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再害封騁
唐意自己都回想不起來,她是怎麼衝着封騁扇過去的。
她知道她是無意識的,但確確實實,她的手掌是扇在了封騁的臉部。
男人輕輕側着頭,眼裡的光芒迸發了下,卻是陰寒逼人的,唐意手掌垂在身側,指尖有些發麻。
他覺得他的心,在這一刻彷彿被一把利劍狠狠劈開,絲毫不拖泥帶水,卻也疼得他連呼叫的機會都沒有。
封騁的視線直勾勾落向她,“你敢打我?”
“有什麼事,回去再說。”唐意仍舊執意。
封騁目光毫無留戀地別開後看向蕭謄,“你居然敢害我。”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蕭謄面無表情道,語氣也是冷冰冰的,帶着憤怒地斥責,“難道你以爲,我會自己製造一場車禍來害你嗎?”
封騁嘴角輕扯了下,唐意仍舊是滿臉戒備的樣子,生怕他做出什麼出格的行爲。
“我真替你覺得悲哀。”
唐意不解他話裡的意思。
封騁徑自又說道,“曾經那麼相愛的一個人,如今卻將你算計得團團轉,唐意,原來這就是你埋藏在心裡的愛情啊?真他媽一文不值。”
蕭謄的臉色微變,脣色越發蒼白了些,兩人的目光再度對上,蕭謄雙手撐在身側欲要起來,卻痛得只能抱住腿哀呼。
唐意聽到了,心裡一陣緊張,本來醫生就說過,他的腿會有後遺症,她轉過身,“蕭謄,你別亂動了。”
“糖糖,你別瞞我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我的腿……”
唐意阻止他說下去,“你的腿沒事,真的。”
這一切看在封騁眼中,已然成了你儂我儂。
他腳步不由上前步,唐意靈敏地察覺到什麼,猛地轉身,“封騁,你別亂來!”
“跟我回去!”
“等他家裡人過來了,我這就跟你回去。”
封騁冷哼聲,“你說說,你又是以怎樣的身份留在這的?”
話音方落,病房門就被匆匆推開了,秦悠寧快步進來,“粥買回來了。”
封騁手掌扣住她的肩膀,將她往外拖。
直到走出醫院,封騁都沒放手,唐意掙扎也掙扎不掉,被他強行塞進了副駕駛座內。
狹窄的空間內,誰都不開口,唐意看向窗外,心裡的鬱結越來越重,就好像是一點點火苗,遇到了易燃物就逐漸竄燃起來,那種猜忌和憤怒是最好的助燃劑,她兩手緊緊攥成拳,臉色也越來越沉。
封騁透過內後視鏡,注意着唐意的臉色,他知道她快爆發了。
他猛地踩住剎車,然後急打方向盤後,車子穩穩停靠在路邊。
唐意側過身,怒目而視,“這場車禍,和吏海厲二少經歷過的一模一樣,封騁,你敢說那次跟你無關嗎?”
“那次是我做的,可這次,與我無關。”
“能設計的這樣天衣無縫,又是在藺安市的地盤上如此明目張膽,除了你封騁,還有誰?”
男人兩手圈緊方向盤,“你怎麼就不懷疑,是蕭謄自己呢?我們前一晚纔回來,第二天他就出事了,我就算長了天眼,也不可能一下就鎖定是他,總要經過反覆確認,這個時間點,你都不懷疑嗎?”
“封騁。”唐意輕喚他一聲。
封騁沒有應答,卻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顫動了下,這似乎是他認識唐意至今,最不想聽到她喊他名字的一次。
唐意目光緊緊鎖住他,“如果換成是別人,我肯定會多加考慮,不會那麼隨隨便便下定論,可那是你封騁,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和你都清楚,你睚眥必報,哪裡能等得到證據確鑿呢?在你封騁的眼裡,你自己就是王法,看中的東西,你能隨便掠奪,看不中卻礙着你道的,你也可以隨意摧毀,蕭謄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封騁總不能說,你沒看到蕭謄躺在病牀上那個得意的樣子嗎?就算是打死唐意,她都不會相信的。
他每一口呼吸,都夾雜了砂礫般的沉重和疼痛,他恣意張揚慣了,可這個時候,他爲什麼卻那麼在乎唐意的幾聲指責呢?
