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馨的辯解聽起來格外無力,她本以爲這兩張照片已經丟在那棟被毀掉的樓裡被灰燼掩埋了,哪裡知道居然被丁文洲拿到了不說,他還交給了她最不想交給的人。
彷彿隱藏在心底的秘密被揭穿了一般,關羽馨感到十分窘迫,她伸手去拿沈君易掌心裡的照片,但是沈君易卻提前一步握緊手掌收了回來。他將那兩張照片拿出來只是給關羽馨看一眼而已,告訴她自己已經知道了她的小秘密,卻並沒有打算將照片還給關羽馨。
“不能給你,你這次肯定會真的扔掉的。”
“怎麼可能!”關羽馨臉頰緋紅,“你本來就給我了的,哪裡還有收回去的道理?”
“現在在我手裡就當然是我的了,你再怎麼求我我也不會給你的。”沈君易衝她搖了搖手指,“關羽馨,我們先說清楚,之前阿星的事情是我的錯,甚至連累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我向你道歉。但我救了阿星一命,也算是功過相抵了,你說是不是?”
“嗯。”關羽馨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那現在我們也算是兩清了。所以你不能再繼續爲這件事情記恨我,因爲這件事情所產生的所有恩怨全都一筆勾銷。”
“沈君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是想說,當時我答應對你放手也只是情勢所迫,並不能算數的。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從來沒有過放棄你的打算。我會等你的,等到你心裡爲我騰出位置的那一天。”
關羽馨看到沈君易表情嚴肅,態度誠摯,她本來想對這些事情打着哈哈就算過去了,此時卻怎麼都說不出話來。
沈君易認真起來的樣子讓她感到害怕。
“你說我們兩個都糾纏了這麼久了,是愛是恨其實都已經說不清楚了。我多少能猜到你的心中對我有多少感情。”
沈君易見關羽馨想要插嘴,衝着她做了個手勢讓她不要說話,先聽自己把話說完。
“不管怎麼樣,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對你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就算是看在過去的份上也好,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跟我說什麼‘恩斷義絕’之類的話了?”
關羽馨蹙緊了眉頭,她也覺得十分苦惱,她想起之前海叔跟她說過的話,沈君易確實就像是一個漩渦,一旦靠近他,就會被捲進漩渦之中,糾纏不休,永遠不得脫身。
說起海叔,聽丁文洲說他老人家就在消滅黑龍幫的戰鬥中因傷勢過重而去世了,就算知道海叔在行動之前已經有了喪命的覺悟,但是關羽馨還是想感嘆世事無常啊……
“關羽馨!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沈君易自己倒是在誠誠懇懇地說着心理話呢,卻見到關羽馨居然自顧自地在那裡發呆,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現在成了黑幫的人了,就理所當然地將做人基本的禮節都給丟掉了嗎?”他沒好氣地罵了一句。
關羽馨被他這麼一罵,頓時就回過神來,“啊?啊!我知道,我聽見了。你是說你還想跟我保持友好的來往,不想我們成了徹底的陌生人了是嗎?”
一見沈君易生氣了,關羽馨立馬討好地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哼,既然你聽清楚了,那你的回答呢?”
這下關羽馨可就爲難了,她雖然不可否認心裡多少對沈君易還存有念想,但是還是清楚地明白,她跟沈君易是根本不可能到一起的。
“我想要考慮考慮……沈君易,你知道,其實這並不是一個好的決定,不管是對你來說還是對我來說……”
不管外界的輿論怎麼起鬨,不管網友們怎麼祝福,他們二人都是不同的,因爲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感情這種事情還是講究門當戶對的。而這個世界上也從來都不是隻要有了愛就能夠戰勝一切。
愛情這種東西,最爲堅固也最爲脆弱。有的人的愛情可以支撐他們克服困難,走出逆境;有的人的愛情卻往往無法經受住來自現實的一點點打擊。
就算當年關羽馨沒有因爲任務而離開沈君易,他們之後也會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分開。當初他們相識的時候彼此都還年輕,並不知道生活的艱難和命運的可怕,所以他們能夠愛得純粹。但是時光卻永遠不會爲了任何人任何事而停下步伐,他們遲早有一天將要面臨分道揚鑣的命運。
只不過關羽馨爲了執行任務而做下的那個決定將那一天的日期提前了而已。
這一點不管是關羽馨還是沈君易都是清楚明白的。所以關羽馨選擇了放棄和逃避,而沈君易卻依舊執着。
沈君簡說的沒錯,他就是對關羽馨的執念太深了。
“當時你跟我說要恩斷義絕,我問你相不相信命運,你說你不信,但是我是相信的。”沈君易放緩了語氣,“你我緣分未盡……關羽馨,我覺得我們還是有可能的。”
關羽馨不敢再看沈君易的眼睛,她生怕在裡面看到了什麼熾熱的情感,她生怕會看到眼前的沈君易身上再度有了當初那個少年的模樣。
“但是我不這麼覺得。沈君易,你放棄吧,潑出去的水,是怎麼都收不回來的。”
沈君易倒是想要和關羽馨保持最基本的朋友關係,起碼不要再做陌生人。但是關羽馨卻看得清楚,她知道沈君易的目的肯定不止這些。
關羽馨出奇地固執,沈君易也沒有辦法,加上沈君簡又打了好幾個電話給他催他回去開會,便只得先行離去了。
接下來一週都沒有再發生什麼大事,關羽馨一個人待在病房裡,偶爾韓醫生過來查房的時候會跟她嘮嘮嗑瞎扯淡,除此之外就只有丁文洲過來探望了她一次。
丁文洲現在也很忙,見關羽馨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也放心了不少。
他過來的時候給關羽馨帶了一大捧白色玫瑰花,看上去清新淡雅,就插在牀頭櫃上的水晶花瓶裡,花瓣上還沾有不少晶瑩剔透的水珠,看上去格外美麗喜人。
丁文洲幾乎每天都派人送花過來,但一般都是淺色的玫瑰花,關羽馨看着好笑,剛開始還問他幹嘛要送玫瑰花給她?丁文洲倒是一本正經地說道,這是因爲他覺得玫瑰花比較好看。
丁文洲給關羽馨大致講了一下外面的情況。
“一個是江清潮的事情,嫂子,您應該還記得他吧?”說着丁文洲就輕笑了一聲,他也覺得江清潮這人整個就是一悲劇,“這倒黴蛋還沒有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