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不適

那出衆的一家三口出現在畫廊,已到場的賓客紛紛上前打着招呼,蘭大師,沐教授的叫聲是絡繹不絕,響個不停,箇中還夾雜着一些討好讚美之聲。

不知誰說了些什麼討好的話,引得儒雅的沐風朗朗地笑,隱約聽到些女兒太太,主角之類的話。而那個畫展中的主角,則乖巧地倚在父親的身邊,十分有教養地隨着父母的介紹去叫人,她的嘴角,始終掛着略帶羞澀又完美的甜笑。

而那個美術界的翹楚,蘭漣漪,高貴優雅地站立在一旁,目光驕傲地停駐在自己的丈夫和女兒身上,一臉的滿足和幸福。

怎麼看,這怎麼都是一個幸福又美滿的三口之家。

可不知道爲什麼,秋楠看着那被簇擁在人羣之中的三人,心胸間竟一陣一陣的痛,似乎有隻無形的手掐住了心臟,讓她無法呼吸一樣。

“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孩子會打洞。瞧那沐瀾紫,真真是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嬌貴寵兒啊。有良好的家世,出衆的父母,完美的容貌和身段,簡直就是浸在蜜罐里長大的一孩子,楠楠,你說是不是?”溫寶一邊感嘆一邊以手肘撞擊着身旁的人。

但是秋楠卻沒有給她任何反應,她不由有些納悶,轉頭看過去,卻是被秋楠的臉色嚇了一驚。

“楠楠,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溫寶再顧不上去別人,緊張地抓着她的手臂,胖胖的手還撫向秋楠的額頭。

秋楠回過神來,朝她淡淡一笑說道:“沒事,我只是突然間有些不舒服罷了。”

“怎麼會這樣?要叫思琪姐姐過來嗎?”溫寶有些擔心地看着她。

“不用,我去更衣室休息一下就行,你先照看一下。”秋楠阻止她,從那三口之家收回目光,按着胸口說道。

“哦哦,那你去吧,黑麪神問起來,我知道怎麼說的。”溫寶忙不迭地點頭。

秋楠笑了笑,從身後的另一條通道向更衣室走去,步履急促,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待。

蘭漣漪看着畫廊內的佈置,很是滿意,看到自己爲女兒作的紀念作品,眼中更是柔得要滴出水來。

聽着身邊好友的讚譽,她的笑容愈發地深了,接過何娉婷遞來的香檳酒,笑吟吟地讚道:“娉婷,你工作越發的出色了,這次畫展布置我很滿意。”

何娉婷有些受寵若驚,她淡然一笑,說道:“蘭老師您過譽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嗯。”蘭漣漪點了點頭,又叫來女兒給兩人介紹:“寶貝,過來見過何姐姐,她是亞瑟畫廊的經理,對畫畫可是有着一股熱忱之心哦。”

沐瀾紫聽了母親的介紹,立即有禮貌地微微點頭,甜甜地問好:“何姐姐,你好。”

“沐小姐,你好。”何娉婷頓時回了一笑,打量着這個有着絕好家世和身段的美麗女子。

她才二十歲,就已經有着傾城之色,氣質更是上乘,一股子書香世家的良好教養自周身流轉,假以時日,等她張開後,絕對會是傾城傾國的大美人。

打量着她的眉眼,何娉婷脣邊的笑微怔一下,但很快地就恢復原狀,讓人來不及捕捉。

可笑,自己竟覺得沐瀾紫和秋楠有些相像,怎麼可能。

一個是站在雲端的寵兒,一個是見不得光的情婦,兩人怎能相提並論?簡直天和地比。

但她卻不得不承認,即使秋楠的身份擺在那,她身上的氣質卻也不是等閒女子可比的,若真的要比,秋楠可能比沐瀾紫更能吸引男人的目光。

畢竟,虛無飄渺,淡漠若菊,讓人難以捉摸的神韻又迷離的女子最是容易勾起男人的征服心和嚮往。

而沐瀾紫,雖是多了些生氣,但總覺得,她太過刻意地把自己的完美展現在人前,倒是比秋楠少了些無所謂的淡泊。

“你叫她瀾瀾就好,就一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蘭漣漪嗔怪地睇了何娉婷一眼。

“媽咪。。。”沐瀾紫嬌嗔地倚在母親面前,撒嬌不依。

“喲,還說不得了,你瞧瞧,你瞧瞧。”蘭漣漪佯裝嘆息,搖頭捏着女兒嬌嫩的小臉。

“您也說了,她還是個孩子嘛。”何娉婷笑呵呵地看着沐瀾紫說道:“聽說瀾瀾在學音樂,是讀那個大學啊?”

“別提這個,提了我就生氣,在星河音樂學院讀的好好的,非要轉去什麼A大,可把我給氣的。”蘭漣漪似乎對女兒的學業很不滿,一說起就面色有點不愉。

“媽咪,A大也是名校啊,我想多學點東西嘛,反正大學以後還會去巴黎留學進修。”沐瀾紫嘟起小嘴抗議,搖着她的手臂說道:“何況,爸爸都答應了,您再生氣可就要添皺紋了,我媽咪這麼美麗可不能有皺紋哦。”

“就你這張小嘴甜,若不是你爸,我絕不會讓你轉學。”

“蘭老師,瀾瀾是個人才,到哪都能發光的,況且A大也確實是名校,不錯啊。”何娉婷笑道,猛地想起,秋楠也是A大的大四學生,於是說道:“說起A大,我們這裡也有個實習生是A大的,聽她說也是讀文學課的。”

“哦?哪位?”蘭漣漪饒有興致,就連沐瀾紫也一臉驚訝的張望。

“人呢?剛纔還在那站着。”何娉婷左右觀望,也不見秋楠的影子,不禁有些不滿。

“有緣自會相見的。”蘭漣漪倒沒所謂,有個朋友走了過來,她連忙撇下何娉婷,拉着女兒招呼起自己的朋友來。

何娉婷見她離開,立即沉下臉向溫寶所在的酒水區域走去。

秋楠沒有回更衣室,而是到了畫廊後面的小花園坐着,那裡種植了些花枝和盆栽,還搭了一個綠蔭花棚,花棚下放了四張園藝鐵花椅,一張雕花圓桌,倒是很雅緻。

臨近中午,太陽越發的猛烈,八月中旬的天氣,依舊悶熱得很,熱氣從地面升騰而起,蒸的人如至烤爐。

她選擇到這裡,其實只想出來喘口氣,儘管悶熱,總比屋內來得舒爽,感覺心裡那股子不舒坦平復了些後,這才往回走。

從後門走進,她向洗手間拐了過去,卻意外地撞上了一個人,看到他,她的瞳孔微縮,心胸間那股子不舒服再度升了上來。

沐風,蘭漣漪的丈夫,正驚訝地睜大眼看着她,像是不可置信,如被施了定身術一樣定格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