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周圍很喧鬧,可是在自己的手被他執起的瞬間,夜清歌覺得自己忽然就聽不到聲音了。
而事實上,不是她聽不到聲音了,而是周遭真的徹底、徹底安靜了。
良久,耳邊傳來他磁姓的嗓音,那麼地好聽,“清歌,睜開眼睛。”
夜清歌有絲緊張,睫毛顫動得比剛纔還厲害,握了握自己的手,而後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讓看到他在自己的面前,單膝下跪,低頭親了親她的手背,問:“清歌,你願意嫁給我嗎?”
陽光那麼好,從他後面大片大片斜灑下來,他整個人都被陽光包圍了,那麼明亮,那麼溫暖,那麼底地讓人想去擁抱他。
時間彷彿在這一秒靜止,她看着他,只看着他,眼底再也看不到任何別的。
席司曜也不急,與她深情對視着,還有什麼,比自己深愛的人眼底只有自己更幸福?
周圍漸漸有了聲音,然後他們變戲法似的,每個人手裡都拿着一枝玫瑰花,齊齊地喊:“夜小姐,嫁給席先生吧?”
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揚着笑,或是羨慕,或是祝福,夜清歌心裡滿滿的,像是有什麼東西要溢出來。
在一片紅色的玫瑰花海中,她低頭看着他,啞着嗓子問:“現在……是求婚嗎?”
席司曜拿着戒指,不是那枚褪色的玩具戒指,而是真的戒指,對上她已然溼潤的漂亮眼眸,聲音低低的,卻是那麼地讓人安心,“嗯,我在向你求婚,夜小姐,你願意嫁給席先生嗎?”
夜清歌眼裡滾起了淚花,他那麼驕傲,人前都是一副淡漠的樣子,可是偏偏爲了她,願意在這麼多人面前單膝下跪,正式向她求婚。
而且,還是在他們早已經結婚,孩子都有了之後。
她仰起頭,眨了眨眼睛,將眼淚逼回去,而後才低下頭來看着他,“孩子都有了,現在求婚……會不會太遲了啊?”
“是有點遲了,你還願意嗎?”他一勾脣,笑容是那麼地驚心動魄。
夜清歌覺得自己被他迷得神魂顛倒了,傻氣地說:“你也太壞了,孩子都有了,纔想起來求婚,我纔不要嫁給你。”
席司曜的眉頭皺了起來,“你也說了,孩子都有了,你不嫁給我……還想嫁給誰?”
周圍有笑聲傳來,不知誰說了一句:“哎呀,原來是奉子成婚啊?恭喜恭喜?”
然後,漫天都是恭喜,夜清歌的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有這麼多人祝福他們和孩子,曾一度以爲自己的婚姻很不堪,曾一度以爲這個孩子不被祝福,甚至動過拿掉他的念頭,幸好……寶寶,幸好媽媽沒有拿掉你,不然哪來這些祝福。
她低下了頭,額頭抵着他的,聲音已經沙啞得不像話,“席司曜,我願意……嫁給你。”
當初嫁給你,是逼不得已,是走投無路,現在我願意嫁給你,不是因爲別的,也不是因爲孩子。
席司曜,我願意嫁給你,只是因爲我想嫁給你。
好多好多的掌聲,好多好多的花和氣球,夜清歌淚眼朦朧地看着面前的人,嘴角彎出絕美而幸福的弧度,“你早就策劃好了的,早上的時候還不讓我來,要不是我堅持要來,看你現在跟誰求婚。”
席司曜輕輕一笑,將戒指套入她的無名指,微涼的觸感自那處傳來,她的心卻是火熱的。
夜清歌低頭看着那枚戒指,很漂亮,閃爍着耀眼的光芒,可是此刻在她眼裡,全世界只有他最耀眼。
“司曜……”她輕喃着他的名字,低頭,不再害羞,吻了他。
這麼美好的時刻,席司曜怎麼捨得放她的甜美,在她的脣落下來的那一瞬間,他主動吻了回去。
那麼多人的注視下,他們深情擁吻,旁若無人。
忘掉過去,忘掉那些不美好的回憶,我們從現在開始相愛,從此刻開始珍惜。
夜清歌擡頭看着飛機衝入雲霄,眸中戀戀不捨,好一會兒,她才收回自己的視線,低頭看手上的戒指,輕輕摩挲。
席司曜,我認輸,我不得不承認,我離不開你了。
不論這種感情是不是愛,最起碼,我的心裡已經有你了。
——
從機場出來,本來是由席司曜安排的人直接送她回家的,只是夜清歌沒想到,自己一出機場,就看到了容遲。
他站在那裡,笑容滿溢地看着她,叫她的名字:“清歌。”
她愣了愣,好半晌纔回了神,也笑了一下:“你怎麼來了啊?”