他嗓音變得沙啞,“唐意,讓你相信我一次,就那麼難嗎?”
“你知道當時我坐在蕭謄的車裡面,聽到他砰的一聲摔在擋風玻璃上,整個人又摔到地上之後,我有多害怕嗎?是我跟他一起出去的,我想問問清楚,酒莊的事是不是跟他有關。他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原諒我自己?”
“你給我一次僅有的信任,不行嗎?”封騁繼續糾纏着這個話題。
唐意噤了聲,不再言語,她臉別向窗外。
封騁探出手,將她的臉別向自己,“回答我!”
“醫生說,蕭謄的腿十有八九恢復不過來,以後走路都會受到影響,聽到這樣的話,你還想說,是蕭謄他自導自演的嗎?”
封騁面色未變,唐意將他的手拍開。
他健碩的身子,陷在駕駛座內,半晌都沒發動引擎,只有出了事,封騁才知道,他和唐意之間,是真的不堪一擊。
哪怕在酒莊裡,他們共同患難過。
哪怕他爲了她,受得一身傷時,在她眼中看到了對自己的擔憂,但這些都沒用,只有事情出來了,封騁才發現,他們之間耐得住考驗的東西那麼少。
兩個人靜靜坐在原位,封騁從來不相信因果報應的說法,如今,卻不得不相信了。
恣意過人,別人都會覺得他做出這樣的事,一點不奇怪。
“你是不是還不甘心?”唐意望着封騁滿臉的陰沉,心頭不由擔慮起來,“別說酒莊的事沒查清楚了,就算真是蕭謄,他也賠上了一條腿,足夠了吧?”
“那我呢?”封騁目光迎上唐意,“我在酒莊出事的時候,你有沒有爲我傷心過?”
唐意聽到這,只覺自己腳踝處的傷,疼得鑽心。
封騁到底沒等到答案,驅車回到億居,唐意徑自上了樓。
接下來的兩三天,整座別墅內氣氛都很低迷,唐意的腿好了不少,只要不走得快,就沒什麼痛的感覺。
封騁從外面回來時,正好在院子裡碰到唐意,她轉身要走,正好兜裡的手機響起。
她忙拿出後看了眼,居然來電顯示是蕭謄。
唐意走過去幾步,伸手接通,“喂。”
電話那頭傳來的,竟是秦悠寧的聲音,“你好,請問是唐意嗎?”
“對,我是。”
“你,你過來看看蕭謄吧。”
唐意目光不由對上遠處的封騁,“他怎麼了?”
“他很不好。”
唐意秀眉微蹙,右手無力地垂落在身側,這兩三天,她都避着封騁不說話,男人也沒逼她非要現在想通了,只不過這會在院子裡碰到,他實在忍不住走上前,“你亂走什麼,腿不是還沒好嗎?”
“早就好了。”唐意將手機放回兜內,擡起腳步要走。
封騁見狀,扣住她的手臂,“你要去哪?”
“我出去趟。”
“你去找蕭謄?”
唐意將他的手撥開,她往前走了幾步,封騁忽然上前,雙手緊緊摟住她的腰,“不要去。”
“你鬆開我。”
“他既然腿恢復不到從前,那他陷害我的事,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一筆勾銷,你別去,我放過他還不行麼?”
