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汐莞帶着milk去傅氏大廈。
到達傅氏的時候,2點15分。
從來不喜歡遲到,也不喜歡等得太久。
喬汐莞坐在傅氏會客廳,秘書恭敬的送上茶水,禮貌的招呼着她。
15分鐘後。
不早不晚,時間掐得正好。
傅博文帶着他的助理白季陽出現在會客廳。
喬汐莞站起來,“你好,傅總。”
“嗯,坐。”傅博文下顎微點,示意她坐下。
而自己坐在她旁邊的位置。
白季陽恭敬的拿出兩份文件,一份遞給傅博文,一份遞給喬汐莞。
整個過程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開場直白,似乎不願意浪費一分鐘時間的,傅博文直奔主題,“上海遊樂場連鎖開發項目,我們傅氏準備招標的兩個項目,一個是遊樂場的設施建築,一個遊樂場的標誌性建築。而我們有意向和你們顧氏合作的第二個。喬總可以看看我們傅氏的大體規劃。”
喬汐莞點頭,翻開方案。
遊樂場不是在市中心,傅氏在談下這個項目時就已經在市政批下了一塊地方,而因爲離市中心有一段距離,所以面積甚廣,幾乎是整個上海乃至整個中國最大的一個遊樂場,她看着裡面的設計理念,連鎖遊樂場的全世界一個主題,設計起來並不困難,而創新之處就在於,要融入中國特色,甚至於傅氏明文規定需要建設一箇中國館項目。
喬汐莞快速的瀏覽的一遍方案和基本要素,也不得不佩服,傅氏拿下這個項目時間不長,卻已經有了這麼完善的一套方案,這是一般的企業絕對沒有的執行力。
她往後翻,看着成本預估及利潤點。
成本。
確實是一筆不菲的費用。
她擡頭看着傅博文。
傅博文一直沉默着,沒有半分催促,等待喬汐莞看完。
“看了傅氏的方案,對這個項目有了更深一步的瞭解。傅總不妨也看看我們顧氏對這個方案做的一些功課,milk。”喬汐莞叫着一邊的milk。
milk點頭,連忙將顧氏之前準備的方案遞給了傅博文。
傅博文隨意的拿過,翻閱。
很巧合的。
顧氏的理念和傅氏的幾乎一致,最大的特點就是融入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顧氏甚至已經羅列出經典的動畫主題如西遊記,葫蘆娃,黑貓警長等,充分將中西結合,力求創新一個適合全球的國際性遊樂項目。
傅博文看完,臉色依舊。
似乎不管是看到什麼,對他而言也就是,如此般的神情。
他對着喬汐莞,“如果喬總覺得項目沒有問題,下週一簽訂合同。”
喬汐莞看着他。
她沒想過傅博文會突然說籤合同的事情。
她有些詫異,面上卻是不漏聲色,“顧氏當然很榮幸能夠得到這份合同。但在這之前,不妨問一問傅總,這麼大一個項目,不需要競標,直接就和我們顧氏簽訂嗎?”
“你怕自己能力不夠?”傅博文眉頭一揚。
“不是。只是好奇而已,每一個成功的商人都喜歡獲取更大的利益,所以在挑選合作伙伴的時候,不是貨比三家也是貨比十家,而作爲您這種上海龍頭企業,想要挑選誰都行,我詫異的只是,爲什麼就定了顧氏,而顧氏在其他有意競標的公司中,優勢並不明顯。”喬汐莞說,不吭不卑,也不急切。
傅博文坐在會客廳的高級椅子上,此刻似乎是隨意了些的翹着二郎腿,眼眸直直的看着喬汐莞,看着這個突然在商業界闖出來的女人,以前沒有刻意的留意過,對他而言,不是存在利益關係的人,他從來沒興趣知道,但也從其他商業合作人口中知道這個女人,知道這個女人突然像一匹黑馬一樣,讓顧氏在不溫不熱的尷尬位置上,有了質的跨越。
“我相信顧子臣。”傅博文直接了當。
果然。
就是顧子臣。
昨晚上那頓飯,看來真的不是在白吃。
只是顧子臣什麼時候就和傅博文談成了這筆生意,這筆這麼大項目的生意。
是在昨晚上頒獎晚會她到來之前,就已經和傅博文談成了嗎?!
