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愛若盛開，幸福會來（6）
金思城一下子就慌了，擡手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安慰：“不要哭，千尋乖，不要哭，我們可以要孩子的，可以的。”
卡卡還是哭，她覺得金思城是在安慰自己。
她的眼睛不可能好了的，如果要好，兩年的時間，憑他的能力和關係，還不能找人醫好自己嗎？
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不想我繼續難過，可是怎麼，我已經難過了。
金思城手足無措，看着她一直哭，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
平時也不是不會說話的人，怎麼一到了她的面前，就這麼失敗呢？
在還沒有遇到卡卡之前，他是多花心的人，多能泡妞的人？
如果沒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就算你身家再好，外貌再好，也沒有那麼多女人敢靠近你。
是，靠近。力慌她了。
就如席司曜，身家，外貌不比金思城差，可是他的身邊遠遠沒有金思城這麼多的女人。
可是爲什麼對卡卡就不會說了呢？
“不要哭了，乖啊，不要哭，真的沒有騙你，我們可以要孩子的，就是要過一段時間。”
卡卡的哭聲隨着他這句話說完戛然而止，她怔怔的神情，似乎是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臉對着他，半晌才遲疑地問：“你說什麼？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她的第二句話已經說明，她其實聽到了金思城說了什麼，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金思城看着她震驚又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裡的疼惜和寵愛全部都激發出來了，抱着她，鄭重其事地說：“不要懷疑你自己的耳朵，我說的是真的，我們可以要孩子。”
“可是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會好的。”他用了那麼肯定的語氣，好像已經看到了她眼睛好了之後的樣子。
然而，只有金思城自己知道，其實他對於卡卡的眼睛會不會好，一點把握也沒有。
但是你有沒有過那種感覺和處境？
彷彿是被人或者被某件事推到了那個份上，你除了說那句話，再也沒有別的話可以說，說什麼毒是錯。
金思城覺得自己現在就是這樣。
沒有別的話可以說，說什麼都會讓她傷心難過。
卡卡的臉上漸漸地有了一點光芒，好像那種重生之後的光芒。
他不知道，剛剛她真的已經把自己打入了地獄！
如果在失去一個孩子之後又失明瞭，並且從此都不能再有孩子，有幾個女人能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呢？
“我已經給醫生打了電話，他們在這兩年的時間裡，爲了你的病情，專門研製了一種新藥。”
“真的嗎？”
“我會騙你嗎？”金思城笑着捏她的臉，因爲你現在還看不見，所以我可以肆無忌憚地讓自己的不安和害怕表現在臉上。
可是，我是多麼希望你能看得見。
哪怕被你看到我此刻狼狽的樣子，我也是那樣地歡喜。
——
卡卡不是第一次和賈默年見面，但是前面兩次她都是在睡覺。
應該說，第一次秦非同帶着賈默年去見卡卡的時候，卡卡是因爲懷孕且身體太虛暈倒了。
第二次是金思城帶着賈默年去看卡卡，那個時候她已經失明瞭，在睡覺。後來她醒了，但是金思城沒有告訴她，賈默年也在旁邊，所以卡卡以爲，這一次是她和賈默年第一次見面。
賈默年也很配合，沒有說出前面兩次的事情。
“我可以叫你離小姐嗎？我想你應該不希望我叫你金太太。”
賈默年笑着，對卡卡說話的時候，挑釁地看了金思城一眼。
要是換做以前，金思城估計就要用陰森森的眼神回敬他了。但是現在，金思城不會。
叫離小姐也好，叫金太太也罷，一個稱呼病不能改變什麼。
你離千尋是我老婆，就永遠都是。
金思城的反應倒是真的出乎了賈默年的預料，只見他挑了挑眉，盯着金思城看了好幾秒。
可是轉而，又覺得沒什麼好奇怪。
他們在兩年前經歷了那麼多，如果還是一點改變都沒有的話，那才叫真的奇怪呢！
卡卡這個時候也輕聲低說：“可以，你叫我千尋也可以。”
賈默年陰陽怪氣地笑了聲，心裡想：還是算了吧，叫你離小姐只是逗逗金思城，他也不會有多大反應，但是叫你千尋，我估計他就要記住我了，以後我肯定會倒黴的。
“我還是叫你離小姐吧。”一瞬間，他恢復了正經的樣子。
卡卡也被他的轉變所感染，連忙坐正了。
賈默年將新藥的大概情況和她說了一遍，最後在金思城一而再的警告目光中，有些無奈地說：“新藥是專門針對你研製的，對你的眼睛已經有很大的作用，但是這種藥會有副作用，到時候，你可能需要忍受一些痛苦。”
