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季薇受了委屈，她現在笑得跟沒事人一樣，而自己卻似乎比她還覺得難過呢？
“傻丫頭，想什麼呢？”
“沒什麼。”
……
“cut——！旄”
從監視器裡擡起頭，導演的表情是非常滿意的。
他站起來，對季薇和牧言一陣誇讚，“很好！第一場就一條過，看來我們這部戲將會很順利！不愧是季薇啊，演技如此老練！”
“過獎了導演。”季薇隨便應了一聲，不管是不是真心的稱讚，都沒有放在心上嵫。
“那是！”一旁的副導演也跟着誇，“我們季薇可是出道後就連年拿下影后視後桂冠的，蟬連寶座，可謂是影視圈的神話，公認的票房收視保障，演技怎麼可能不行？”
一旁其他人也紛紛稱讚了幾句。
“牧言也很不錯啊，做爲一個新起之秀，跟我們季女王演對手戲都能毫無壓力，後生可畏啊！我原先還擔心你被季薇的氣場壓倒，演不好呢，沒選錯人！好好演！”導演拍了拍牧言的肩膀。
大概因爲跟季薇相處多了，雲歌也開始接觸娛樂圈的事。
知道季薇這次合作的人是牧言之後，在來時的路上，她就上網查過了，是去年一部偶像劇紅火起來的，白澤主演，他演男二。
白澤拿了最佳男主角獎，牧言拿了最佳男配角獎。
顏好，演技也不錯，又是最後悲劇掉的角『色』，不管是小女生還是大媽，一看，那心裡頭就碎得稀里嘩啦的，關注的人就多了起來。
有人說牧言是劇紅人，而那劇是因爲白澤才紅了劇，所以他能紅起來完全是因爲白澤的關係。
這種否定了一個演員努力的帖子自然逃不過掐架，不排除有幕後黑手推動這場戰爭的可能『性』，白澤和牧言雖然沒鬧出什麼不和的消息，但兩方粉絲卻開始勢不兩立了。
這部電視劇，投資方原本也是定了白澤參演男主角的，誰知白澤忽然息影，投資方沒了辦法，便找了當下的新生代小生牧言來救場。
大概先入爲主認識了白澤，所以對牧言，雲歌沒什麼feel，只當路人甲來看。
“怎麼會呢，vivian人很好，之前也有合作過。”
“喔！之前你們合作過？”導演這話是問季薇的。
“嗯？”季薇聽到聲響，回過頭來，笑了一下，“是嗎？不記得了。”
牧言的表情尷尬下來，問了話的導演也跟着尷尬。
偏偏季薇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轉頭繼續走了。
一遭的工作人員都乾笑起來。
牧言自己打圓場，“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而已。聽說連劉宇大哥都被‘不認識’過啊。”
劉宇是一位老演員了，在影視圈沒大紅大紫過，但識別度還是挺高的。
“呵呵，別放心上。”導演拍了拍他肩膀。
等走回去，牧言身邊的工作人員就議論開了，“耍什麼大牌啊！搞不懂像季薇這樣傲慢不把別人放在眼裡的人，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喜歡她！”
……
雲歌在收拾季薇的東西，有兩名工作人員從她身邊走過，嘀嘀咕咕地。
“還不是因爲那個大明星，隨着自己的『性』子來！”
“就是！說改場就改場，這大熱天的讓我們在這搬道具受罪！好像這片場所有人都爲她一人做事似的！”
“算了吧！人家是誰啊！導演都要給她幾分面子，投資方說了，這男主角的分量已經減了，女主角要是再換人，這電視劇都不用拍了！聽說是爲季薇量身定做的，咱們就省省吧！”
“誒……噓……”
他們好像發現了雲歌，馬上閉了嘴。
的確，他們的談話，雲歌聽到了。
她大致是明白，關於季薇的那些不好傳聞是怎麼來的了。
應了那句話：人紅是非多。
……
拍完一場之後，開始短暫的休息，季薇坐在她的專屬座椅上，身旁一堆助理圍着轉，補妝的補妝，擦防曬霜的擦防曬霜……
雲歌站在一旁覺得，就算她真的想幫忙，第一個要解決的問題是該怎麼在這麼多人中擠進去。
沒什麼事做，雲歌去拿了一杯冰飲遞給她，“姐。”
