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嘯楠愈發覺得自己以前太過於‘混’蛋了。
其實,他明明已經發現了芙茗的好,明明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被她吸引,爲什麼非要糾結於她嫁給他之前的那點小瑕疵呢?
孟嘯楠心裡很清楚,不管是陳詩媛的事情也好,還是盧文秀的事情也罷,那些統統都是藉口!他心裡真正的那根刺,歸根結底,還是因爲芙茗以前爲了嫁給他而不擇手段討好他父母那一幕。
太難看,以至於他如鯁在喉,但偏偏卻又沒法對人說。
可惜,就爲了他睚眥必報的這點小心眼,他和芙茗之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他不但差點失去了她,還差點失去了他們的孩子!
不過,既然已經意識到問題所在,那麼他就決不允許再出現別的意外。
“芙茗,別鬧了,跟我回家好不好?我母親知道了你懷孕,一定很高興。”
芙茗深深嘆了口氣,她的聲音就透着一股子疲憊和懶怠。
“嘯楠,我說過我們已經回不去了,你這又何必呢?送我回住的地方吧。”
反覆的折騰,芙茗只覺得疲累,下午她也不打算再去工作室了,反正生意大致已走上正軌,就當放假休息一天好了!
想着,她拿出手機給何延紹打電話,告訴他今天可以提前下班。
孟嘯楠再次發動了汽車的引擎。
這次的方向,卻是淡水芙茗暫時的住處。
社區‘門’口,他停了車:“你是不是再不願意跟我回孟家了?”
芙茗沒有回答,她拎了手袋下車,關上車‘門’之前,這對孟嘯楠說了一句話:“謝謝你送我回來。”
說完,轉身而去。
孟嘯楠把車停在那裡,默默地望着她遠去的背影,沉思良久。
本來他剛剛是想要硬把她帶回臺北去的,但他現在也很明白,兩個人之間再也經不起任何的誤會。
他是可以用強的讓她回去,甚至他可以用強的把她圈在孟家的別墅裡不讓她出來,可是,那又怎麼樣?
他現在想要的,是她的心。
他甚至不敢奢求更多,只希望能回到過去的那種狀態就好。
芙茗回到家以後就直接癱軟在了沙發上。
她渾身無力。而且,她越發的覺得當初選擇淡水這個地方,簡直就是最大的錯誤。
她現在已經有了感覺,她的一舉一動,都在被人盯着!嚴正義,孟嘯楠……或者,還有她不知道的,更多人!
真不知道她有何德何能……
難道,真的要出國,才能徹底躲開這一切?
這還是自芙茗離開孟家後,第一次想到出國。憑良心說,她不想出去,她從小在臺灣長大的,對這裡很熟悉,而且,她的外語太爛。
就因爲從來沒想過出國,所以她也從來沒有在外語上嚴格要求過自己。
可現在是不是真到了不走不行的地步?
芙茗正胡思‘亂’想着,就聽到了鑰匙開‘門’的聲音。
她的警覺‘性’瞬間提升起來。當初她租房子的時候,就已經把鑰匙都要了過來,那麼,這種時候,會是什麼人?
芙茗迅速跑到衛生間去拿拖把,準備在那人進‘門’的時候給他來一下。
不過等她出來時,那人已經站在了她的小客廳裡。
孟嘯楠。
他怎麼會有鑰匙的?芙茗臉上的詫異之‘色’怎麼也掩飾不住,她拄着拖把杆,問:“你怎麼進來的?”
孟嘯楠已經看到了她手裡的“武器”。
他嘴角微扯,幾步就走到了芙茗的跟前:“怎麼,想打我?”
聲音裡帶着他慣有的磁‘性’與醇厚。
“如果打一頓能讓你解氣的話,我也不介意。”他繼續說道,“來吧。”
芙茗的手就有些抖,她發現,即使過了這麼久,她依然不受控制的‘迷’戀於他的聲音與風度。
這個人,永遠都是這麼的一絲不苟,風度翩翩地讓人幾乎目眩。
芙茗使勁掐了自己一下,她這是怎麼了?在車上被他強‘吻’,‘吻’傻了不成?
“你是怎麼進來的?”芙茗擺出防守的姿態,又問了一遍。
“走進來的。”孟嘯楠說完,見芙茗怒目而視,急忙補充道,“我去找房東,給他們看了我們的結婚證明,他們就給了我備用鑰匙。”
芙茗氣結。
她當初跟房東籤合同的時候明明是讓她把所有鑰匙都‘交’了出來的,誰知道,她居然騙人不說,還把她房間的鑰匙輕易給別人!
也許,她應該考慮換一個地方住了。
不過眼下最急需的事情還不是找房東算賬,而是要想辦法先讓孟嘯楠離開。
他在這裡,她做什麼都不方便。
“我們明明有籤離婚協議!你怎麼能……”
孟嘯楠難得的打斷了芙茗的話:“籤離婚協議的是你,但是,你知道,我是絕對不會籤的。所以……那個協議,根本就是廢紙一張。”
孟家的家教還是很好的,孟夫人對兩個兒子都很嚴格,所以就芙茗所知,即使孟嘯楠再厭惡一個人,也會耐着‘性’子等人說完,而不會很沒禮貌的在中途打斷。
但是今天,他卻真真確確的截住了她要說的話。
是真的着急,還是猜到了她要說什麼,而不想讓她說出口?
