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老孃有病!
“什麼?”
我下意識地問出口。其實有的時候,有些話我們不是沒有聽清也不是沒聽懂,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或者覺得對方是在開玩笑,想重新確定下他的意思。
我之前有次經歷,是和瑤瑤一起吃火鍋的時候,她接了個電話,然後對我說:“我大爺死了。”
我連問了三遍“什麼”,她連說了三遍“我大爺死了”,在我反應過來死了大爺是一件很悲傷和嚴肅的事情之前,我莫名地不厚道地喜感了。她平靜地像在開玩笑。
索性江北沒有再重複那個讓我發羞的問題,他問了個新的問題,“要多少?”
“啊?”我再一次遲鈍,沒理解透他話裡的深意。
他又問:“牀單上的血怎麼回事?”
我沒做錯什麼,更沒什麼好心虛的,可是心裡砰砰的,好像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我肯定臉紅了,也讓他問傻住了。
調整了下心情,我打算坦白,也對自己坦白坦白,說清楚了也算把事情交代掉了。我知道江北不可能對我負責,我也不是非要他負責不可,最多最多,他會作爲補償再給我點錢。
我很善解人意,我想說你放心,我指定不會賴上你。
然後他比我先開口,他說:“你不會有病吧?”
我擦?他兜這半天圈子,其實就是想問我有沒有病,會不會傳染給他!我擦擦擦擦擦擦!
我再度傻眼,覺得自己被人狠狠的鄙視侮辱了,雖然在這種有錢的自以爲高高在上的人面前,我已經把自己擺到卑微得爬都爬不起來的位置。我不會像瑤瑤那樣,能在恰當的時候跳起來和人理論,如果不小心把人得罪了,也會用口才上的技巧,再把圈子給兜回去。也不會像陶文靖那樣,每次和陳林吵架了,都低三下四地不停不停跟陳林說,“你聽我解釋,老公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我是個很沒個性的人,活到現在我領悟最深刻的生存法則是,惹不起我躲得起。
我真想告訴他,對,老孃有病,有性病,你趕緊去醫院看看吧!
但是我沒那個魄力。我能做到的,只是一個屁不放,推開車門,關上車門,灰溜溜地滾蛋。
我一路跑回家,進門以後瑤瑤坐在沙發上塗腳趾甲油,睜着大眼問我:“你撞見鬼了?”
我大喘兩口氣,把包扔了,鞋換了,一屁股把自己摔在沙發上,我說:“瑤瑤,我不想幹了。”
“不幹什麼?”瑤瑤低頭認真擺弄自己的腳趾甲。
我覺得現在好像還不到露腳趾頭的季節,她現在開始擺弄有點早了。瑤瑤的酒量不算驚人,但是躲酒偷偷倒酒的招數十分過硬,同居這麼久,我基本沒見她喝多過,不像那個笨蛋陶文靖。
我擰了桌上的礦泉水灌兩口,心中下了個決定,我說:“姐,我得跟你說件事。”
我把那天晚上的事情,我記得的和推測的都說了,包括第二天怎麼從江北家裡走的,以及今天晚上的所見所聞,我讓瑤瑤給我分析下,江北是什麼意思,我該怎麼辦,有沒有必要把酒吧的工作辭了,以防止他還去找我。
瑤瑤輕飄飄地“切”了一聲,“放心吧,他不會再找你的,那天的事估計他記的還沒你多,肯定也沒覺得你是處。”
“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