“喲，改口了？”季薇掀開墨鏡看了她一眼，笑了，“好聽，我們家小云歌就是嘴甜！”
接過冰飲，靠着椅背，悠閒地嘬幾口。
季薇有咬吸管的習慣，不喝的時候也沒放下冰飲，紅脣含着吸管，輕咬的小動作，亦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雲歌低頭看她，由不住想嘆息。
像沒事人也就算了……季薇完全是中了彩票一樣的心情啊。
剛剛拍的那場戲，是男女主嬉鬧的戲碼，從宴會裡出來後感情升溫，女主的表情要非常活躍。
雲歌第一次到片場感受，還以爲她會因爲席先生的事狀態不好，導致ng，誰知……
狀態好得不能再好，一條過！
她總算是領教了一回影后級別的演技是怎樣的了。
怪不得何凌霄和她關係好了那麼多年，他都沒發現她的異常。
不是他不細心，而是季薇演技太好，把自己的心事藏得太隱秘。
“小云歌，凌霄有沒有哄你叫他哥哥啊？我猜你要是喊了，他會興奮一晚上吧？”季薇完全是幸災樂禍的表現。
“喂……”
這裡這麼多人呢，提這種事幹什麼？
事實上，她喊了一聲偶吧，結果讓自己在牀上沉睡了一天……
唔……不得不說，現在還有點腰痠背痛的……下身也不是太舒服。
不過這些話可不能說。
雲歌正想着，早已從何凌霄的各種反應裡判斷出什麼來的季薇就曖昧地笑起來，“聽說前天晚上，你們——唔……”
“肚子餓了吧，吃東西！”
季薇的嘴被堵上了。
何凌霄那個混蛋……
怎麼什麼都往外說啊！
季薇笑眯眯地，咬着慕斯蛋糕吃了。
“我的媽呀薇薇啊！那得有多少卡路里啊！你怎麼能瞎吃呢！”coco遠遠地就喊起來了，“還是巧克力慕斯蛋糕！你瘋了？！這部戲你要保持最麪條的身材啊！吃肥了怎麼辦！——誰給她吃這麼高卡路里的東西的？！”
coco已經歇斯底里了。
大家沉默。
coco是個成熟的經紀人，但凡她失控的時候，就是被季薇氣得不行的時候。
這種時候，他們還是沉默的好。
生怕那罪名落到自己腦袋上，所有人不敢擡頭，但手卻不約而同地指向了雲歌。
一看是雲歌，coco的氣也只好吞了回去。
雲歌知道自己沒付出什麼，所以一早已經和coco說好，不收她薪水，連她自己都當自己是來陪季薇解悶來了。
coco是想，季薇的脾氣是越來越讓她頭疼了，多蘧樫個人陪她解悶或許能收斂一些。更何況看她們似乎談得挺來的樣子？
而云歌是想，就像何凌霄說的，家裡不差她，賺錢養家有他在，她負責敗就好了。
恭敬不如從命？
反正在公司他也不派事兒給她做，乾脆就出來看看新世界了。
見coco撫着自己的太陽『穴』很頭疼的樣子，雲歌氣場略低地說：“我看薇姐她餓了……蛋糕能補充能量。而且薇姐已經瘦得只剩下骨頭了，不會胖吧……吃點應該沒關係啊。”
說真的，季薇已經瘦得可怕了，渾身上下沒什麼肉，她都覺得她的水蛇腰都能用雙手圈住了！
雲歌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比起前兩個月見到的季薇來說，她好像又瘦了不少……
總體上說，這兩個月休息得算多的，反而瘦了，應該是割腕事件的緣故，她一下子又瘦了不少。
而且……
雲歌有所顧慮。
季薇吸毒。
“就是就是，”季薇擡着頭，視線盯着coco手上的慕斯蛋糕，附和着，“吃點沒關係——”
“沒關係個屁——”coco忍不住了，然後深呼吸了一口，一隻手叉着腰，一隻手指着化妝間的方向，努力淡定地說，“小p，你去把kiss－mi的那件連衣裙拿來！”
“哦！”一個小助理站起來，匆匆去了化妝間。
季薇攤攤手，表示無奈。
她當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不過雲歌並不知情。
不一會兒，那小助理就拿着一件水藍『色』的雪紡連衣裙回來了，“coco姐——”
coco把那連衣裙拿到她們面前，特別是雲歌面前一秀，說道：“kiss－mi贊助的，最大的贊助商，就是要vivian在劇裡給他們做活廣告，你看看這腰身！”
