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梅枚被落地窗射進的陽光弄醒,她睜開眼睛,伸了懶腰就從牀上起身,由着燦爛的陽光引領到了窗簾大開的落地窗前。
“咚咚。”
她彎曲手指,用着食指和中指的指關節敲着窗戶,半晌過後又眯着眼睛展開雙臂,深呼吸,舒展着身子。
就在她閉上眼睛感受清晨陽光的溫暖的時候,腰身倏地一緊。熟悉的氣息隨之從身後傳來,男人很快又將下巴擱在了梅枚的肩上,跟她一起沐浴在陽光下。
“莫少卿,我就知道是你。”梅枚放下手臂,沒有掙開他的擁抱,反而將手搭在男人交疊在她肚子上的手背上。
“嗯。”除了他,誰還敢進這個房間半步。
“汪汪汪!”突然的一聲狗吠適時響起。
落地窗外,小卿卿叼着盤子跑到了梅枚面前,和梅枚之間只隔了一個玻璃門。梅枚自然掙脫男人的擁抱,轉而拉上他的手,作勢要打開窗戶,走向外面的草坪。“我們出去走走!”
“小枚兒,”莫少卿一個用力就把梅枚再次圈在了懷裡,阻止她去打開落地窗的開關。
“幹什麼,小卿卿叫我們出去玩呢。”梅枚還惦記着小卿卿以及屋子外面的陽光,掙扎着說道。
“不着急,你剛起來,去洗漱洗漱,我們去吃早飯,嗯?”男人好聲說道,轉而帶着她往外室的洗浴室走去。
“不要不要!”梅枚現在一心想和外面的小卿卿匯合,哪裡肯聽男人的話,用力掙開他就往落地窗的方向跑去。
“咦?”窗戶怎麼都打不開,開關明顯落下了,而且也不見有加鎖,“少卿,這窗戶的門是不是壞了?”
眸色閃了閃,片刻男人隨即淡定下來,走到梅枚身前,一句話不說直接把她橫抱起,向着洗浴室的方向過去。
“莫少卿!放我下來,小卿卿還在外面等着呢!”梅枚不依他。
“是他重要還是我重要?”冷不丁的,男人吃醋的聲音在頭上響起。
梅枚一怔,隨之笑着去捏男人的耳朵,“呵呵,莫少卿你腦子裡想什麼呢,這怎麼能比呢?”
“誰重要?”
“喂,你?”有完沒完了。
“我不想重複第三遍,你要是認爲它比我重要的話,你現在就過去吧。”男人沉着臉,把梅枚放下。
“莫少卿!”他怎麼還較真了!
不理會她的怒叫聲,莫少卿雙手環胸,靠在洗浴室門邊,等着看梅枚如何選擇。
跺了跺腳,梅枚哼了一聲繞過他進去洗浴室。
真是個幼稚的傢伙,梅枚一邊刷着牙一邊在心裡碎他。
一直等到梅枚洗漱完畢出來,男人才從洗浴室的門邊起身。轉而牽上梅枚的手往外面的客廳走去。
“幹什麼?我衣服還沒換呢?”
“不用換了,先吃飯。”反正換了也出不去。男人在心裡腦補這句話。
梅枚皺囊着鼻子,看着莫少卿堅硬的側面,怎麼看怎麼怪異,這傢伙今天是怎麼了?昨天的事情一聲不問,現在的舉動還那麼奇怪。
不過,梅枚很快就知道這其中的原因了。
飯桌上,跟以往一樣是清淡的早餐。不過不一樣的就是飯桌周圍沒有一個傭人,包括平時幾乎隨處可見的全能管家小寧。
“你做的?”梅枚試探性地問道,難道這傢伙是爲了給她一個驚喜,所以才催促她快點洗漱出來吃早飯的?
“從廚房拿過來的。”男人說着的同時,就把餐具給她佈置在面前。
梅枚微微失落地嘆聲氣,拿起餐具,慢慢吃了起來。
“吃完了,我去換衣服出去透透氣。”很快,梅枚把餐具擱下,隻身進了臥室。
在她擱下餐具的同時,男人眸色也隨之暗沉下去,隨之擱下手中的餐具,跟着她進去了臥室。
“阿!”
