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都只有獅子和男人在說話,罌粟只抿着脣靜靜的盯着屏幕,面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叫人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又和獅子說了幾句注意事項,他便讓獅子先下去。
獅子臨走前,又別有深意的掃了一眼兩人,衝着罌粟笑笑,一副我懂得的樣子。
“罌粟,你……”男人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多謝少主的提醒,若是沒有別的事,我就下去準備一下暗殺計劃。”
罌粟薄涼的話語響起,冷冰冰的,彷彿沒有感情。
男人喉頭哽咽,他眼底透着淡淡的哀傷,他道:“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可以對我不這麼冷淡麼?而且……我也不想當你的少主,叫我夏肆,好麼?”
夏肆說着,便伸出一隻手將要搭上她的肩膀,可罌粟側身一閃,目光冷凝且冰涼:“主人的話不敢不從,您是主人的侄兒,那也就是少主。”
“我……”
喉頭滾動,夏肆深情款款的盯着罌粟,千言萬語都堵塞在心頭。
罌粟衝他示意,隨即轉身,毫不猶豫的出了門,徒留夏肆一個人在房間裡呆呆的站着。
然,在罌粟將門合上的那一剎那,夏肆陡然雙手緊握成拳,額頭青筋突突跳動。
他砰咚一聲將拳頭砸到桌上,他低吼:“爲什麼我就是比不過他!權勢是這樣,女人也是這樣!爲什麼?!你就是不可以接受我!”
……
三天後。
夜晚的靳家老宅盡顯莊嚴宏偉,古老的大型建築矗立在夜色中,更顯得氣派非凡。
遠遠看過去,華麗壯觀,猶如皇家宮廷,惹得人恨不得插雙翅膀飛進去!
宴會即將開始,門口檢查邀請函和隨身攜帶物品的門衛正專注的檢查着。
暗夜裡,兩道嬌小的身影正緩緩接近這座老宅。
罌粟和獅子這一次換了一下工作的分配。
這次,由獅子在外觀察情況以及負責給罌粟指導消息,而罌粟負責實際的暗殺行動。
因爲獅子迷惑男人的功夫一流,但相比於罌粟,行動力弱了一點。
所以,但凡是能在牀上解決男人的,都是獅子出馬,是必須用武力解決的,多半是罌粟出馬。
偌大的水晶吊燈奢華萎靡的放射出耀眼刺目的絢爛光芒,將整座大廳照射的燈火通明,三年後的靳尚堯比以前更爲冷酷殘忍,三年的上位者,他幾乎已經快忘了如何說些客套話。
因爲,這三年裡,他只有耳朵裡聽過無數客套話,嘴裡從未說過。
阿卡和阿堯兩人恭恭敬敬的守在一旁,眼底閃爍着無法掩藏的興奮與激動!
他們期待了三年的男人,終於回來了。
且在三年後的今晚,光明正大的回來了!
向全世界宣告,當初那場車禍不過是他人生中的一件小挫折,現在,他以一種迴歸者的姿態,重新站上屬於他自己的舞臺。
晚宴八點開始,但到了九點,靳尚堯和靳雲霆兩人都只是露了個面就又消失了,只有幾個主持人在努力的將氣氛活躍起來。
他們如今的身份足夠任性!
阿卡和阿堯兩人目光若有若無的注視着四周動靜,等了接近一個小時,也沒有發現任何的動靜。
阿卡道:“阿堯,二少爺是不是收錯消息了,宴會表面上都很正常。”
他話中透着一絲狐疑。
阿堯思索一番,擰着眉,道:“應該不會,二少爺蟄伏三年,就是爲了查出幕後黑手的動靜,如今,他突然現身,黑手一定坐不住,先等等再說吧。”
就在兩人不解的同時,一道矯健的身影從三樓的窗戶縱身躍進。
她戴着面罩,穿着一襲黑衣,腳蹬黑色皮靴,將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的極盡完美。
罌粟看着眼前黑壓壓一片,不由得壓低了聲音詢問獅子:“你是不是搞錯了房間?這裡沒有人。”
“啊?沒人?不會吧,我再看看。”
獅子一副不解的神情,她的手指靈活的在鍵盤上敲擊,迅速調出靳家老宅的佈局圖。
認真查看之後,她肯定的迴應:“肯定是這間房沒錯,或許靳雲霆現在正在大廳中致辭,但是按照這種人的性格,肯定不會在宴會上多呆,你等着,五分鐘之內,肯定會出現。”
“好!”
罌粟應下之後,便迅速打探四周的環境,尋找適合藏匿的地點。
然,就在她還沒行動的下一刻,對面不遠處突然傳來門把扭動的聲音。
罌粟心神一閃,迅速躲藏在衣櫃裡,將衣櫃門一合上,男性的淡淡氣息便迎面而來。
櫃中,多得是男人的衣服、領帶等等。
靳雲霆從浴室裡出來,腰間只圍着一條浴巾,他面色冷硬,削薄的脣角緊緊抿着,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連帶着周身的磁場都顯得有些冰涼。
躲在櫃子裡的罌粟聽着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感覺心臟都快要停止跳動了。
不知道爲什麼,她在看到這個男人的資料的那一刻,腦子裡突然聯想到她做夢夢到的那個背影。
但夢中,男人的背影是白色的,在資料上,她看他的背影,是黑色的。
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讓她糾結萬分。
她屏氣凝神,搖頭甩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只想着如何解決掉他,完成此次的任務。
但腳步聲突然變得遙遠,罌粟透過櫃子的縫隙往外看去,男人居然朝着一旁的酒櫃走去。
依舊沒有開燈,在一片黑暗中,只有淡淡的月光照射進來,但罌粟還是看到了男人的那張臉以及他優雅的動作。
行雲流水一般流暢,不帶絲毫的拖沓。
他從酒櫃中拿出一瓶紅酒,開啓後倒在一旁的水晶高腳杯中,隨即,單手握着酒杯,時而輕輕搖晃着,液體撞擊杯壁,發出淡淡的聲響。
他向窗口走來,罌粟再度提氣,她要準備出擊
十步、九步……一步!
就是現在!
罌粟手執短刀猛地一腳踹開櫃門,然後朝着男人飛身撲去。
男人聞聲,只嘴角勾勒出一絲鄙夷的魅笑,一個利落的轉身,又細口抿了一口紅酒,再度對上對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