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月看着她,就像看一個喝的爛醉如泥的醉漢,只想敷衍了事。
“這是我弟弟給你買的!”靳百合囂張的用手點着斬月的臉:“路斬月,你就是個喪門星,靠男人靠慣了,我弟弟幫你還債,養你殘廢的老爸,給你買房,你倒是快活嘛,高枕無憂的做全職太太,”臉色陡變,兇惡的瞪大了眼睛,“你知道我家給你攪成什麼樣子了嗎?你真他媽狼心狗肺!幾年前教唆靳東離家出走,把我家攪得家無寧日,後來知道自己和靳東真的沒可能了,又來勾yin我弟弟,把我弟弟和佟憐裳好端端的一段姻緣拆散了,我爸媽氣的也夠嗆,好啊,這樣也就算了,現在還搞出來你和靳東那個秘密,我聽了也吃了一驚啊,真沒想到你就是那個賤貨!路斬月,你憑什麼跟佟憐裳比啊?你憑什麼讓靳東跟佟憐裳離婚啊?我原本想把我家煒昕介紹給她三姐的兒子,現在因爲她成了我侄媳婦,輩分不對了啊,我沒辦法再把我女兒介紹給她外甥了啊,都是你,你就是喪門星!一嫁進來就搞的靳東出車禍,小五的公司也出了事,兩個人都耗費了一年才慢慢好起來,就是你!你心眼真夠壞的,現在還來破壞佟憐裳和靳東的婚姻,你想幹什麼?你已經有小五了,你還想幹什麼?”
斬月懶得跟對人不對事的人理論,什麼也不說,直接走去大門,把門打開:“你走吧,我跟你沒話可說。”
靳百合最受不了別人這樣慢待她,她氣的怒髮衝冠,把包甩了就去抓斬月的頭髮,大怒:“狗孃養的你以爲你是誰啊,老孃好好問你話你還給我擺譜?我打不死你!叫你再囂張!”
斬月沒去抓她的頭髮,只是揪住自己的馬尾,艱難的忍受着頭皮被掀開的疼痛妲。
路爸爸不知什麼時候端了一盆水從衛生間出來,一臉是淚的就朝靳百合身上澆去,澆的靳百合慘叫一聲,也順勢放開了斬月。
她望着自己溼噠噠的衣服,整個人像個落湯雞,有些人強勢慣了,受不了別人一點點的不重視,眼下路家人敢這麼對她,以她的性格是鐵定要報復的,從地上拾起自己的包就威脅起來:“行啊,咱們走着瞧,你個老殘廢,居然敢潑我水?咱們走着瞧!小心自己啊!小心啊,”怒極反笑窀。
斬月見不得別人侮辱欺負父母,已經握着拳頭瀕臨爆發了:“滾!”
靳百合狠狠的望着斬月,點點頭,意思斬月有膽量,然後溼漉漉的離開了路家。
……
關上門,斬月撲通一聲給爸爸跪下,剛纔不哭,現在卻淚流滿面:“爸,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讓您受委屈了,您打我吧,對不起,爸對不起。”
左大姐站在臥房門外,一邊瞅着孩子,一邊望着斬月,心疼,這個姑娘她雖然接觸的不多,但印象很好,看到她因爲爸爸受了一點點侮辱就難過成這樣,左大姐也不禁感嘆,是個很孝順的孩子。
路爸爸沒扶斬月起來,只是拍了拍孩子的頭,掛着眼淚問道:“剛纔她說,你和靳東,靳家,什麼的,琪琪,靳東他?”
斬月知道爸爸心裡已經清楚了,擡起頭,流着眼淚說出來:“是,靳東是靳湛柏的侄子。”
“……”路爸爸身體發抖,一下就放開了斬月,整個人失魂落魄一般。
“你怎麼能……”爸爸說不出口,老淚縱橫,拿粗腫的大手擦自己眼淚:“孩子啊,你怎麼能……怎麼能幹這種事!”爸爸終於放聲嚎哭起來:“這是亂lun吶!要叫人戳脊梁骨的!頭都擡不起來啊孩子!”
斬月從地上站起來,推着爸爸的輪椅將爸爸帶到客廳的沙發那邊,然後她自己坐下來,揉着膝蓋,什麼都不想說。
“孩子,”路爸爸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非常擔心斬月,他的女兒陷入這種境地,她沒有靠山,靳家人都欺負她,現在還上門打她,路爸爸什麼都不管了,不管他女兒對不對,但做父母的哪個不護自己的孩子。
“孩子,什麼佟憐裳啊?是佟……”
斬月苦笑着,眼淚已經擦掉了:“對,是佟戰大將軍的女兒,今天來的是靳家的老四,靳湛柏姐姐,她一直不喜歡我,覺得我窮,佟憐裳地位高,我也理解,不跟她計較。”
路爸爸心裡無法承受這個事實,佟戰的女兒嫁給了靳東,斬月嫁給了靳湛柏?這,這算什麼?這輩分怎麼算?