喬汐莞看着傅博文,不動聲色的微微一笑,“看來是沾了我丈夫的光。”
“你的方案也不錯。”傅博文直白,“能夠這麼快就做出這樣的反應讓我有些詫異,我原本對你的要求沒這麼高,此刻卻覺得,可以更高一點也行。季陽。”
傅博文叫着身邊的助理。
“傅總。”
“明天將合同的初稿擬定給顧氏,下週一預約好律師的時間,將合同簽訂。”
“是。”白季陽點頭。
喬汐莞就這麼定定的看着傅博文,看着他不太喜歡錶露情緒的一張臉上,疏遠而冷漠。傅博文放下二郎腿,從椅子上站起來,挺拔而內斂,給人無形中有一股強大的氣息,“希望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喬汐莞點頭,一笑。
傅博文帶着白季陽離開。
喬汐莞看着他們的背影,轉頭對着milk。
milk現在正一臉花癡的看着傅博文的背影,口裡呢喃着,“這麼近距離看傅博文,比看八卦新聞裡更帥了,真是好羨慕程晚夏,找到這麼一個優質男。”
喬汐莞有些無語。
她實在不太瞭解女人追捧八卦明星的心情。
不過倒是,昨晚上和程晚夏近距離接觸了一下,那些說娛樂圈裡面的人矯揉造作神馬的,和程晚夏絲毫都掛不上邊,程晚夏給人感覺,還那麼直爽親切。
不過八卦新聞,也就是真的只能聽聽而已。
“走了。”喬汐莞對着滿臉花癡的milk說着。
milk猛地回神,抱着文件跟在喬汐莞的身後。
兩個人從傅氏走出來,喬汐莞和milk坐進武大開的小車內,喬汐莞一臉若有所思。milk此刻正在八卦的和武大說剛剛看到傅博文的一幕一幕,說得口飛橫沫,武大聽得,興致缺缺。
喬汐莞沉默了一會兒,拿起電話,“齊凌楓。”
“這麼快合同就有了新的進展。”
“嗯。”
“果然不能小看你啊,喬汐莞。”齊凌楓有些陰陽怪氣的說着。
“這次和我沒關係,是顧子臣拿下來的。”喬汐莞說,“傅博文似乎對顧子臣很信任,我幾乎什麼都沒做,就被交道傅氏談合作的事情,三言兩語,不到半個小時時間,傅博文讓我下週一去籤合同。”
“顧子臣能耐還真的不小。”齊凌楓說,有些冷冷的語調。
“所以,不用找傅博文談起環宇,傅博文也將這個項目給了我。你現在的價值,就在於暗中幫我出資,避過顧氏所有人,包括顧子臣。”喬汐莞說。
“我儘量。”齊凌楓說。
喬汐莞抿了抿,“好,就這樣,有什麼我會給你打電話。”
“喬汐莞,你想過沒有,你現在這麼做,和顧子臣以後怎麼走嗎?”在掛斷電話前,齊凌楓突然問她。
喬汐莞沉默了兩秒,“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齊凌楓諷刺的笑了一下,將電話掛斷。
喬汐莞咬着脣。
狠狠的看着車窗外的景色,她現在需要用顧氏來做誘餌,但現在並不是時候給任何人說出來,齊凌楓這麼聰明的人,一點蛛絲馬跡就可能撕破她的計中計,而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她不允許自己再重新開始,她真的沒有那個耐心,等五年、十年,她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讓齊凌楓,身敗名裂。
眼眸一緊。
很多時候,在有了一個目的後,很多其他事情就會變得,不再顧忌。
而對於顧子臣。
她不瞭解這個男人,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在她身上付出了多少真心,可從這件事上,她想她至少能夠看出一些。不得不說,一朝被蛇咬從此怕井繩,她也自私的,就算現在已經明確自己喜歡上顧子臣,也不敢全部的去信任這個男人,她也很怕,遇到下一個“齊凌楓”。
……
咖啡廳。
臨江的包房。
小資的情調。
姚貝迪坐在包房中,靜靜地看着面前的女人,看着她濃妝豔抹,看着她一臉高傲滿臉不屑。
安靜的空間,誰都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面前的女人優雅的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妖媚的眼眸陡然一緊,“姚貝迪,你到底準備什麼時候離婚?”
