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尊巋然不動的爺,各自在容景歡的左右兩邊坐着,勝比摧壓城牆的密佈黑雲的俊臉,那無聲地散發出來的氣息,更是讓人逼仄到幾近窒息。
與此同時,容景歡也依然保持着自己原本的樣子,一手撐在桌上,目露寒光。
他們——阿福,赤焰和黑子,他們三個人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自景先生的眸色降低一寸,壓矮一尺,那兩位平時見了面就足以讓他們膽戰心驚的爺,更是契合地拉低,迫緊在場極低的氣壓。
但這三位不發話,他們哪是敢開口蹦出一個字!
尤其是性子偏向忠厚老實的阿福,更是覺得自己的喉嚨都被人束緊。
資料是他們三個人齊心協力收集來的,自然地,那上面白字黑字彩圖的內容,一個個都是瞭如指掌。只是,唯有赤焰和黑子兩人,大有一副“坐看黑雲銜猛雨,噴灑前山此獨晴”的姿態。
便就是瞧見,赤焰和黑子嘻嘻哈哈地對視一眼,嘴角微勾,兩隻手都是快速的握拳,又鬆開,整個人都呈現出躍躍欲試的感覺。
這時,黑子率先碰上赤焰的胳膊,而被碰着了胳膊的赤焰,也是當仁不讓。
暗自較勁的兩人,互相都是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名爲謙讓的良好品質。
於是,爲着這優秀的品質,兩人的較勁兒越發地賣力。終於,到了末尾,以黑子敵不過赤焰眼中的挑釁,敗落,化爲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起身。
黑子起身,分明就是已經強迫了自己要繃緊了神經,可他那兩條不聽話的腿,卻是在止不住地抖動。
“景先生,這……資料……”該死,饒是他做好了心理準備,面對着景先生那張黑如墨的臉,都不能夠流暢地開口說話。
心裡好憋屈。
“怎麼?多日未見,黑子你怎麼還結巴了?”容景歡眼睛未擡,但那寒冽的聲音卻就是好像長了雙人的眼睛,直溜溜地就鑽到他的耳朵。
自然的,也是鑽進了坐在容景歡身子兩側的男人耳中。
旋即,兩束堪比上古的刀光劍影又是更加精準地砸落在黑子的胸膛。
他的小心臟啊,怦怦怦,跳得厲害。
黑子是萬然不敢和閻璟睿或者是容華任何一個人對視的。
儘管他們的容二爺平日裡也是會和他們左一個微笑,右一個擁抱的,可是這些親切的動作,由容二爺來做,那壓根兒就是披着羊皮的狼,飽餐前的磨爪子啊!
更不要說是三爺這位,平時除了對於他們景先生會有柔和臉色的活閻王了!
哪一次他們和閻璟睿,哦,閻三爺單獨見面的時候,人家閻三爺不是板着一張和寒冰一般無二的臉的?
黑子縮了縮脖子,在自己的心裡感慨一句,三爺二爺真恐怖。
而嘚瑟地將黑子推出去的赤焰,更是在忍不住猜測三爺二爺生氣的原因。
嗯,肯定是因爲黑子!
事實上,赤焰他猜測得完全正確。
因爲啊,當三爺和二爺聽見了黑子居然對於自己的景景說話結結巴巴,他們心裡面,那蹭蹭的怒火啊,剋制不住。
就拿他們自己來說,他們哪一次和景景說話,不是小心地呵護着的?敢情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居然都是有人對自己的景景說話,不太好聽。
三爺二爺的不好聽,完全就是流暢程度上。至於那語氣,呵,他們倒是要看看黑子敢不敢對容景歡有什麼惡劣的話語!
黑子:不敢,小的不敢。三爺二爺,還請您們把眼神收收,不然我沒法兒開口說話。
“三哥,哥,你們瞪着人幹什麼?”
好在,容景歡這個景先生也還算是不錯的,適時地開口,解了黑子的圍。
閻璟睿摸摸鼻尖,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了一句,“夫人,爲夫這是在幫你立威。”
容景歡聽得可真是汗顏。脅迫就是脅迫,居然還要爲自己缺德的行爲,套上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不過啊……這個理由,她還是蠻適用的。
而容華抱臂望天,顯然是用行動拒絕了容景歡的問話。
好吧,反正容景歡的怒氣點也並不在這裡。
手指收緊,平整的文件瞬就在容景歡的手裡變形,容景歡捏緊紙張,隱隱爆出的青筋更是將她的怒氣暴露無遺。
“黑子,這些的真實性如何?”
黑子一聽,舉起手,誠懇至極,“景先生您請放心,那上面的所有文字,小到一個標點,我都是可以發誓,絕對還原真實,不帶半分水分。”
容景歡看了一眼做出發誓狀的黑子,輕蔑地呵了一聲,隨後就道,“那好,黑子啊,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
聞言,黑子心一緊。他作爲了解了那上面所有大小適宜的人,也是清楚地知道,他們景先生的那一聲輕呵,實際上是朝着哪個不知好歹的倒黴蛋,火力全開。但是,當他面對着聽着,小心臟喲,還是剋制不住正常的頻率。
“景先生,您說。”
做了幾個深呼吸,強迫自己歸於冷靜,在泄憤地看了一眼幸災樂禍的赤焰以後,這纔是恭恭敬敬地開口。
“呵,活捉徐雄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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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噹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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