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位相逢_第V8章:真實的想法



彭正東有些頭疼欲裂,他好想告訴她,自己真實的想法,只是他不可以這樣,想着身邊這個人還有兩個月的時候,他心軟了,他也想給她一個婚姻,只是他做不到欺騙自己,他想的人始終只有一個。

“欣兒,等身體好了,跟家裡商量下,如果她們沒有異議,那麼我們補辦訂婚宴吧。”

夢欣兒面色一喜,小聲道:“正東,你說的是真的嗎?”

彭正東點點頭:“嗯,是真的。”

夢欣兒哭了,他可是她愛的男人,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想要跟他在一起,成爲他的新娘是她一直的夢想。

彭正東愧疚的用手撫着她的臉,他腦子想的是另一張面孔,自己該怎麼辦?

他最怕的是女人的眼淚,他對夢欣兒有責任,想要在她生命最後的時光給她美好的記憶,可是趙念欣卻佔據他的心。

有時候愛上的不一定是別人認爲好的人,男人尤其如此,趙念欣像一頭小獸,總是勾起他的征服欲,她是一本永不厭倦的書。

“欣兒,別哭了。”

他總是安慰自己,在她生命最後的日子,好好待她,讓她走得高興一點,畢竟他們曾真正相愛過,想着她不久會離開自己,心變得有些沉重。

彭正東所住這家醫院,有他和夢欣兒中學同學蔣鵬程,平常兩人關係還不錯,他也是他的堂姐夫,早早的就知道他訂婚宴出事進他們醫院,雖然他不是負責外科還是特意到病房來看他。

幾個人見面先是一陣寒暄,蔣鵬程訕訕道:“正東,好好養身子,等身體好了我們要吃喜酒,別搞什麼訂婚宴了,你們在一起那麼久,早該塵埃落定,我家孩子都4歲了,你們這婚結得夠晚了。”

彭正東笑笑,客氣的說:“那可不是,還是我們蔣醫生跑得快。”

夢欣兒見兩人聊得很開心,便藉口去買東西下樓,有那麼些時候她的心失落,雖然他答應跟她結婚,但她能感應到他過得並不開心,他的笑容隱含許多牽強。

待夢欣兒下樓後,蔣鵬程說話也無所顧忌:“正東,聽說是一個男人將你刺傷,到底是爲什麼?難道是你情敵?夢欣兒這樣的女人可是男人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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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中學那會兒,蔣鵬程也喜歡過夢欣兒,當初兩人有一陣子還鬧得要打架絕交的地步。

彭正東淡淡道:“我知道,她是你心中的女神。”

蔣鵬程有些尷尬,不好意思的說:“正東,瞧你說什麼,我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怎麼可能幹這種傷害朋友的事情,再說那不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現在說這些丟人不?”

過了一會兒,彭正東有些哀傷道:“老蔣,其實,我跟欣兒之間事情很複雜,不是三兩句說得清楚,彭青知道這事情,我給她說過。”

蔣鵬程看着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一副過來人的口吻,“你不說我都懂,男人嘛,經常在外應酬難免會遇上令人動心的女人,宴會場所不過是逢場作戲,切不可以認真娶妻還得知根知底,欣兒真的不錯,有文化,又賢惠,關鍵是她會跟你同甘共苦。”

彭正東點上一支菸,頗有些失落道:“我何嘗不知道她好,她好得我自愧不如,好得讓我想逃,我們的感情很複雜啦。”

蔣鵬程將他的煙熄掉,關切的說:“注意身體,不要抽菸,特別是醫院這樣的場所更不能吸菸。”

“老蔣,我告訴你,如果不是因爲欣兒身體,我們早已經分開,你信嗎?”

蔣鵬程訕訕道:“她身體怎麼了?”

彭正東提及她的身體,有些難過道:“說來話長,她有家族遺傳的憂鬱症,她外婆和媽媽都是這個病而死,前不久她的身體被檢查出患乳腺癌晚期,醫生說最多兩個月時間。”

蔣鵬程聽聞,眼睛睜大了,他不可思議的看着他:“你撒謊,怎麼可能,她看上去不是好好的麼?”