一聲清脆的驚呼聲,梅枚直接被男人撲在了牀上。
“小枚兒。”男人一邊叫着一邊去親吻她的脣瓣。
“唔——”思緒被他搞得迷迷糊糊的,梅枚赤腳把他踢到一邊,隨之屈膝坐到牀榻的另外一邊,衝着他怒道:“莫少卿,你要幹什麼?”
男人利落起身,不費吹灰之力再次啊梅枚壓在身下,“小枚兒,我想要你。”
梅枚面色倏地變紅,掙脫不開他的束縛,只能憋紅了臉瞪他,“莫少卿,你抽風了是不是?”
“是,一看到你我就抽風了。”根本剋制不住。莫少卿邪魅笑着,一手將梅枚身上的睡袍扯掉。
“喂!小卿卿還在外面看着呢!”梅枚瞪他。
隨着她的視線想外看去,男人果然看見那隻不知天高地厚的色狗正對着梅枚光溜的肩膀流着哈喇子。
嘴角噙上笑意,爲了防止梅枚趁機掙脫,男人乾脆把她扣在腰間,一塊下了牀,把落地窗前的窗簾拉上。
隨之,整個房間就變得陰暗。
“阿!”
再一聲驚呼,梅枚直接被男人壓在了落地窗前鋪着地毯的地面上。“莫少卿!”
“我們今天不在牀上,嗯?”男人一邊熟稔地解開自己衣服的鈕釦,一邊摸着梅枚的臉頰,一遍又一遍溫柔說着:“乖。”
……
“少卿那邊有什麼消息?”
島上的莫氏府邸,莫靈香坐在正院的客廳裡,聽着老管家的回話。
“夫人,少爺那邊沒有什麼動靜。”林老管家坐在一側的沙發上,如實說着。
“有點安靜。”莫靈香斂下目光,“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夫人,我會讓那邊的人繼續探消息。”
“我讓你部署的事情,辦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就等那個梅枚過來了。”林老管家配合着莫靈香深笑着。
“那好,現在陪我去簡家一趟,我要和老爺子和小婧商量一下,希望那個時候他們都能過來。”
“好的,夫人。”
不遠處的簡家宅子裡。
簡婧早在和梅枚爭鬥的當天,在醫院待了半天就被簡老爺子帶回了島上,一直到了現在,也只能在簡家的一棟豪宅晃悠,根本不能出去。
百般無聊地從自己的房間裡出來,本來是想着去找簡老爺子談談心,但是最近她也被那個陷進回憶裡的老頭鬧得煩了,乾脆轉了彎,向着別處走去。
一路上,凡是看見她的僕人都是恭敬地彎身敬語,這使她一如既往的享受,即便這身份是她偷來的,可不管怎麼樣,她現在不正活在人上人的生活中嗎?
可就在她陷入自己美好的幻想中時,肩頭被猛地一撞,她隨即惱怒地回神,罵道:“誰阿,這麼不長眼睛!”
“小姐,是夫人!”女傭趕緊把簡夫人扶了起來,拉到一邊,沒好氣地衝着簡婧回答。
“阿,原來是舅母!”簡婧目光晃了晃,想着自己這次真是闖禍了,連忙低頭道歉:“對不起,舅母,我還以爲是哪個莽撞的僕人呢。”
簡夫人看了她一眼,隨手擦掉眼角的淚痕,目光平淡,溫聲說道:“沒事。”
話落,她就急忙轉身,匆匆離去。
簡婧愣了愣神,這個簡夫人的身份她還是知道一些的,是中英的混血兒,孃家在英國,地方的財團。不過,這個向來溫順的簡夫人,這會兒怎麼這麼慌慌張張,像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似的。
疑惑之時,她目光也不由轉向簡夫人走來的方向,那是立於宅子拐角的簡家冰室。這是她回到簡家之後,就知道的禁地,因爲是簡銘親自下的死命令,任何人不能靠近,所以她也從沒敢和老爺子提過一句。
一時之間的好奇心暴漲,她看看周圍沒有什麼人,隨之貓着身子走了過去。
冰室外面的幾層守衛都不在,看來冰室裡面肯定有人在。她思索着就輕聲開了門,走到最後一層,透過門縫,大約能看見冰室裡面一個高大的身影,仔細看了看,是簡銘。
她心裡一嚇,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你怎麼在這?誰讓你來的?”
