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深了。
武大真沒想過阿彪會喝成這樣。
今晚上大家是喝得比較多。
她剛從監獄出來,姚貝坤那小子似乎也來了興致,一直纏着她喝個不停。
她喝了很多,和姚貝坤喝了很多,她實在沒有注意到,阿彪怎麼把自己給喝醉了。當回神過來時,阿彪已經現場直播了好幾次了。
到了凌晨,她實在受不了了,說散了。
她覺得再這樣喝下去,估計阿彪會把自己喝死在這裡。
姚貝坤看了看時間,也沒有再死纏爛打,三個人一起走出去。
“師父,麻煩你送阿彪回去,我晚上還有事兒。”姚貝坤說得很故意。
武大皺眉,“他自己不能回去?”
“你覺得他這樣了,可以回去?”姚貝坤指了指她身上如爛泥一般靠着的阿彪。
武大心情有些不爽。
姚貝坤用眼神示意身後,“今晚我有約了。”
武大眼眸一轉,看着一個女人有些微醉的靠在大門邊的牆壁上,似乎是很努力地再讓自己清醒,她動作很慢,很輕,頭垂得很低,看不清楚長什麼樣子。
“所以,麻煩了師父。”姚貝坤笑得很邪惡。
武大不喜歡和人計較,而且她性格天生爽直,也沒多說,扶着阿彪就往小車內走去。
姚貝坤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嘀咕道,“阿彪,哥們能幫的就到這裡了,後面怎麼樣,看你自己造化了。”
他都沒有告訴他們,當時在包房喝酒的時候,他偷偷給阿彪換了度數最高的酒,阿彪一向不會推脫,知道自己酒精度數高也不會拒絕,也不會懷疑什麼。他捉摸着,今晚不把阿彪給弄醉,兩個人永遠都親近不了。
嘴角一笑,轉身走向那個儘管很努力讓自己走之路還是歪歪倒倒的女人。
小車內。
武大一直靠在車窗上,沒有看那個醉得不清的男人,眼眸就一直看着此刻儘管已經凌晨也依然繁花似錦的上海夜色,看着熟悉的一幕一幕,她偶爾也會有些感嘆。
她只坐了半年的牢。
2年的牢,就坐了半年。
在監獄中,莫名其妙就收到消息說有人預謀越獄,獄警查獲,然後功勞記在了她的身上。莫名其妙的又收到信息說有人要做恐怖襲擊,在街頭埋了炸藥,警方出動剿滅,功勞再次記在她的身上。
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很多次,到最後,她不停的減刑減刑減刑,半年時間就出來了。
她其實知道是有人在幫她。
以現在高嵩在基地的地位,想要保一個人絕對不難。
而這樣的安排,她知道是老大在做。
老大總是這般對他們,默默的,給他們最好的歸屬。
她走出監獄,來接她的是阿彪。
她知道老大做了手術一切平安,她以爲老大會親自來,不是失落什麼,他們的人生本來就很坦然,不會因爲細小的事情而觸動感情,她只是有些詫異,爲什麼會是阿彪一個人來。
而阿彪來了之後,就直接帶她到了浩瀚之巔。
然後,就喝酒。
她印象中阿彪的酒量應該是很好的。
“我想吐。”身邊,突然響起阿彪難受的聲音,也同時讓她拉回了現實
她轉頭看着阿彪,招呼着司機,“停車。”
車子剛停下,阿彪就拉開車門,蹲在地上,吐了出來。
聲音聽上去,有些撕心裂肺。
武大找了一瓶礦泉水,抽了兩張紙巾下去,遞給阿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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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彪看着面前的東西,默默的接過。
他喝了兩大口礦泉水,漱口,然後用紙巾狠狠的擦拭着嘴角,“武大,讓你見笑了。”
武大笑了一下,不在意的說着,“沒什麼,我見過很多男人喝醉。”
比如以前路遠也經常喝醉。
莫梳呢、溫特森呢,酒量都不如她。
男人喝醉了,總是比較粗狂的,而且有些不修邊幅,她在男人堆裡面生活,習以爲常。
“好點了就上車,我送你回去。”
阿彪默默的坐上小車。
武大也回到車內。
車子一直都安靜到仿若要窒息一般。
阿彪這次吐了之後,似乎要清醒些了,突然腦海裡面就想起剛剛離開的時候,姚貝困在他耳邊說的話,說讓他好好把握機會。
今晚上自己被喝醉了,他剛開始也沒想這麼多。
現在大概是懂了,坤爺在故意讓他醉。
都說酒後亂性。
他擡頭偷偷的看着側面的武大。
武大長得不漂亮,甚至不太女人,身高和他差不多,只是沒有他這麼壯。穿的衣服也比較中性化,說話做事兒都跟一個男孩兒差不多,卻就是因爲這份率真,讓他真的動心了。
他從很年輕的時候就跟着瀟爺了,一心就想要幫着瀟爺管理好場子,對其他事情半點興趣都沒有,到後來有一天姚貝坤突然問他都沒有生理需求時,他纔想起,這麼多年,他還沒有和任何一個女上上過牀,大家稱作這樣的男人叫“處男”。
一把歲數了還是處男,說出來,其實是很丟人的。
也不是身體沒有反應,但就是真的從未想過要和女人上牀。
偶爾早上起來會發現內褲溼潤,能夠想到的就是清洗乾淨,從未想過要任何人來幫忙解決。
他想他大概真的和很多男人不一樣。
也不知道從多久開始,他看着武大會怦然心動,是在打拳的時候,看着她肆意的汗水,還是在偶爾一個不輕易間看到她突然淺淺一笑的模樣,他開始有了,正常男人的反應。
開始想要靠近女人,靠近武大。
“你好點了?”武大突然轉頭,看着阿彪。
阿彪一怔,連忙收回視線。
還好此刻很黑,應該看不到,他突然微紅的臉。
“能自己回去嗎?”