如果彭正東知道她沒有生病,真的不可能跟她在一起,蔣鵬程一陣唏噓,她們兩個都是自己的朋友,其實這一切只是一場戲而已,彭正東還不知道,蔣鵬程在中間有些爲難。

想起那日夢欣兒找到他的時候,一直忘不了她哭泣的臉,她哭着求他,只差沒有下跪。

“老蔣,你幫幫我,我不能沒有他,他和一個女孩好了幾年,我一直自信的想,他早晚會回到我身邊,可是事實上並不是這樣,他越走越遠,我不可以沒有他。”

蔣鵬程心裡很複雜,雖然他知道真相,可卻不能揭開,爲了這對友人,他只有將這個秘密永遠保下去。

其實他有勸夢欣兒,作爲男人,他清楚心不再她身上,在一起也不會幸福。

當他說:“欣兒,他若心不在你這,要認也沒有用,不如趁早散對大家都好。”

夢欣兒倔強的搖頭:“不,這不是我要的結果,我要跟他在一起。”

沒有辦法的辦法,蔣鵬程只好按照她的意思辦,他何嘗不知道那個只有兩個月的假病歷,只是他不可以揭穿,他還要幫她繼續遮掩下去。

夢欣兒的身體,是彭正東無法輕易離開理由之一,這麼多年沒有激情卻又感情,他搖搖頭:“我比你更希望這是個謊言,只要她能活着,我做什麼都願意,你不能接受,我更不能接受,可這就是事實,因爲這樣我纔不得已跟她結婚,對了,好久有時間把你和彭青約一起,想聊聊欣兒的情況。”彭正東顯得憂心忡忡,看來暫時也只有以靜制動了。

蔣鵬程黯然,他有聽夢欣兒提起關於他的花邊新聞,頗有些戲謔的說道:“原來真是如此,不想結婚是你有新歡了?正東,別胡來要是讓欣兒知道她多傷心。”

彭正東白了他一眼,訕訕道:“你放心,我現在決定給她一個婚禮,讓她好好走完最後不多的日子。”

蔣鵬程聽到他決定給一個婚禮,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他可不想彭正東犯糊塗:“都說現在世道好,社會進步了,可這進步的代價未免太大了,我倒覺得還是我們那個年代好,雖然沒什麼物質,我們小時候也沒有玩具,但起碼我可以吃到放心菜,雖然家裡貧窮,但是身邊人也不見得比我們和多少,基本上還可以均平富,不像現在這樣物慾橫流,有文化沒素質,看似前進實則倒退。”

彭正東苦笑,知道他一門熱心也是爲自己高興轉移話題,兩人便海闊天空的聊了起來。

多年的好友,知己知彼彭正東感慨道:“何嘗不是呢?人生就是這樣,從出生到死亡,就如同希望到失望,我敢說未來比我們想象中還要不美好,有時候會懷疑自己,人生沒有十全十美,只有學阿Q安慰自己。”

蔣鵬程拍着他的肩膀,友善的說:“正東,你現在職位,還是要放寬眼界,別隻顧眼前利益,真正的爲人民做事,不爲別的,爲了咱們的孩子,不能學有些人,貪官的事情還是不要幹,我替你姐叮囑你。”

彭正東笑笑,他淡漠的說:“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一會兒,夢欣兒提着剛買的水果上來了,蔣鵬程想着眼前這個兒時的夥伴如此執迷的喜歡上他,本以爲她們是模範情侶,卻沒想到早就有裂痕,心情變得有些難過。

他說了幾句叮囑的話找藉口離開,他有些難過的跟夢欣兒招呼:“欣兒,保持好心情,做個漂亮的新娘。”

夢欣兒見他急匆匆的要走,有些不明白:“老蔣,你這是幹嘛?我回來你就走,多坐一會兒。”

蔣鵬程連忙擺擺手,他可不想當燈泡,笑眯眯道:“我先回去了,時候不早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第二天,也是何嘉宇做手術的日子,趙念欣起得很早,她提着沉甸甸的錢袋子和周紅約在醫院門口見面。

有些日子沒有見到對方,當看到對方的那一瞬,趙念欣詫異了,周紅看上去很憔悴,比她想象中還要憔悴。

臉色蒼白,看上很單薄,趙念欣握着她的手,有些吃驚道:“周紅你怎麼了?”

