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林在去警察局之前,提前給張溢打了個電話招呼了一聲。
張溢那邊說準備好了,可以隨時過去。
夏林帶着小宋到達的時候,張溢迎來出來,“他還活着。”
夏林還是比較在意趙嘉言爲什麼會突然跑來港東,“他有沒有說什麼?”
張溢愣了一下,“太太,您知道的,他說不了話。”
“那他有沒有用肢體語言表達什麼?”夏林又問。
張溢想了一下,“我覺得他確實是想用肢體語言表達什麼,但是由於傷的實在太重,他根本無法掌控自己的肢體,現在基本處在一個渾身無力的狀態,根本無法表達什麼意思傳給我們。”
“這樣……”聽到張溢這麼說,夏林搖搖頭有些無奈,看來對於趙嘉言突然跑來港東的原因,他們是無法獲知了。
“在這邊。”張溢把他們往地下關押室裡引,並且解釋道:“由於是比較特殊又龐大的動物,我們只能關在這裡,地下有些潮溼,太太您小心點。”
“嗯。”夏林點了點頭,抓緊了小宋的手。
張溢看了一眼小宋,“要不我先把小少爺交給手下的女警察照看一下?”
張溢並不知道小宋和趙嘉言的關係,以爲小宋是鬧着跟着媽媽來看熱鬧的。
夏林搖頭,“不用,他陪我一起。”
既然夏林這樣說,張溢也沒什麼好說的,打開地下室關押室的鐵門給夏林和小宋引路。
趙嘉言就被關在裡面,他們看到的時候,趙嘉言正被放在一個軟墊子上面,有一根管子延伸開來,是在給他輸液。
但是看趙嘉言的這個狀態,好像輸液並沒有什麼用。
“之前他們要給他找獸醫,在我的堅持下才找到正常的醫生,醫生給他檢查了之後發現生理機能驚人,便按照普通人的藥量加了三倍藥,但我看也不能維持多久的生命,畢竟他是頭部中槍,這條命已經被閻王拽在手裡了。”張溢一邊說着一邊給他們開了趙嘉言這件房的門,讓他們進去。
夏林進去之後,立在趙嘉言面前,呆立了片刻。
趙嘉言沒有睜開眼睛,她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麼做。
倒是小宋看到趙嘉言之後,訝異了一下,擡頭問夏林,“這只是什麼?”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黑毛動物,跟凌異洲預料的一樣,小宋並沒有被趙嘉言嚇到,而是好奇這是什麼。
“這是……”夏林有些不忍心開口了,告訴小宋這是趙嘉言,會不會不是趙嘉言想要的。
他作爲男人同樣有自尊,而且夏林知道趙嘉言自尊心強大,小宋之前便一直很崇拜他,他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應該並不想讓小宋知道。
就在夏林猶豫的時候,趙嘉言許是有所察覺,虛弱地抖動了一下眼皮,然後緩緩睜開眼睛。
當時夏林和小宋就站在她眼前,所以趙嘉言一睜開眼睛便看到了夏林和小宋。
趙嘉言的眼神先是一愣,然後激動起來,慈愛地看了小宋一眼便把視線轉向夏林,想要動他的身體。
但也只能想想,他動不了。
趙嘉言廢了好半天的力氣,仍然不能動彈,反而弄得他流了很大一灘血。
“完了這樣不行。”張溢看到血越流越多,對夏林道:“你們先在這裡,我去把醫生叫來!”
還沒等夏林說好,張溢便跑了出去。
看起來真的波及生命,夏林連忙蹲下來安撫趙嘉言,“你先別動,動了會有生命危險,想說什麼先冷靜下來,不然你什麼也說不了。”
趙嘉言聽到夏林這麼說,稍微冷靜了些,但仍然嘗試動作,他確實有話要說。
“你是趙叔叔!”小宋突然指着趙嘉言喊了一句。
他從趙嘉言剛剛看他的那個眼神中認出了他。
夏林一愣,小宋比想象的還要更加敏銳聰明,不由得摸了摸呆愣住的小宋的腦袋。
小宋看着夏林,“他爲什麼會變成怪獸?”小表情裡只有震驚,並沒有害怕或者其他。
夏林咬了咬牙,搖頭,她也不知道怎麼跟小宋解釋。
趙嘉言轉頭過來看着小宋,眼睛裡都是無奈。
他真的不想這幅樣子出現在小宋面前,但現在已經這樣了,根本沒有挽回的可能,小宋已然認出了他。
趙嘉言只是默默地對着小宋閉了閉眼睛,表示承認。
小宋這才試探着走過去,伸出小手摸了摸趙嘉言的毛。
“趙嘉言,你爲什麼跑來港東?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夏林言歸正傳,看着趙嘉言問。
趙嘉言看着她,十分艱難地點了點頭。
“發生了什麼事?”夏林有些訝異,奇蹟島現在應該已經基本解體了,隨着凌競把奇蹟島土地轉讓協議給凌異洲,那邊除了一些野生動物之外,基本上算是一個荒島。
她不明白荒島還能發生什麼。
但看趙嘉言的眼神,裡面藏了很多話要說,可惜的是他現在根本無法開口。
就連點個頭,他都要耗費非常大的精力。
夏林在他面前轉了一圈,有些着急,“難道之前那些擁護南錦天的人又回去組織隊伍了?”
趙嘉言對於她這句話無動於衷,顯然不是的。
夏林想了想,“難道奇蹟島發生地震等自然災害導致你們在那裡生活不下去了?”
趙嘉言仍然沒動。
此刻他的鮮血已經流到了夏林的腳下,非常洶涌,夏林也在一點一點地看着他的生命力耗光。
但是她仍然猜不出來奇蹟島到底發生了什麼導致趙嘉言會直接跑來港東。
“是奇蹟島又發現了別的實驗體?類似於你們這樣的?”夏林覺得會不會是因爲南錦天的其他實驗,趙嘉言才趕來告訴他們。
但是趙嘉言仍然沒有點頭。
這時張溢已經帶着醫生過來了,兩個人是趕過來的,看到趙嘉言的時候醫生便皺眉,明顯一副不容樂觀的表情。
“醫生,你先幫他看看。”夏林不再猜了,也猜不着了,讓開給醫生騰空間。
趙嘉言卻隨着夏林的移動也移動視線,一副真的有大事要告訴她的表情。
夏林只能看着他着急,終於明白,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是,無法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