倏地,一聲喝聲在頭上響起,簡婧一驚,趕忙起了身,“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好奇過來看看。”
簡樹手裡拿着厚重的棉衣,冷冷看着簡婧,片刻怒道:“那還不快點離開!等着先生髮怒嗎?”
“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走。”簡婧心下緩了緩神,快速走出去。
看她這樣,簡樹才放心進去了冰室裡。
瞬間衝入全身的寒氣讓他一個激靈,顫抖了一下。隨之目光又看向冰室盡頭,透明冰棺旁邊站着的男人。
跟了他這麼多年,沒人比他更清楚簡銘的性子。自從簡凝的屍體被放入冰棺之後,到了現在期間有整整八年時間,他沒有來過一次。這次,如果不是因爲梅枚的身份被他突然知道,他估計餘下一生都不會再來。
“先生。”他輕聲叫喚,隨即將手中捧着的厚棉衣披在簡銘身上,“如果您生了病,凝小姐知道了肯定不會安心。”
簡銘由着簡樹給他披上外衣,目光一直注視着冰棺裡的人,因爲常年冰封的原因,簡凝的面上已經布上了一層白霜。簡銘不由伸出手,向着零下百度的冰棺裡伸去。
“先生!不行!”簡樹見狀,趕緊把他的手給拉了回來,“你的手會被凍掉的。”
“我只想摸摸她。”
“先生,你別忘了,還有梅枚小姐在等着你回去相認呢,她可是凝小姐給你留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希望了。”
簡樹說完,簡銘就立刻縮回了手,目光沒有移開,依然看着冰棺裡的簡凝。“梅枚,她大概不會認我了吧。”好半晌,他才幽幽開口。
“先生,你亂說什麼,梅枚小姐是你的女兒,不認你認誰?”
“她要真的是凝兒那樣的性子還好,可你也知道她的性子跟凝兒不同。如果讓她知道,她的親生爸爸是個混蛋,還跟別的女人生了女兒,你說她會認我嗎?”
“如果不是凝小姐突然消失,你也不會和別人結婚,而且當初一連串發生的事情,到現在都是迷,極有可能是誤會阿。”簡樹看着面前的男人還是一副低落的樣子,不由得極了:“您怎麼也比那個貪生怕死軟弱無能的梅舉良要好——”
咚!
冰室門一聲撞擊的聲響響起。
簡樹瞬間停下講話,“先生,我去看看!”話落,他隨即向着冰室外面跑去,一連打開數道門,直到走到了最外面,他也沒能看見一個人影。
“先生?”
簡樹正要轉身準備回去的時候,簡銘已經整理好行裝走了出來。
“你剛剛進來時候有沒有看到什麼人?”
簡樹猛地反應過來,“夫人早就離開了,難道是簡婧!”
眸光一寒,簡銘冷漠出聲:“是該整理整理了。”
話音一落下,簡樹緊跟着簡銘的步伐離開。
卻在這時,牆壁後面的草堆裡發出了簌簌的動靜,透着細縫看到兩人的身影消失之後,簡婧才雙手緊握,顫抖着身子起來。
身上沾着的碎草來不及處理,她就趕緊向着自己的住處奔去。
房門緊閉,可她的心臟還在驟跳。
停止不下心裡的恐慌,她現在一心只想離開,趕快逃走,不然等到真相大白的時候,她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想着的同時,她就快速收拾櫥櫃裡的名牌服飾,一整櫃子的衣服都是她喜歡的,八年前,對於這些她根本想都不敢想,可是現在,這些都是她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
才收拾了一半,她就發現房間裡包括這裡的一切都是她不想失去的,她捨不得!憑什麼讓她得到了又不准她繼續擁有!那個梅枚既然從來沒有出現過,那就不要再出現好了!這一切都是她的!簡銘給了她,又想拿走,想都別想!
