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我們再找找別的律師吧,H市這麼大,還怕沒有好律師麼?”
成薇看着自己的好閨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由的有些抱歉。
自己太沒用了,竟然一次都幫不上她。不管是她被墨子笙趕出家門的時候,還是君伯母出事的時候,再或者是現在……她除了眼睜睜的看着,竟然什麼忙都幫不上……
“小寒……對不起,如果我能幫上忙就好了……要不然我去求……”
“薇薇!以後不許這麼說,知道麼?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只要你陪在我身邊,我就已經很感激了。我每次需要人陪的時候,也都是你一直守着我。薇薇,謝謝你……”
君寒打斷了她的話,緊緊的抓着她的雙手。黑白分明的眼睛望向她,一如當年。
“恩!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一輩子的朋友!”
成薇迎着她的眼神,咧嘴笑了。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兩個女孩手拉着手,相視而笑。
時光彷彿突然倒流,那個穿着白裙子,留着一頭清爽短髮的女孩兒笑着對她說,“你好,我叫君寒,你願不願意跟我做朋友?”
“我願意,那我們就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好不好?”穿着花裙子,扎着馬尾的小女孩兒咧嘴笑了,笑的那麼好看,彎彎的眼睛猶如月牙兒一樣。
那是看見樹葉掉落都會笑的年紀吧?清脆的笑聲像優美的音樂般,灑滿整個青春。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和她各自有了不同的生活,走了不同的路,受了不同的傷。
可是,卻還默默的陪伴着彼此,這,就夠了……
墨子笙一夜都沒有回來,顏初晨哭鬧了大半夜,幾乎把房間裡所有能摔的東西都摔碎了。
管家和傭人想去勸,卻都被趕了出來。
而墨母這段時間跟孫太太約好出去散心,也不在家。
顏初晨哭的累了,窩在沙發上發愣。
這諾大的一個家,此時卻好像只有她一個似的,空蕩蕩的,好像沒有了生機。
她不懂,那個對她百依百順,像公主一樣寵溺的墨子笙,爲何變了。
難道他和君寒在一起的七年間,心裡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有了她的位置?不!她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費了多少心血才讓他們離了婚,把君寒趕出墨家。她不會讓君寒再有機會搶走墨子笙的!不管是用什麼辦法,她都不會讓君寒如願的。
墨子笙在公司裡坐了一夜。卻找不出任何辦法來挽回當前的局面。
本來,對於萱萱,他是志在必得。但是,也不想跟君寒翻臉。
他甚至是真的想把她們母女一起接回墨家。
可是,誰曾想,由於顏初晨的自作主張,現在整個君笙都被推了出來,站在了風口浪尖。
明天,就在明天,那些記者們還不知道要翻起多大的浪來。
越想越頭疼,越想越心寒。
當初那個識大體的顏初晨去了哪裡?現在的她怎麼越來越添亂了呢?
可是,她也是爲了自己吧?
想起她哭的顫抖的身體,被眼淚花了的妝,墨子笙竟然有些恨不起來了。
可是君笙,要怎麼辦呢?
“墨先生,請出來接受我們的採訪好麼?”
天才剛高,君笙樓下就已經有記者聚集了。呵呵,消息還真靈。
墨子笙站在窗前,看着下面那些擁堵的記者,不由的冷笑一聲。
“墨先生!”助理輕輕的敲門進來,看到窗前站着的那個身影,不由得有些有忍。
只是一夜沒睡,墨子笙的臉上卻已經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睛裡佈滿血絲,整個人憔悴了好幾分。
“把他們打發走吧。”墨子笙淡淡的道。
“是!”助理轉身便走了出去,隨手帶上了門。
以前君寒小姐在的時候,哪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估計早在事情擴大以前,她就已經出手解決了吧?哎……真是可惜了……
助理搖搖頭,人家夫妻倆的事,他又能說些什麼呢?還是先把眼前的事解決了吧。
“請墨先生接受我們的採訪!”
“墨先生沒有時間接受採訪,大家先散了吧。”看到墨子笙的助理出來,記者們一窩蜂的涌了上去。
“聽說自從君小姐走後,君笙的市場就突然回落,墨先生現在拿孩子的事跟她對簿公堂,是不是一種變相的威脅?”
“墨先生要爭奪孩子撫養權的事顏小姐知道麼?對有了後媽就有後爸這種說法,您有什麼看法?”
“聽說墨先生和前妻的孩子是領養的,那他爲何還執意奪回孩子呢?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內幕?”
