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擺了擺手,拿着自己的皮包放回了口袋裡,轉身離開,“放心吧,我嫁不嫁的出去還不需要你管。過幾天我請你喝喜酒啊,拜拜。”
莫翎看着她的背影,心裡悶悶的想,這個世界上,有男人膽敢娶這隻母老虎?
翌日,蘇淺淺醒過來的時候,許醉剛進屋,她身上沾染着晨露的寒氣,一臉疲倦,看到她醒了,說了一聲“別吵我睡覺”便趴在牀上睡着了。
蘇淺淺看着她蒼白疲倦的臉色,嘆了口氣,把“昨晚你去哪裡了?”這個問題嚥下了肚子。
她能去哪裡呢?
卡里沒有錢,又是一身寒氣,她心裡估摸着,這女人可能就這樣走了一夜。
許家出了什麼事情,纔會讓許醉這樣子的性格,也如此煩惱?
她想問,但是許醉估計又不會說。
蘇悅還在睡覺,她把孩子攏到懷裡親了一口,才慢慢穿好衣服,不發出一點聲音的去了外面,叫了早餐。
她拿着早餐回來的時候,蘇悅已經醒了,睡眼朦朧的叫了一聲:“媽咪,早安。”
蘇淺淺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指了指睡着了的許醉,輕聲道:“起來刷牙吧。許醉剛回來,別吵醒她。”
蘇悅乖巧的點了點頭,拿着蘇淺淺給他擠好了牙膏的牙刷進了浴室,不一會兒,神清氣爽的走了出來。
兩人在屋子裡安靜的吃完早餐,蘇淺淺把許醉的那一份放在保溫箱裡,然後帶着蘇悅出了門。
她去得很早,墓園裡太陽纔剛剛升起來不久,墓碑冷冰冰的站立着,如同等待檢閱的士兵。每一塊墓碑上還沾染着夜露,蘇淺淺拉着蘇悅的手,一個一個墓碑看過去,終於看到了自己已故的父母的墓碑。
她的父母去世了十一年,這十一年有多長呢?長的足以讓她遺忘了他們的面容。
兩人的墓碑是並排着佇立着的,她蹲下來看着兩人的遺照,輕聲道:“爸,媽,我回來了。女兒不孝,現在纔回來看望你們。”她拉過蘇悅,輕聲道,“這是我的孩子,我們蘇家,有後了。”
她跟父母共同的記憶並不多,她在他們身邊,記憶裡幾乎全是寒冬出去賣東西的冰冷,但是如果沒有他們,就沒有她蘇淺淺了。
如果不是那場車禍,她也不可能遇到易寧修,也不會發生這些事情。她會平平安安普普通通的長大,她或許還會遇到易寧修,但不是作爲他的妻子,而是職員,她或許依舊會對他一見鍾情,但是,他們之間,永遠不可能有別的交集。她不知道遇見易寧修到底是好還是不好,這個世界沒有如果,遇見他,已經是一個必然。
她自言自語一般的把自己在國外的事情說給了墓碑聽,又拿出紅色的墨水和沾了墨水的毛筆,給兩人墓碑上的紅字重新瞄了一遍。
她出去五年,似乎蘇家沒有任何人過來拜祭,甚至連蘇清清也沒有回來過,兩老墓碑上的字,幾乎都脫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