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欣緩步走到任夫人面前,做了一個衆人始料未及的動作,就連一直扶着她的高君澤都沒來得及拉住她。
辛欣屈下雙膝直接跪在了任夫人腳邊,蒼白的小臉上兩行清淚就這樣滑落,“阿姨…對不起,都是我害的…如果…”
任夫人短暫的怔懵後立馬彎身去拉她,“這孩子…你快起來說話,地上涼。”
辛欣握着她的手搖了搖頭,繼續剛纔沒說完的,“如果不是我要調車座根本不會發生車禍,是他在生命關頭抱住了我,所有的危險都他一個人承擔了,真的很對不起!”
“你快起來,”任夫人想拉她起來又怕碰到她的傷,無措的看向高君澤,“高先生你快扶她起來,這萬一着涼了怎麼辦?”
小丫頭被送來的時候也是昏迷的,肩膀上還插着一塊碎玻璃,滿臉的血,也不知道是她自己的還是她兒子的,看起來傷的也不輕。
高君澤微微彎身將人從地上半抱了起來,口氣嚴肅的警告道,“辛欣如果你再這樣我立馬送你回病房。”
這種事情沒有誰對誰錯,在發生危險時男人保護女人是本能反應,她覺得愧疚可以用別的方法彌補,但下跪這種方式他不贊同。
辛欣用沒受傷的那邊手擦了擦眼淚,雖然還紅着眼睛,但是臉上扯了一抹笑意,對着任家的人像是承諾一般,“叔叔,阿姨,你們放心,就算他這輩子醒不了我也不會離開他的,我愛他,不管是健康的他還是不能動的他,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我就不會放棄!”
此番話一出任夫人立馬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失態的哭出生。
這孩子還沒有二十歲,他們任家怎麼可能讓她留下來照顧一個可能永遠醒不來的人。
站在一旁的高君澤瞳孔微縮,抿着脣最終沒有說話。
她的選擇從道德上沒有什麼錯誤,但是站在家人的角度上是不允許的。
任夫人捂着嘴忍着心裡的酸澀,全身都跟着顫抖起來,最後還是擡手一把抱住了眼前的女孩,眼角的淚水浸溼她的病服。
“傻孩子…有你這份心就夠了,你還年輕…路還長着呢…”
辛欣搖了搖頭,截斷她接下來的話,“我沒辦法再愛上其他人,就算你們不答應我留下我也不會再嫁人了。”
“……”
相擁的兩人只剩下抽泣聲,說不出任何話。
最後還是高君澤出聲提醒,“辛欣你不是要看任總嗎?如果再這麼哭下去你直接回病房好了。”
本來就有腦震盪,再哭暈過去什麼也不用看了。
兩個相擁的女人擦了擦眼淚,辛欣看向一邊的護士,“我能進去看看他嗎?”
護士看了看時間和任遠的監測情況,有些爲難搖了搖頭,,“病人還沒過觀察期,他身上大小做了好幾處手術,外人貿然進去的話容易把細菌帶入引起感染,您還是再等等吧。”
“我就看一眼,”辛欣伸出手指,一臉的懇求,“看一眼我就走。”
護士輕嘆一下,還是搖頭,“抱歉,爲了病人着想現在不允許任何人接觸他。”
正文 1626.第1626章 她很想進去抱抱他,給他需要的溫暖
知道護士不會同意她進去,辛欣只能趴在玻璃窗上觀望着裡面的男人。
男人面容蒼白,長長的眼睫在毫無血色的臉孔上映的烏黑濃密,安靜的好像沒有一絲溫度,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任遠。
他一直都是那種儒雅的貴公子,有時又像鄰家大哥哥一樣溫暖。
就在昨天晚上他還說他冷想抱抱她暖和。
現在他一個人躺在裡面,靜得連胸膛起伏的幅度都看不到,身上除了一條薄薄的被子全身都被冰冷的機器監測着,滴滴答答的一定更冷吧?
她很想進去抱抱他,給他需要的溫暖,但是連這麼簡單的事情她都做不了,只能隔着冰冷的玻璃看着他。
【任遠,你一定能挺過來的對嗎?我會一直等你,等你醒過來娶我,在中國女孩滿二十歲就可以登記結婚,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我就滿二十歲了,你醒來我生日那天我們就去民政局,我不要你的追求了,我也不要什麼戀愛過程了,我只要一個婚禮,然後我們去蜜月,一年後我們再生個小寶寶,但在這前提下你必須挺過去!】
女孩在玻璃窗前站了很久很久,一直到辛格睡醒發現人不見了,打電話給高君澤才知道他們去了重症監護室。
辛格掛了電話衝出病房直接去找人,路上就連護士和其他病人投來的異樣眼光都無暇顧及。
一拐出電梯就看到那抹身影如望夫石般的立在窗前。
辛格幾個健步上前,一把扯過辛欣不悅的道,“醫生讓你好好休息你爲什麼又跑?這麼不聽說我馬上打電話讓爸媽接你回瑞…”
他的話還沒說完,女孩轉過來的臉讓他的話硬生生的卡在喉嚨裡。
感覺自己滿臉的溼意,辛欣擡手抹了一把才知道自己在哭,她明明在規劃他們的未來不是嗎?爲什麼要哭。
任夫人看了辛格一眼,上前幫辛欣臉上的淚水擦淨,“孩子,先跟你哥回病房休息,如果阿遠醒了看你這幅樣子他會擔心的,快去吧,啊?”
提到任遠,辛格下意識的回頭往裡看了眼,又快速的收回目光,拽着辛欣就往回走,“如果不想爸媽知道你出事就乖乖聽話,要不然你就回瑞士!”
高君澤歉意的朝任家的人點了點頭,大步追上前面兩人,“辛格,你走慢點,辛欣身上還有傷呢。”
辛格看了眼被他拖着走的人索性一把抱了起來。
辛欣一直看着監護室的方向,沒掙扎也沒反抗,反正她知道他在哪了,她隨時可以過來看他。
……
下午的時候高君澤去了交警大隊處理交通事故,而代表任家去的人則是丁浩。
任遠這副樣子,任苒集團還有一堆的工作要處理,這個擔子自然落到了任之航的肩上。
兩個曾經的情敵第一次以同等的事件出現,雖然有些不自然,好在對方都不是小肚雞腸的人,處理過程中默契的的統一戰線。
對方的司機當時也受了點傷,但都是些皮肉傷,並無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