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傾月突然想到另外一點,抓住石少川的手說,“你說,因爲我媽選我了,她差點就死了,她會不會惱恨死我們這一家了,會不會找機會毒死我們一家?”
石少川下意識的便說,“不會吧,我可不是爲她說話,但我覺得她不是這樣的人。”
靳傾月許是覺得理虧,胡思亂想起來,“那可說不一定,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別人怎麼想的,我要跟爸媽說一下,讓他們防範一點。”
石少川覺得沒那個必要,“你最該說的不是你哥麼?”
“我哥啊……”靳傾月如沒了氣的氣球一樣,“我覺得他可能不太願意看到我,我哥以前最喜歡池瑞兒了,喜歡的不得了,不知道後來抽什麼風就答應娶嫂子了,他們倆九月二十六結的婚,這到現在二月多,才幾個月啊,我感覺我哥變了很多,像是已經愛上了嫂子一樣。”
石少川卻不這麼想,“倆人是夫妻,整天膩歪在一塊,睡在一起,多少是有些感情的,這也不足爲奇,安小檸要是不會這什麼算命,你哥會娶她?你爸媽奶奶會答應你哥娶她?說白了,你家也是看上了她的價值,不然,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一個離過婚的女人,一無所有的女人,憑什麼得到你家裡人的同意和你哥的另眼相看?”
靳傾月點頭,“說的有理,我有些擔心。”
“但心什麼?”
“我嫂子曾經給我算過……”
她話還未說完,石少川便說,“即便她有真本事,這點我也承認,但是,月月,你現在能徹底跟我分開嗎?如果你只是很相信她算的,不相信我們也許能改變命程,你不覺得遺憾嗎?”
靳傾月點點頭,緊緊地摟住他,“不管命裡怎樣,我也要勇敢一次,我們都走到這一步了,不容易。”
“現在我們家只剩下我一個人了,你嫁過來,家裡全憑你做主,我們再多生幾個孩子,好不好?”
靳傾月臉上隱隱透着紅光,“誰要跟你生孩子了,還幾個,你想的美。”
石少川一笑,“當然是你,我們婚禮很快就要到了。”
“少川,你家裡的事情對你現在真的沒影響嗎?不是說家中去世,婚禮要緩一緩舉行的嗎?更何況,你家……”
“沒關係,我現在想有家,想多生幾個孩子,月月,我們婚禮照常舉行,最近我都在準備,你就等着做你美美的新娘子,嗯?”
靳傾月看着他,點了點頭。
——
眉洋洋打印離婚協議書回來的時候,赫然發現靳傾言和顧北城都在。
幸好自己提着的是手提袋,不會看到裡面的東西。
她倒也坦然,“姐,我回來了。”
“嗯,坐下歇着吧。”
眉洋洋識趣的坐在另外一旁,顧北城一直進來就沒說話,因爲靳傾言在。
病房裡一陣靜寂之後,門口傳來了馬建國的聲音,安小檸擡眼,只見馬建國帶領兩個武警小弟過來了,一起協同的還有潘正輝和徐陽。
靳傾言和顧北城起身,和他們一一握手,徐陽嘆道,“真是驚人,小檸同志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陣子呢,就別管警局的事兒了,好好養傷,身體健康最重要。”
“嗯,我也是這麼打算的,謝謝徐廳長來看我。”
“哪裡話,你都這樣了。”
徐陽轉身,潘正輝趕緊接上話,“小檸,你怕是還不知道後面的事情,現在我來告訴你,我們根據你兜裡的那部手機成功的捕捉到了另外一名殺手的所在地,人呢,也抓到了,只是他發現已經被我們圍住,無法逃脫的時候,自盡了,這也就斷了線索,再也沒有別的線索了。”
安小檸開口,“既然是天價買的頂級殺手,是被幕後老闆控制的,完成不了任務,他們成功回去大概也就是挨處分,但是被警方圍住,那只有自盡一條路,畢竟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不足爲奇,不用繼續查下去,你們也查不出什麼來,以免引火燒身,這件事從我這裡到此爲止,至於別的,讓傾言以後多注意,是人是鬼,最後總會露出水面的,不着急。”
潘正輝附和,“的確是,你別說太多話了,牽扯傷口不好。”
安小檸嗯了一聲,別的,她一概沒問,也不想問,不想知道其它的,只知道自然有人處理善後就行了。
警方人一一離開,顧北城因爲有重要的飯局,也離開了。
房間裡剩下三人。
安小檸開口詢問,“洋洋,我讓你辦的事,辦好了嗎?”
“辦好了,姐。”
安小檸點頭,“東西給我,你先回去。”
靳傾言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他的不安愈來愈重。
眉洋洋將手提袋遞給安小檸,安小檸一隻手將東西放在自己牀頭前,衝她揮揮手。
“那姐,我先回去,明天再來看你。”
“好。”
眉洋洋出了病房,輕輕地將病房的門關上。
“你……讓她辦的事,是什麼?”
安小檸看着他,他神色帶着濃濃的疲倦,她好想做一次偉大的妻子,對他說:孩子沒了沒關係,以後還會有,事情過了就過了,我們繼續關上門過日子。
這樣的話在她看來,很灑脫,豁達,很勇敢。
但是,她卻做不到。
她的心已經在盛開的過程中迅速的凋零,枯萎,死亡。
“傾言。”
“喊我老公。”
她聽話的喊了一聲,“老公。”
“你想說什麼?”
安小檸在這一刻變得輕鬆了起來,甚至臉上洋溢了些許笑容,“我想說,這件事,我不怨恨任何人,你的家人和你,我都不怪。”
靳傾言的心猛然收了起來,通常這樣的潛臺詞後面都有一句‘但是’。
果不其然,她接着說,“但是,我覺得我已經沒辦法再跟你一起繼續生活下去了,我想過,這件事我當做沒發生,一切還和原來一樣,我不能做到,我想回到一個人的生活,所以,我們離婚吧。”
靳傾言盯着她的臉,想從她臉上看到有那麼一點糾結和不捨,但是統統沒有。
她就那麼笑着,笑的如此面色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