記者們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鑽,像一個個*一樣向着助理身上狂扔。
“這些都是墨先生的私事,還希望大家不要過分的打擾他!”助理被擠在人羣裡,有些站不穩了。
“您身爲助理,肯定知道一些內幕吧?請跟我們透露一下!”
“是啊,這個孩子對君笙的發展,是不是有什麼作用?難道是有某種交易?”
“墨先生爲了顏小姐跟前妻離婚,現在又要來爭奪她的孩子,是不是有點逼人太甚?”
助理沒想到記者們這麼執着,趕緊喊來了保安,才把他們從大廳裡“請”了出去。
回到墨子笙辦公室時,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墨先生,這些記者得不到想要的回答,是不會罷休的,您看……”
墨子笙嘆了口氣。他又何嘗不知道呢?
他今天沒有出去接受採訪,那些記者們只會變本加厲,到時候還不知道會寫出什麼來。
可是,就算他出去了,又能怎麼樣呢?他能說萱萱是他親生女兒,他能說鬧上法庭不是自己的主意麼?
短短一上午的時間,君笙的股票就一落千丈。墨子笙的電話響個不停,一個接一個的打來,全都是那些投資商們要中止合同的事。
他們的理由是,能對前妻過河拆橋的人,他們也信不過。而且現在君笙這樣的形象,會給他們的產品帶來負面影響。
被打的煩了,墨子笙乾脆關了電話,只是坐在辦公室裡一支接一支的吸菸。
完了,這下君笙,是徹底的完了……這可是她和他一起拼搏出來的君笙啊……
顏初晨打了幾遍墨子笙的電話,也打不通,煩悶的不行。隨手打開了電視。
卻是鋪天蓋地的新聞,都是關於君笙的。
“君笙股市一路下跌,投資人紛紛撤資……”
“君笙總裁陷奪子大戰,導致公司形象跌落,翻身……”
“小三上位,逼走正室,丈夫助小三奪子……初戀情深還是夫妻反目……”
幾乎每個頻道都在報道君笙的事,還有的直接就把當初顏初晨逼走君寒的事拿出來說了。記者們的話越來越刺耳,顏初晨直接把遙控哭對着電視扔了過去。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子笙昨天暴怒打她,就是因爲他知道今天會發生這種事麼?
可是,她只是想搶回萱萱啊。她怎麼會想到這種事對君笙有那麼大的影響?
怪不得昨天子笙生了那麼大的氣!原來他不是因爲君寒纔打的她!
子笙不是因爲那個女人打的她,所以,子笙他沒變心!他心裡愛的人還是她……
顏初晨心跳的好快,原來,是她弄錯了。
可是,她又看了一眼還開着卻沒了音的電視,上面是一羣記者守在君笙外面的場面。
如果君笙就這樣倒了,就算是還愛她,子笙也不會原諒她的吧?
而且,要是君笙倒了,那子笙不就又變成那個窮小子了?那她還找他做什麼?她這幾年來所做的所有努力不都白費了?
不,不行!她不能讓那種事發生!可是,憑她?
對了!馮以蓮!顏初晨腦子裡能想到的,也只有她了。
趕緊把扔在牆角的手機撿了回來,試着撥出了馮以蓮的號,因爲着急,她的手都是顫抖的。
電話響了好半天那邊才接了起來,“喂?小晨啊,什麼事?”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些冰冷。
“以蓮……你看電視了麼?君笙……”
“恩,君笙的事我知道了。照這個情況下去,用不了三天,君笙就得宣告破產……”
馮以蓮坐在韓藥湮辦公室的沙發上,隔着玻璃看着韓藥湮正在跟下屬開會。
他高大的背影背對着玻璃門,顯得更加偉岸。
“啊!怎麼會這麼嚴重……以蓮,我該怎麼辦?你幫幫我……都是因爲我自作主張找了律師,才害的君笙到了這種地步,要是君笙倒了……子笙他……”
顏初晨的聲音軟弱無力,帶着隱隱的哭音,似是害怕的很。
馮以蓮嘴角帶着笑,悠悠的喝了口茶道,“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不是你我所能控制的了,小晨,就算你求我,我也無力迴天啊。”
“可是……”電話那頭一陣沉默,她能想到顏初晨憤怒又害怕的樣子,此時那一張好看的小臉,肯定是煞白煞白的吧?
“以蓮,要是君笙倒了,子笙就沒有能力再跟那個女人搶萱萱了。那樣的話,我們所做的一切努力,所受的一切苦就都白費了。而那個女人,卻好端端的……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