“不能來嗎?”容遲朝着她走來,身姿挺拔,笑容溫暖,“清歌,我突然很想你。”
夜清歌這下被震驚到了,皺着眉頭看他,一臉的警惕。
容遲無奈一笑,攤攤手,“我開個玩笑也不行麼?”
“容遲,不要隨便開玩笑,你知道的……”她頓了頓,盯着他的眼睛,眼底倏然閃過狡黠,繼續說道:“你知道的,我的笑點很高,這樣的玩笑不能讓我會心一笑。”
容遲便在她這句話裡,徹底僵住了,良久都不能回神。
夜清歌卻是笑得明媚起來,大方地說:“走吧,既然來了,請你吃飯。”
“真的啊?”容遲故作詫異,而後轉頭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說:“席司曜沒派人跟着你嗎?我和你去吃飯,會不會半路就被‘咔嚓’了啊?”
夜清歌哭笑不得,“隨便你,不去拉倒,我回家了。”
“去,傻子纔不去。”容遲跟上她的腳步,笑得很是滿足。
我以爲我還有機會的,可是剛剛看到他那麼深情款款地向你求婚,看到你眼底只有他的模樣,我就知道,這輩子,我都沒機會了。
夜清歌,你知不知道,你其實已經愛上那個男人了。
——
席司曜一路上心情都很好,從通道出去的時候,臉上還帶着明顯的笑意。
唐越來接機,驚訝地看着自家少爺,“少爺,你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是嗎?”席司曜看他一眼,接着又說:“我的確心情很好。”
“……”唐越的嘴角抽了抽,半晌後才說,“少爺,二少爺那邊已經有動作了,因爲你最近的‘傑出’表現,公司的股東一面倒,而且外面謠言四起,說你和老爺關係破裂,接手公司的最佳人選,是二少爺。”
“我知道了。”某人淡淡說了句,似是一點也沒有察覺到陰謀正在逼近。和這笑在。
唐越皺着眉頭,“少爺,你想放棄了嗎?你忘了你答應過……”
“唐越。”席司曜忽然停下腳步,微微側頭看了她一眼,而後眯着眸子看遠處,“以前我總想兩全,既要公司也要她,可是最近我越來越覺得,也許人生真的不能完美,公司和她,我必須捨棄一樣。”UCTc。
話說到這個份上,唐越當然明白他的一起,看來他是準備放棄公司,只要少夫人了。
唐越沒再說什麼,少爺從小就是他的榜樣,他相信少爺的決定不會錯的,況且少爺現在要保護的,不止是少夫人一個,還有小少爺。
從機場直接去了公司,席司曜推開門,只見自己平日裡坐的位置上,赫然坐着席天浩?
“爺爺……”他微微有些驚訝,他並沒有告訴別人自己今天回來,就連唐越,也是他臨時通知的。
席天浩看到他很高興的樣子,笑了笑,“我就猜到你會直接來公司。”
“爺爺,你找我有事?”席司曜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淡聲問。
席天浩臉一拉,之前的高興蕩然無存,恨聲道:“怎麼,你有了夜清歌之後不需要爺爺了是嗎?我沒事連來看看你也不可以了嗎?是不是要經過你批准?”
“爺爺,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席天浩站了起來,柺杖在大理石地板上咚咚咚地敲擊着,滿臉怒氣。
席司曜有些頭疼,擡手揉了揉眉心,無奈地說:“爺爺,我不想和您吵架,我也不想接手公司了,您不要再逼我娶別人了。”
“阿曜,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席天浩臉色鐵青,拄着柺杖的手青筋暴起。
席司曜看着他,臉上沒有任何妥協的意思,“爺爺,也許對您來說公司勝過一切,可是對我來說……”
他有一瞬間的停頓,腦海中極快地閃過某個在澳大利亞的人的嬌美臉龐,心底的信念愈發堅定起來,“爺爺,對我來說,全世界和她比起來,都不重要。”
“你……你……你這個沒出息的混帳??”席天浩只罵了這麼一句,然後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席司曜大步上前接住他往下倒的身子,驚呼:“爺爺?”