周紅臉色蒼白,卻強笑着:“念欣,我沒什麼,還好了。”她眼圈紅紅的,像偷偷哭過。

趙念欣有些難過,不知道她是不是擔心何嘉宇的身體,原本神采奕奕的一個人,忽然消瘦了不少:“周紅,你是不是因爲嘉宇的事情犯難?錢你不用擔心,我都湊夠了。”說着將袋子遞給她:“你看,都在這兒。”

周紅忙拿過袋子,害怕下一秒她會後悔,蒼白的臉終於漸漸有點紅潤,她將袋子捂緊:“你這是幹嘛,怎麼不存在銀行,提着錢多不安全?”

“我還來不及存錢,前天才拿到錢,想着今天要用就懶得跑銀行了。”

在醫院的走廊看到何嘉宇的父母,她們都來了,看見周紅和趙念欣便熱情的和她們打招呼。

何嘉宇的父母是那種老實過日子的普通人,知道兒子有兩個特別好的朋友,這一次主要是周紅在忙前忙後。

以前兩人經常到他家去吃飯,何嘉宇的媽媽特別喜歡她們,見到她們走一塊,便感傷道:“周紅,你表妹來了。”

何嘉宇的媽媽第一次見到她們以爲她們是兩姐妹,當時她們沒有否認,所以後來每次她都叫趙念欣是周紅的表妹。

趙念欣淡淡道:“阿姨,叔叔好。”

何嘉宇的父親不多言,只是不住的點頭以示感謝。

何嘉宇已經在最後的檢查,如果沒問題,今天下午就要動手術,一家大小都有些緊張。

在門口等了一會兒,趙念欣有些不舒服,總想嘔吐周紅便陪着她去上洗手間。

路上週紅有些不安道:“念欣,你是不是有了?”

趙念欣不明白她的有了是什麼意思:“什麼有了?”

“是不是懷孕了?看你身體好些有些沒對。”周紅一副過來人的樣子事實上她做過人流,現在想來還有些害怕。

不說還好,她這一提醒,趙念欣想起自己的好朋友遲遲沒來,會不會真的懷孕?

她嚇了一大跳,有些緊張道:“周紅,不會這麼巧吧?”

“中午的時候去藥店買一個驗孕棒測試一下,如果是早點兒採取措施晚了怕不好處理。”

兩人嘰嘰咕咕的說着話,就在不經意間,趙念欣看見夢欣兒從廁所

出來,想回避已經來不及,唯一的一條通道,她有些尷尬。

夢欣兒像什麼也沒發生,她微笑道:“念欣,你是來看麥克嗎?有見到他嗎?”

趙念欣連忙搖頭,她可沒打算看他,有些膽怯的說:“欣兒姐,我是來看我同學,他也在這家醫院,正東怎麼樣了?”

不知爲什麼,她忘記叫他正東哥哥,也許潛意識兩人都有種較量和比較,她想告訴她,她已經長大了,明明知道不該這樣,可是還是止不住。

夢欣兒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看上去像白蓮花,可她着實是不知廉恥的女人,是她橫在他們之間,是她奪了她的臉色。

趙念欣的緊張出賣了她的天真,夢欣兒自言自語的說:“正東他很好,精神還不錯,他說等出院就商量我們結婚的事情。”

她們要結婚了,鬧劇變喜劇,本應該恭喜,她卻吝嗇得說不出恭喜兩個字。

趙念欣心像被人用刀子割了一條口子,強顏歡笑的說:“欣兒姐,我們還有事情,先走了。”

