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來人,雲識淺的雙眸一下子亮了起來,反手抓住了樑侍白的一隻手腕,她一臉着急又期待的說道,“詩白,你終於來了,你快哄哄航航,我怎麼哄,航航都不吃藥,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說着,她另一隻手端起水杯,往樑侍白手裡塞。
一旁的阿一和跟進來的那個小弟早就看不下去了,低着頭,一臉沉痛的走到了角落裡。
樑宇航牀邊,樑侍白看着雲識淺遞來的水杯,還有她滿臉的期待,和眼底對他的依賴,他的鼻子發酸,雙眼模糊,顫抖着手接過了水杯,他張了張口,想說話,卻發現自己一時像失了聲似的。
“詩白,你快喂啊!”雲識淺催促了起來,手還在樑宇航的身上摸了摸,又哽咽的嘀咕了聲,“身上還是好涼,怎麼就捂不熱呢!”
樑侍白不敢再看雲識淺一眼,低下了頭沉重的說道,“小淺,航航……航航不在了。”
“……”
雲識淺微微皺了皺眉,臉色一沉,伸手想從樑侍白的手中搶過水杯,“你胡說什麼,什麼不在了,我兒子不就在這。”
樑侍白躲開了雲識淺伸過來的手,把水杯放在了樑宇航腳邊的位置上,他重新按住了雲識淺的雙肩,這次,是看向了雲識淺的雙眼,艱難的道,“小淺,航航真不在了,他……航航他……死了。”這段話,他彷彿用盡了這一生所有的力氣,話落,他的眼淚從眼眶中掉了下來。
“死了?”雲識淺重複了下這兩個字,又瞪大了眼,狠狠推開了樑侍白。
樑侍白一個不穩,腳步向後退了幾步。
雲識淺心裡只想着趕緊帶走兒子,彎腰,她兩隻手快速抱起了樑宇航冰冷的小身子,抱的很緊,生怕樑侍白跟她搶似的,等抱起了樑宇航,她才冷聲對樑侍白道,“樑侍白,我知道你從來不愛我,可是你怎麼能狠心到詛咒我們的兒子,兒子沒有錯,我知道你愛葉輕韻,愛跟她一起生的孩子,我已經成全你們了,所以求你別再來打擾我們母子。”
說着,她擡起腳步,一邊向大廳正門方向去,還一邊低頭對懷裡的樑宇航道,“航航乖,媽咪帶你回家,我們回家。”
“小淺,航航真的死了,他已經死了,你清醒點好不好?”樑侍白幾步上前,重新攔在了雲識淺的面前,伸手要抱住樑宇航。
“不,樑侍白,你不要跟我搶航航,航航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雲識淺面露驚恐,雙手抱的更緊,哪怕樑宇航冰冷的肌膚,貼上她的肌膚她都不覺得冷。
“小淺,你讓航航安心走吧!人死了,是要入土爲安。”樑侍白悲痛的哀求着,聲音嘶啞的不行。
“樑侍白,你給我滾開,航航乖,不哭,媽咪帶你回家。”雲識淺接着哄着。
“小淺……”
倆人拉扯間,不知道是誰把牀上的水杯給打倒在了地上,水杯應聲而碎,一時,大廳裡安靜了下來,樑侍白沒再搶着抱回樑宇航,雲識淺雙手還是抱着樑宇航,眼淚卻是再也控制不住大顆大顆砸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雲識淺還是站着不動,只流着淚,樑侍白再度伸出了雙手,聲音放得特別低,“小淺,航航先給我,你這樣抱着,危險。”
雲識淺這次雙眼沒再看向樑侍白,只是無焦距的看着前方,一字一句開了口,聲音緩慢而清晰,“樑侍白,我兒子的死是不是跟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