——
醫院,手術室門口,距離席天浩暈過去已經整整四個小時了。
席司曜站在那裡,旁邊站着席司衡以及其他一些席家的人,個個心懷鬼胎,蠢蠢欲動。
擡頭看了看手術室上方亮着的紅燈,席司曜眉頭皺得更緊了,心底懊悔起來,就算自己一定不娶程子言,也沒必要氣得爺爺住院啊,如果爺爺出了事,那自己將會後悔一輩子?
他永遠記得,當年爺爺是怎樣從那些殺手手中救回自己,也永遠記得,爺爺奄奄一息的樣子。
所以,面對爺爺,他不得不忍讓三分。
半個小時後,席天浩從手術室推出來,轉入VIP病房。
“對不起,老爺現在需要休息,麻煩各位改天再來探望,你們的好意,我會在老爺醒了之後轉告他。”席天浩的親信擋在門口,面無表情地說道。
衆人其實根本不是來看席天浩到底怎麼樣了,只是想知道,他還能活多久。
此刻看他的親信如此警惕,衆人紛紛在心底猜測,看來席天浩是真的沒有多少日子了。
但是他們也不敢貿然闖進去,往病房看了幾眼,然後又說了幾句客套話,就離開了,只剩下席司衡。
席天浩的親信看了席司衡一眼,依舊是面無表情,“阿衡少爺,你也先回去吧,老爺現在不想見任何人。”
席司衡眉梢一挑,而後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我先回去,爺爺醒了麻煩你第一時間告訴我。”
“好的,阿衡少爺。”
席司衡轉身離開,眼底卻是閃過狠戾的光芒。
爺爺終究還是偏心席司曜的,他的親信已經透露,他其實醒着,但是不想見他們這些人。
席司曜,你到底哪裡好?值得爺爺這般對你?
而在離手術室不遠的走廊上,席司曜和GEVAT面對面站着,前者面無表情,後者吊兒郎當。
“你大動干戈叫我過來給你爺爺治病,現在又氣得他暈厥,席司曜,你到底是怎麼想的?”GEVAT有些好笑地看着對面的人,問。
席司曜薄脣緊抿,對GEVAT,他實在是沒什麼好感,如果不是因爲他能給爺爺治病,自己大概不會多看他一眼,甚至會找人滅了他?
“爺爺的情況還好嗎?”他轉過去,目光陰沉地盯着GRVAT。
GEVAT聳聳肩,“現在是沒事,如果下次你再氣得他暈厥,那別說我了,老天也救不了他,你自己看着辦。”
話落,他轉身走遠了。
席司曜站在原地,站了好久,雙拳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最終以妥協的姿態轉身朝着席天浩的病房走去。
門推開的時候,席天浩正在閉目養神,倏然睜開了眼睛,看到是他進來,冷哼了一聲,就又閉上了眼睛。
席司曜走過去,恭敬地叫他,“爺爺。”
牀上的人不說話,好似根本沒有聽到他在叫自己。
空前的死寂充斥着病房,也不知過了多久,席天浩終於忍不住,睜開了眼睛,看了看他。
“阿曜……”他一開口,席司曜狠狠地吃了一驚?
從他暈厥到現在,最多不過五個小時,可是爺爺的聲音聽上去,彷彿蒼老了……很多年?
席司曜站在那裡,眼神定定地看着牀邊的人,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席天浩自己緩緩地坐了起來,靠在牀頭,狠狠地咳嗽了起來,那聲音終於驚醒了牀邊如同雕塑般站着的人。
席司曜上前,替他輕輕地拍了拍,然後倒了杯水給他。
“阿曜……”席天浩喝了口水,開口說道:“知道爺爺爲什麼一定要你接手公司嗎?”
席司曜搖頭,“爺爺,我不知道。”
“呵——”席天浩忽然冷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笑誰,那雙已然混沌的眼眸之中,卻殺氣乍現,“那你知道你奶奶是怎麼死的嗎?”