他抓起斬月的手,問:“琪琪,靳家人是不是一直欺負你?”
斬月笑,寬慰爸爸:“怎麼會呢,他們對我很好,湛柏又護我,爸你放心,他們家也就靳百合不喜歡我,沒有誰欺負我。”
“那她說什麼靳東要和佟憐裳離婚?怎麼回事?你和靳東的事讓他們家大家長知道了?”
斬月這才又突然掉下了眼淚,因爲她真的害怕,她不知道怎麼面對,她不想聽到“跟了叔侄”這種話,她覺得是奇恥大辱。
“孩子,是不是?他們家家長是不是知道了?”
斬月掛着眼淚,擡起頭對爸爸點了點。
路爸爸是斬月的爸爸,這世上唯一心疼孩子的人,他哭了,茫然的靠着輪椅,都知道這件事有多嚴重,意味着什麼,離婚什麼的那都是小事了,關鍵是他女兒的名聲,斬月的名聲要怎麼辦?別人會怎麼說她?路爸爸捂着臉,崩潰的哭泣。
“爸,”斬月拉爸爸的手指,指縫裡有淚水粘在她手上,“爸,別哭了,沒事啊,真的沒事,湛柏說了,大不了,帶我們去美國生活,不要緊的爸,隨別人說什麼啦,幹嘛那麼在意。”
路爸爸放下雙手質問斬月:“你真的不在意別人說什麼?”
斬月愣了一下,在父母面前,無法掩藏心裡的委屈,眼淚嘩嘩的流。
怎麼可能不在意,她是個女人,是個視名譽很高的女人,哪個女人能接受別人的侮辱?別人說她,說這個女人跟叔侄都搞過,這是多麼難聽的話?她真的擡不起頭。
“爸,我不知道怎麼辦,我好怕,我不想別人知道我和靳東的關係,我不想別人議論我,我好怕,爸……”
斬月從沙發上跪下來,一瞬間沒有忍住,撲到爸爸懷裡大哭起來,每個人在外面受到了傷害,第一個想到的都是父母,在父母面前可以脆弱,可以隨意的哭泣,在愛人面前都不能這般放的開,覺得沒面子,也覺得丟臉。
路爸爸撫摸着斬月的頭,心疼的一直掉眼淚:“琪琪不怕,爸爸會保護你,爸爸拼了這條老命也會保護你,琪琪不怕。”
斬月去房間看孩子了,路爸爸趁着這段時間給靳湛柏打電.話,問他在哪裡,讓他趕快回家,他怕靳家那邊再來人***擾斬月,此時靳湛柏正在茶室回家的途中,堵在一段主幹道上,接到路爸爸的電.話,雖然路爸爸沒說靳百合來鬧的事,但靳湛柏已經態度很好的向路爸爸道歉,說馬上到家。
把話筒掛在座機上,路爸爸呆愣的坐在輪椅上,出神的想着心思,過一會兒,他自己回了房間,把房門關上,神神秘秘的在裡面待了十幾分鍾。
……
靳湛柏回來的時候保姆已經開始做午飯了,斬月帶着孩子們在院子裡玩耍,兩個小寶寶穿着夏季的小背心,粉嘟嘟的坐在學步車裡,匡匡扒拉着學步車咿咿呀呀的叫着,翡翡老老實實呆在媽媽把他放下的地方,學步車上有玩具,他拿着往護板上摜,斬月站在兩個寶寶前方,正拿着手機給他們拍視頻呢。
保姆接過靳湛柏帶回來的新鮮排骨和魚,立馬指了指客廳後面的院子:“太太和寶寶在那邊呢。”
靳湛柏把車鑰匙甩在茶几上,一如往常劃出尖銳的響聲,這響音提醒了斬月,她擡起頭,看到靳湛柏正推開院子的門,走了進來。
斬月直起身,對他微笑。
靳湛柏抱了一下斬月就蹲下來,兩隻手分別拉兩個寶寶的小手臂,匡匡望着爸爸開始笑,露出了粉色的小舌頭,翡翡不太樂意,想要掙掉自己的手,無奈爸爸想跟他親近,沒一會兒,小傢伙因爲攢勁一臉通紅。
斬月沒說話,因爲這是他們的爸爸,是世上最愛他們的人,如果換做別人,她會心疼,不想再讓別人折騰她的寶寶。
那邊保姆跑過來,站在院子門口,問斬月:“太太,先生帶了排骨和魚,要不要都做?”