姚貝迪看着她,看着雷蕾,這個似乎從她知道情愛之後,就一直在她腦海裡面揮之不去的一個名字,成了她這麼長一段時間,一直以來的一個噩夢,噩夢的存在。
她其實也很詫異,自己還會這麼冷靜的坐在她的面前,在她給她打電話,用非常不好的語氣說,姚貝迪,我們見個面喝個咖啡。
第一次和這個女人單獨的坐在這個地方,談離婚的事情。
離婚。
姚貝迪嘴角拉出一抹有些自嘲的笑容,她說,“不是應該瀟夜來找我嗎?”
“瀟夜沒空和你糾纏。”
“那等他有空了再說。”
“姚貝迪,你到底耍什麼花樣!”雷蕾怒吼,“你知道你是有多無恥嗎?!你這麼糾纏着一個不愛你的男人,耽擱着別人的幸福,你都不覺得內疚?!”
“我不覺得內疚。”姚貝迪一字一句。
“姚貝迪,你個賤人生的婊。子。”雷蕾怒吼,口無遮攔。
姚貝迪就這麼淡定的看着她,看着她說道,“我是不是說過,想要讓我離婚,讓你學會了怎麼和我好好說話再談的。你這樣,我真的沒辦法和你繼續。”
說着,姚貝迪拿起包準備離開。
“姚貝迪!”雷蕾一把拉住她,拉着她的手臂,那一刻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的,長長的手指甲已經陷入了她的皮膚內,一陣疼痛。
姚貝迪眉頭一皺,狠狠的推開雷蕾。
力度有些大,雷蕾差點被姚貝迪推翻在地上。
雷蕾臉色更難看了些,她狠狠的看着姚貝迪,看着她突然變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樣的模樣。
“姚貝迪,你現在倒是比以前厲害多了。”雷蕾狠狠的說着。
姚貝迪看着自己被雷蕾弄傷的手臂,抿着脣說着,“狗急了也會咬人。”
“倒是真的。”雷蕾惡毒的一笑,笑着說,“你坐下,我們好好談談。我總是在想,成不了夫妻,也不應該連朋友也做不了,不管如何,你和瀟夜之間還有一個女兒。”
姚貝迪皺着眉頭,對於雷蕾突然變好的態度有些詫異,但也習慣性的不想要再做什麼過激的行爲,重新坐在了雷蕾的對面。
“姚貝迪,我們就直白點說吧,你要什麼好處才能夠和瀟夜離婚。”雷蕾問,這次顯得嚴肅了很多。
姚貝迪抿着脣,“我沒想過要什麼。”
“那你爲什麼不離婚?你也知道瀟夜不愛你,你也知道瀟夜由始至終都是喜歡我的。”雷蕾說得,那麼肯定。
姚貝迪垂下眼眸。
她有一瞬間以爲,瀟夜也對她動過感情。
她有一瞬間也以爲自己,真的守得雲開見月明。
她有一瞬間以爲,瀟夜已經放下了雷蕾。
“我以爲。”姚貝迪說,“瀟夜只是同情你。”
“姚貝迪,你亂什麼話!”雷蕾火冒三丈。
仿若是貝戳中了什麼,故意隱忍下來的情緒,一下子就爆發。
她對這個女人,一向都沒辦法控制情緒,但凡一點點舉動就能夠讓她,整個人崩潰。
不是這個女人。
她不會被送去國外那麼多年。
不是這個女人。
她不會被瀟夜拋棄。
不是這個女人。
她不會被人lun奸,更不會連孩子都懷不上。
一切都是這個女人,都是這個女人一手造成,她一定要讓她得到該有的報應,該有的報應!