“奶奶?”席司曜微微一怔,有些困惑,“爺爺,您想說什麼?奶奶的死難道和公司有關?”
“無關。”席天浩果斷地給了他答案,卻是依舊在冷笑,只不過在那冷笑之中,多了幾分自嘲,“你奶奶……是我親手開槍打死的。”
最後的那句話如同晴天霹靂,席司曜整個人都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席天浩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濃的恨意,“外界只知道你三叔不受寵,卻沒有人知道,你三叔不受寵的原因是因爲——他根本不是席家的人?”
晴天霹靂一個接着一個,席司曜自認爲心理素質過人,可是此刻,他還是狠狠地被震驚到了,而且他愣在了那裡,一點反應也沒有,耳邊只有席天浩的聲音。
原來當年,爺爺因爲忙於黑白兩道的事情忽略了奶奶,等他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奶奶已經紅杏出牆了,懷了別人的孩子,也就是現在的三叔。
爺爺的脾氣他了解,盛怒之下,拔槍殺了奶奶不是不可能,可是席司曜還是覺得心驚不已。
畢竟當年爺爺和奶奶是自由戀愛而結婚的,換言之,就是爺爺是愛奶奶的,拔槍對着自己心愛的人已經很難了,爺爺到底是要怒到什麼份上,才能扣動扳機去殺自己心愛的人?
他忽然想起了某個懷孕的小女人,如果她懷的不是自己的孩子,而自己又那麼愛她,會不會和當初爺爺一樣,一怒之下殺了她?
席司曜在心底對自己搖頭,不會,絕對不會?別說他百分之一百肯定夜清歌懷得孩子一定是自己的,就算她懷得孩子不是自己的,他也絕對下不了手去毀掉她。
有些人說,一個人愛另一個人愛到極端,會達到某種境界——得不到,就毀掉?
其實,他愛夜清歌也愛到了極端,比如……在這個世上,非她不可,但是他絕對捨不得毀掉她。
等等?
席司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然轉頭看着席天浩,爺爺說三叔並不是席家的人,那麼就是說席司衡,也不是席家的人?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可以解釋,爲什麼爺爺一定要自己接手公司,爲什麼一直都對三叔一家態度冷漠。
但是席司曜萬萬沒有想到,席天浩非要自己接手公司的原因絕不僅僅於此——
“阿曜,如果只是因爲你三叔不是我的兒子,阿衡不是我的孫子,我就強迫你一定要接手公司,那麼我現在告訴,你錯了,大錯特錯?”
席天浩的聲音很輕,說話也很困難,可是一字一句,席司曜都聽的清清楚楚的。
他又說:“記得當初那些殺手嗎?記得他們是怎樣殘忍地殺害你的父母的嗎?想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誰嗎?阿曜,如果你知道了他們是誰,你會理解爺爺的做法的?”
席司曜那一瞬間幾乎有種想逃的衝動,因爲他心底的預感很不好,因爲他覺得,爺爺即將說出來的真相,會讓他動搖自己的決定。
可是他又不能逃走,因爲他曾發誓過,一定會爲自己的父母報仇。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不擇手段地開始讓自己變得強大,有足夠的能力去保護身邊的人。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越來越冷漠,越來越冷血,做事狠辣無情。
可是又有誰知道,他在這條路上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少傷?
席天浩看出了他心底的動盪,輕輕地嘆了口氣,眼神毫無焦點地盯着某處,那麼那麼淡然地口氣,卻訴說出了那麼殘忍的真相:“阿曜,殺你父母的人,就是你三叔,你一直懷疑阿衡的背後有人,那個人,也是你三叔。”
席司曜高大的身軀晃了晃,險些站不住。
這麼多年來,在席家,除了爺爺,他最敬重的人,就是三叔。
外人都以爲他的三叔席也正是因爲在席家不受寵纔不能進公司,起初席司曜也是這樣認爲的,後來和席也正接觸多了,他才知道,外面的人都錯了,自己也錯了。
三叔不是進不了公司,而是他自己不想進公司。
這一刻,席司曜忽然覺得自己可悲,如果爺爺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自己豈不是敬重了自己的殺父殺母仇人十多年?
三叔之所以不想進公司,是不想讓他看出端倪?
席司曜臉色鐵青,死死盯着席天浩,一字一頓地說:“爺爺,您能保證你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嗎?”
