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許涼從拍賣會的名單上,看見顏藝珠的名字時一點也不意外。但同時也膈應得要命。
依顏藝珠的個性,不難想到,如果知道拍賣會的主辦人的一欄寫着許涼的名字,她一定會跑去攪個天翻地覆。
當蘇如梅聽許涼說,給顏藝珠的邀請函上,主辦人寫她的名字,蘇如梅便有些不解。
許涼衝她眨眨眼睛,抿了抿脣角,但並未多做解釋。都是私人恩怨罷了。
不是許涼想着要把顏藝珠這一關給躲過去。相反地,她還要讓顏藝珠大出一血。
嗯,那麼一個心腸歹毒的人,至少要讓她血崩一次,才能大快人心。
實際上,顏藝珠對於葉氏基金會的每一次活動都不會落下。只因現在基金會的掌權人是葉家的主母聶緹,顏藝珠一門心思要嫁進葉家,自然不會錯過這個在聶緹面前賣好的機會。
基金會的邀請函就擺在顏藝珠別墅的茶几上。她站在落地窗前,端着一杯紅酒慢慢地品。接着又覺得一個人喝,何必那麼在乎儀態,又一飲而盡。
現在葉輕蘊的動作越來越來,儼然是想一出手就把顏氏從華聞摘出去。聖安的分公司即刻就要開始生產,到時顏氏的營業額只會一落千丈,更別說顏氏的股東聽到這個消息,悄悄拋售顏氏的股票。此時的顏氏已是暗流涌動。
正因爲如此,顏氏高層都因顏藝珠惹惱葉輕蘊的事耿耿於懷。要不是她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如今葉輕蘊哪會在顏氏枕頭上,放聖安這把尖刀。
向葉輕蘊求和,已經是大勢所趨。
顏藝珠嘴角勾勒出一抹輕嘲,如果事情真如他們所說得那麼簡單就好了。葉輕蘊什麼樣的心性?只怕鋼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吃回頭草。
但如今自己與顏氏高層的矛盾日益尖銳,從巴厘島度假回來,仍沒有召回她的任何風聲。她不能讓自己多年來的心血就這麼毀於一旦,哼,她顏藝珠能屈能伸,做一場戲給那些老傢伙看也無妨。
想到這兒,顏藝珠不禁一哂,脣上那抹嫣紅,在暗夜裡開出花來。
許涼將那件黑色露背綴鑽石的曵地禮羣穿給葉輕蘊看,他果然瞬間黑臉。
“穿得這麼妖嬈,是要把你自己拍賣出去麼?”,他目光沉沉地看着許涼,語氣裡帶着不滿。
果然不出她所料,這人就是佔有慾加醋勁,兩者一混合就要起化學反應,隨時都有爆炸的可能。
許涼眨巴着睫毛問他:“好看嗎?”
他語氣不善地說:“我一個人覺得好看,其他男人眼睛也不瞎好麼”
她含笑看着葉輕蘊,無辜道:“所以我只穿給你一個人看啊”
葉輕蘊反應過來,眼睛裡像是裝着碎光,“只穿給我一個人看?”,他板着的臉一下子舒張了眉目,嘴角忍不住往上揚,“這還差不多”
他站起來,一把將許涼摟在懷裡,手搭在她肩膀上,似乎空氣都清新起來。“我還真以爲你會穿出去餵養那些男人色眯眯的眼睛,嚇我一跳”
葉輕蘊從高中起就在美國讀書,思維自然跟得上西方的腳步。但跟許涼這兒,他卻有些放不開,一如既往地保守。
他的掌心帶着熱度,在許涼優美的蝴蝶骨上慢慢遊移,所到之處,激起一陣戰慄。
她修長的脖頸揚出十分雅緻的弧度,葉輕蘊一個忍不住,炙熱的呼吸噴在上面,給嘴脣開路,接着便是細細密密的親吻。
許涼被他親暱的動作弄得心跳四處奔襲,身上一陣酥軟,連推開他的力氣也沒有。
這幾天因爲她太忙,葉輕蘊都不敢碰她,此時正情熱得厲害,自然不會放過大好機會。
黑色的禮羣慢慢被剝落,像是夜幕之後,還有另一個白皙細膩的天地,許涼身上只剩下遮羞的布料,引得葉輕蘊更爲動情。
他一把將許涼抱起,將她壓在牀上。熱氣噴發,只顧得上脫掉褲子還有外套,上半身還穿着襯衫,領帶垮在胸前,隨着他激烈的動作盪漾着。
許涼咬着牙,一邊呻吟,一邊控訴正在自己身上作亂的男人:“不是說好了……試衣服的嗎?”