斬月扶着靳湛柏的肩膀,說:“你陪寶寶玩,我去做飯。”
靳湛柏擡起頭點了點,斬月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腦袋,去屋子裡了。
……
直到中午用完午餐,靳湛柏也不知道他四姐來打過斬月的事,路爸爸聽女兒的話,沒說。
現在靳家風雨不斷,斬月不想再惹是非,靳湛柏原本脾氣就大,再爲了她跟家人吵架那就不好了,斬月收拾了碗筷,和保姆在廚房裡打掃衛生。
靳湛柏幫孩子餵了水,然後給他們換尿不溼,再然後把孩子放到搖牀裡哄他們睡午覺,一個寧靜而安詳的午後,三個房間的門扉都緊緊閉合,爸爸、斬月一家四口和小保姆,都在自己房間休息。
……
翡翡和匡匡已經在搖牀裡睡着了,斬月臨睡午覺前穿着睡衣下牀又看了一下孩子,兩個小傢伙攤着雙臂,頭歪在一邊,睡的極爲香甜,斬月俯身親了親孩子,看到翡翡嘴角掛着口水,又到牀邊抽了兩張紙,回來給兒子擦乾淨嘴角。
靳湛柏幫斬月掀開被子,夏季午後,因爲孩子房間的空調打的很高,只有絲絲涼氣,溫度維持在25攝氏度,夫妻兩蓋着被子,躺在一張枕頭上,斬月一翻身,抱住了靳湛柏的身體。
靳湛柏的手撫摸着斬月的後背,有意繞開她腰部的刀口,生完孩子斬月倒是長肉了,身體現在摸起來不像以前那麼幹瘦,豐腴不少。
斬月的臉埋在他懷裡,溫熱的呼吸撲向他的身體,靳湛柏輕輕低下頭,搜索斬月的額,然後吻了下去。
斬月原本想睡,他這樣子她倒睡不着了,擡起頭,一下就撞上了靳湛柏的眼睛,他眼睛裡的含義她不會看不懂,對這種事斬月還是有點不好意思,把眼皮垂下,避開他。
靳湛柏在被窩裡脫了斬月的睡衣,斬月也很配合的舉高手臂,讓睡衣從腦袋上出去,然後他的手伸向斬月睡褲,她快他一步,自己蜷縮着身體,像蝦米一樣麻利的把下身脫的精光。
靳湛柏趁着這段時間也把自己脫光,然後鑽進被窩,翻身壓在斬月身上,斬月動完腎臟的手術靳湛柏就特別害怕,無時無刻不注意着妻子的身子,現在她小腹往下靠近恥毛的地方又有剖腹產留下的疤痕,靳湛柏更是不敢太壓她,許多力量靠自己的手臂支撐着。
斬月雙手繞到他背後,抱住了他的肩胛骨。
結合前,靳湛柏拉開牀頭櫃的抽屜,要拿避yun套,斬月突然拽住他,說:“安全期。”
靳湛柏望着她,頓了一頓,才收回手臂,將自己送了進去。
……
一個小時後,他們聽到路爸爸和保姆的聲音,路爸爸好像要出去,叫保姆準備一下,當時兩人還沒結束,靳湛柏滴了許多汗,聽到爸爸說話的聲音兩個人停了下來,斬月看着壓在身上的男人,說:“我先去看看爸爸,等下回來?”
商量的口氣,畢竟這個時候,沒有男人願意停下來,靳湛柏卻已經在被子裡把某部分抽出來了,翻身躺在旁側,斬月坐起來,開始穿衣服。
斬月怕身上有那種腥氣的味道,特意往睡衣上噴了點花露水,走過牀尾還看了看寶寶們,匡匡好像動了,小身子不在剛在的位置上,翡翡睡的很熟,全程一動不動,剛纔什麼樣現在還什麼樣。
斬月開門,走出去又將門帶上,靳湛柏luo體躺在被窩裡,靠着牀頭點了根菸。
……
“爸,要出去?”