這些話，昨晚他對金思城也沒有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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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說他是沒有私心的，但是這種藥的確是爲了卡卡的眼睛研製的。
每個醫生都希望自己能有突破，賈默年這種聞名遐邇的人更是希望自己能有更大的成就。
對於這種新藥，如果成功了的話，可以讓他更上一層樓。
他是在幫金思城和卡卡，也是在幫自己。
世界上除了你的父母，沒有人會不顧一切來爲你。
金思城赫然起身，“之前怎麼沒和我說這種藥會有副作用？什麼叫到時候她需要忍受一些痛苦？什麼痛苦？有多痛？”
賈默年擡頭對上他的視線，他早就猜到了金金思城如果知道這種藥有副作用，肯定會反對，但是沒想到會這麼激烈。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他肯定不會同意卡卡試用新藥。
“副作用不是很大，但是我不能保證完全沒有。”他鎮定地說道：“如果你不讓她試用，她復明的機率很小，就只能等奇蹟了。”
“如果試用了也好不了呢？！”金思城似是有些怒了，“如果到時候好不了，她還要承受痛苦，還要承受失望，你負責嗎？”
賈默年完全沒料到這種情況，一下子愣住了。
向來知道金思城脾氣不好，但是以前接觸的過程中，也沒有這麼不好。
這是——怎麼了？
原本卡卡和金思城是坐在一起，此刻卡卡感覺到金思城的激動，又察覺到了賈默年的沉默，連忙摸索着站了起來，拉住金思城的手臂，低聲說：“阿城，你不要這樣，他也是爲了我好啊。”
金思城不是笨蛋，賈默年心裡到底是什麼算盤，他一眼就看穿了。
他憤怒的不是賈默年沒有告訴自己這個藥有副作用，而是他那副唯利是圖的樣子！
賈默年從他的眼神中也知道了自己是被看穿了，微微地尷尬了幾秒，他起身說：“要不要試用這個新藥，你們再考慮一下，考慮好了聯繫我就可以，另外——”
他看了金思城一眼，卻轉頭對卡卡說：“這種藥雖然有副作用，但是隻對於母體用副作用，如果你懷孕了，對孩子是沒事的。”
“好，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卡卡死死拉着金思城，她感覺到金思城似乎是要爆 發了。
賈默年顯然是聰明的，他知道卡卡很想要一個孩子，所以從卡卡這裡，以孩子爲切入點，想要打通金思城這邊的脈路。
也許卡卡不知道他的小算盤，也許卡卡知道，但是金思城，肯定是知道的，所以才這麼憤怒。
“怎麼了？”等賈默年走了之後，卡卡纔開口問那個被她拉住的人，“我不拉着你，你是不是要上去打他？”
“你不覺得他很欠揍麼？”金家二少爺說別人欠揍的同時，自己用了一副很欠揍的口吻。
卡卡忍不住笑了起來，靠他身上，半是撒嬌，半是勸說：“好了好了，他只是沒有告訴你這種藥有副作用而已，也不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算了啊。”
金思城冷哼，但是看看她，又笑了，“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卡卡還是笑，他就順勢帶着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她大概是心情好，抓着他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捏着玩。
在金思城心神搖曳的時候，忽然開口問：“阿城，你會讓我試用那種藥嗎？”
“你想試用？”金思城挑了挑眉，沉聲問，口氣聽不出到底是什麼打算。
卡卡點點頭，堅定地說：“對，我想試用。”
她不能否認，賈默年最後的話讓她心動了！
如果這種藥的副作用不會對孩子產生影響的話，她不介意自己要承受什麼痛苦。
這個世上的黑暗她經歷了不少，難道上天真的如此待她，要讓她經歷更殘忍的事情？
卡卡不相信，所以她想賭一把！
金思城抓着她的兩個肩頭，力道微微有些重，卡卡都皺了眉，卻只聽到他說：“我不會讓你用的。”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
“那你是不想要孩子了嗎？金思城，我想要一個孩子！很想很想！”
她主動伸手抱着他，開始撒嬌，“你說過的啊，只要我要的，你都會給，會滿足的，現在我要一個孩子。”
“除了這個，其他都可以。”他還是拒絕，還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卡卡直接惱了，“金思城，你要是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