對於雷蕾的激動,姚貝迪顯得平靜得多。
她就這麼看着雷蕾突然因爲憤怒而漲紅的臉,看着她那麼仇恨她的目光。
其實,她也恨。
不管起因如何,她也恨這個女人,恨這個女人可以這麼肆無忌憚的奪走她的幸福。
她抿着脣,“雷蕾,我暫時不會和瀟夜離婚。你不要來找我了。”
“姚貝迪。”雷蕾的怒火沖天,“你什麼意思?!你就是要這麼無恥的這麼下賤的纏着瀟夜不放嗎?!我本來不想給你看的,我本來不想要這麼來逼你,但是姚貝迪,我真的沒見過比你更不要臉的女人。”
憤怒的說着,雷蕾拿出手機,翻閱着裡面的相片。
“看到了嗎?我和瀟夜每晚恩愛,每晚都在上牀,我們每天都親密的生活在一起!你到底守着這段有名無實的婚姻做什麼?!你到底能夠得到什麼?!”雷蕾把手機放在姚貝迪的面前。
她不想看的。
其實這幾天,雷蕾冷不丁的就會穿這些曖昧的相片給她。
瀟夜洗澡的相片。
瀟夜在家看電視的相片。
瀟夜躺在牀上的相片……
她抿着脣,眼眸還是直直的看着手機上面的那些相片,看着那些相片在眼眸下放大,無限的放大,心那個位置,也似乎就在這麼的無線難受着。
但是還好。
她習慣了隱忍。
從小到大,遇到瀟夜後,更加習慣了這麼隱忍着自己的情緒。
她嘴角甚至於還拉出一抹笑,笑着說,“然後呢,你們這種偷、情的相片,對我而言又能有什麼作用。我只不過就是不想看到你們名正言順的而已。你們要怎麼上牀那不都是你們喜歡嗎?!反正,在外人看來,你不就一直是小三,上不了臺的小三而已。而在浩瀚之巔,瀟夜的地盤上,尊稱我爲瀟太太,叫你什麼?雷、小、姐。”
“姚貝迪!”雷蕾氣得跳起來。
姚貝迪是真的不想和雷蕾在談下去了。
她不覺得自己心臟真的好到這個地步。
她站起來,拿出了兩張鈔票,放在桌子上,“我請。”
這是,作爲正室的大度。
雷蕾看着那兩張錢,整個人氣得發抖,她抓起錢衝姚貝迪身上砸去,“誰稀罕賤人的請!”