葉輕蘊悶哼一聲,埋在她頸窩當中,舒服得許久纔出聲:“這麼漂亮的裙子穿上,不就是爲了讓我脫掉麼?”
許涼帶着哭腔:“你無賴!”
他低低地笑出聲來:“乖,再給我一次”
“不要!”
葉輕蘊纔不管她要不要,反正在牀上一向是他說了算。
第二天許涼意料之中地沒按時起牀。她本來是想去一趟美衆工作室,但此時腰痠背痛,小腹墜漲得厲害,自然要改變計劃。
葉輕蘊躡手躡腳起了牀,到浴室洗漱,忽地咧嘴“嘶”了一聲,側身對着鏡子一照,看到背上有幾條紅色的抓痕。
他一邊洗臉,一邊想着,該提醒她剪指甲了。
穿戴好之後,再出來,已經是衣冠楚楚的葉先生,哪還有昨晚放浪形骸的樣子。
他站在牀邊,俯身將許涼的頭髮抿在耳後,接着在她耳朵上啄了一下,柔聲道:“傻乖乖,我去公司了”
許涼皺了一下眉,眼睛眯開一條縫,“不吃早飯就走?”
葉輕蘊笑得十分明媚,“昨晚已經吃飽了”
等許涼反應過來,被他調戲了,他人影已經閃出門外。
她瞪着門口,恨道,果然是“人善被人騎”。
葉氏基金會的邀請函一撒出去,就像熱油裡灑進水,炸開鍋了。
葉家十分低調,因爲不常有什麼動作,所以一出手便會引起各界廣泛注意。更加上開年葉禮橋便官至副國級,葉家一時更如烈火烹油。
葉氏基金會邀請的人士,便間接顯出親疏來。我家有邀請函,你沒有,就是因爲你在葉家面前,在枝州上流社會中排不到頂層去。
一時間,衆人都以收到葉家的邀請函爲榮。
甚至有些沒收到的,還要打個電話來,求也得求一張,這種事情須得應付得面面俱到才行。所以基金會衆人幾乎都事務纏身。
但因這次許涼在拍賣會前,並不打算露面的緣故,便只處理些幕後的事情。那些擺在檯面上的活動,都交給蘇如梅去處理。
所以枝州各界都以爲牽頭人仍是葉家主母聶緹,但因爲她人在北京,所以交給蘇如梅代辦。
葉輕蘊也好奇許涼葫蘆裡賣得什麼藥,但她有自己的想法,反正這次拍賣會也只是給她試水,並沒有什麼要緊。
“那天你會去嗎?”,許涼問道。
葉輕蘊一邊看資料,一邊說:“去啊,我怕你那天風頭太勁,迷上你的男人太多,所以必得去當護花使者”
許涼忍不住笑:“這話我愛聽”
她愛聽,他就繼續說,“我太太集世間美貌於一身,天上地下只此一人”
許涼:“……哈哈哈”
葉輕蘊含笑瞧她一眼:“她顏值有多高,智商就有多低”
許涼:“咱們不能好好做夫妻麼?”
葉輕蘊起身走過去,一把將她扛起來,往臥室裡走。
許涼尖叫一聲:“你幹嘛!”
葉輕蘊挑眉:“夫妻不就是做出來的麼?”
許涼在他肩頭陪笑道:“九哥,你纔不是那麼禽獸的人呢”
“抱歉,我馬上就要辜負你的信任”
葉輕蘊又把許涼吃幹抹淨?
