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呀,你感冒了嗎?怎麼咳嗽了?”
那邊,勒雨薰有絲擔憂道,江洛煒不比別人,他一感冒別的什麼症狀都沒有,只有咳嗽,乾咳,咳到嗓子嘶啞。
“一點小咳嗽……”
“那你去看看嘛,不要到時候又拖得嚴重了……”懶
“嗯。”他輕嗯了聲。
掛了電話,車子也已開到了樓下。
走進空落落的屋子時,纔想起今天不是週末,而他也是提早回的家。
她不在家,很正常。
上樓,泡了個熱水澡,又給自己泡了杯咖啡,就關進了書房裡。
小緒回來時,天已快黑了。
初冬的天,白天似乎特別短,更別說這種陰雨天了。
很莫名的,居然下起雨來,她沒帶傘,直接跑了回家,身上淋了個半溼。
她邊接着小羽的電話,邊踢掉鞋子:“真不行了嗎?那沒事沒事,你放着,我明天來拿去讓人看看……”
“小羽啊,沒事的,實在不行,姐再給你買一臺,姐有錢!”
小緒衝入廚房間,倒了杯水一口氣喝下,然後豪情萬丈對着那端小羽道。
那端的小羽沉默了會,才又開口:“姐,過年你回家嗎?”
“啊?回……的吧……”她也不是很確定道,往年,都不用考慮,肯定是要回的,今年,她當然不會忘了自己已經是江家的媳婦了,那是應該留在江家過年?還是……蟲
“小媽有沒有跟你說過,寧寧下個星期要過來?”
“啊?下個星期?爲什麼啊?”
“聽說她跳的舞獲了獎,所以要來這兒參加什麼比賽……”
“真的啊?寧寧真厲害!下個星期什麼時候?我好到時候去接她……”
“我今天給奶奶打電話的時候,奶奶說起的,小媽還沒說吧,不過,她到時候一定會給你打電話的……”
“嗯我知道,我會去接……”
小羽在那端又沉默了會,這孩子,小時候話特多,可是長大了,卻老是玩深沉,特不太講話,總像和她對着幹來着。
美人常說,你這弟弟啊,是你爸媽半路撿來的吧?如果他是親生的,那麼就是你半路撿來的。
“姐,你不要老是他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你也要爲自己考慮一下,你現在,是結了婚的人,你要多想想,怎麼讓你夫家的人開心,讓他們喜歡上你……”
小羽突然間就像個大人般,說了段意味深長的話,只聽得她冒汗汗。
掛了電話,她上樓去換了衣服,又想進書房查看一下小羽所說的電腦壞了的原因。
開門,卻看到躺在沙發上的人,睡得很熟,鼻息很重,身上都沒有蓋毯子。
面前的茶几上放着電腦,還有一杯早已冷卻的咖啡。
小緒想轉身出去,可想了下,又躡手躡腳進去,她只查看一下,應該不會吵醒他吧?
她擠到茶几前坐下,電腦早已是黑屏,屏幕上,只跳出一段話:肅肅花絮晚,菲菲紅素輕。
她知道這是唐代詩人杜甫的《春運》中的兩句詞,但小緒沒覺得,如江洛煒這樣的男人,會如此的有詩意。
那她還“山無梭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呢。
她進去,電腦上有密碼,不過她知道,因爲她有問過他。
前面一個“X”,後面是六個數字,那數字,後來她才知道,那是他手機尾號。
於是,她不禁就想,那些他的銀行帳號啊神馬的,密碼是不是也是他的手機尾號?$_$
她正想得樂滋滋,沙發上的人突然間就咳嗽起來,她嚇了一跳,轉身看,他仍然像是睡着着,只不過,眉頭深鎖,呼吸沉重。
小緒四處環顧了下,沒有發現毛毯,只得出門去起居室拿了毯子過來,替他蓋上。
他好像洗過頭,頭髮都還未乾,枕頭上有溼的痕跡。
小緒不禁伸手去摸他的頭髮,手碰到他的額頭,這一摸,嚇一跳。
怎麼怎麼好像發燒了?
“喂……江洛煒?你醒醒……”
她輕推他,這樣躺着,當然會冷,現在又不是夏天,怎麼能什麼都不蓋呢?
“別吵……”
他只是咕噥了一聲,伸手就把她推着的手抱於胸前。
胸前更是滾燙,哪怕隔着衣服,都能感覺到那裡的灼\熱,明知道這種時候她不能胡思亂想,可是,還是紅透了臉頰。
“唉……你發燒了……江洛煒,放鬆……”
他抱得極緊,好不容易纔抽了出來,卻又不得不推醒他。
“你好吵啊顏小豬!”他不禁就吼了她一句。
小緒被他吼得怔怔地,想不到發燒的人還能有這麼大力氣吼人。這真是……什麼跟什麼!
沒有辦法,她叫了好久,他都不肯起來跟她上醫院,她只得重新換了衣服出去買藥。
退燒藥,咳嗽藥,消炎藥,感冒藥,也不知道到底哪個好,她買了一大堆,然後回來,扶着他就每樣餵了一顆。
“你給我吃什麼?”
他有些昏沉,被她扶着只管灌藥。
她累得一身汗,這蛤蟆真是太重了,遂咬牙切齒:“毒藥!”