夢欣兒微笑,她笑得真美,女人看了都會動心,她可不想錯過這個好機會,不着痕跡道:“念欣,既然你來了就去看看他吧,我一會兒正好要去接正東媽媽。”

趙念欣拉着周紅,想逃開,永遠的逃開她們,她不要見他。

夢欣兒看見她匆忙離開的背影,一抹冷笑,拔高聲音道:“正東在407室,有時間去看看他。”

不管她有多恨她,也不能跟她撕破臉,相信自己有能力扭轉,她犯不着跟眼前這個小女孩鬥,她是驕傲的夢欣兒,她是不可戰勝的夢欣兒。

早晚要見,不如讓她們早點了結,夢欣兒堅信,所有的女人都是過客,只有她纔是他生命裡的終結者。

周紅不需要詢問,便知道她是誰,她有些愣愣道:“念欣,她就是那個大叔的女友?”

趙念欣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他們,無力的點頭:“嗯,就是她了。”

“她很漂亮,在她身上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她保養得真好,而且氣質高雅。”

周紅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怎麼可以當着她的面誇情敵呢,連改口道:“她不錯,你也有你的優勢,你很善良,也很青春,反正你們是不同類型的女人,各有各的優勢,不能比較。”

看着夢欣兒遠去的背影,趙念欣爲難了,她到底該不該去看他,一個聲音對她說去看他,一個聲音對她說,甭去了,他都結婚了,有什麼好看。

周紅看出她的心事,她嘆了口氣:“念欣,你想去看他就去吧,有什麼話想說就對他說,我相信他這樣做有他的原因,有時候你不能聽別人一面之詞。”

趙念欣推脫道:“算了,不去了,我不想看到他。”

“你真的不想,真的願意看到他和別人結婚?”

趙念欣不想再走入那個怪圈,她嘆息:“去了也是這個結果,不想看到他。”

“念欣,我勸你還是去一下,不要自己後悔,萬一他有苦衷呢?”

如果說他有苦衷,怕是爲了讓欣兒姐走得甘心,她便對周紅講起了張靜說夢欣兒爲了能和彭正東在一起,開了張假的病了單。

周紅聽後更加慫恿她,必須得揭開她的真面目:“念欣,她都可以不擇手段,你也可以,至少應該讓他知道,說不準他就是因爲這纔跟她結婚,你願意就這樣看着她們結婚?”

經不住周紅的勸說,趙念欣決定去看他,周紅在外面等她,做這樣的決定還是有些忐忑,她焦慮不安的推門而至,沒有敲門,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遠遠的看見他躺在鋪上閉目休息,她走路的步子更輕了,輕得像支羽毛,恨不了立即朝他飛奔去。

他的眉頭緊鎖,好像在做夢,她手輕輕的在他臉上劃過。

正東,你還好嗎?我來看你了。

想來他今天躺在醫院跟自己有莫大關係,都怪自己太任性,如不是她找波波捉弄他,怎麼會成這樣呢。

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害怕發出聲音,她用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掩面而哭。

如果不是她,他就不會躺在這張病鋪上,都是自己不好,自己怎麼如此混蛋。

突然門外傳來夢欣兒說話的聲音:“媽媽,你放心,我們會盡快辦理。”

趙念欣意識到大事不妙,怎麼辦?周紅怎麼不告訴自己,聽着聲音離自己越來越近,不好,她四處掃視了一遍,能躲的除了衛生間,已經沒有別的辦法。

她快速的閃進衛生間,輕輕的合上門,心跳加速,自己狼狽得跟小偷一樣。

嘀嗒!嘀嗒是夢欣兒鞋子的聲音,她透過門縫看見夢欣兒和一個年紀大的女人一起手挽着手,應該是彭正東的媽媽,表情看上去有些嚴肅。

她們一行有三人,除了彭正東的媽媽,另外一個手裡提着飯盒的應該是保姆。

趙念欣心跳加速,早知道就不要躲在廁所裡,這下子完蛋了。

很快彭正東也醒了過來,他睜開朦朧的眼睛,有些疑惑道:“剛纔誰來過?”

