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初晨的神色大變,啪一下按了關機鍵。
墨子笙沒有注意,他只是想着今天客戶解約,小晨又……
顏初晨很快恢復了正常,看墨子笙沉思,嬌聲道:“子笙,不早了,我們睡吧?”
“好。”墨子笙脫下外套,坐在了牀邊,但是坐下神色又是一變。
他早年操勞過度腰不好,爲了保護他的腰,君寒精挑細選的一直是硬牀墊,而現在顏初晨換的這張牀,是一張極其柔軟的大牀。
坐上都感覺到整個人要陷下去一樣,這麼綿軟舒適的牀,他是絕對睡不了的。
“小晨……你,你把牀墊也換了?”墨子笙滿心煩躁,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的提高了幾度。
“是啊子笙,我不光把牀墊換了,牀也換了呢,是法國進口的呢,感覺怎麼樣?”顏初晨從背後攬住墨子笙,柔弱無骨的手在他的脖頸上游走着。
墨子笙卻是煩躁的擡手,掙脫:“我睡不慣。”
第一次被墨子笙如此拒絕,顏初晨心裡一陣慌亂,要知道自從她懷孕,一直都沒有和墨子笙做過,這好不容易過了三個月可以了,他居然……
“子笙,你是不是……是不是還懷念和君寒睡過的那張牀?是不是……”顏初晨嘟着嘴,大眼睛裡有璀璨的眼淚。
“我……”墨子笙看到顏初晨的眼淚,哪裡還會計較牀的事,忙哄道:“小晨,你不要多想,我只是睡慣了硬牀。”
“真的嗎?”墨子笙的回答讓顏初晨鬆了一口氣,嘟起嘴扮可愛:“好吧,那你可以試着睡軟牀嘛……”
“小晨。”墨子笙看着顏初晨可愛的樣子,只能打起精神笑道:“好,我去洗個澡就來。
進入盥洗室,墨子笙才發現這裡的一切也變了模樣,原本整潔大氣的白色基調的盥洗室,現在裝修基調是粉紅色,非常少女心。
“呼……”墨子笙嘆口氣。
以前君寒都是按墨子笙選的風格裝修,小晨怎麼就不問問自己,就……
墨子笙忽然察覺自己竟然在想君寒,急忙讓思想停住。
不管怎麼樣,小晨都是自己選的愛人,她的一切,自己都喜歡。
愛屋及烏,現在不喜歡,也要學會習慣。
搖搖頭,不再多想,墨子笙走到洗漱用品臺,準備拿東西去洗澡。
但是大大的洗漱用品臺,他常用的洗漱用品,已經不見蹤影。各種品牌的香水化妝品堆在上面。
墨子笙仔細的找了半天,才發現他的洗漱用品被放在了牆角。
因爲只有幾件,因此淹沒在了顏初晨的用品中。
墨子笙嘆口氣,拿起洗漱用品,踏入洗浴間。
洗浴間長形浴缸換成了精緻的圓形浴缸,墨子笙又想嘆氣。
他比較高,這種小清新的圓形浴缸,根本就不合適他,腿伸不開……
而且,往日浴缸裡都有君寒爲自己放好的熱水……
現在……
墨子笙嘆氣,自己擰開了水,慢慢的放着。
直到調試好水溫,已經過了一刻鐘,躺進去,仰頭,只有浴室的天花板還沒換掉,簡潔的白。
看着自己熟悉的白色,墨子笙覺得好累……
……等墨子笙再醒過來,是被凍醒的。
浴缸裡的水已經冰涼,原來是墨子笙太過於疲憊,躺着睡着了。
“君寒,你怎麼沒叫我……”墨子笙說出口才發現自己失言了。
以前君寒在自己泡澡的時候,總會時不時的進來看自己一眼,還會點上一支香,提醒自己好好泡泡放鬆一下但是不要睡着,免得着涼……
現在……
唉,搖搖頭,墨子笙站起身,擦乾淨自己,往臥室走去。
“子笙,你泡澡怎麼泡了那麼久,我都等得快要睡着了。”顏初晨不滿的說着:“我都在網上商城挑了十來件衣服了,你怎麼纔出來嘛……”
墨子笙無言以對。
他將手縮回來,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呆呆出神。
顏初晨還在神采奕奕的盯着手機:“你看,這一件,是普拉達的新款,怎麼樣,好看嗎?還有這一件……”
——這枚簡單的純銀細圈戒指,就是他和君寒的訂情、訂婚、結婚戒指。
那一夜他睡了君寒,早晨很尷尬,倒是君寒瀟灑:“就當我撲倒你了,你不用對我負責,我知道你不愛我,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當時的墨子笙,自覺對不起她,就買了這兩個銀戒指,一百多塊,一個送給君寒,說我雖然不愛你,但是既然睡了你,我就對你負責。
當時君寒的眼神,亮亮的,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
這個戒指雖然不值錢,但是君寒愛的跟什麼似的。
不論後來訂婚,結婚,君寒都是堅持用這一枚簡單的銀戒指。
雖然他提過換鉑金鑽戒,但君寒說,禮輕情意重,這是他責任心的體現,也是一個承諾。
可是現在……
“子笙,你說到底哪一件更襯我?這次交易會我第一次參加,可不能失了氣勢……”顏初晨說到性起,猛地轉身,正好撞見墨子笙在呆呆的看着戒指發呆。
她的臉色頓時變的難看起來,平日裡笑意盈盈溫柔如水的模樣全都不見了:“子笙,你在看什麼?”