他只是扯起脣笑笑,又咽下她塞進他嘴裡的藥。
“你不捨得!”嚥下後,卻突然間來了句,直讓她怔住。
啊呸,鬼才不捨得,她和他什麼關係!奶奶的。
“是是,不捨得的,哪捨得讓你這麼簡單死去!怎麼說也要抽筋扒皮,再在傷口上撒蜂蜜,再叫螞蟻來啃,再淋上鹽水,再拿着燒紅了烙鐵來燙,再……”
她邊灌着他邊狠狠說着,好像自己真在做着這些事一樣。
他卻只是淡淡笑,喝下了藥,來了句:“嗯,好冷……”伸手,就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她一下子頓在那裡。
望着埋在她胸前,猶如孩子的臉,她居然有那麼一絲捨不得,是真的捨不得推開他。
“冷……冷就睡房間嘛,不要睡這裡了……”
她好半晌,才說了句,放下手中的杯子,想要推開他,他卻得抱得緊窒。
“唉,江洛煒,我可背不動你……”她拍了拍他,他沒有反應。
“那你躺下吧,這樣不舒服……”
她又說道,使勁去拉他的雙手,他才放開了她,躺於沙發上。
小緒奔出去,抱來了他臥室的被子,替他捂得嚴嚴實實的。
“出一身汗就好了,燒就退下去了……”
她拍拍他,像對小孩子般說道,他早已又睡着。
小緒擰了冷毛巾敷於他額頭上,每五分鐘換一次,邊查看着電腦邊換着,到了最後,自己居然趴在茶几上睡着了。
江洛煥是在近午夜時醒過來,燒退了,人出了一身汗,沉身粘粘的,好不舒服。
他望着坐在沙發前,趴在茶几上睡着的顏小緒,又望了眼茶几一邊凌亂的藥,怎麼這麼多?
拿起看,不禁翻白眼,她這是怕吃不死他是吧?
去衝了澡,感覺好多了,又給自己泡了杯熱咖啡,走進書房的時候,顏小緒醒了。
“呃……你去哪了?嚇死我了……”
她還一臉半睡半醒的樣子,站起身跑到他面前,看到他手裡的咖啡,不禁伸手搶了去。
“你幹嘛呀,生病的人怎麼能喝咖啡?你又不是外星球來的……”
說着,她拿着杯子就喝了一口,然後一副齜牙咧嘴的樣子,“靠,簡直不是人喝的……太難喝了……你等着啊,姐姐給你泡牛奶去!”說着,她越過他就朝樓下而去。
“姐姐??”江洛煒哭笑不得,也跟着她一起下樓。
“生病的人不能喝咖啡的,姐姐給你泡牛奶喝……”她邊打開冰箱邊說着。
“我不是小孩子!”他倚在門邊,提醒着她。
“啊?”她聽到他的聲音,纔像是反應過來,轉頭望了他眼,“哦,那喝白開水吧……”隨手拿出的牛奶又放了進去。
“我肚子餓了。”他看到她倒開水,又說道。
肚子真是爭氣,還配合着他的話大聲呻吟了一聲,直讓他有些發窘。
顏小緒卻笑:“好好,我知道了,想吃什麼?嗯……我給你拌飯好不好?”
她轉頭望他,笑容璀璨,兩眼彎彎,美得猶如天仙。
“嗯我看看有什麼吃的……番茄,肉絲,洋蔥……哦這個你不喜歡吃吧?黃瓜……茄子,唉東西不多啊……不過,湊合着吧……”她自言自語,拿出東西開始做起飯來。
他一直靠在門邊,望着她在廚房間忙碌着,一會兒洗這個,一會兒切那個,然後飯好了,她盛起,放在一起拌。
他覺得她動作好快,他纔看了一會兒,她早已做好了。
多想這時候能時間停止住,能一直這樣看着她,做下去……
“嗯,好香……”小緒將飯分兩碗,一碗大,一碗小,然後,端出來。
“諾,這是我的,這是你的……”她將一碗推向江洛煒面前。
“爲什麼我是小碗?”
“廢話,生病的人吃多了會消化不良的……”她瞪着他,結果他卻直接伸手過來,搶了她面前的飯。
“喂喂江洛煒,你居然不聽話……”小緒想要搶回,他早已吃了一大口,滿嘴是飯地瞪着她。
“要換麼?”
她咬牙切齒,哼哼兩聲,拿過他的碗倒了些自己碗裡,才還給他,然後狼吞虎嚥吃起飯來。
每每看着她吃飯,他就覺得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事,因爲她還活着。
心裡猛然間跳了下,他在想什麼?!他定是瘋了,纔會有這樣的想法!
突然間就低下頭去,望着面前的飯,已然沒了胃口。
“唉……你不吃嗎?不吃我吃完了……”小緒敲着他的碗,他卻突然間起身。
“你吃吧……”然後,頭也不回上樓去。
“唉……江洛煒,我不和你搶……唉……”
小緒奔過去喊他,他卻像是沒聽到似的,徑直上樓。
“靠,簡直莫名其妙……”
小緒嚷嚷着,把自己碗裡的飯吃完,望了眼他面前幾乎都沒有動過的碗,負氣端過來,吃了兩口,突然就有些哽咽,嚼在嘴裡的飯,怎麼也咽不下去。
什麼人嘛,早知道不要吃,就不要浪費精力去做了,真是的!!
她也沒再吃,憤憤上樓去,走到一半,聽到自己的手機在響,忙奔進起居室拿。
手機上是個陌生號碼,她有些猶豫,這半夜三更的,會不會是騷擾電話?
但響了很久,都沒有斷掉。
她無奈,只得按下接聽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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