一直躊躇猶豫折磨了半天,她才下定了決心。就算逃了,老爺子發怒下來,她左右躲不過這一劫,還不如絕地反撲!隨即,她走出房間,向着老爺子居住的方向奔去。
“小婧!”
客廳外面,莫靈香剛剛出來,就看到簡婧滿面慌張的樣子。
“阿,靈香姨?”簡婧趕緊停下,這些年也讓她心思縝密了許多,很快,面色就變得正常。“靈香姨,你怎麼在這?爺爺呢?”
莫靈香看她笑了笑,“瞧你,我看你風風火火地跑過來,還以爲出了什麼事情呢,原來是想爺爺了。”
簡婧配合她笑着,“沒有,我就是想找爺爺說說話。”
“那行,靈香姨就不耽擱你和老爺子爺孫倆了,我剛剛跟你爺爺商量一些事情,你進去問你爺爺吧。”
“嗯,靈香姨我送送你。”
“別,你趕緊進去吧。”莫靈香笑着拒絕,催促着簡婧進去。
“嗯。”
簡婧轉身,面色也變了幾變,很快到了客廳門邊,她又帶上自然的乖乖笑容,向着最裡面高坐着的精神抖擻的老人走去。
“爺爺!”遠遠的,她就嬌聲叫了一聲。
“哎!正好你靈香姨剛走,爺爺又好消息要跟你說。”老爺子面上立刻堆上了笑容,隨手拍拍身側的空位,讓簡婧過來坐着。
簡婧坐在了他身側,挽上他的手臂,笑問道:“有什麼好消息阿!”
“爺爺問你阿,你是不是心裡還惦記着少卿那個混小子?”
簡婧愣住,因爲莫少卿護着梅枚的事情,簡老爺子之前已經給了莫靈香不少冷臉,剛剛莫靈香笑着出去,她還納悶是怎麼回事呢,再看看老爺子這深意的笑,聽着這話,頓覺得驚慌不定的心有了一絲驚喜。
“爺爺,你怎麼會想起來問這個?少卿,他,不是已經娶了妻嗎?”
“瞧你這副模樣,爺爺就知道你還想着那個混小子。”帶了褶皺的手掌拍拍簡婧的手背,簡老爺子意味深長地笑道:“過不了幾天,爺爺就帶你去看個驚喜,肯定讓少卿那小子服服帖帖地娶了你!”
“爺爺,是什麼驚喜?”簡婧兩眼放光,問道。
“哈哈,都說了是驚喜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驚喜?簡婧眸中帶笑也就不再詢問下去,眸子轉了轉,她要在和莫少卿確定並且結婚之前,阻止簡銘。
“那我就等爺爺的好消息啦。”簡婧說完,正對着老爺子,面容低下,有些遲疑的樣子。
老爺子看她這副模樣,不禁問道:“小婧,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爺爺,就是我剛剛在回來的路上看到了舅母哭了,看起來很傷心的樣子。”
“你舅母?”老爺子一驚,“她向來深居簡出,跟你舅舅也很平淡,最近也沒聽說英國那邊出了什麼事情,怎麼會哭?”老爺子疑惑說着。
“爺爺,我看到舅母是從冰室那邊跑出來的。我本來想去冰室看看是怎麼回事,但是舅舅之前下了口令不準有人靠近冰室,所以我就沒有過去,這纔跟您提起,爺爺,冰室裡面難道有什麼不可見人的東西嗎?”
這八年來,她一直都以爲簡凝的屍體已經被葬在了簡家的墓園裡,不止這樣,恐怕就連老爺子都不知道簡凝真正的屍體一直都被這個男人藏在了冰室裡面吧。
簡婧仔細瞧着老爺子的面色,一提到簡銘,老爺子就是滿面的暗沉,都讓她有些害怕。可想而知,老爺子是不喜歡這個義子的。
“你是我親孫女,想看什麼還需要得了他的準?”哼。老爺子說完就是一聲冷哼,隨之牽起簡婧的手,向着客廳外面走去,“那個冰室雖然是他建的,但是是在簡家,你要是想看,爺爺現在就帶你去!”
簡婧霎時一身冷汗,她沒有想到簡老爺子對着簡婧愛護到了這個份上。老爺子根本就沒有聽出來她話中的意思,只是一心想要圍護她在簡家的地位,在他的心裡,什麼都比不上簡婧他的親孫女,更何況是一個收養的兒子?