斬月走到客廳,看到爸爸在沙發邊看電視,但保姆在房間換衣服,很明顯是要陪爸爸出去。
路爸爸看到斬月,倒是輕鬆一笑:“在家憋的慌,我讓左大姐帶我上街轉轉。”
斬月心裡卻聯想起來了,會不會是自己和靳湛柏發出了什麼聲音,導致爸爸不好意思再在家裡呆着?如果真是這樣,那她真的太丟臉了。
斬月臉頰有點燒,她攏了攏發,正好左大姐揹着包出來了,笑嘻嘻的說:“太太,我陪老爺子出去轉轉,也是,老是這麼呆家裡,憋的人着急呀。”
斬月微笑:“好,那你們小心。”
“沒事,”左大姐怕斬月不放心她,給她一粒定心丸吃,“我幹保姆都二十幾年了,照顧人我最在行,放心。”
“那好,晚上回來吃飯哈,你們好好玩,晚飯我準備。”
斬月送爸爸和左大姐出門,幫爸爸挪到平地上又看着他們走出了小區才返回家裡。
……
靳湛柏在房間裡抽菸,斬月推門進去的時候聞到了煙味,房間關着窗戶開着空調,空氣不流通,氣味濃稠。
斬月走到窗邊,把窗戶打開半扇,窗外有風,窗簾一瞬間就鼓動起來,他們兩沒說話,斬月掀開被子上了牀,靳湛柏吸掉最後一口煙,把菸蒂按在菸灰缸裡。
解決掉菸頭,他轉身靠近斬月,夫妻兩彷彿心有靈犀,靳湛柏脫斬月衣服斬月就聽話的擡起雙臂。
親吻了一會兒,斬月身體給出了反應,靳湛柏就與她結合起來,隨後熱汗一波接一波,滴在斬月身上和牀單上。
靳湛柏一面忍受身體強烈的刺激,一面聲帶虛迷的問斬月:“老婆,再生一個好不好?這兩個孩子到來的時候我不在,這一次,老公陪着你懷孕生產,好不好?”
斬月很喜歡寶寶,再生一個也沒關係,但她擔心孩子多了給孩子的愛就要分攤,以後要是對哪一個寶寶的愛有所偏失,怕影響孩子的未來。
“老婆,再生一個,好不好?”
斬月看着他虔誠的眼神,這才發現,他不是開玩笑的。
“真的還想要孩子?”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斬月腹腔滾熱滾熱的,靳湛柏喘着粗氣,趴在斬月身上。
……
夫妻兩衝完澡已經快三點鐘了,寶寶也醒了,開始鬧,斬月把孩子抱到牀上來,給孩子們餵奶,靳湛柏陪在旁邊,看孩子吃奶竟然這麼滿足,他站在斬月後面,長長的手臂握着寶寶的小手,孩子剛睡醒,小手心熱乎乎的,還有汗。
兩個寶寶一天天長大,身爲父親的靳湛柏確實體會到了比往常更強烈的責任心,沒當爸爸和當了爸爸的感覺又是截然不同,現在,這娘三就是他的親人,是他一輩子的溫暖和依靠,他得用盡一切力量給他們幸福,保護他們。
“老婆,從現在開始,我們備孕吧。”
斬月仰頭朝他看,目光帶着探究,靳湛柏很真誠,用手捏了捏她的肩膀。
“你真的是認真的?”
靳湛柏很用力的點點頭:“真的,再生一個,三個孩子,我這一生就無怨無悔了。”
斬月低頭看了看吃奶的寶寶,又擡頭對他說:“那你答應我,不能偏心,不管以後哪個孩子聽話,哪個孩子跟你親,你都不能偏心,好不好?”
靳湛柏哭笑不得,坐在斬月身後,摟着她的肩:“你說什麼呢,這都是我和你的寶寶,我怎麼會偏心?”
斬月沒有辯解,但孩子多,父母偏心是肯定的,畢竟每個孩子的性格不同,與父母的親疏關係也不一樣,父母也有私心,各有所好是常有的事。
既然靳湛柏有這個打算,斬月也就和他商量起來:“那明年我們開始準備,我才生產過,理論上要恢復一段時間才能懷下一個孩子。”
“好,那我們明年準備。”
後來他想了想,又看了看吃奶的孩子,不禁眼圈有些紅,趴在斬月肩膀上呢喃:“謝謝老婆,女人真的好偉大,謝謝。”
斬月聽了這番話不自禁也有點難過,她扒着靳湛柏的手臂,懷中是吃奶的寶寶,她從來沒覺得這麼幸福過,她不奢求什麼,只希望一家人平安快樂就好,就像這個夏季的午後,她和她的老公還有孩子待在一起,這就是最美的時光。
……
計程車司機從車上跑了下來,幫助保姆把路爸爸擡了下來,收了車資後笑着離開。
保姆看着面前巍峨的黑色鐵門,一時間有些茫然,路爸爸卻自己滾動車軲轆往前靠近,然後蹭起上身,按下了大鐵門牆邊的監控對講器。
不久,裡面有一個傭人出現,背景是華麗的客廳,對講機裡傳來聲音:“你找誰?”
路爸爸握着拳頭,說:“我找靳老太爺。”
那邊回答:“我們老太爺去醫院看佟老將軍了,你哪位?等他回來我幫你轉告?”
路爸爸拳頭一捏,竟然渾身戰慄,他口脣僵硬,發白:“佟老將軍?佟老將軍在s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