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渾身散發着不可靠近的凜寒,陰冷之氣絲毫不亞於此刻深夜的刺骨寒涼。踮着腳尖刻意放輕步伐向他靠近的人,冷不丁的一個寒顫。隨即捏緊了手中的“武器”,在男人掏出鑰匙準備打開車門的時候,幾個快步衝上去,尖銳‘武器’準確地抵在了男人的太陽穴處。
半晌過後一陣陰風掃過,卻是佔了上風的她再次打了個寒顫。這男人可真是不容小覷,就算被人拿槍指着腦袋恐怕都不會有任何的恐慌,更何況現在抵着他腦袋的不過是一根枯樹枝,幾乎沒什麼殺傷力。
感受了有一會兒他周身射來的陰嗖寒氣之後,梅枚的手臂華麗麗地僵在了半空中,要是讓她現在大罵他,‘你混蛋啊,敢揹着我跟別的女人跳舞阿’之類的話,打死她也說不出來。
“啪”的一聲。
樹枝一斷,本來該是一招掐在脖子上的手,目光在觸及‘賊人’驚慌的神色時,中途生生轉了彎,隨之用力圈在了她柔軟的腰際。羽絨服索索的聲音傳來,想着惡作劇的梅枚直接被男人抱在了懷裡,任她怎麼掙扎,都能掙脫半分。
“怎麼跑這來了?”
這語氣中,沒有責怪,也沒有憤怒,平靜的語氣下是波盪的呼吸,淡定的外表下是平復不了的內心。
“我以爲,”以爲她就要這樣逃走,徹底離開他了。
“你以爲什麼?莫少卿。”梅枚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看起來就像那種一遇到了事情就任性逃跑的人嗎?
“小枚兒。”
堅硬冰冷的外表瞬間瓦解,狂熱的心跳聲她能清晰感覺到。在梅枚看來,此時的莫少卿就像一個性格彆扭的小孩子,幼稚極端,卻又讓她沒由來的心塞難受。
“莫少卿,你不明不白地把我關了一天,現在又要在這裡跟一個小姑娘跳舞,你究竟是個什麼意思阿?”
這話落下,勒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的手臂陡然一鬆,莫少卿往後撤了撤身子,黝黑的目光閃着璀璨的星光,直直穿向梅枚。
薄脣上翹,揚起一抹極其魅惑的弧度。
梅枚情不自禁地嚥了口口水,強忍下變成色女的衝動。
“小枚兒,剛剛小寧的那個電話是你讓他打的?”
“不然呢?”難道要她親眼看着自己的男人跟別的女人跳熱舞嗎?
男人像是明白過來,隨即笑道:“你都看到了怎麼不直接進去找我?”用這樣的法子讓他出來,還真是夠機智的。
“誰知道你什麼脾氣,萬一我又哪裡惹到你不開心了,當場不給我面子,當着所有人的面把我扔出去,那我以後還怎麼在青城立足?”
在青城立足?一大串的埋怨,男人完全沒有愧疚的意思,一直聽到了這句,男人的心纔算安靜下來。他即刻反問:“你不打算離開了?”
可算問道重點了。
梅枚白他一眼,擡手扭了下莫大少金貴的耳朵,說:“你什麼時候聽到我要離開的?揹着我把證領了的事情還沒算,現在在加上你關了我一天的事情,總共兩件大事,莫先生你說要怎麼算這筆賬?”
莫少卿此刻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被梅枚扭的疼痛感還殘留着,看來不是做夢。照這麼說,梅枚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離開,可一想到那天的情況還是不對,那她爲什麼又要收拾東西,想了想,他又說道:“我當時看到你收拾衣服,整理房間的,以爲你——”
“就這樣就斷定我要離開?”梅枚眯起了眼睛,顯然地不悅,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武斷。“難道你還想着,我們結婚之後牀上還隔着木板?衣服什麼的都天南地北兩個地方擺放?”