“爺爺,我不是很着急看,我只是疑惑舅母爲什麼很傷心從冰室那裡跑出來。”簡婧連忙解釋。
“我知道你這丫頭好心,所以爺爺纔要親自帶你去,以防有哪個不長眼的守衛把你給趕了回來。”
“不會的,爺爺,舅舅他不會傷害我的。”簡婧睜大了眼睛,滿面無辜天真的模樣。
簡老爺子一聽,看她這樣子,頓時嘆了口氣,“什麼都可以學你媽媽,怎麼這個軟心腸也學了你媽媽!”
話落,不由分數,老爺子用力牽着簡婧向着冰室的方向走去。
他們一到了冰室外,身處書房處理公事的簡銘就得到了消息。
“先生,簡婧帶老爺子去冰室了。”簡樹面上不見慌亂,向簡銘如實彙報。
擱下手中的文件,簡銘的眸色暗淡下去,“我竟然小瞧了她。”不過才半天的時間,她竟然都想到了拿老爺子來壓他。
“先生,我們要過去嗎?”
“不用,看她怎麼收場。”這個被他用了八年的棋子還沒派上用場竟然就給他將了一軍。
“還有,先生,我剛剛纔收到消息,莫少卿那邊開始調查您了。”
“莫少卿?”簡銘愣了愣,片刻裂開笑容,讚道:“好小子!”不愧是梅枚看上的男人。
簡樹跟着他笑道:“先生,您看這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真正凝小姐的女兒,還是和莫家的繼承人走到了一起。”
“嗯。”簡銘面上盡是笑意,隨之他捏着鋼筆敲了敲桌面,問道:“那天莫靈香約梅枚出去是幹什麼的,你查到了沒有?”
“還沒有,不過應該快了。”
“儘快!我擔心她會對梅枚有另外的計劃。不然不會對着梅枚按兵不動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現在還不能直接公佈梅枚的身份,不然他把簡婧送帶來簡家的事情就沒法解釋,包括他二十多年前和簡凝私定終身的事情,這其中牽涉了太多事和人,在他沒有整理好所有事情之前,必須暗中保護好梅枚。
“先生,我知道了。梅枚小姐那邊我已經安排了人手,一旦有什麼動靜,我就像向您彙報。”
“那好,你先下去吧。”
“是。”
“樹叔!”
才走出房子的簡樹忽然就被這一聲嚇到。舒口氣,他看清來人,是簡家二小姐,簡銘名正言順的親閨女簡樺。
“小樺,怎麼了?”簡樹和氣問道。
簡樺懷裡抱着棕色捲毛的小貴賓犬,笑着問簡樹:“爸爸是不是回來了?”
“嗯,先生今天剛回來。”
“那我去找他,媽媽可想他了,爸爸回來也不去看媽媽一眼。”簡樺小聲碎着,隨即邁開步子跑了過去。
看到她奔跑過去的嬌小身影,簡樹愣住,半晌過後才深深呼口氣,像簡樺這樣真正不諳世事的天真女孩,怎麼就託生在了簡家?
他怎麼會不知道,簡銘對待簡樺只有責任,沒有發自內心的疼愛。
……
有了老爺子的帶路,即便冰室周圈都安插了守衛,簡婧也是暢通無阻,直至冰室最後一層。
嘶。
冰室的門纔打開,她就打了一個哆嗦。
簡老爺子見狀,隨即緊攬着她的肩膀,帶她一塊進了冰室。
泛着霧氣的冰棺就在冰室最裡面。
一想到裡面躺着一個死了很多年的人,簡婧不由把身子縮在簡老爺子身側,伸出一隻冷顫的手,指向那個冰棺,“爺爺,那兒怎麼有一個冰棺?”
“是冰棺,好小子,竟然揹着我在這放了一個冰棺!”簡老爺子帶着怒氣,隨之拉着簡婧快速靠近冰棺。“走,我倒要看看冰棺裡放着的是什麼東西?”
