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下班的時間,莫黎霆接了諾諾過來,沉默的室內因爲有了諾諾,頓時有了些生機,小諾諾也不怕那些東西,奔到何素心的牀前伸出小手對着她說道:“奶奶,你看我今天好乖的,老師給了我三朵小紅花呢……你看,我額頭上還有一朵哦……”小人兒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在何素心面前晃着,沒有聽到應答聲,他望了牀上的人一眼,轉過頭望向向晚。
“媽咪?奶奶睡着了嗎?”
“諾諾……過來……”莫黎霆對着小人兒喚道,“奶奶睡着了,你別打擾奶奶睡覺……”
小人兒似乎半信半疑,看了牀上的何素心好一會兒,才走到莫黎霆身邊窩入他的懷裡。
開“醫生怎麼說?”莫黎霆望向莫黎均,後者沉默了會,放開懷裡的凌菲朝門口走去,莫黎霆也放下抱着的諾諾,隨着他一塊走出去,慕偉平也跟了出去。
醫生辦公室內,主治醫生還沒有下班,看到他們三個,忙招呼坐下。
“這次,估計是挺不過去,長久不吃東西,已經造成了惡液質,全身各臟器功能進入衰竭狀態,就像一部老化的機器,不能再工作了,零件全都開始脫落,所以,你哪怕藥物再用進去,也維持不了幾天……”醫生沉重得訴說着事實,三個男人全都沉默着,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效良久,莫黎霆突然出聲:“那,大概能挺幾天?”
“不會超過一個星期……”
從進入醫生辦公室,到出來,莫黎均自始自終沒有說一句話,走廊吸菸室內,他只是悶頭吸着煙。
“酒店沒有什麼問題,只要讓遲御打個招呼,馬上就能訂到,親戚朋友,也只需要一個電話,也能過來……就是禮服什麼的,還沒有送過來,估計是來不及了……”莫黎霆說着,莫黎均卻突然間開口打斷了他。
“黎霆,沒有必要……她不一定能醒過來,再說了,哪怕醒過來,也不一定會認得人……”
“是啊,你們還是按照自己的日期吧,沒有必要爲了素心提前,再說了,她這個樣子……也不能參加婚禮,哪怕是之前那樣子,也參加不了……”慕偉平也在一邊說着。
莫黎霆沒再開口,他們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不知道向晚怎麼想的,畢竟,她還是承認她是媽媽,子女的婚姻,怎麼都該有老人蔘加。
到了病房內,慕偉平望着他們:“你們都回去吧,這兒有陪着就可以了,有什麼事,我再打電話給你們……”
向晚望向莫黎霆他們:“你們回吧,我留下來和爸一起陪着……”
“那媽咪,我也陪着你吧?”小諾諾隨即抱住她的手臂,仰着頭對着她說道。
“你明天還得上課,乖乖跟爸爸回去,要早點睡覺哦……”她蹲下對着小人兒說道,小人兒皺起眉頭,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但只得跟着莫黎霆回去。
何素心一直沒有醒過來,向晚陪了兩天,慕偉平也陪了兩天,凌菲都是白天過來,莫黎霆與黎均是晚上過來,司徒靜雅在何素心住院後的第二天推着莫凌蔚到了醫院,留了片刻後回去。
第三天的時候,何素心突然就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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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當時正在收拾牀頭櫃,只覺得牀上的人有些異樣,眼角瞟到似乎是動了下,她忙轉身看,卻看到何素心睜開了眼。
“媽?媽你醒了?”她開心得大叫,何素心卻是舉了舉纖細的手臂,想要拿掉臉上的面罩,卻最終沒有力氣舉起來。
“媽,這是氧氣,你不要拿掉,這個對你好的……”向晚細心對着她解釋,而她卻開口了。
聲音微弱,她聽不清,只得湊上前去,卻是聽到她在叫着:“晚……小晚……”
有多久沒有聽到了?她一下子紅了眼眶,對着她直點頭:“是……是我……媽,你認得我了?你認出我了嗎?”
何素心顫抖着手舉起,向晚忙伸手緊緊抓住:“媽……你醒了嗎?你終於認得我了嗎?”
何素心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又指着自己的面罩:“小……小晚……把這個……拿掉……”
向晚不敢私作主張:“我們問下醫生,看能不能拿掉一會兒,好嗎?”
向晚纔想要按鈴,慕偉平剛好從門口進來:“怎麼了?”
“爸?媽醒了,媽醒了……”她臉上還掛着淚痕,卻是一臉興奮得對着慕偉平道,慕偉平顯然也想不到何素心會醒過來,手裡拿着的東西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慌忙奔到了牀邊。
“素心?”
“偉平……”何素心伸出另一手,慕偉平緊緊握住。
這天下午,何素心似乎精神特別的好,還吃了一碗的粥,自從生病之後,從來就沒有吃過這麼多,慕偉平也顯得特別高興,氧氣面罩也換成了鼻導管,何素心表示要拿掉,向晚和慕偉平均不讓,於是護士幫忙換了下。
吃粥的時候,是向晚喂的,她靠起在牀頭,瘦得不像話,也沒有多大的力氣,可是以前呆滯的眼裡,今天特別的有神,好像是把這麼些日子的無神,全聚集到了今天。
還有,別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