“我倒是稀罕。”姚貝迪淡淡的說着,蹲下身體撿起那兩張錢。
雷蕾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姚貝迪的話,只是狠狠的對着她說着,“姚貝迪,你何必這麼犯賤的纏着瀟夜,瀟夜說你在牀上就跟你一塊木頭差不多,動都不會動一下。你仔細看看,瀟夜在我身上中了很多草莓,她說我是妖精,而你,就是一具屍體,瀟夜對你半點興趣都沒有。”
姚貝迪看着雷蕾突然掀開的衣服。
密密麻麻的,都是青紫痕跡。
其實,她曾經在瀟夜的身下也有過。
那個時候,她以爲他對她動情。
現在想來,男人只要是對雌性動物,都會動情。
而她真的如雷蕾說的那樣,她就是一具屍體。
聽說,男人真的很討厭在牀上,一層不變的女人。
她剛好,中標。
她轉身,沒有再多說一個字的離開。
有些時候,是真的不能自欺欺人的。
她承認她真的看不下去了,因爲心那個地方真的太痛太痛了。
她快速的走出咖啡廳,腳步有些不穩的離開。
她一口氣跑到車上,坐在小車內,眼前模糊一片。
其實,和瀟夜會變成這樣也是曾經很多次自己想過的結果,到了今天,她也承認這種結果,卻沒想到,真正面對這一切,這麼的不受控制。
她咬着脣。
咬得脣瓣都開始發白。
……
雷蕾看着姚貝迪有些錯亂的腳步。
她冷笑。
可這並不是她能夠想要的結果。
她必須要讓瀟夜和姚貝迪離婚,她真的很怕,瀟夜突然不離婚了。
她真的很怕,瀟夜還是放不下姚貝迪。
心猛然一驚。
她連忙拿起手機,撥打。
“喂。”那邊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
“齊凌楓,是我雷蕾。”
“我知道。”
“瀟夜不和姚貝迪離婚!”雷蕾憤怒無比。
齊凌楓似乎是沉默了一下,“不離婚就不離婚,你安心呆在瀟夜身邊就行了。”
“齊凌楓,你到底是在幫我嗎?”
“我只是在提醒你,別再做些過激的行爲了,那樣你只會把瀟夜越推越遠。雷蕾,男人會心軟一段時間,但不是一輩子,你如果不把握住這段時間,以後你就想都別再想和瀟夜在一起了。”齊凌楓一字一句提醒。
雷蕾咬着脣,“但是現在瀟夜不離婚,我怕他和姚貝迪舊情復燃。”
“姚貝迪和瀟夜不會舊情復燃。你和瀟夜已經這樣了,姚貝迪不會再重新接納瀟夜。”齊凌楓說。
“不,你不懂女人。女人爲了愛情,什麼都接受得了。”
“那是你。”
“是我,也是所有的女人。”雷蕾極端的說着。
齊凌楓似乎是不想和雷蕾這麼固執的爭吵下去,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雷蕾,我現在不和你多說,我就提醒你,你最好安安分分的,別做出些事情出來,到時候我也沒辦法幫你。”
雷蕾有些不甘心的,那一刻卻沒有再說話。
“我很忙,掛了。”齊凌楓直接把電話掛斷。
雷蕾不爽的看着“通話結束”的字樣。
齊凌楓不懂女人,齊凌楓不懂女人,所以纔會這麼說!
她狠狠的看着姚貝迪剛剛喝過的咖啡,突然扔在地上,響起破碎的聲音,“姚貝迪,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
姚貝迪隱忍着眼淚,在車上坐了很久。
她深呼吸。
這個點,她還要回去上班。
她總是在想,她總有一天會回到自己的生活裡面去,所以她需要這麼不停的去適應,適應心裡面再也沒有那個男人的日子。
她轉頭,看着來電時顯示。
接通,“貝坤。”
“姚貝迪你在哭嗎?”姚貝坤突然皺眉,有些不悅。
“你有事兒就說。”
“媽說讓你晚上回家裡吃飯。順便問問你和瀟夜的事情。”
“就說我今晚很忙,沒空。”
“你在逃避什麼?不是和瀟夜馬上離婚嗎?你怕什麼啊,爸媽這邊不還有我幫你罩着的嗎?”姚貝坤口氣有些不好。
“我今天不想回去,也不想談瀟夜的事情。”
不想再談。
也不想在父母面前僞裝。
她這段時間真的很難受,等過段時間,過段時間好了,再回去,喜笑顏開。
姚貝坤突然開口,口吻嚴肅了很多,“是不是瀟夜又做了什麼事情,讓你難受了?”
