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醫院。
韓小野掛好了號,拿着掛號單往蘇瑞方向走去。
“小野,掛好了。”
“嗯,掛到了。”韓小野晃了晃手裡面的掛號單,有點蛋疼,“不過前面還有20來個人,排隊估計都要排一個多小時。驗血怎麼這麼麻煩?”
“沒辦法,市醫院人太多了。我讓你去軍區醫院你又不願意。”蘇瑞把位置讓出來了一半,讓她坐。
韓小野剛剛排隊站累了,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了下去,揮舞着手裡面的小票煽煽汗,“我還不是怕你家秦醫生嘴巴沒把門,我前腳剛剛檢查,後腳他就把我出賣了。”
“不會,我會跟他說。”
“我當然相信你,可醫院除了他,還有其他人。衛子風也可以告訴小舅舅,還有上次的婦科主任也可以。我哪敢去那裡看啊。”韓小野鬱悶的要死,她也想去軍區醫院,至少不用排隊等這麼久。
蘇瑞不明白,“你爲什麼怕傅總知道?難道你不打算要這個孩子?”
她立刻否認,“怎麼可能?我當然要!”
“那爲什麼?”蘇瑞更搞不懂了,又不是不要怕什麼,哪怕是不要也可以給傅總說啊。
韓小野被她看的有點不好意思,眼睛遊移了半天,說了老實話,“主要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有了。”
“你不是月經推遲了,還伴着嘔吐嗎?我覺得多半是有了吧?”
“萬一沒有呢。”
“這種情況,絕大部分是有了。”蘇瑞安撫她。
韓小野莫名的有些緊張,支支吾吾了下,心一橫,說了出來,“我怕沒有,老實說,我最近肚子不大舒服。”
“嗯?什麼意思?”
醫院人太多,韓小野臉皮再厚,不代表她是那種可以在大庭廣衆之下大聲的討論肚子痛的人。她湊到蘇瑞的耳邊,壓低聲音,“拉肚子。”
“額?”
“我知道懷孕會噁心嘔吐,可沒說會拉肚子啊。所以我不放心。”韓小野糾結的說,“萬一我沒懷孕,小舅舅又以爲我懷孕了,全家高高興興的帶着我來檢查。檢查出我沒有懷孕,我多尷尬啊。所以我今天跑來把你拖出來,先檢查檢查,等確定了我再告訴他們。”
蘇瑞琢磨了下,“也可以。”
“對了,瑞瑞,你和那邊還沒有……”她話沒有說完,但蘇瑞知道她在說什麼。
恬淡的容顏微微一皺,似乎不知道怎麼開口。小鹿一般的眼睛裡有淡淡的失落,更多的卻是從容。
“沒有。秦醫生的爸爸沒有來看過天天。”
韓小野握緊了拳頭,義憤填膺,“不就是因爲天天是女兒嗎?這都什麼年代了,他怎麼這樣?至於嗎?”
蘇瑞緩緩開口,冷靜從容,比起以前強大的多,“小野,不要鬱悶。”
“我怎麼不鬱悶,他這樣太欺負人了!”
以前她怎麼沒覺得秦放他爸這麼討厭,現在因爲蘇瑞的緣故,她對秦隼的印象越來越不好。
生女兒怎麼了?
毛主席都說了男孩女孩都一樣。
現在養男孩是建設銀行,從出生開始就要幫他存錢娶媳婦兒,娶了媳婦兒還要給他買車買房辦婚禮,洗衣做飯帶孩子。平時還要注意婆媳關係,免得一個不好媳婦兒不待見自己,搞的帶了幾十年的兒子成了別人家的兒子。
生女兒就不一樣了,生女兒是招商銀行。只需要好好培養,嬌寵着長大。看着她幫她物色一個好對象,以後就穩坐釣魚臺,當自己的丈母孃大人。等着女婿逢年過節提着禮物上門,各種陪吃陪喝陪笑,完全不用擔心和女婿的關係。只要自己能不刁難女婿就可以了。
以前大家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那是因爲那個時候結婚了意味着女兒要搬到別人家去住。
現在不一樣了,現在誰不是兩個小年輕自己在外面住?
所以了,生兒生女有什麼區別?
要她說,她寧願要女兒,當丈母孃多好啊,何必去當吃力不討好的婆婆?
“其實我理解秦叔叔的想法。小野,他們那個年代的人喜歡孫子多一點很正常,不是人人都能像馮姨一樣那麼開明。”
韓小野急了,“你理解個毛!瑞瑞,你一天到晚的不站在別人的立場上爲別人思考要死啊!你們結婚這麼久,他婚禮都沒有出席一個,後面更是當做沒你這個人存在,你還理解他,誰理解你啊?”
“更搞笑的是那個後媽,艾瑪,拿着支票來讓你簽約,自願放棄孩子。簡直了!也是我上次沒有遇到她,我要是遇到了,我見一次打她一次!”
不管怎麼樣,她絕對是站在蘇瑞這邊!
別說是秦隼了,就算是秦放和蘇瑞鬧矛盾,她也站在蘇瑞這邊!
“安啦,我不是因爲性格軟弱才這麼說。”
蘇瑞迸發出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光芒,笑起來還是溫柔如水,甜甜的。可那種溫柔如水卻和以前內向、怯弱不一樣,變得自信多了。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再鬱悶,我的意思是,我理解歸理解,但我不接受。白天那麼可愛,他沒有陪伴着自己孫女長大是他自己的損失。”
韓小野冷靜了下來,想想也是,“算了,你也不要鬱悶。反正你家秦醫生一直站在你這邊,只要他一直不動搖就沒事。”
“說真的,我真沒有想到浪子也會回頭,而且一回頭就成了老婆奴和女兒奴,你沒看到那天在七七家吃飯,他抱着哄着白天那表情簡直絕了!”
以前秦放多風流啊,堅持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結果,轉眼被人給收了,花花公子爲了學生女友瞬間變身成了新世紀五好男人。現在京市還有好多人不敢相信,也是,誰會想到聲色犬馬的秦大少就這麼變成了連應酬都很少去參加,下班必定回家的好男人?
擱在幾年前,誰要這麼說,絕壁其他人會相信豬上樹,也不會相信花花公子會死心塌地的只愛一個女人。
蘇瑞嘴角一勾,嗔怪的看了韓小野一眼,臉頰微微泛紅,“他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