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你四歲之時,他來了家裡,原本屬於我的,瑩兒的,你的,所有的一切,全都變成了他一個人的……”司徒靜雅的目光迷離而悠遠,帶着一抹無法消逝的傷痛,她絕美的臉,在這一刻,似一楨畫像,憂傷的,無法言喻的感覺。
“他,代表着她……那個在他心中的,永遠的女人……”司徒靜雅的話輕輕的,聽不到任何的怨憤,有的只是無奈與無盡的心痛。
莫黎霆因爲她的話而擡眼,當年,他四歲,莫黎瑩六歲。莫凌蔚帶回了同樣是六歲的莫黎均。那個時候,雖然他還懵懂未知,卻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司徒靜雅和莫凌蔚大吵了一架。但之後,司徒靜雅從來都沒有提起過,所謂的那個女人,莫黎均的媽媽。
“誰?”莫黎霆簡短得問了句,也讓司徒靜雅收回了眼神。
“死了……”只是兩個字,她便不再說下去。她怎麼能和一個死人爭,她怎麼能爭得過?如果可以,她寧願她是死了的那一個。
莫黎霆甩甩頭,不想再去想那一些,他將車開到了海邊上,每當心煩的時候,他總是獨自一人來到海邊,對着大海,吸着煙。
他喜歡海,喜歡大海那種無邊寬廣,望不到盡頭的漫無邊際,只有這會兒,他才感覺到自己的緲小,小到可以讓人忽視,他想,那樣也不爲過。
第二天,向晚起了大早,就去了何家,只是按了好久的門鈴都沒有人開門,到了最後,管家說夫人已經上班去了,老爺帶着諾諾去公園了。她打給慕偉平打電話,那端卻傳來關機的聲音。
向晚沒有辦法,只得去往公司。
原本以爲一定經不住人的指指點點,可是人們看到她,還是一如既往得她點頭打招呼,她不知道是莫黎霆做了什麼,還是現在的人都喜歡玩深沉。
他說過,不會讓她在公司難以做人,可是那樣的消息,能封鎖得了嗎?
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拿了電腦,又轉身朝電梯而去,電梯上面下來,在她的樓層停住,門緩緩打開,向晚想要擡腳進入,卻看到站在電梯裡的莫黎均。
莫黎均也似乎怔了下,但一下子綻開笑容:“慕小姐,早……”
向晚望了他眼,心底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哪怕他很欣賞她的能力,也不能這樣子挖牆角吧?
“早,莫總……”她只猶豫了一會,還是擡腳進入,站在他的身後。
她向來喜歡站在人身後,不想被太多人注視,就像她每每站在莫黎霆身後一樣,會讓她感覺到一種與衆不同的安全感,說不清道不明。
而顯然有人並不讓她如願,莫黎均轉過身望向她:“慕小姐昨晚睡得不好嗎?看起來像很累的樣子?”他口氣舒緩,猶如初春嫩葉冒枝的舒爽,其實向晚很喜歡看到陽光的笑容,就如那個永遠留在她心底,讓她一想起就會心疼的笑容一般,然而,一想到面前人的身份,她就退避三舍。
“睡得很好……”她低着頭輕聲回答。
莫黎均沉默了會,向晚卻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讓她渾身不適,而一會後,他又開口:“哦對了,董事會最終決定,慕小姐是繼續留在莫副總身邊當秘書還是到我身邊來,還是看慕小姐本人的意思……”他的話讓向晚驚了下,她想不到董事會會有如此的決定。
“莫總,我想……我必須清楚得跟您說一下。”向晚一本正經的話讓莫黎均微挑眉,等着她的後半句話。
“即使我真的不做副總的秘書,我也不會到您身邊來做……也就是說,如果我在莫氏,如果我做秘書,那也只做莫副總的秘書,除非他開除我,但我也不可能到您身邊做……”向晚對着他微微頷首,表示抱歉,而面前的人似乎料得到她的回答一樣,仍然是那樣一副表情。
“我知道了……”
電梯到達了餐廳,莫黎均率先走了出去,向晚望了他挺拔的背影一眼,悄悄吁了口氣。
餐廳內,除了莫黎霆,居然還坐着莫凌蔚,這還是向晚來到莫氏後,第一次看莫凌蔚在這兒用餐。
“爸早,三弟早……”莫黎均走過去,拉開一邊的位置坐下。
向晚跟在他的身後進入,忙也打招呼:“董事長早,副總早……”她走到莫黎霆身邊,他沒有出聲,不管是對莫黎均,抑或是她。
“早!慕小姐早……”莫凌蔚望向她,剛想要開口問,一邊的莫黎均突然開口。
“爸,我想過了,還是讓慕小姐留在三弟身邊吧,畢竟慕小姐已經跟了三弟兩個多月了,一般的情況都已經熟悉掌握了……”
莫黎均的話還沒說完,莫黎霆不鹹不淡的聲音響起:“那還真的得謝謝大哥成全,我沒了慕小姐,還真的不行呢……”
莫凌蔚望了兩人一眼,濃眉緊蹙,隨後揮了下手:“隨便吧,你們自己看……”
向晚望了眼冷着臉的莫黎霆,突然之間開口:“董事長,不是說董事會聽我的決定嗎?我決定留在莫副總身邊……”她垂下眼望向身邊的人,“除非他開除我……”
莫黎均和莫凌蔚都擡起眼望着她,莫黎霆仍然面無表情,須臾,他站起身,朝外面而去。
向晚忙向另兩人告別,快速跟上他的步伐,一如每一次,她站在他的身後,她悄悄擡眼,望向前面的人,目光在電梯門上和他的相交,偷看別人被抓正着,向晚一下子紅了臉,忙低下頭去,卻聽到前面的人低沉的嗓音:“我不是開除過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