唐意掰着他的手指,她力道很大,封騁都覺得指根裂開了似的,可懷裡即將而來的空虛感纔是令他最受不了的,他雙臂收緊,不想放開她。
封騁下巴擱在唐意的頭頂,輕嗅着她發間那抹屬於大自然的清香味道,他朝她臉側親了親,“我們回屋。”
“你別這樣,”唐意用力將他的手拉開,然後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我有急事,出去趟。”
封騁懷中的氣息尚未完全散盡,他隨手一拉,掌心內卻只有抓不住的空氣。
他看着唐意一步步往外走,封騁喉間輕滾,他真想一把將她抓回來,塞進臥室,哪怕關起來也好,如今的這種無力感充斥着他的全身,封騁的心越來越痛,他自己都沒法琢磨清楚這種情愫。他只知道,他的心裡住進了唐意,確確實實、真真切切,緊緊吸附住了,等他驀然回神的時候,想要剝離都不可能了。
除非,將他的心也剝去一層,可那樣的話,又該是怎樣的痛苦?
唐意來到醫院,在病房門口看到了守在那的秦悠寧。
“蕭謄到底怎麼了?”
秦悠寧豎起一根手指,“噓。”
她將唐意拉到一旁,“他的情緒很不對勁,家裡來的保姆都被趕跑了,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勸他。”
“剛醒來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秦悠寧擦拭下眼角,“蕭謄,他可能已經知道了自己腿的事,早上,封騁來過。”
“什麼?”唐意驚得目瞪口呆。
秦悠寧紅着眼圈,“蕭謄向來愛面子,這樣的打擊,肯定受不了,我想讓你勸勸他,我,我先離開會。”
唐意推開病房門的時候,看到蕭謄正在艱難地起身,他伸手想要將自己的腿放下來,唐意快步過去,以至於自己的步子有些趔趄,“蕭謄,你做什麼啊?”
蕭謄朝她看了眼,面色陰鬱,“你怎麼來了?回去。”
唐意按住他的雙肩,讓他躺回牀上,“你這腿還沒好呢,怎麼能下牀?”
“糖糖,連你都要瞞着我嗎?”
唐意有些心虛,“我瞞你什麼?”
蕭謄沉默片刻,將臉別向窗外,望着外面的景色,就是一句話都不肯說。
唐意猶豫了許久,她坐在病牀邊,心裡的愧疚越來越濃烈,蕭謄扭過頭,看到她這幅樣子,一陣心疼,“我沒事,我就是想下牀走走路,看把你急得。”
“你明知道自己的腿還不能走。”
“就是知道了,我纔要試試,我不相信……”
唐意抿緊脣瓣,齒尖在脣肉上輕咬了口,“蕭謄,是不是封騁和你說了什麼?”
“糖糖,我的腿,真的會留下後遺症嗎?”
唐意心裡一空,止不住的憤怒也往外躥,她跟封騁交了底,是想讓他不再糾纏於蕭謄,沒想到他竟然以此爲樂,跑到醫院來在蕭謄的傷口上撒鹽。
“你別胡思亂想,只要後期好好靜養,是能夠恢復得過來的。”
蕭謄的手撫向自己的大腿,“是嗎?糖糖,其實你安慰人的本事並不高。”
唐意垂下了眼眸,“人生在世,最好的不就是活着嗎?蕭謄,你難道不相信自己能挺過這關?”
“是,我不相信,”沒想到,蕭謄卻是一口承認,“我的腿若恢復不好,以後,哪怕我站得再高,我都沒法讓自己站穩。”
唐意鼻尖不由發酸,“對不起。”
“這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知道,你過來是勸我的,糖糖,別勸,我只要看到你,我就想得開了,我慶幸的是,你沒事。”
唐意離開病房的時候,蕭謄的情緒已經穩定多了,秦悠寧繼續照顧着他。
走出住院部,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唐意拿出來接通,“喂?”
“糖糖,你在哪?”
“姐,我剛從醫院出來。”
“是去看蕭謄吧?”
“你有事嗎?”
“糖糖,你現在方便跟我見一面嗎?”
唐睿的語氣小心翼翼,唐意不由頓住。
“我有時間,怎麼了?”
“展年遺產的事,就要解決了,我想跟你見一面,有些事……我,”唐睿欲言又止,“我需要你的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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