這一連串地理所當然的問話落下,男人頓時就像被一連串地蜜糖敲砸着心臟,雙臂再次圈住梅枚,直接勒着她的腰身將她凌空抱起。“小枚兒,我錯了,下次再也不這樣了。”
話音未落,梅枚整個人就被他用力壓在了車頭上,她一時沒反應過來,男人高大的身影緊跟而下,直接霸道好、佔據了她的紅脣。
而這極考研眼裡想象力的場面,也被跟着王繼風跑出來送客的一衆青城大佬們收入眼中,衆人的反應也是出奇的一致,嘴巴張開,呈‘o’型。
身子一下往後壓下去,是非常考驗腰力的,梅枚向來柔韌性就不咋地,這麼一個重創,直接閃了。最後抵不住男人不打算停歇的接吻大戰,梅枚一腳將他踢開。
“哇哦。”又是出奇的一致高呼。衆人看着新晉爲青城商業圈領軍人物的堂堂莫少被一個女人一腳踢出去,還溫柔笑着的場面,再次像是被一道天雷直接轟炸了腦細胞,根本來不及思考。
莫少卿哪裡還能分神去聽別的動靜,現在眼睛裡腦子裡心裡只有梅枚一個人。
“嘶。”梅枚冷聲倒抽了口氣,一手捂着腰,艱難地從車身上起來。
“小枚兒,”莫少卿一愣,頓時感覺到自己幹了錯事,隨即擺上一張極誘惑的笑臉,向梅枚走過去。
“停!不準過來!”
男人當即聽話的停住腳步,委屈說道:“小枚兒,我不是故意的。我們現在就回家,好不好?”回家要親自看看她腰上有沒有傷,這才能放心是不是?
“莫少卿,連這一筆,三個了,你說說該怎麼算吧。”梅枚瞪他一眼,避開他的靠近,眼中帶着狡黠,問道。
聽到這個,沒由來剛安定下來的心又有些槽亂,他真害怕他說了隨你怎麼算,然後梅枚說要離開安靜兩天之類要離開的話,想了想,他停下腳步,跟梅枚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表示他不會再莽撞了,隨即回答:“小枚兒,隨你怎麼算,只要別離開就行。”
梅枚狠狠睨着他,怒道:“莫少卿,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嗎?你這個笨蛋!”
她都親自溜出來,主動找他了,這還不夠明顯嗎?要是她真的還想再離開,幹嘛還等到這個時候?
笨蛋?沒有信心?男人心裡膈應了一下,明顯是被說中了。這兩個他這一輩子第一次聽到形容他的詞語,在這個時候還真的是特別合適。
“小枚兒,我不會了。”男人乖順地認錯,笑着伸手去牽梅枚垂下的手,看到梅枚沒有抗拒,笑容隨之加大。
“小枚兒,我們現在就回去。”
啵。
說完,他快速在梅枚額頭印了個溼吻。順手理了理她的衣領,“瞧你,這麼晚出來都不知道多穿點衣服。”
“嗯。”梅枚若有若無地應了一聲,隨即跟着他上了車。車子啓動之後,男人才聽到耳邊傳來的幽幽聲響。
“莫少卿,我想了想,就罰你在客廳睡上一個月怎麼樣?”
piu地,才穩穩開着的車子猛地一個剎車。男人一手擋在梅枚就要撞在車窗上的額頭前,隨之將她的臉掰過來,跟他對視,“換個懲罰。這個不行。”
他剛剛還想着今晚回去該怎麼給她按摩腰呢,要是依了她,他不是白準備了?瞧瞧,他就是這麼單純是不是?
“莫少卿?你說話不算數。”
一句話,直接將男人噎住。怎麼說也是一個大男人,在老婆面前沒有任何威信也不好阿。
“小枚兒,”他語氣立刻軟了下來,商量地口氣說道:“能不能換個別的懲罰。”
“可以。”
“嗯?”男人眼睛一亮。
“那就睡半年客廳好了。”梅枚雙手抱胸,以着主宰萬生的口氣說道。
“小枚兒,還是第一個最好。”
莫少卿嘆聲氣,懊惱着自己,他是什麼腦子?當初要是不衝動誤會梅枚的話,現在不就是美人溫玉在懷了?