芙茗的臉‘色’‘陰’晴不定,孟嘯楠卻自在得很,他在不大的房子裡轉悠了一圈,貌似對她的房間很滿意。
“收拾得不錯,就是房子小了點。對了,怎麼沒見電腦?”
孟嘯楠大喇喇地坐在沙發上的問着。
電腦,其實是有的,只是被她搬到工作室去了。不過芙茗根本沒心情回答孟嘯楠的話,她的胡毅力全部被他做出的姿態吸引了過去。
這是要常駐的架勢?
芙茗頓時有些急:“這是我的房子!這裡不歡迎你!”
“你的房子?”孟嘯楠反問,“那你信不信,明天這房子就姓孟?”
孟嘯楠說完,就開始給他的‘私’人助理孟新打電話,他並沒有避開芙茗,所以芙茗聽得很清楚,他讓孟新幫他把手提電腦送過來。
看來他是鐵了心了……
芙茗沒有再說什麼,她把拖把放回了衛生間,然後拎了手袋就要出‘門’。
他不走,那她走好了!
“你去哪兒?我送你。”孟嘯楠攔住了她的路。
芙茗揚起臉,對着孟嘯楠忽然笑了一下:“去醫院。”
“我不許!”孟嘯楠強勢的將芙茗攔下來,圈在他的懷裡。
“你不許?”芙茗學着孟嘯楠剛剛的語氣反問,“那你信不信我有的是辦法讓這個孩子沒了?其實,很容易的,並不一定非要去醫院。”
她的話裡就帶了幾分嘲‘弄’和諷刺。
“袁芙茗,你好狠的心!”孟嘯楠雙手扳住她的肩膀。
“是,我是狠,但我狠也是對自己狠,哪像你,只對別人狠!”
“芙茗,沈念薇的事真不是我做的!”孟嘯楠的解釋看起來那麼的無力。他知道芙茗誤會了,但是,他卻拿不出證據。
或者說,是不想拿。他從來不否認,當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是誰做的,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給了他一個極好的藉口與理由。
孟嘯楠是什麼人?豈會真的放過這個好機會?他當即就與沈念薇斷得乾乾淨淨,甚至吩咐公司的保安,不許沈念薇進公司的大‘門’。
此時,再提起這件事,孟嘯楠都已經有些印象模糊了。他現在想到的是,去年他們剛結婚時,芙茗被卓然陷害的那一次。
那一次他之所以查了許多天,是因爲嚴正義和楊平做事非常的仔細,幾乎沒有任何線索去給他調查。
他幾乎動用了他手上所有的力量和人脈,才勉強‘弄’清楚了事情的經過,但最終的代價是,他後來聽說帝豪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幾個人。
孟嘯楠心裡嘆息,他知道那些人還活着的機率非常小了。
但是,他卻從來沒有後悔過。
現在想想,是不是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對芙茗的事情已經非常上心了呢?只是,他自己心裡不願意承認罷了。
這次沈念薇被人陷害,他如果真查的話,他相信應該比芙茗那次容易的多,因爲對方根本就沒有刻意瞞着。但是,他卻根本連動手的想法都沒有。
芙茗這次真的笑了,她是被孟嘯楠氣笑的。
他還根本不知道自己介意的到底是什麼。
“哈,不是你做的,我姑且相信。但是你敢說,你沒有利用過她?你讓她懷孕不是故意設計的?你真的想過要讓她生下孩子然後娶她?別開玩笑了,這種話,連我都不信!”
孟嘯楠頹然嘆了口氣,就像他了解芙茗一樣,芙茗對他也是很瞭解的:“我承認你說的對。不過,她那種‘女’人,根本不值得我去愛。”
“呵呵。”芙茗冷笑。
孟嘯楠讓芙茗坐在他的‘腿’上,他凝視着芙茗的眼睛,道:“別說她了。芙茗,把孩子生下來,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芙茗別過頭去:“你知道爲什麼我寧願忍受你媽媽那麼大的壓力,也不願意在懷孕這件事上做手腳嗎?”
她不等孟嘯楠問,就自己說出了答案:“因爲我不想要一個不被父親期待的孩子。”
“誰說我不期待的?”孟嘯楠果斷反駁,“你應該說我很期待纔對。等他出生了,我會好好的愛他,也會……好好的愛你。”
他說到最後,語氣變得緩慢而凝重。
芙茗可以感覺得到,他說得很認真。
但很可惜,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了。她無視了孟嘯楠最後的話:
“很抱歉,現在變成我不期待了。”
孟嘯楠沉默了良久,似乎在考慮什麼問題。
芙茗也靜靜的任他擁着,她有自知之明,反抗的話,她的小胳膊,絕對擰不過他的大‘腿’。
‘女’人,跟男人比起來,天生在力氣上就要吃虧。
“芙茗。”孟嘯楠緩緩呼喚她的名字,“你真想離婚的話,我答應你,只要你生下孩子,我立刻簽字。”
孟嘯楠是想拖一會是一會兒。他就不信,在等待孩子出生的這麼長時間裡,他還想不到辦法讓芙茗回心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