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蘇紫睛都是他放在心坎上的女人,讓他治蘇紫睛入死地,他做不到。如果真能做到,早就掐死蘇紫睛了。
蘇紫睛臉色蒼白,是那種沒有血色的蒼白。秀眉微蹙,蹙起了昏迷前的痛苦跟哀傷。雙眼緊閉,像沒有生命的木偶一樣倒在自己的視線裡。
朱脣緊抿,抿出了一抹倔強、跟痛苦。
這樣的蘇紫睛像利刀一樣刺在莫宇軒的心裡,使他的心猛的一顫,顫出了一抹疼痛跟自責。
腦子裡,就像按了復讀機一樣,清清楚楚的回放着蘇紫睛以前倔強的聲音:“你最恨的人是我嗎?”捫心自問:“我最恨的人是睛睛嗎?”答案,清清楚楚的寫在心裡。如果蘇紫睛沒依偎進裴天的懷抱裡,沒背叛自己給她的感情,自己最恨的人,絕對不是她。
腦子裡,是妹妹堅定的聲音“我知道,哥哥這次回來,是復仇的!”
想到這兒,莫宇軒驀然伸手,把蘇紫睛嬌俏的身軀從牀上提了起來,生氣的搖着。不顧她身上的傷口,不顧及她虛弱的身軀,只想把她給搖醒了,讓她給自己一個答案。
妹妹是自己心裡惟一的靜土,她竟然殘忍到,毀了自己心裡的這片靜土,讓妹妹和自己一樣,也生活在仇恨的折磨裡。自己恨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恨過她!
如果說她依偎進裴天溪懷裡的行爲像利刀一樣刺在莫宇軒的心裡,讓莫宇軒嫉妒的抓狂;她把上一代的恩怨告訴莫菁菁的事情,就像一隻殘忍的大手,把莫宇軒的心給撕成了碎片。
冤枉、冤枉啊!她那時候把上一代的恩怨告訴過莫菁菁?自己也跟莫菁菁一樣,什麼都不知道。
是樑悠冉爲了讓莫菁菁恨她,才把上一代的恩怨告訴了莫菁菁。
莫菁菁沒把話說清楚,沒說清楚的話聽在莫宇軒的耳朵裡,就變成了是蘇紫睛把上一代的恩怨告訴的妹妹。
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蘇紫睛跟妹妹一樣,對上一代的是非恩怨,一無所知。所有的瞭解,都來自如自己在公園裡說的那句“我是回來討債的!”
確切說,是因爲對蘇紫睛的
懷疑,和對樑悠冉的信任,莫宇軒纔會像現在這樣,緊緊的握住蘇紫睛的肩膀,用力的搖着。
搖了好一會兒,蘇紫睛才睜開眼睛。
睜開眼睛,在看到莫宇軒的時候,蘇紫睛嘴角上揚,揚起了一抹嘲諷跟自嘲的笑容。朱脣微啓,聲音虛弱、疲憊、艱難的響了起來:“我還以爲你終於想通了,肯放過我了!”
“休想!”莫宇軒低吼一聲,強有力的大手驀然按上她胸前的傷口。想讓疼痛讓她坐直身子,讓她恢復往日的堅定。按下去才知道,他錯了。
蘇紫睛秀眉打結,明亮的眸子裡含着欲落的淚珠。額頭上,滲出了細小的汗珠。嬌軀微顫,軟軟的倒了下來。
疼痛不能讓她堅強,只會讓她虛弱的身軀更加虛弱。
莫宇軒深邃的眸子裡劃過一抹苦澀跟痛苦。
他不承認,他的心在爲蘇紫睛痛。
急忙拿開大手,用深邃的目光看着蘇紫睛。
耳邊,是蘇紫睛痛苦、瑟瑟發抖的聲音:“用力,再用力一點!”疼痛能讓自己感到輕鬆,能提醒自己,面前這個男人是個魔鬼;是個爲了折磨自己,什麼事都做的出來的魔鬼!
蘇紫睛一向堅定、倔強的眸子。現在因爲疼痛、身子虛弱的原因,變的空洞,沒有一點光茫。像兩隻布娃娃的眼睛,沒有生機的看着莫宇軒。
嘴角自嘲的笑容,變的越來越深,深的扎進了她的心裡,在她心裡生根發芽,嘲諷着她的無知和無奈。
她的笑容,笑亂了莫宇軒的心。
莫宇軒好想把她緊緊的抱進懷裡,責備她:“睛睛,你千不該、萬不該,不應該把上一代的恩怨告訴菁菁!”
耳邊,是蘇紫睛虛弱的聲音:“我剛纔做了個夢,夢到一個陌生的女人,她牽着我的手。”微頓,長嘆一聲繼續說道:“我好像是個小孩子,一個兩三歲的小孩子!我叫那個女人媽媽!”
蘇紫睛搖了搖頭,皺着眉,痛苦的說道:“她不是我媽媽,不是我媽媽!可是,我……”話沒說完,身子軟軟的向下墜去。
她實在是太累,太累了
!
“睛睛!”莫宇軒低呼一聲,把她猛的抱進懷裡。
驚慌過後,接着打電話給私人醫生,讓私人醫生馬上趕過來給蘇紫睛看病。
半個小時以後,私人醫生趕到莫家,接着給蘇紫睛檢查身子。
私人醫生給蘇紫睛檢查完身子,莫宇軒着急的問道:“紫睛怎麼了?”
“莫少爺,恕我多嘴,你如果真的恨蘇小姐,就放手,讓蘇小姐死!”私人醫生轉過頭來,深深的看了蘇紫睛一眼,繼續說道:“蘇紫睛身子虛弱,再這樣下去,畢死無凝。”
私人醫生的話,每一個字都像利刀一樣,狠狠的刺進了莫宇軒的心裡。
捫心自問:“莫宇軒,你真的要害死睛睛嗎?你真的要讓她死嗎?”答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寫是心裡“不想。”
回道過去的點點滴滴,自己的所做所爲,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地位。
耳邊,是私人醫生堅定的聲音:“蘇小姐是連痛加餓,纔會暈過去。”微頓,繼續說道:“想讓她醒過來很簡單,只要一瓶藥、輸進她的身體裡,她就能馬上醒過來。問題是,她醒過來做什麼?是繼續被你折磨嗎?”
私人醫生一直是低着頭幹他的活,從來不過問莫家的是非恩怨。
在看到蘇紫睛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折磨的昏迷不醒的時候,他就不能不爲蘇紫睛說幾句了。
做爲醫生,救死扶傷是他的責任,他不想說什麼。做爲朋友,他不想讓莫宇軒一錯再錯。做爲人、一個有良心的人,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蘇紫睛被折磨死,視而不見。
莫宇軒劍眉微蹙,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私人醫生的問題。
腦子裡就像放電影一樣,不停的回放着第一次在服裝發部會上,見到蘇紫睛時,蘇紫睛嬌媚的笑容,跟悅耳的聲音。
那時候,她是她,自己是自己。自己跟她之間沒有仇恨,也沒有恩怨。她笑顏如花,高雅端妝的跟衆位服裝設計師討論服裝設計方面的問題。
現在,她虛弱的倒在牀上,彎彎的秀眉蹙起了她現在的無奈跟痛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