夢欣兒笑笑,幫他理枕頭:“沒有誰來,我剛纔回去接媽過來,家裡有許多親戚關心你的身體,她們說來看你,我都拒絕了。”

彭正東有些疑惑,明明聽到有輕輕的腳步聲,他想睜開眼卻像是受了蠱惑,應該是誰來過,可是誰來過呢?

他有些疑惑,隨口道:“沒啥事我在家休息就可以了,不用住院搞得興師動衆。”

一旁沉默的彭母這次可是受夠了擔心,兒子出了這樣的事情,好好的婚事給攪合了。

原本喜歡夢欣兒,看見兒子出事她無微不至的照顧,更加青睞,責怪道:“正東,那壞人跟你以前認識嗎?差一點就刺中骨頭,那可不能就這麼算,一定不能輕饒他。”

“媽,你沒事就在家裡,跑醫院來幹嘛,這裡空氣質量不好,你本來身體就不好。”

彭母看了夢欣兒一眼,滿意的笑了笑:“知道你媽媽身體不好,就早點兒跟欣兒結婚,趁我現在還抱得動孫子,別等你媽年紀大了再生,那時候我都要人伺候怎麼給你們帶孩子。”

“媽,能換個話題麼?你都說了好多年,耳朵聽起老繭了。”催他們結婚也不是一次兩次,現在聽到結婚這幾個字他就特別頭疼。

彭母沒想到兒子會反駁自己,以爲他跟自己一樣,對這個媳婦愛不釋手,好像她們之間有什麼,看和很登對,卻給人貌合神離。

她瞪了他兩眼,不客氣的說:“你還知道老孃說了好多年,這麼好的媳婦你不知道珍惜,我要是欣兒早不跟你了,你這脾氣跟你爸一樣倔,真不知道她看上你哪一點。”

彭正東知道爭不過目前,便岔開話題:“今天外面天氣怎麼樣?有沒有太陽。”

彭母正說得興起,知道兒子故意轉移視線,語氣便加重道:“不管天晴還是下雨,反正我認準的兒媳只有欣兒一個,你早娶晚娶,早晚都是她。”

彭正東笑笑,攤開手有些無奈道:“到底她是你的孩子,還是我纔是你的孩子,人家媽媽都護短,你怎麼這樣。”

彭母的一番話,無疑讓夢欣兒笑得合不攏嘴,忙打圓場:“媽媽也是爲咱們兩人好,你就別吃醋了,有這樣兩個女人愛你,你應該感到幸福。”

彭正東起身,他說不過還不可以躲嗎?他準備去洗手間躲避母親的追問。

彭母見兒子要起來,連忙給一旁的夢欣兒遞眼神,示意她去扶他一把。

彭正東朝夢欣兒擺擺手,有些小聲說:“別,我自己能行,我又不是中風。”

彭母聽見兒子中風兩字就來氣,厲聲道:“瞎說什麼呢?跟你說正事你就躲,你躲得了初一未必還躲得過十五,等你出院我們兩家人就商量結婚喜事。”

彭正東一趄一趄的來到衛生間,趙念欣不知如何是好,她只有繼續躲在門後。

夢欣兒有些不放心道:“正東,你行嗎?”

彭正東已經朝着衛生間走,他並沒察覺裡面有一個人:“不行還是男人嗎?男人就不能說不行。”

彭正東身上還是有些陣痛,畢竟是刀子,昨天流了不少血,醫生說如果在此深點就傷及筋骨。

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好在只是一把小匕首,他憤憤的想一定不能輕饒那小子。

他突然想起,他的小念欣在哪裡,她好嗎?

說來自己的傷口都怪那個小混蛋,她也得好好教育,不能隨着性子任由她。

門被他輕輕的推開,沒踩穩他差點摔倒,趙念欣一把扶住他。

彭正東以爲自己產生幻覺,他失聲道:“念。。。”

夢欣兒聽見響聲,心裡一驚,連忙走了過去,“正東,怎麼了?你沒事吧?”