雲歌低頭一看，驚歎，“天……這喪心病狂的腰身……”
“收起來！”拿出來，就是爲了用最簡便的方式提醒季薇和告訴雲歌，“所以你告訴我，要是胖一點點，這衣服穿不進去怎麼辦？怎麼辦？？？”
“讓……讓他們改大點？”雲歌問道。
那腰身真的是喪心病狂，如同coco擔心的那樣，真的是胖一點就穿不進去了……
雲歌低頭看自己的腰身，吞了一骨碌。
淚奔，穿不進去……
現場還真的沒人能穿得進去——除了季薇。
“噗哧……”季薇笑噴了出來，轉頭憋着笑。
“改大點……”coco撫着自己的額頭，“這腰身就是這款衣服的賣點好嗎？——行了，薇薇你注意點啊，不許再吃了，就給我保持這樣的身材到拍攝結束！”
季薇撐着下巴，倒是沒有要拒絕的意思。
某種意義上來說，季薇很敬業。
凡是穿在季薇身上的衣服都很出彩，人紅了劇，她在劇中所穿的時裝也會受追捧，所以贊助商纔會花大筆錢投資在她身上。
coco轉身走出去幾步，又返回，恨鐵不成鋼：“剛怎麼回事？牧言臉『色』多難看？薇薇……我拜託你長點心，別再給自己招仇恨了。”
季薇依然撐着下巴，略妖嬈地說道：“那人家真的不記得合作過了啊，誠實也有罪嗎？”
“你別給我拋媚眼！”coco抖了抖，“——我不是讓你們給vivian做好功課了？這就是成果？！”
她多有先見之明啊？
相同的事不是沒發生過，所以她提早就做好了準備，哪知還是發生了？
其中一小助理低着頭，聲音弱得跟什麼似的：“薇姐沒看……”
“算了算了……”coco覺得自己心好累，“我去透透氣，你們看着她，別再出『亂』子了。”
雲歌縮縮脖子，看着季薇說：“coco姐快被你氣死了……”
季薇聳肩：“我多無辜，真的不認識啊……”
“閉嘴吧姐姐！”雲歌拿出手機給她看，幫她補習合作男演員的基本資料，別再出岔子，“叫牧言，是去年……”
她生怕季薇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牧言大概會恨死她的！
到時候又該有什麼流言蜚語了。
其實她知道季薇並不是高傲，或者不把人放在眼裡，她和自己一樣，對於不在意的人和事，就不會特意地去記。
季薇估計比她還糟糕，完全就是記不住人而已……
這裡的誰誰，於她來說都是路人甲乙丙丁，過眼雲煙。
……
第二場也是游泳池旁的戲，但卻是季薇和女二的戲。
雲歌覺得那女二有些眼熟，一回想就突然記了起來，那不是……
宴會上那個姚米娜麼？
她那麼高傲的人，居然願意來當綠葉？
這是一場掌摑戲，兩人站好位子，姚米娜問：“導演，真打還是借位啊？”
“借位借位！”導演想也沒想就答道。
“啊借位啊，多假啊，現在觀衆眼尖，是真是假一眼就看出來了。薇姐那麼敬業，應該不會介意真打吧？真打才能讓觀衆心疼，一切爲了效果啊。薇姐你說是嗎？”
季薇微笑，什麼也不說。
“不用不用！你借位就是了！攝像機會找好位子拍攝的，萬一ng，我們vivian得給你打多少次啊？臉腫一點點都不行，投資商不答應！”導演非常堅決。
“哦……”姚米娜討不到好，悻悻作罷，輕輕地說，“薇姐，真好，導演這麼護着你。”
季薇微微笑，“誰說不是呢。”
借位折騰不出什麼幺蛾子，姚米娜沒佔到便宜，並且因爲姚米娜的緣故而ng了好幾次，把她自己給氣着了。
“cut！很好！vivian狀態依然很棒！”導演稱讚不已，“米娜，你再好好找找感覺，vivian脾氣好，才一次一次容忍你，要換了別人，你這麼個ng法，早發飆了！”
季薇脾氣好？？
天大的笑話！
圈子裡誰不知道季薇的脾氣是什麼樣？
但姚米娜這次被堵了個啞口無言，只能悻悻地低下頭去：“不好意思黃導，我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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