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個神秘人說,誰會知道這一點,關鍵的是,他知道我們的前世,還喊出了我前世的名字,傾言,我在懷疑一件事。”
“他前世跟我們認識?”靳傾言替她說了出來,“這是明擺着的。”
“既然前世跟我們認識,那他又是有前世的記憶的?我們兩個只是從夢裡知道一些,知道的並不是很全面,從短信裡,我分析道,對方似乎知道所有的事情,那麼,他是帶着前世的記憶投胎爲人,還是靈魂一直沒死附身在某個人身上,亦或者長生了?那個老二說他厲害到世界上幾乎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傾言,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這纔算是真正的見識到了。”
“你殺了這位神秘人的手下,他都還只是對你提醒,並未殺你,可見,他並沒有很想針對你。”靳傾言安撫她,“別管他究竟是誰,只要他沒想傷害你,就不用想他是誰,是男是女,跟我們無關。”
窩在他懷裡,安小檸愜意的眯上了眼睛,“我越來越渴望平淡的生活了,每次一渴望在m國的那幾年日子,我就想兒子,兒子生下來的時候,白白胖胖的,我一手把他帶大,每次看着他,都會忍不住想起你。”
“你真傻,爲什麼不直接找我,讓我錯過了孩子的成長。”
“傾言,以後,我們有任何事都不要隱瞞對方,好不好?”
沒聽到他的回答,她睜開眼擡起頭,發現他睡着了,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太累了吧?
安小檸偷笑,伸出手捏了捏他挺直的鼻樑,咧嘴一笑,現在真好。
低下頭,伸出手用力的摟住他的腰,自己也沉沉的睡去。
昏黃的燈光將整個房間照亮,等安小檸入睡,看似睡着的他睜開了眼睛。
長長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讓眼瞼周圍蒙上一層陰影,靳傾言半垂着眼睛,隱去無法言說的痛苦。
——
下午兩點鐘。
安小檸已經在b市前往秋御臺的路上。
今天上午接到拓跋孤城的電話,她剛回來,他的電話就來了,可真夠及時的,她主動開口要求見面,他二話沒說答應了。
她認爲,他答應的那麼爽快無非是認爲自己這麼快回來是來投降的。
事實上,拓跋孤城的心思還真的被安小檸摸準了。
他就是這麼想的。
當眼睛裡映出她的身影時,拓跋孤城眼睛亮了一下。
粉色毛呢料子小西裝,黑色的百褶裙,一雙黑色的高跟鞋,挎着包款款而來。
他負手而立在花園裡,特地在這裡見她。
四目相對,從她的眼裡,他沒看到冷淡以外的情緒。
“坐。”
安小檸無心欣賞周圍的花景,就着旁邊的椅子坐下。
他坐在她的對面,衝不遠處的傭人擺了一下手,傭人立即端上兩杯茶來。
“嚐嚐,特貢的茶葉。”
她未動,回了一句,“有毒嗎?”
拓跋孤城臉一僵,嘴角微勾,“沒有。”
“那我也不敢喝。”她緩緩的說道,“我們之間的交易取消。”
“好啊。”這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說的交易取消,是既不繼續這份任務,又不會永遠不見靳傾言,那份錄音,我會自行銷燬,我今天跟你見面,只是想當面告訴你,以後你沒有任何權利脅迫我做我不情願的事兒。”
他兩條胳膊支撐在桌面上,兩手交叉握在一起,“嗯……是誰借了你這麼大的膽子?”
“沒有人,我性格使然。”她的聲音沉靜,“你派三千精兵和若干特工前去,都沒有拿到的東西,你憑什麼認爲我一個女人去就能拿到,還是你故意出這麼難的題想讓我知難而退……心甘情願答應你永遠不見靳傾言?無論你是故意讓我去送死還是後者,我都不會如你的意。”
“你是怎麼知道我派人去過?”
“知道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嗎?我勸你寶藏圖不要再煞費苦心的秘密尋找了,拿寶藏圖的人,絕非泛泛之輩,你這個大位還沒做太穩,別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命給玩丟了,就得不償失了。”
整張臉完全陰沉了下來,拓跋孤城眯眼,“你貌似知道的還不少。”
“該知道我知道,不該知道我也知道一點。”她盯着他,“殿下,你口中的愛真是狹隘到無法直視,口口聲聲說即便我與你有血緣關係,你依然愛我,你所謂的愛,就是在國家和我之間做選擇的時候,果斷的放棄我,你所謂的愛,就是把我往死路上逼,你所謂的愛就是利用,我當初混進秋御臺是來救我的母親的,不是爲了接近你的,若非如此,我怎麼會戴面具忍辱負重在這裡待着,我以前還真的以爲你母親是你母親,你是你,你跟她不一樣,現在看來,不盡然,你既自私又心狠手辣,這算是遺傳嗎?說白了,你最愛的還是你自己。”
字字句句,戳進拓跋孤城的心窩裡去了。
“我在你心裡就是這麼一個人嗎?”
“以前不是,現在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自從你當上總統之後,你就徹底的變了,也許你本性就是如此,你沒當總統之前,你和三殿下不是最最希望以後你們的孩子能有選擇婚姻的自由權嗎?可你現在做的跟你媽的行爲有什麼不同?你是一國之主,我是你的子民,你之前對我的所作所爲,不是如出一轍嗎?二殿下,你滿滿的,把你自己活成了你曾經討厭的樣子了。”
她豁然起身,“我要說的說完了,以後沒有非必要,永遠不要再見面了。”
拓跋孤城看着她的身影一步一步越走越遠,他坐在那裡,如當頭一棒,帳然若失。
他漸漸地也變成了他以前討厭的樣子了嗎?
他也不想這樣。
他不想殺她,也不想逼她到死路。
腦海裡浮現曾經的日子,他們朝夕在一起,他是二殿下,她是他的女保鏢。
那樣的日子一去不復返。
再也回不來了。
——
從秋御臺出來,安小檸仰頭,望着濃濃的霧霾天,竟也覺得心情暢快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