彭正東先是一愣,接着對門外的夢欣兒不高興道:“我沒事,我說你怎麼不懂事,媽身體不好,別讓她在醫院呆,快送她們回去。”語氣充滿責令和不滿。

彭正東知道,如果讓他媽知道廁所裡還躲着一個女人,還不知道會怎麼數落,彭母和父親年輕的時候感情不好,那時候爸爸在外面有個相好,確切的說是父親知青下鄉認識的一個女人,後來母親知道,大罵父親是臭不要臉,也打那時就教他做男人不能什麼三心二意,不可以朝三暮四。

這要是讓母親知道,那可不得了,他忙着支開母親,害怕在這樣的場合尷尬相遇。

母親一直喜歡夢欣兒,如果知道趙念欣的存在,宰了他的可能都有最關鍵不是自己,而是眼前的趙念欣。

夢欣兒有些不解,他怎麼總是催着他們離開,但也沒多想,淡淡的說了一句:“讓媽坐一會兒,陪她說幾句話。”

彭正東不高興,悶聲道:“讓你送就送,別廢話。”

夢欣兒只好尊照命令,走到彭母面前,微笑道:“媽,正東擔心你在這影響身體,咱們先回家去,反正他身體也沒什麼大礙,看到他你也就放心了。”

彭母隨即站起來,嚕嚕嘴沒好氣道:“我對他就是不放心,害怕他跟他父親一樣,他怎麼着急趕我們走難道這屋子還藏着別的女人?欣兒,你呀就是太慣他了,男人慣不得。”

彭正東心一急,這要是真找到了,今天可又是一齣戲,原本沒有底氣,卻是強勢的反駁:“你好好找,你老不當警察可惜了。讓你回去就回去,醫院不是公園。”

夢欣兒不想兩母子鬧起來,原本以爲老太太過來可以遇見趙念欣,正好殺殺她的銳氣,讓她知難而退。忙上去解圍:“算了,咱們走吧!”

彭母拿他沒有辦法,只好悻悻的離開,臨走時不忘吩咐:“桌子上給你熬了點骨頭湯,記得趁熱喝。”

“好啦,我知道了,你慢走。”彭正東壓抑自己有些起伏的心,儘量不讓她聽出破綻。

聽着她們消失在走廊的腳步聲,趙念欣懸着的心終於放心來,如果正面碰上那不知道會有多尷尬。

彭正東看着她,有些意外,怎麼也沒想到這丫頭藏在衛生間,幸好是自己進來,不過還好一切都過去了。

他有些調侃道:“怎麼,打人的是你,拿糖的也是你?”

趙念欣好不容易緩過氣,原本是不打算來看他,都怪自己傻,周紅就慫恿她便來了,可是被他這麼一問自己太沒骨氣,不高興道:“我只是路過,看見你沒事就好,你繼續做你的新郎吧,我要走了。”

彭正東可不打算放她走,攔住:“你要去哪兒?爲什麼偷偷來看我,我以爲自己做夢,我總覺得你來過,你還真躲在這,如果老太太進來怎麼辦?你想過這些問題沒有?”

趙念欣遲疑了一下,有些沮喪道:“沒想過,我只是想不和她們正面撞見,所以溜了進來。”

彭正東撫着她的頭髮,溫柔道:“你總是讓人不放心,你差點害死我了。”

趙念欣原本有些憤怒,卻因爲他一句話,一下愣了喃喃自語道:“我哪兒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只是想收拾下你,沒想到他會報復你,他看上去也不像壞人,聽他說是爲了女朋友纔去當男公關,說不準他受了什麼刺激纔要報復你。”

彭正東嘖嘖,搖搖頭道:“也只有你纔信這樣的鬼話,他是不是給你說他是第一次上班?”

趙念欣不由得多看了兩眼,認真的說:“你怎麼知道?”