半晌轉身,再次啓動車子離開。
看到獨屬於男人的車子徹底離開之後,會場外面的一衆人才撫着跳動的心臟回到會場。
“莫少果然不是一般人吶!”人羣中當即有人感慨道。
“可不是,能有幾個男人像他這樣的?不過一個被遺棄的私生女倒還真有自己的本事!”
“是啊是啊。”
一衆符合聲不絕於耳。
回到會場之後,王繼風忍不住給了自家妹妹一個白眼,意思是說,‘幸虧剛剛莫少卿及時接到電話出去了,不然當場發飆,看你怎麼收場!’
宴會一如計劃地進行着。
“誒!於總,剛剛看莫少出去的時候就沒看到你的人,這麼一大會兒纔回來,去哪裡了阿?”有人眼尖的看到於潛匆忙回來的身影,眼睛瞟瞟會場上還有沒有同個時間回來的女人,意味深長地調笑道。
於潛眸光一閃,片刻回神,舉杯碰了上去,抿了一口酒水之後,才笑着回答:“沒什麼,剛剛出去接了一個電話。”
……
車子行駛在平坦的公路上,距離郊區別墅還有很長一段路的時候,梅枚一個激靈忽然從坐上坐直身子,看着周圍的環境都是黑壓壓的一片,他們現在是在沒有人煙的半道上。
“少卿,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梅枚的第六感官發作,看着男人的神色也是一致的陰寒。
“我們被跟蹤了。”他也是剛剛纔確定。
“什麼?”梅枚一愣,也就沒有再說什麼,越是這個時候約不能慌亂,她知道。
遞給梅枚一個安穩的目光,他隨即掏出手機,撥給了曉峰。“曉峰,現在立刻帶人往藥泉這邊的路段來。”
只是一句話,男人立刻掛斷電話,對着梅枚說道:“小枚兒,坐穩了。”
梅枚聽話地坐好,配合着他。
踩了油門,車子即刻嗖得一聲衝了出去。
“小枚兒過了前門的岔路口,我們就安全了。”
“我不怕,少卿。”
“嗯。”
簡單的一段對話之後,車子再次加大了馬力往前衝着。
可就在這時,即將衝過岔路口那片平坦的陸地之後,數十輛黑色轎車忽然從四面八方衝了出來,死死地攔着男人的車子。
“艹!”男人頗爲惱怒地剎住車子。
看來是提前就準備好的。
車子都停下來之後,那些黑色轎車上的黑衣人紛紛下了車,手裡或多或少都拿着很有殺傷力的器具。
“小枚兒,”莫少卿將梅枚身上的安全帶解開,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輕吻,溫聲說道:“待會兒,我給你開路,趁機逃走,知道嗎?曉峰的速度很快,你不用擔心我。”
梅枚目光閃了閃,那些個不懷好意的黑衣人已經提着傢伙走到了車門前,“好,莫少卿但是你必須保證你不會有事!”
“嗯。”
咚咚咚。
還算客氣的敲打車門的聲音響起,一人拿着槍對着梅枚的腦袋向莫少卿使眼色。
“下車!”
莫少卿將車門打開,拉着梅枚一起從同一個車門下車。
“你們要什麼?”莫少卿緊緊拉着梅枚,冷靜問道。
“我們不劫財,雖然你家財萬貫,可我們老大看上的還真不是你的財。”
“胖子,別他媽的廢話,趕緊把人帶走,別誤了事!”一個頭目拿槍上來,一巴掌拍在說話那人的腦袋上。
胖子癟癟嘴,隨即聽話地站在梅枚身側,槍頭一直沒有離開過梅枚的腦袋。
兩人一聲不發,被他們押着走着。
很快,就走到了他們的車子邊。
那胖子一手掐着梅枚的肩頭,就要把她塞進車子裡。
“進——”
嘎吱。“啊!”