簡婧睜大眼睛,緊隨着老爺子的步伐向冰棺走去,只要簡凝的屍體一出現,簡銘就完了。簡老爺子這樣傲氣了一輩子的人,怎麼能允許自己女兒的屍體不入土,在冰室裡放了八年!
叮~
像是腦子裡斷了一根弦,簡婧不可置信地睜開眼睛,她明明看到冰棺裡躺了一個人影!怎麼會是這個東西!
“原來是個靈芝,我還以爲是什麼東西呢?”老爺子微微失望地說道。
“可是,爺爺,舅舅爲什麼在這麼大得冰室裡只放這麼一個靈芝?”簡婧不甘心,如果這次失敗了,下面她還真的想不到什麼好的法子來對付簡銘。
卻在這時,冰室門打開,簡樹隻身走了進來。
“原來是老爺子和婧小姐。”簡樹面上恭敬,看着簡婧的目光也很平常。
“簡樹,剛剛小婧跟我說,她看到她舅母從這裡哭了跑出去,所以我纔好奇帶她過來看看是什麼。”老爺子以爲簡婧手打顫是因爲冰室的溫度,隨即他握緊了她的手,把她往懷裡帶。
“讓老爺子和婧小姐費心了,夫人是和先生之間鬧了點小矛盾,沒有什麼。不過這百年靈芝卻是先生特意吩咐放在這裡的,外面空氣雜亂,不好擺放,只能放在這裡,等着給您熬湯補補身子。”簡樹笑着解釋,不見絲毫慌亂。
“原來是這樣阿。”老爺子豁然一笑,“小婧,你知道了吧,下次可別這麼莽撞了,爺爺都被你搞得沒有思緒了,早知道就該親自去問問你舅母的。”
簡婧的面色像是被冷氣冰凍住了一樣,怎麼都自然不起來,她只好低着頭應着,“是我思慮不周,爺爺。”
“你知道就好,走,咱們出去吧。”老爺子打了個冷顫,趕緊拉着簡婧出去冰室。
這期間沒有對簡樹說的簡銘特意爲他放置靈芝的事情說一句話,簡樹搖了搖頭,老爺子不待見簡銘已經不是什麼稀罕事了。至於原因,不過就是他是個收養的兒子,再加上簡凝和簡銘曾經那些不爲人知的情事。
……
臨近傍晚的時候,梅枚才幽幽轉醒。她一手按着痠痛的腰身,一手惱怒地把身上的被褥掀開。
“混蛋!”
一想起中午的那場曠日持久的激戰,她就滿肚子的火。先是在地上滾,然後又到了客廳,再然後再滾了回來,整個屋子的地面都不用打掃了,估計全被他們給滾乾淨了。
這個男人還真是,體力旺盛,就是要把她往死裡整才甘心。
嗖得一聲,窗簾被拉開。梅枚看先落地窗前,哪裡還有陽光。再打開另外一邊落地窗前的窗簾,就只剩下漫天的紅霞。
“汪汪汪!”
正在跟小寧管家做撿盤子游戲的小卿卿,眼尖地看到出現在落地窗前的身影,當即不給小寧管家面子,丟掉嘴裡的盤子,向着梅枚身處的窗戶跑去。
跐溜一聲,本來想要跳到梅枚身上的色狗,直接狗爬式地撞在了又冷又硬的玻璃上,鋒利的爪子張開也沒能勾住,直接一個咣噹摔在了地上。
“汪嗚!”趴在地上,它可憐巴巴地望着梅枚。
跐溜跐溜,小爪子還不停地扒拉着窗戶。
梅枚被它逗笑,隨即給了它一個眼神示意,她換了衣服就出去。
小卿卿理解似的安靜下來,趴在草坪上,等着梅枚。
窗簾拉上,梅枚避開那色狗的視線。去了櫥櫃前找衣服,身上還殘留着沐浴的馨香,她記得她即將被男人折磨地失去意識之前男人給她洗了澡。
還算有點良心。
很快,窗簾拉開。已經不見了小寧管家忙碌的身影。梅枚也沒在意,伸手就要去拉落地窗的開關,可是落地窗怎麼都拉不開。
就在她煩躁地想要一腳踢上窗戶時,小卿卿善解人意地立起了前兩隻蹄子,作勢要幫梅枚。
“汪汪!”是這個。
聰明的小卿卿很快找到了原因。
梅枚看着它爪子拖着地重型鎖,愣了片刻,隨即跑處臥室,客廳通向外界的出口也是一樣,被緊緊鎖上。她慢慢折身,回到了臥室,跟小卿卿對着目光,陷入了沉思。
不出一會兒,男人就辦完事從外面回來。
“莫少?”