這樣的語氣,姚貝迪其實還真的沒有聽到過。
“沒什麼,我的事情讓我自己解決。”
“你能自己解決嗎?”姚貝坤很是憤怒,“你這麼大歲數的人了,怎麼就這麼不會保護自己!姚貝迪,我不看在你是我姐的份上,我真的早就不想搭理你了,你說你就不能拿出點女人的霸氣嗎?你就不能學學喬汐莞嗎?你看她被誰這麼欺負過?!就算是被人差點強姦,也能夠遊刃有餘的解決,你怎麼就不行!”
“我不能。”姚貝迪天生,就是懦弱。
姚貝坤恨鐵不成鋼,“你現在在哪裡,我來找你。”
“我在上班,不要打擾我了。”姚貝迪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就是習慣了逃避。
她就是習慣了把什麼委屈什麼難受所有統統的一切,都裝在心裡面。
她說不出來。
所以,就這樣吧。
她深呼吸,不着痕跡的擦了擦眼淚,開車離開。
她開得很平靜。
是真的很平靜,沒有一點點激動。
車子一直勻速的在車上行駛,和她以往一樣的速度。
所以,她真的確定,那輛突然闖出來的小車,是真的佔用了她的道,是真的故意往她車上撞。
她整個人一怔。
猛的打着方向盤。
那輛車仿若是不要命的一般,毫無偏轉的往她車上開來。
“哐”、“哄”……
姚貝迪覺得身體被狠狠的一陣晃動。
頭猛地一下被撞到了玻璃上,劇痛無比。
她似乎感覺到從額頭上留下來的血,溼潤了她的整張臉。
而在此刻,她轉頭看着那輛撞她的小車,車窗玻璃搖下,一張惡毒的臉就這麼直直的在她有些眩暈的眼前。
雷蕾。
露出如瘋子一般笑容的雷蕾。
她身上似乎也受了傷,臉上卻掛着噁心的笑,笑得那麼肆無忌憚。
她嘴脣微動。
沒有發出聲音。
姚貝迪在昏睡那一秒,卻似乎是看清楚了她在說什麼。
她說。
你覺得,瀟夜會先救我,還是救你?!
姚貝迪想。
最後那一秒想。
瀟夜都不會。
因爲,救護車會一視同仁的,先到。
後面那輛黑色轎車內的保鏢,已經匆匆忙忙的趕了下來,恭敬的叫着她,“大嫂,大嫂……”
耳邊一片混亂。
整個世界都是一片混亂。
……
醫院。
急救室。
安靜的走廊上,沒有一點聲音。
瀟夜冷着臉坐在那裡。
阿彪站在他的旁邊,不發一語。
兩個黑色保鏢自責的低垂着頭,站在瀟夜的面前。
瀟夜只是冷着臉,一直看着手術中的字樣,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息,沒人敢主動開口說一句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
手術室的大門打開。
一個女人從裡面推了出來。
瀟夜眼眸一擡,看着那個女人。
“不想見到我嗎?”雷蕾問他。
麻藥剛過,她身體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說出來的聲音也很是虛弱。
瀟夜冷冷的看着她,無動於衷。
“你們先被推我走。”雷蕾對着醫護人員。
醫護人員很詫異。
雷蕾的眼眸一直看着瀟夜,“是準備讓我這樣和你一起陪着,姚貝迪出來?”
