句,很認真的看他。
她一看這個菜式,就明白了是什麼情況。
不就是爲了讓她吃什麼補什麼麼。
因爲伯爵要吸血,所以她這個血食就要努力的補血,好快點造血,讓伯爵食用。
再說的直白一點,她現在在伯爵眼裡,跟一頭養肥了待宰的豬,有什麼兩樣。
伯爵明白了她的意思,“我讓西蒙換你喜歡的。”
“算了,再換也沒胃口。”餘子苒破罐子破摔似得,將自己摔到了沙發上。
募得想起,她就是在這個沙發上,被吸血鬼伯爵差點吸乾了。頓時,她又跳了起來,“我要換房間。”
“好。”伯爵同意。
“那我要自己選。”餘子苒眼珠一轉,便有了主意,既然要逃走,那麼觀察地形,是首要的。
“我帶你選。”伯爵很有耐心,他是第一次對一個人,這麼一再讓步。
“不用,你這麼一個吸血鬼站在這裡,我還怕自己又要被你吸血一次。”餘子苒撇嘴,拒絕。
伯爵按鈴,西蒙大管家立刻打開們,從門外進來,躬身行禮,“主人,有何吩咐。”
“西蒙,帶她去選房間。”伯爵淡淡的囑咐一聲,率先一步離開。
他昨晚抽過餘子苒的血液去檢測,一旦檢測出與其他血液不同的,便可以着手培養一批血食,他也就不需要在吸食餘子苒的血液。
“是的,主人。”西蒙有些奇怪,爲什麼,伯爵對這個血食,格外的好,但他只是個管家,主人的想法如何,他是不應該猜測的。
但不可否認,他很不喜歡這個血食,膽敢當着伯爵的面稱呼伯爵爲吸血鬼的血食,還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於是乎,餘子苒就這麼跟着西蒙在整個古堡裡,轉悠了兩圈。一路上,她發現一個事實,那就是古堡裡除了他們三個活人,還就沒有其他人了。
嗯,不對,伯爵那個吸血鬼不算活人。
終於,在走第三圈的時候,西蒙不滿的看向餘子苒,語氣裡帶着一絲顯而易見的高高在上,“餘小姐,我想我們應該,談談古堡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