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便睜開了眼睛,雙膝跪地,連磕了三個頭。
她站起身子,一聲類似深沉喘息聲便幽幽作響,在這深夜裡愣是增加了一抹詭異。
徐陽頭皮發緊,一把捏住了潘正輝的手臂,隨着他手的用力,潘正輝承受着幹疼,唯獨不敢有別的異議。
安小檸問心無愧,在此時此刻,她並不害怕,直視着墳墓上方。
“丫頭……”
聽聞這兩個字,安小檸激動萬分,“老夫人,我在。”
“跟傾言離婚了,連聲奶奶都不喊了嗎?”聲音裡透着失落。
安小檸趕緊喊道,“不是這樣的,奶奶,我一直把你當我奶奶,只是怕不合規矩,惹你不開心。”
“怎會,我是一直都希望你和傾言重新在一起的。”她說話聲音很慢,“委屈你了,丫頭。”
“沒有,奶奶,是誰……那麼狠心對您,你能不能告訴我?”
“小檸,對不起,奶奶不能告訴你,但是,奶奶想單獨見見傾言爸,我想單獨告訴他。”靳老夫人又添加一句,“你放心,這罪名奶奶爲你洗刷,諸位警方幹警,不是小檸做的,你們休要冤枉她。”
“老夫人,我們一直都覺得不是她,但是一直苦於沒有證據,小檸一直被您的兒子媳婦指控,所以……”
“去將我兒子喊來。”
安小檸扭頭對馬建國示意,“給傾言打電話,讓他通知,快。”
“好。”馬建國立馬去撥靳傾言的電話。
通知之後,安小檸和一衆人就那麼等待着。
一炷香快要燃燒盡了,安小檸又拿出一炷點上。
冷風悽悽,夜色濃重。
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終於聽到了疾步的腳步聲。
靳傾言和靳父,靳母,甚至管家也來了。
“伯父,奶奶說只見你一個人,任何人不能靠近。”
靳父凝重着臉點頭,靳母卻說,“我也要在這。”
“不好意思靳夫人,沒讓你在這。”安小檸衝祖東龔樂示意一眼,“請夫人一起出去。”
於是,靳母被兩人架出去了,一衆人在距離墓園外等候。
靳母顯得很不安,一直在不停的走。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臨近十二點鐘了。
靳父緩緩走了出來,臉色十分難看,對自己的兒子說,“你奶奶要見你和小檸。”
靳傾言拉着安小檸的手重新進去。
雙雙下跪,靳傾言鼻子酸澀,自然而然的落淚,“奶奶。”
“別哭,奶奶啊只是覺得走的太匆忙了,什麼話也沒交代,其實奶奶沒活夠。”靳老夫人嘆口氣,“我還沒等到你給我生個重孫子呢。”
靳傾言嚎啕大哭,“奶奶,……”
“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小檸又不是不孕症,奶奶對你們有信心,小檸啊,奶奶從來沒見到過傾言這麼維護在乎一個女人,他是真的想跟你相守,你們既然重新在一起了,一定要彼此珍惜彼此。”
“是,奶奶的話小檸謹記在心,奶奶放心,等有了孩子,我和傾言一定會帶來給你瞧瞧。”
靳老夫人釋然,“那好,我可要等着那一天。”
——
回去的時候,安小檸沒有和徐陽他們回警局,而是跟靳傾言一起回到了靳家老宅。
靳母一路上都在問靳父,靳老夫人說了些什麼。
靳父一個字都不說,甚至連回應都沒有。
車內雖然沒開燈,但安小檸卻清晰的看的出來,靳父一直都在努力壓抑着自己的情緒。
一路到老宅院內。
一起從車上下來,靳傾言自始至終都在牽着安小檸的手。
“你們都給我過來。”靳父說完就率先朝着客廳走去。
到了客廳,大家一一坐下,唯獨靳父沒有。
他突然朝着安小檸深深鞠了一躬。
“伯父……”
“小檸,我深深地感到對你慚愧,從之前在你和傾月中間選了傾月開始,到現在,在這件人命關天的事情上,是我冤枉了你,我在這裡向你道歉。”
安小檸受寵若驚,雖然的確是他冤枉了自己,但沒想到他這麼坦誠。
“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快請坐。”
他緩緩直起身子,看向旁邊的靳母,“該你了。”
靳母卻沒有他那麼能放下面子,“你已經代表我們一家了。”
“我是我,你是你,快點。”靳父面無表情,眸子陰冷,聲音裡帶着催促。
靳母堅決不動,將臉瞥向一邊。
安小檸打圓場,“伯父,靳夫人不肯就算了。”
“不行!”他再度盯着靳母,“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不肯,我就要喊人強行讓你下跪磕頭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呀!”靳母也惱火了,“你道歉了就完事了,爲什麼要逼着別人跟你一樣?”
靳父望着她,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情緒,伸出手狠狠地打向了她的臉,這一巴掌給靳母打蒙了,久久沒回過神來。
靳傾言心裡像是預感到了什麼,攥着安小檸的手一言不發。
“道歉。”
靳母見躲不過去了,只得說,“小檸,對不起。”
安小檸還沒開口,靳父又出聲了,“像我那樣,你這個不真誠,不是真心實意的。”
靳母憋着一口氣站起來,衝安小檸鞠了一躬,“小檸,對不起。”
處在安小檸的立場上,對方都是靳傾言的父母,她能說什麼?
以後她跟靳傾言若是復婚,還是要喊對方爸媽,所以,她只得說一聲沒關係。
靳父看向靳傾言,“你的堅持是對的,如果不是小檸,今晚我不可能再次跟你奶奶對話,天亮將傾月給我接過來,早上九點必須到這,我有事情要對你們說。”
“好。”
靳母六神無主慌了神,看靳父走向臥室,她急忙追了過去。
靳傾言拉着安小檸起身,邊走邊給範世辛打電話,“帶人給我圍住整個靳家老宅,今天一晚上不準任何人出門。”
掛了電話,安小檸問,“爲什麼?”
“怕逃走啊。”他將大衣脫下來披在她的肩上,“我的女人就是這麼牛,不僅爲她自己開脫了罪名,還得到了真相。”
“真相?”
靳傾言親了她一下,“明天就知道了,今晚你可得好好洗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