瀟夜突然從走廊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雷蕾,看着她此刻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頰,眼眸裡面,迸發出殺人的火焰,毫無掩飾。
雷蕾卻只是驀然一笑,“夜,陪我回病房。剛剛醫生說了,姚貝迪沒有生命危急。”
瀟夜捏着手指,壓抑着怒氣。
他知道姚貝迪傷得不嚴重……
“夜。”雷蕾伸手拉着他的冰冷的大手,“而我,傷得比她更重,醫生說,我才做了手術,現在又遇到車禍,真的是,九死一生,說不定,我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瀟夜恨恨的看着雷蕾,恨恨的看着。
雷蕾知道,瀟夜恨不得殺了自己。
但是,他不會殺了自己。
因爲,他覺得,他有愧於她。
他突然轉身,大步走在前面。
雷蕾示意醫護人員跟上。
瀟夜和雷蕾一行人,消失在走廊上。
而在那一秒,姚貝迪從裡面推了出來,推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瀟夜和雷蕾消失的背影。
“大嫂。”耳邊,傳來阿彪的聲音。
姚貝迪轉眸,那一刻其實是沒什麼情緒的。
“我陪你回病房。”
“不用了。”姚貝迪說。
她其實不喜歡被人覺得可憐,她和瀟夜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想過用憐憫來得到他的傾心,所以自然,也不想要任何人來這樣施捨。
“大嫂……”阿彪欲言又止。
“阿彪,不要通知我的家人。”姚貝迪突然說,“醫生說我沒什麼大礙,不過因爲傷到頭部要觀察兩天是不是又腦震盪或者腦淤血而已,我自己能夠照顧自己。”
“大嫂,對不起。”阿彪突然道歉。
姚貝迪笑了一下,“你對我道歉做什麼?”
“因爲大哥的原因,我也沒打算通知你的家人……”阿彪說,因爲自私的不想姚貝迪的家人再對瀟夜有不好的印象,而且所有的護工人員他早就已經打點好了。
他還想着,等事情某一天水落石出了,大哥或許還能夠和大嫂破鏡重圓。
能不驚動大嫂的家裡人,最好。
“沒什麼。”姚貝迪淡淡的說着。
“大嫂,你好好養身體。”阿彪說。
那些比如他現在已經在着手調查雷蕾的事情,最後還是沒有對她說出來。
這麼久了,沒有找到突破口,他不想讓她失望。
“嗯。”姚貝迪閉着眼睛。
醫護人員把她送到了vip病房,似乎是故意的安排,和雷蕾的病房離了很遠很遠的距離。
姚貝迪就這麼一個人靜靜的躺在病牀上。
看着點滴瓶不停的一滴一滴往下。
護工恭敬的走過來,“姚小姐,我是您的護工,您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叫我來做。”
姚貝迪點頭。
“我現在想睡一會兒,你先出去。”
“醫生說了,麻藥沒過之前不能休息,我陪你說說話吧。”
姚貝迪看着護工。
護工笑了笑,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着,“剛剛有個人給了我三倍的錢,讓我多陪陪你……”
“這樣。”姚貝迪笑了笑,“那你就說說你的事情吧。”
“我的事情?”
“比如你和你丈夫怎麼在一起的,你們有孩子嗎?成績好嗎?你們家庭如何……”
“姚小姐想聽這些嗎?”
“嗯,想聽聽,別人的家庭,怎麼樣?”
“我和我男人其實就是在一個生產隊,我男人當時在隊上的時候很能做事……”
姚貝迪就這麼靜靜的聽着別人的故事,聽着別人的故事打發時間。
另外一個病房呢?!
另外一個病房。
安靜的仿若只有點滴的聲音。
雷蕾躺在病牀上,看着坐在沙發上的瀟夜,看着他冷峻着臉,一言不發。
“你怎麼不質問我。”雷蕾突然開口。
瀟夜看着她,臉色陰沉。
“我想你應該也知道,是我開車去撞的姚貝迪。”
瀟夜捏緊手指,那一刻似乎青筋暴露。
“我今天找姚貝迪,和她商量你離婚的事情,她再次拒絕了我。”雷蕾靜靜的說着,她聲音真的很虛弱,但是此刻,卻還是這麼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看着姚貝迪離開,我在想,這麼讓你爲難的女人,這麼讓你爲難的兩個女人突然都死了,你會不會好過點?!”