彭正東纔不會如她一樣,他有自己的想法,繼續分析:“他給你說生活所迫,女朋友生病了,所以來這種地方。”

趙念欣連連點頭:“對呀,就是這樣。”

“那都是套詞,就像許多女人去夜總會,對客人都說因爲父親生病了,或者母親生病了,沒有辦法。”

趙念欣的臉黑了,她有些不高興道:“看來你是一個老手,經常幹這樣的事情。”

彭正東看着丫頭生氣了,不自然道:“你以爲我一天閒啊,我事情多着呢,就你們兩個女人就搞得我裡外不是人,那還有心思搞這些。”

趙念欣嘟嘴,她記性可好,他做過什麼她都記得:“誰信你誰傻瓜。”

彭正東瞪了她兩眼,冷聲道:“你信不信都是傻瓜,傻瓜廁所很香嗎?還要不要繼續待?”

說着舉起自己的手,趙念欣便配合的扶他走了出來。

彭正東在凳子旁坐了下來,有些凝重道:“念欣,剛纔對話你也聽見了,現在情況有點複雜。”

趙念欣耷拉着腦袋,好像做錯什麼事情,默默的聽着,這彷彿是最後一次作別,想來她們最後一次告別還真有點多,電視小說都不帶這樣寫。

她嘆了口氣,有些失落道:“我都知道所以不怪你,你跟她結婚吧。”

彭正東去牽她的手,被趙念欣甩開。

他一把拉過她:“來,挨着我坐,你有沒有想我。”

趙念欣倔強道:“沒有,我才懶得想。”

“騙子鼻子會長長,而且會變成一個大胖子,撒謊可不是好孩子。”他聲音十分溫柔,怎麼世界上會有如此動聽的聲音。

趙念欣沉默了下,卻又故作跟他擡槓:“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孩子,我纔不要當好孩子。”

“念欣,你是專門來看我嗎?”

趙念欣搖頭,漫不經心道:“不是,我朋友也在這家醫院,他今天做手術。”

“是不是找你幫忙的那位朋友?我同學在這家醫院,說不準可以幫上忙。”

趙念欣不想要彭正東知道自己幫的是何嘉宇,便委婉道:“算了,別搞特殊,反正他的事情已經定下來,今天就手術。”

彭正東也沒有再追問,只是順口道:“那就等我身體好點兒,親自去看他吧。”

趙念欣有些着急,連忙搖頭:“不用看,你看什麼看,又不是你的朋友。”

彭正東瞪她一眼,溫和的說:“你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麼?”

正說着,趙念欣的電話響了,是周紅打過來。

“念欣,你還在嗎?”

趙念欣有些哭笑不得,她沒好氣道:“我還在這啊,你去哪兒了?”

周紅咳嗽一聲,小聲道:“剛纔,我去上趟廁所,在門口等了很久也不見你出來還以爲你走了。”

“我又沒長翅膀,要走不還得從門口過。”

周紅停頓了下,有些不好意思說:“念欣,我在嘉宇病房外面等你,我還是不放心他的身體,趁沒做手術前跟他打氣鼓勵下,你忙完了過來找我,中午咱們一起吃飯好不好?”

趙念欣知道她此時一定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也擔心何嘉宇,便溫和道:“周紅我跟你一起走。”

周紅難掩蒼傷,短短的時間彷彿老了很多歲,嘆息道:“念欣,幸福不是靠等待,幸福是要靠爭取。你已經知道夢欣兒沒有癌症去告訴他,如果他心裡有你,他會衡量,如果他還是跟她結婚,至少你不後悔。”

趙念欣還想說什麼電話被周紅咔嚓的一聲掛掉了,回頭彭正東正深情的看着她。

“誰給你電話?”

“周紅。”

彭正東狡黠,笑笑說:“難道這個朋友周紅也認識?做手術的該不會是哪個臭小子吧?”

“我跟周紅是好多年的朋友,有很多共同的朋友,又不是隻有何嘉宇一個人。”

彭正東用餘光打量着她,警告的說:“最好別是他,哼!否則有麻煩我的錢可不是給他的。”

趙念欣準備開溜,她並不想告訴他夢欣兒自己去開假病歷,長痛不如短痛,一咬牙狠心也就斷了。

彭正東看見欲走,聲音提高了不少:“趙念欣,你在想什麼?”