席天浩也看着他,“阿曜,你應該瞭解你三叔的本事,這些年爺爺和他鬥智鬥勇,已經很累很累的,是爺爺沒用,這麼多年了,都動不了他一分。”
“這些事……您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席司曜緩緩地問,咬着牙,像是忍耐某種情緒忍耐到極點。
席天浩似是十分無奈,看着他的眼神又好像是心疼的,“阿曜,如果爺爺早點告訴你,依照你的姓格,你肯定會不擇手段去報仇,但是我知道,你還不是你三叔的對手,我瞞着你,是想等你積蓄足夠的能力和你三叔抗衡。”
“那您現在告訴我,是覺得我有足夠的能力和他抗衡了?”
其實席司曜自己心裡也清楚,三叔雖然不常露面,但是他背後的力量,是深不可測的。
他也有些不敢肯定,自己現在是否有能力和三叔抗衡,因爲一直以來,他都覺得三叔是自己這邊的人,所以他從未想過要去和三叔抗衡。
席天浩深深地看着他,沉聲說:“如果沒有夜清歌,你就有足夠的能力和也正抗衡,阿曜,你應該明白的,一個強者,之所以能站到最高點,之所以所向披靡戰無不勝,是因爲他沒有任何弱點,而你,已經有了弱點,那個弱點,就是夜清歌?”
“爺爺,她不是我的弱點?她是我……”
“阿曜?”席天浩突然動了怒,猛然一掌拍在牀頭的櫃子上,喘氣粗氣怒罵道:“你現在是要爲了一個女人放棄爲你父母報仇了是嗎?你現在是要爲了一個女人氣死爺爺是嗎?阿曜,你太讓我失望了?”
席司曜無言以對,也許之前所有人都被他瞞天過海了,但是三叔很清楚自己對夜清歌的感情,因爲他在那個人面前,沒有隱藏過。
那麼席也正現在肯定知道,只要抓走夜清歌,他就全輸了。
父母的仇,一定要報,爺爺爲了讓自己去報仇,也必定會不擇手段。
可是她和孩子,自己怎麼可能放棄?
席司曜忽然有種感覺,自己彷彿被逼入了絕境,怎麼選都是錯,怎麼選都必定有人會受傷。
——
一天,兩天,三天,四天……
夜清歌盯着日曆,猛然發現距離席司曜上次離開澳大利亞,已經整整十天了。
十天裡,他沒有打來電話,也沒有像上次一樣突然跑來看自己,給自己一個驚喜,她忽然覺得不安。
其實這次容遲過來,和她說了一件事。
容遲說,花城的人都在傳,席司曜即將娶程子言入門,程家小姐將成爲第二位席家少夫人,在不就的將來,程子言將和她平起平坐,由小三成功上位。
夜清歌忽然覺得不安,雖然他答應過自己,一定不會娶別的女人,可是她也知道席天浩是什麼人。
一面是她和孩子,一面是爺爺,無論怎麼選,對他來說,都是一件十分殘忍的事情。
可是,席司曜,如果上天真的要你選,如果你被逼到無路可走,不得不在我和孩子以及你爺爺之間選一方,那麼你會選誰?
一個人在陽臺的躺椅上躺了一天,曬着陽光也不覺得溫暖,蓋上毛毯就覺得胸口異常地悶。
她坐了起來,摸着自己微微有些隆起,卻仍舊不明顯的小腹,低低地說:“寶寶,你說爸爸是不是拋棄你和媽媽了?”
那天在機場,他當着衆人的面,單膝下跪求婚的場景歷歷在目,彷彿就在眼前,可是轉眼十天過去了,他卻一點消息也沒有。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還是自己太遲鈍了,其實他這麼多天沒有任何消息,就意味着他在自己和席天浩之間做了選擇,他選的是後者?
心尖上忽而劇烈一痛,夜清歌捂住自己的心口,眼神一陣茫然。
而後,她低頭問寶寶:“寶寶,媽媽勇敢一次好不好?爸爸不來看我們,我們回去看爸爸好不好?”
她待不住了,她要回國,她受不了這種整天胡思亂想的日子,她覺得自己必須立刻見到席司曜,否則她真的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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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每天想盡辦法蹭網更新的作者難道你們不該好好愛她嗎?木有紅包木有月票,留言也沒有,好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