別多想,兩人洗洗睡了。
轉眼就到了基金會阻止拍賣的那一天。葉輕蘊臨時有事,要外出一趟,不知能不能趕得回,他便囑咐許涼,“別緊張,你第一次阻止基金會的活動,爲了讓你立威,母親也會讓底下的人嚴防死守。再說,還有奶奶在場,有什麼拿不準的,就跟她老人家說一聲”
許涼倒很放鬆,就像到了考試這一天,因爲該做的準備都做了,其他的只能聽天由命,她反而安慰葉輕蘊說:“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奶奶”
葉輕蘊揉了一把她的臉,“你照顧好自己我就謝天謝地了”
他趕時間,把陳修留給許涼,自己則上車離開了。
許涼要先去官邸一趟,將老太太接出來,一起去會場。
她到的時候,微娘已經在那兒等着了。一衆小阿姨已經有條不紊地開始打理家務。
老太太早已穿戴好了,身着一件珍珠色的刺繡旗袍,外面一件坎肩,正在客廳裡和邢二說話。
許涼一進門,老太太的眼睛一亮,讚道:“這身裙子倒驚豔,你穿上格外顯氣質”
邢二扭過頭看她,也說,“果然人要衣裝,只是你這麼穿,大少爺恨不得把你藏家裡,不讓出來見人吧?”
自從邢二和盛霜領證,他也入鄉隨俗,面上叫葉輕蘊“表哥”,背後就是一聲“大少爺”。
許涼暗中瞪了他一眼,又笑眯眯地對老太太說:“奶奶您這一身也好看,我們一黑一白,走着正搭”
哄得老太太抿嘴直笑。
收拾妥當,邢二留家裡看着盛霜,許涼並老太太,微娘,還有葉家幾個警衛員,便浩浩蕩蕩去了會場。
葉家的拍賣會和宴會一向辦在白天,取光明正大之意。
老太太今天捐的是一塊帝王綠吊墜,那水汪汪的碧綠色澤,一看就是上品。
這也算是老太太的一片心意了。
許涼捐的是一幅油畫,上面畫的是兩雙手,一雙大手正沾滿泥土在種花,另一雙纖細秀美的手正撫在一朵花上,有隻黃色蝴蝶正停在手背上。
畫紙旁邊印着作者的印章,名叫“子潤”。
老太太一看這畫者名字就止不住要笑。看來阿涼是準備自己帶來的東西,自己拍回家了。
車子停住,許涼扶着老太太下車,酒店的總經理親自在門口相迎,大門兩側更是站着迎賓禮儀。
“葉老夫人,您好,真沒想到有這個榮幸爲葉氏服務”,總經理哈腰帶笑,真如迎了一尊活菩薩似的。
老太太滿頭銀髮,笑容和藹地說:“哪裡的話,雖然基金會是葉氏發起的,但今天我來,只是參與者之一”
總經理臉上訕訕,老人家的意思很明顯,誰都借不了葉氏的名頭,包括她自己。所以有什麼花花心思,趁早收了吧。
酒店的確有把今次的基金會宣傳出去,當個活招牌。葉氏漏出一點兒光來給人沾,也能塑出金身的。
但老太太一句話就怕這個幻影給戳破了,心裡除了惱恨自己班門弄斧,就只剩一身冷汗了。
總經理接下來便識趣多了,聽說老太太喜歡戲劇,便將話題引到那上頭,看來是做足了功課的。
一行人簇擁着葉家老太太和少夫人,一路到了會場。
裡面早已佈置妥當,在拍賣會召開之前,各種細節都檢查過十幾遍,務求完美周到。
會場由拍賣會和休息廳組成,在拍賣會開始之前,可以自己隨意去交際,比起拍賣行的肅穆,這裡更富有隨性意味,彈性更大。
一進去,先要做登記,捐贈人員,和捐贈物品,先做了登記。物品則會先放進會場中的保險櫃裡。
而保險櫃則由被四個專業保鏢看守。
------題外話------
抱歉啊親們,今天外婆生日,所以更新遲了/(t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