小寧管家嬉笑着迎了出來。
男人隨手一拉,就將身上繁重的外套丟給了他,隨即邊走邊問:“小枚兒醒了沒有?”
“剛醒沒多久。”小寧管家如實回答。
“這麼快。”他本來以爲要睡上一天的,深邃的目光中帶了少許擔憂,“她有沒有鬧着要出來?”
“這個……”小寧管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他是怕梅枚事後跟他算賬,所以在梅枚醒了之後就趕緊逃離了案發現場。
“算了。”他還是自己去看吧。
不待小寧回神,男人立即加快了腳步向着他和梅枚的院落走去。
咔嚓一聲。
是鎖打開的聲音。躺在臥室裡的梅枚睜開了眼睛,目光清透無塵。
客廳裡是反常的昏暗,男人放輕腳步,做賊似的向着臥室走去。按照熟悉的路線,他輕而易舉地摸索到牀的位置。
“啪。”
梅枚避開男人的擁抱,適時打開了臥室的燈光。
“小枚兒,你醒了。”莫少卿像是沒有看到梅枚面上的低沉,像平常一樣,膩着她,把她強勢帶入懷裡。
梅枚側過頭,不理他。
“小枚兒!”男人彆扭地把她的腦袋轉過來,啵啵啵,在她側臉上連親了三下。
“莫少卿!”
“在!”
男人像是得了命令一樣,爽快應着,“小枚兒,怎麼了?”
“我在屋子裡很悶。”梅枚推他推不開,乾脆背對着他。
“正好你也睡了一天了,我們出去走走怎麼樣?”
“莫少卿!”這個傢伙還跟她裝蒜!
“在呢!怎麼了,小枚兒?”
“這就是你對我的方式,這就是你知道後要怎麼做的方式?”梅枚用力推他,惱怒着出口。“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寂靜昏暗的房間登時陷入了寂靜之中,要不是兩人的呼吸都很急促,根本不會知道這個房間裡還有人氣。
“是。”男人死活不讓她掙開,緊緊抱着她的身子側身躺在牀上,隨之又低下頭,使自己的面頰貼在梅枚的側臉上。
緊閉的氣氛再次陷入了靜默當中。
良久之後,梅枚才壓低了聲音說道:“莫少卿,不準給我門禁。”
“我保證在我在你身邊的時候不給。”別的時間想都別想。
“你不在的時候也要給。”
“不行。”男人不待考慮,直接拒絕。
“莫少卿!”
“在!”
“莫少卿,你再這樣,我們就沒法溝通了。”梅枚喪氣說着。
“小枚兒,你怎麼說都沒用,我不會再放你出去。”
他根本就不給她溝通的機會。
“莫少卿!你這樣會讓我瘋的!你讓我怎麼準備去通過你媽媽的考驗!莫少卿,你就不能讓我自己去爲我們爭取嗎?你憑什麼要自己把所有事都扛下來!你憑什麼阿?”
梅枚突然大吼,她不想衝着他發脾氣,可是這個傢伙,太讓她氣憤了。束縛在身上的手臂鬆了鬆,梅枚就要以爲這男人要把她鬆開的時候,一個不注意就被他翻過了身子,平身躺在牀榻上,男人隨之俯身壓下。
“就憑爺是莫少卿!”他不會再讓梅枚受到任何傷害,一點一滴都不行。他不想再讓別人用梅枚忽然失蹤的消息來考驗自己的心臟!
梅枚側過頭,避開他堅定的目光。
他有他的固執,她也有她的堅持和努力。無論如何,島上的比試她是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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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逗比作者今個才發現,文文已經到了末尾階段了,o(∩_∩)o哈哈~,因爲劇中人物出現的不多,所以劇情也不會很多。(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