瀟夜狠狠的看着雷蕾,臉上的殺氣毫無掩飾。
“或許,我死了你會好受一點是嗎?最好是那種天災*,你就不會內疚了,你就可以心無雜念的和姚貝迪生活在一起。可惜,我真的沒有死去……”雷蕾說,說着說着,眼眶似乎就紅了,紅着流了出了眼淚,順着臉頰,掉在枕頭上,而此刻似乎不自知般的說着,“瀟夜,你現在應該很恨我吧,恨我這麼一直糾纏着你,恨我讓姚貝迪受了傷?有時候,連我自己都恨我自己,爲什麼就能夠愛你,愛到這個地步!”
瀟夜臉色冷然。
“瀟夜,我其實也很怕,很怕哪一天我真的做了極端的事情,我到現在都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會開着車去撞了姚貝迪,而在真的撞了之後,我還在想,我還在想,你會心痛姚貝迪還是會心痛我……”
“雷蕾!你到底怎麼纔夠?!”瀟夜冷冰冰的問她。
“怎樣纔夠?!我也不知道。或許當你真的和姚貝迪離了婚,真的願意安心的待在我的身邊,真的重新愛上了我,纔夠……”雷蕾說,“也或者,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姚貝迪,就真的一直都不會夠!”
“雷蕾,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這麼的變態!”
變態。
雷蕾突然冷笑了一下,“我也覺得,我被逼成了變態。”
瀟夜青筋暴怒,狠狠的看着雷蕾,看着她此刻,悲傷到極致,卻讓人恨不得撕了的模樣。
“不就是讓我和姚貝迪離婚嗎?!雷蕾,我馬上就會如你所願!”瀟夜說,“但是你給我記住了,記清楚了,你下次再敢做出些任何什麼事情出來,我絕對不會心慈手軟!最後一次!”
雷蕾看着瀟夜暴怒的模樣。
看着他突然拿出電話,“半個小時到市中心私立醫院來,擬好離婚協議書!”
電話猛地一下扔在地上,四分五裂,冷血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轉身走了出去。
雷蕾突然一笑,在如是奢華而空檔的病房中,笑得那樣的猙獰。
齊凌楓,你不是說不能做逼急了的事情嗎?!
看到嗎?!
做得越極端,越好。
……
姚貝迪的病房,突然被人推開。
姚貝迪轉眸。
耳邊還是護工一直喋喋不休的聲音,很多生活上繁瑣的事情,在她嘴裡滿是抱怨,卻總覺得,這纔是家庭該有的生活,生活……
“你出去!”瀟夜冷聲,對着護工。
護工一怔,看着姚貝迪。
總覺得這個男人臉上的氣勢,讓人不容反抗。
“你出去吧。”姚貝迪聲音溫柔了些。
護工有些心驚的走出去。
瀟夜走到姚貝迪的面前,整個臉上冷漠無比,他手上拿着一支筆一張紙,“離婚協議書,簽了。”
姚貝迪看着他。
看着他冷酷無情的模樣。
“簽字!”瀟夜一字一句,冷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說過我要離婚嗎?”姚貝迪看着他。
她現在一身很軟,應該剛剛打了麻藥,現在處於比較虛弱的狀態。
而現在。
這個男人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她一刀兩斷。
“姚貝迪,不要逼我。”瀟夜冷血的臉上,沒有一絲感情。
“我能逼你做什麼……”
話音還未落下。
瀟夜直接拿起姚貝迪的手,將那張離婚協議書擺在她面前,手到的力度很大,大到姚貝迪吃疼的皺着眉頭,他粗魯的把筆放在姚貝迪的手上,“簽字!”
那樣冷血的態度。
姚貝迪咬着脣,看着瀟夜,看着他那張,殘忍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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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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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錯了,是溼身!
剛從水裡爬出來,就見到湖邊站着一個美得人神共憤的男人,秦嵐激動得一躍而起,一個箭步衝上去挑起男人的下顎,邪肆一笑。
“帥哥!多少錢一晚?開個價唄!”
話音未落,四下立刻嘩啦啦跪倒了一大片!
艾瑪我的姑奶奶!這可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不是青樓裡賣身的小倌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