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想怎樣，我不勉強，但是有一點，絕不能影響工作。”這是他最後的底線。“如果再有下次，那麼我不會再問你的意見。”
夏文哲一驚，他聽出夜宸的意思了，這是要對慕容婉下手的最後通牒。
“阿哲，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夜宸的聲音冰冷如刀。
“夜總，你不能這樣。”夏文哲着急的求情。
“一個女人，還遠在國外就能夠讓你魂不守舍，等真回來了，你覺得你還能勝任這份工作？”夜宸直接的反問一句，眼神中有的是失望。
夏文哲不怕擔責任，怕的就是夜宸對慕容婉動手，一時情急之下，有些話甚至來不及思考對錯，便脫口而出，“可你對穆小凡，不也是一樣。”
“你這是在指責我，跟你一樣會誤事？”夜宸的目光更冷，“何況，慕容婉跟穆小凡，怎麼能夠相提並論。”
“怎麼不能，我愛婉兒，就像是你愛穆小凡一樣，又有什麼不同。”
“愛？你說我愛穆小凡？”夜宸冷冷的笑了笑，那笑容裡卻沒有半分的溫度，語氣嘲諷，“夏文哲，我看你是真的被迷昏頭了，竟然會以爲我愛上了穆小凡。”
“怎麼不是愛？她第一天進入夜氏集團，你就因爲她，拋下會議上的全部人員，這是你十幾年來都不曾有過的例外。”
“還記得嗎？你脾氣雖然不好，但自控力卻強大。然而你強大的自控力，卻僅僅只是因爲看到她跟葉沐晟抱在一起，便忍不住險些掐死了穆小凡。”
“如今她受傷了，你更是將工作帶去醫院處理，恨不得全天候跟她呆在一起，你的霸道，你的專制，這些都是你從未有過的變化。”
“從前的你一諾千金，作息規律，可自從認識了穆小凡，你不僅破壞了自己的原則，就連你的習慣，也在逐漸改變。”
“夜宸，你告訴我，如果這些還不是愛，那麼你對穆小凡，是什麼？”
夏文哲一一的給他舉例說明，末了，更是直呼其名。
這一刻，他的身份不是夜宸的下屬，而是夜宸的朋友。
夜宸被問住了，接二連三的問題從自己這個既是下屬，又是朋友的人口中說出，變得格外的有衝擊力，讓他也忍不住自我詢問着，他對穆小凡的感情，究竟是怎樣的一種。
“夜宸，你別騙自己了。”夏文哲笑了笑，他的笑容裡更多的是苦澀，“你知道婉兒找我，是爲了什麼，她是在問我，你這些年都做了什麼，喜歡什麼，不喜歡的，又是什麼。”
“她只是想要從我這裡，多多的瞭解你，然後回來討你歡心，僅此而已，而你，卻已經將感情放在了另一個人身上，你讓我怎麼忍心告訴婉兒，告訴她，她的未婚夫，已經愛上的別的女人。”
“不，我對穆小凡，不是愛。”夜宸否決。
然而他的從容冷靜，早已龜裂成碎片。
第一次，夏文哲從這個永遠冷靜的像是雕塑的男人身上，看到了慌亂，看到了無措。“夜宸，無論是不是，你可以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的心。”
“怎麼可能。我不過是在利用她。”
“利用，不代表你對她，不會產生感情。”在感情這種事情上，夏文哲遠遠比夜宸更有發言權，也懂的更多。
“我只是，想要利用穆小凡打擊葉沐晟，僅此而已。”夜宸依舊不肯相信。
這瞬間，什麼精明睿智，什麼冷靜理智，都變得那麼遙不可及。
“哈哈。”夏文哲忽然笑出了聲音來，他越笑，就越是抑制不住自己的笑聲。
“你笑什麼。”夜宸惱怒的問道。
“夜宸，你知道嗎，認識你這麼久，終於看到你跌下神壇，成爲普通男人的一刻了。”夏文哲有些解恨的說着。
儘管他在慕容婉跟夜宸之間的感情裡，扮演的是一個卑微的角色，但不能不承認，他對夜宸，是有着強烈的嫉妒的。
他也一直在期待，有一天，會有一個女人讓夜宸無法自拔，變得不再是他，如今這個女人已經出現，並且她就叫做穆小凡。
“……”夜宸終於不能再否認，他第一次被夏文哲逼的，不得不正視自己的內心情感。
“我雖然解恨，但我也很同情你，因爲我們都一樣，我們深愛的女人心裡，都裝着另外一個男人。”夏文哲很少有這麼膽大的時候，就像是不怕死一樣，每一句話，都戳中了對方的痛點。
夜宸的眉心蹙成了一團，每每想要開口之時，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他人生中絕對是第一次這樣的欲言又止。
“夜宸，你要是真心喜歡穆小凡，就該恢復單身，要知道，沒有一個女人，會願意跟着一個不會給她未來的男人。”夏文哲語重心長。
他很清楚，夜宸的人生一直都處在順境，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一直以來都過的太順遂了。
同樣的，夜宸沒有被拒絕過，更不知道對待女人，不僅僅是錢財就足夠的道理。
又或者說，迄今爲止，夜宸所遇到的女人，都是爲了錢而來，所以當他遇到穆小凡那樣，只要一顆真心的女人，註定會要受挫。
“夏文哲，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出面去傷了慕容婉的心，到時候你再去噓寒問暖，還怕她不傾心於你。”夜宸領悟到的，是另外一層意思。
在他看來，這也不失爲一個好計策。由他傷人心在前，夏文哲趁虛而入，像慕容婉那樣的女人，足以手到擒來了。
“夜宸，你是沒被女人拒絕過，等穆小凡拒絕了你，你就會明白，我今天說的話，究竟是爲了誰好。”夏文哲先是一愣，隨後明白了自己的一番好心，在夜宸眼裡，不過只是一場計謀。
“夜總，該負責的，我絕對會負責，無論公司給我怎樣處罰，我都接受。”他跟夜宸這種滿腦子都是人心算計，遲遲弄不清楚感情的人，實在是有點話不投機的感覺。
“既然你願意接受懲罰，那我們就談談給你的懲罰。”夜宸雙手交叉，疊放在桌上，看着夏文哲，脣邊帶着的笑意對方最熟悉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