“可以。”阿彪說。
他甚至沒有猶豫的直白說道。
說出來後就後悔了。
剛剛坤爺分明給他提醒得這麼明顯。
武大點了點頭,就沒有多想了,轉頭繼續看着窗外,一言不發。
車子很快到達目的地。
阿彪下車。
“早點睡阿彪。回去喝點蜂蜜水。”武大好心提醒。
阿彪點頭。
阿彪走下車,往自己的公寓電梯走去,武大正在讓司機開車,送她回去,突然聽到車外一聲巨響,武大和司機同時轉頭,看着阿彪那麼高大一個人就這麼直直的撞在了牆上,然後“哐”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武大和司機絕對是愣怔了至少兩分鐘,眼神就這麼看着阿彪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司機弱弱的問道,“要下去看看阿彪哥嗎?他看上去好像真的醉得不輕。”
武大抿了抿脣,終究還是打開了車門。
她走過去,蹲下身看着地上的阿彪,“你還行吧?”
阿彪睜開眼睛看着武大,好久,“嗯。”
武大突然笑了一下。
這個死撐的男人。
她突然一把扶起他。
阿彪又這麼軟趴趴的,靠在了武大的身上。
武大拖着阿彪進了電梯,“你家住幾樓?”
“16樓。”
武大按下了16樓的電梯。
阿彪依然靠在武大的身上,一言不發。
他剛剛,耍詐了。
他想他終究還是笨的,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留住武大,所以選了最白癡的一種方式,剛剛撞在牆上那一秒真的痛的差點暈闕。
電梯打開。
武大繼續拖着阿彪出去。
“門號是多少?”武大隨口問道。
“1606。”
武大找着門牌,然後拖着阿彪停在一扇大門前,“密碼多少?”
“8888。”
武大一邊輸入一邊說着,“能不能再簡單點?”
阿彪沒有說話。
房門打開,家裡面就自動開燈了。
武大看着偌大的公寓,雖然裝修簡單,但絕對不便宜。而且在上海這個地段,躍層式公寓,怎麼也得幾百萬。
“你家還挺大的。”武大說,“一個人住着不覺得孤單。”
“嗯。”阿彪應了一聲。
武大以爲他只是單純的在迴應她的話。
而阿彪其實再說,一個人住久了,真的有些孤單。
武大費力的拖着阿彪走進了樓上的主臥室,樓上就一間臥室,很大,武大捉摸了一下,大概有喬汐莞送她的那個公寓那麼大。
阿彪這個男人看不出來,還挺懂享受的。
她把阿彪扶向大牀,將他放在牀上。
轉身就走。
阿彪看着武大離開的背影。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終究還是開不了口。
他默默的閉上眼睛,有些失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感覺到臉上有什麼溫溫熱熱的東西。
他睜開眼睛,看着武大拿着他的毛巾在幫他擦拭臉頰。
武大看着他睜開了眼,“不舒服就早點睡,我幫你擦一下,睡覺會舒服點。”
“武大謝謝你。”
“別客氣,以前你也捱了我不少揍。”武大不在乎的說着。
那是在打拳的時候。
武大的拳法好,他捱揍很正常。
“要不要幫你把衣服褲子脫掉?”武大問,沒有半點不好意思,說得理所當然。
反倒是阿彪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武大看阿彪臉紅紅的,以爲他酒精沒過不舒服,也沒有得到阿彪的同意,開始給阿彪脫白色短袖襯衣以及休閒長褲,以及他的鞋襪。
現在阿彪就剩了一條黑色的內褲,突然的涼意讓阿彪的臉更紅了。
武大去浴室再幫他擰了一張熱毛巾。
以前尹翔喝醉了,就老愛折騰她,她也習慣了。
這麼認真的幫阿彪擦拭着胸膛,只感覺到自己的手突然被一隻有些粗的手掌握住。
武大皺眉,“你是想要上廁所嗎?”
阿彪握着她的手似乎更緊。
武大莫名其妙,正欲推開他,突然感覺到阿彪的手心一個用力,猛地一下把她拉過去。
武大一個始料不及,就這麼撞在了阿彪的胸膛上。還未來得及反抗,阿彪突然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兩個人近距離,四目相對。
武大就這麼看着阿彪紅到不行的臉,“阿彪,你是不是酒精過敏,你臉真的很紅。”
“武大,我……”阿彪看着她,似乎是有些話說不出口。
“怎麼了?”武大莫名其妙。
此刻阿彪的心跳還快得嚇人。
阿彪狠狠的吞了吞口水,“武大,我是不是說過,我不會讓你孤獨一輩子?”
武大看着他。
“我說過,這個承諾隨時有效。”阿彪繼續說道。
分明心跳越來越快。
快到那一刻,武大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在隨之加速。
“武大,我忍了很久了。”阿彪一字一句。
武大茫然的看着他。
阿彪突然低着頭,脣重重的壓在她的脣瓣上。
那一刻,武大的臉猛地一下紅了,爆紅,就像突然煮熟的蝦子一般。
怎麼會這樣?
她一直把阿彪當哥們。
而且。
她從未接過吻,從未被任何人吻過,她以前很愛路遠,但是不管多酒醉的情況下,她都沒敢主動親過路遠,而且她總是覺得,她不會和任何人發生親密的關係,這會讓她很不自在。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看着他近距離的臉。
她能夠感覺到他脣瓣上的顫抖。
兩個人都像傻了一般,彼此對視着彼此,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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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小宅承認,小宅這兩天帶着寶貝牽着老公在三亞玩,總是玩過頭了就更新比較具體。
小宅儘量保證更新啊,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