沒等墨子笙抽回手,顏初晨就抓住了他的手指。
“你是在想君寒?”顏初晨的眼裡閃過驚慌。
墨子笙忽然有種心虛的感覺:“我……”
他不是個慣於說謊的人,因此沒有那兩個字實在是說不出口。
顏初晨的臉色一下子煞白。
不,不會的。
墨子笙是自己最後一根稻草,不可以錯過!
顏初晨眼神閃了一下,終究沒有變的狠厲,而是*了淚水:“子笙,我哪裡做的不好,讓你想起了君寒?”
“不,不……”墨子笙最見不得的就是顏初晨的眼淚,記得當時她離開自己的時候,也是這般的梨花帶雨。
顏初晨哭道:“枕邊人都換了,結婚戒指還捨不得扔嗎?”
墨子笙心裡閃過一時猶豫。
顏初晨敏銳的察覺到了,手撫上小腹,哭的更悽慘:“子笙,既然你還忘不掉君寒,我和寶寶……我和寶寶退出就是了……”
“小晨,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怎麼可能忘不掉她?你不喜歡這個戒指,我……我摘下來就是了。”墨子笙一狠心,將戒指從手上摘了下來,但是終究沒捨得扔,放在了牀頭上。
顏初晨的眼神隨着他輕輕放在牀頭櫃的動作,心一下子涼了。
難道,自己這次回來,真的連一個墨子笙都拿不住靠不住了?
不,不可以!
顏初晨想到這一點,主動湊過去,擡起臉,火熱的脣印在了墨子笙的臉上:“子笙,我是真的怕……真的怕……”
顏初晨一邊說着,一邊吻着。
“你知不知道我離開之後出國的那幾年,有多想你,你又知不知道…………唔,我拒絕了國外的追求者,說服家人讓我回國又需要多大的勇氣……子笙哥哥,你還記得那一夜之後,你跟我說的什麼嗎?”顏初晨一邊吻着,一邊嬌柔的問。
那一夜,就是顏初晨剛剛回國的時候。
顏初晨約他去酒店吃飯,喝了不少酒之後,墨子笙送顏初晨回酒店。
然後……
第二天早晨,墨子笙醒來,發現自己懷裡摟着顏初晨。
還記得顏初晨眼角帶淚:“子笙哥哥,我帶你回來打算幫你醒醒酒,可你像是瘋了一樣……”
墨子笙看着顏初晨滿身的吻痕,和牀單上的血紅,雖然頭依然是昏昏沉沉,但是傻子都知道他做了什麼。
“小晨,我會對你負責的……”墨子笙抱着失而復得的顏初晨,鄭重許下承諾。
也是因爲這句承諾,墨子笙一步步的開始了和君寒的離婚計劃……
“當然記得,我說,我會對你負責的。”墨子笙怎麼會忘記,對顏初晨的承諾?
就算忘記對君寒的承諾,也絕不會忘記對小晨的……
“子笙哥哥,只要你心裡有小晨就好……”顏初晨縮在墨子笙懷裡,感覺到一點點心安:“那我們早點休息吧,出席交易會的事情明天再說……”
“對了小晨,交易會……交易會你不能陪我去了。”墨子笙雖然被顏初晨吻得意亂情迷,但是說到交易會,他還是想到了正事兒。
“什麼?”這個消息讓顏初晨徹底無法淡定了,這個交易會是整個亞太地區的交流會,要是她陪着墨子笙出席,那麼身份就不言而喻。
君寒怕也不能忍受這種明面上的打臉行爲,而果斷的憤而離婚吧?
“我說,交易會我不能帶你去了。”墨子笙想到這件事也覺得有點愧疚,畢竟這是一個很好的表明自己珍愛小晨的機會,也是自己出頭的好機會。
前幾年,雖然君寒已經不問公司的事情,但是這種需要夫妻同時出席的場合,君寒當然會陪同,而能幹的君寒,每次也會搶了自己的風頭……
“爲什麼?”顏初晨完全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她這幾天爲了這個交易會又是置裝又是買首飾的,墨子笙居然不帶她去了?
“因爲,君寒會和我一起去。”墨子笙還是說出了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