‘去’字還沒說出口,那胖子忽然嚎叫一聲,手裡的搶一把被莫少卿打掉,隨之手腕被一個用力轉過,當場斷裂。
“你們應該只是要我一個人吧。放她離開!”莫少卿已經拿槍抵在了那胖子的太陽穴上。
“救我,頭兒!”那胖子沒法反擊,立刻叫道。
隨即周圈的黑衣人將他們圍得更緊。
那頭目惱怒地看着莫少卿,好一會兒掙扎了之後,纔開口:“不愧是莫少,自古英雄都難過美人關。”
“可是你還是料錯了,我們老大要的人可是你身邊的梅二小姐,你也算,不過你不是重點。”
“那好,把我帶上,送他離開。”梅枚掙開莫少卿牽着的手,慢步走到那頭兒身前。
“梅枚!”莫少卿黑着臉連忙叫道,只要她沒事了,他才能專心對付這些人,他莫少卿從小長到大什麼時候怕過這陣仗!
“哎呦,我可不想壞了兩人的感情,只是我們老大要梅二小姐。”話到最後越變得陰森,那頭兒即刻勒着梅枚的脖子,用搶指着她的腦袋,跟莫少卿對峙。
“莫少,我們老大可沒說要死人還是活人吶?”這話明顯在提示莫少卿,如果他敢開槍下手,他也就會毫不猶豫地開槍。
果然,莫少卿隨即將威脅的手槍丟掉,攤開雙手。
“媽的!”那胖子得了自有,一手握着另一隻斷了的手,隨之一腳將莫少卿踹到了地上。
這真的是男人最窘迫的時候了,這樣不好的場面,他還真不想讓梅枚看到。
“小枚兒,別怕。”
梅枚目光閃了閃,與男人眼皮一跳的目光相配合。
“我不怕。”
“都到這個時候了,莫少你還是想想自己該怎麼辦吧?”那頭目得意地笑着。
趁着這笑聲的空檔,梅枚眸光一冷,當即蹲下,掙脫那頭目的束縛,隨之一個凌厲的橫腿掃過,那頭目直接叫着摔在了地上。
在一圈黑衣人紛紛拿出傢伙要靠近的時候,梅枚一腳踩在那頭目的肚子上,彎着身子利落地從頭目的手裡將手槍搶到手裡,指着他右邊胸膛。
片刻,寂靜的暗夜中,憑空就是一道驚天聲響。
頓時頭目的右邊胸膛血水四濺,人嗚嗚兩聲暈死過去。
梅枚定了定神,牙齒還在打顫。
“再過來,打的就是他這裡!”梅枚努力使着手不打顫,拿着槍的手向右邊移動一個位置,準確地指向這頭目的心臟。
“你放開頭兒!”
“啊!”又是一聲慘痛,敢讓他莫少卿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丟人,還真是活膩歪了。
莫少卿給梅枚遞過一個好樣的目光,隨之將那胖子學着梅枚的樣子踩在了腳底。
“都散開!再不然,”莫少卿扣動扳手,槍口對上那胖子的腦袋。
“散開!散開散開!”胖子被反身踩在地上,叫着的同時,嘴裡還吃了不少泥土。
很快,一衆人連着圍堵他們的車輛都遠遠散開。
梅枚踢開已經暈死過去的頭目,拿槍走到莫少卿身邊,壓着胖子一步一步走向莫少卿的車子。
車門打開,莫少卿坐上駕駛座,等着梅枚將那胖子放開上來。
“滾!”梅枚吼了一聲,一腳踢開胖子,隨之就要關上車門。
卻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倒在地上的胖子忽然從背後掏出了一支手槍,陰森森的目光對上梅枚的背影。抓不回去人,殺了人回去總歸也有打賞的吧。
“小心!”莫少卿來不及多想,直接側身將梅枚拉扯到了懷裡,隨之反身,將自己的背對着那槍口。
“砰!”
帶了消音器的槍聲雖然不響,但確實結結實實打在了梅枚的耳朵裡。
“莫少卿!”
男人突然鬆了手臂上的力度,身子緩緩倒在梅枚的身上。
“王八蛋!”梅枚冷眼轉身,踢開欲關不關的車門,那胖子來不及開第二槍,腦袋就直接被梅枚踢在了地上。
而這會兒,看着場面紛亂的其他黑衣人都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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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別揍我別揍我,莫少不會再受傷了,等這次過後,麼麼噠(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