似乎他猜測到她要逃跑,她有些慌張沒好氣道:“管你啥事,我想什麼和你無關,你還是想想怎麼舉行你的婚禮,我要走了。”

彭正東意識到她的變化,語氣輕柔道:“你這孩子怎麼不講道理,不是給你說了,她還有兩個月時間你就不能等兩個月?念欣,我們也多不容易,咱們在一起已經四年了。”

是啊,不知不覺已經四年,一千多日夜,她們比地下組織還要隱秘不可以在公衆場合手牽手,不可以像別的人談戀愛帶回父母家,她也不可以讓大哥知道。

想起大哥嚴肅的樣子,她就有點後怕,也許大哥已經開始懷疑,她不想再錯下去。

想着要離開,她還是忍不住問他:“正東,如果,如果她沒有癌症你會娶她嗎?”

彭正東牽着她的手柔聲道:“當然不會,我對她只有責任和義務,我愛的是你。”

第一次聽他說愛這個字,這麼多年他只是索取和佔有,從沒說過愛自己,在他不久就快成爲別人的新郎的時候,他說他愛她。

她依然有些感動,自己的青春,烈火一樣的摯愛,總算是沒有白愛一場,他輕易就可以抹掉她心中全部的委屈。

只有他幸福就好,如果他們能幸福,自己就徹底退出,她又哭了。

彭正東用手支起她的下巴:“小氣鬼,你幹嘛又哭了?”

“正東,我們可以忘掉彼此嗎?”

彭正東一步步靠近他,她聞到他身上有股危險氣息,那是久違熟悉強烈愛的氣息。

彭正東一愣,隨即明白這丫頭不是開玩笑,堅決道:“不能,你等我,我會給你幸福,你知道這時候我沒有辦法,不可以在她生命彌留之際做出傷她的事情。”

趙念欣好想揭穿她,她沒有癌症,她在耍他,只是她做不到殘忍的撕開真相。

她猶豫了,原本自己就是不該出現的人,咬了咬嘴脣默默道:“好好待她,我們最近還是不要聯繫,你也管好自己。”

“怎麼着我聽上去有點像最後的訣別呀?”他一把將她摟進懷裡在她耳邊溫柔道:“我的小念欣,沒人可以講我們分開,就算你大哥趙瀾,還有我媽媽,我會排開萬難,我們最終會在一起。”

趙念欣想到什麼,小聲支吾道:“你給大哥說什麼了?他好像有點懷疑我們,很嚴肅的跟我說話,意思我要是跟你有什麼可能會揍我。”

“他敢,他要敢揍你,我就揍他。”

“你敢,你揍他,我就揍你。”

彭正東用鬍鬚扎她,溫柔的說:“大哥重要還是我重要?”

趙念欣幾乎不思索的回答:“當然是大哥重要。”

彭正東的手伸進她的衣服裡搗鼓,今天她穿一條寶藍色的裙子,看上去青春動感。

趙念欣用手一推,不小心撞上他的傷口。

彭正東疼得直冒冷汗:“哎喲,你要謀殺親夫。”

趙念欣擔心一會兒夢欣兒撞見不好,她便央求道:“好啦,別鬧,一會兒欣兒姐回來就慘了,我先走了。”

彭正東也沒有多做挽留,他拉着她的手:“念欣,相信我。”

她點點頭,關於夢欣兒買通醫生做假病歷的事情,她說不出口只有悻悻的離開。

也許是最後一次了,想着就難受起來,突然又想吐,一陣掏心掏肺的嘔吐。

彭正東見她難受,給她倒了一杯開水,捶着她的背有些遲疑道:“念欣,你怎麼了?會不會有小寶寶了?”

彭正東的反應跟周紅一樣,趙念欣滿臉通紅,搶白道:“不可能,不會的。”

以前一直有采取措施,前不久有兩次在欣園山莊的時候,東西用完了就沒有采取措施,她有些心虛不會這麼巧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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