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一身白衣的伯特醫生走了進來,他沉着一張臉,顯然是聽到了傅紹昕的話。
這臺手術勉強稱的上是成功,但是後期的調理恐怕比起手術本身更加的重要,現在剛剛動完手術,如果傅紹昕再經過長途飛行的折騰的話,他不敢保證會不會在中途出現什麼問題。
手術後遺症和那些併發症往往纔是存在着的最大的隱患。
作爲一個有職業道德的醫生絕對不會容許他這樣做的。
“想離開,除非身體各項指標穩定下來,我不會容許我的研究所裡面走出去一個死人,懂嗎?”
傅紹昕艱難的撐起身體,扶着牀穿上鞋子,這裡哪怕是拖鞋也都是千篇一律的白色,溫暖而乾燥,卻沒有家的味道,他此刻真是無比的想念夏知溫暖的懷抱啊。
傅紹昕低頭在牀邊坐了一會,一直到頭腦中嗡鳴的聲音慢慢的好了一些,他才擡起頭。
“不用說了,除夕之前,我必須趕回翼北。”
他緩緩的站起來,因爲手術過後身體實在太虛弱,站了二次才完全的站直,只要動作大一點,頭部裡面就似乎有針扎般的疼痛感,一直瀰漫到身體的每一個神經末梢。
儘管這樣,他還是不願意錯過這個百家團聚的日子。
他知道對於夏知來說,陪伴比任何都重要。
她一個人已經承受的太多太多。
傅紹昕站起來正好跟喬治的視線平行,不得不說,喬治是一個十分有醫德的醫生,但是碰到了傅紹昕這樣執拗的病人,他也確實是挺無奈的。
你有見過動不動就要拆醫院的病人麼?
喏,這祖宗就是一個。
“如果我不同意呢。”
“除非你不想要你的研究所了。”
伯特覺得哭笑不得,瞧,又來這招。
“爹地。”如初撲到伯特的懷中,笑容甜的跟糖果一樣,簡直可以融化這世間的一切寒冰。
伯特向來表情嚴肅,但是隻要碰到如初的撒嬌,再嚴肅的臉他也繃不住了,聲音立刻變得柔和下來。
“哈尼,怎麼了?”
“爹地,你就讓傅大叔回去嘛,你看,我可以一路照顧他呀,我也是有護士執照的好不好。”
伯特臉上的笑容一收,語氣瞬間冷下來:“胡鬧,他要回去行,讓湯姆送他回國,你必須老實的待在家裡。”
如初偷偷的跟傅紹昕比了個耶的手勢,她就知道這一招管用,啊哈!
“這麼說你是同意讓傅大叔回國嘍?”
伯特無奈的看着自己的女兒的笑容,又看向傅紹昕:“我能理解你歸心似箭的心情,但是你回國之後,務必一切小心,若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們這邊概不負責。”
這個伯特醫生其實就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雖然這麼說着,卻提筆在紙上給他列出了滿滿一大張要注意的事項。
如初嘿嘿一笑,踮腳在伯特的臉上印下一個吻。
“好啦,爹地,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肯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麼麼,爹地我愛你。”
伯特揉了揉女兒的劉海:“哈尼,我也愛你。”
這是他們家的規矩,只要一個人說我愛你的時候,另外一個人必須要給與迴應。
傅紹昕看着這溫暖的一幕,心裡想着他的小白長大了也一定會這麼的貼心。
嘴角微揚,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伯特,謝謝你。”
伯特也笑道:“只要你不炸我的研究所就謝天謝地,你們準備一下趕緊出發吧。”
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傅紹昕站了一會就覺得有些恍惚,他閉上眼睛腦海裡一陣眩暈,險些站不住。
湯姆手疾眼快,扶住了傅紹昕。
傅紹昕心裡早就已經迫不及待:“我沒事,出發吧。”
“好耶!”如初連忙熱情的幫傅紹昕收拾東西。
伯特叫住她:“哈尼,你不許跟着瞎胡鬧。”
如初眨了眨眼睛:“好了啦,爹地你快出去,去忙你的哈,我送送傅大叔。”
“好好呆在家裡,明天還有鋼琴老師會到家裡來給你上課的,哈尼。”
如初立正站好,行了一個規規矩矩的軍禮:”是的,長官。“
如初給傅紹昕收拾好東西之後,就不見了,一直到傅紹昕和湯姆開車離開都沒有見到那個丫頭出來,湯姆覺得有些奇怪,那丫頭的心最脆弱不過了,記得她還小的時候,那個時候還沒有搬到獨立的研究所裡來,隔壁也有跟她一般大小的小姑娘,二個人玩的很好,只是大人的一句玩笑話,說她們二個人是姐妹,晚上分開的時候,如初就哭得稀里嘩啦的,覺得要跟自己的親姐們分開是一件特別殘忍的事
情,不知道的還以爲這二個小女孩一輩子都見不着了呢。
今天倒是有些反常,居然沒有表現出一點點的依依不捨,就算跟這個傅大叔沒有什麼好不捨的,但是她就沒有那麼一點點的捨不得,額,捨不得他麼?
湯姆一邊開着車一邊想着一會到機場了,給那丫頭打個電話問看看。
想着想着,轎車後面的底座下面突然傳來了一聲不耐煩的聲音:“湯姆,你能把車開的穩一點嗎?我都快要被你晃吐了。”
冷靜如傅紹昕都差點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的一哆嗦了,更別說開車的湯姆了。
他驚得一下子握緊了方向盤,擡頭從後視鏡裡面看到如初一張活色生香的笑臉。
“你怎麼突然從裡面冒出來了。”
湯姆的聲音裡面除了責備之外有幾分歡喜,但是如初一根筋的姑娘哪裡聽得出來他的話中之話。
“我怎麼就不能來,萬一傅大叔有什麼事情,你看的過來嗎。我是來幫你的,你就這麼不喜歡我跟着你嗎,真是的。”
如初從後座擠出來半個身子,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層,對着後視鏡胡亂的摸了一把頭髮,然後皺眉道:“湯姆,你車上可真多灰,差點沒嗆死我。”
湯姆聳聳肩:“你爹地如果知道我把你拐帶出來,一定會嗆死我的。”
“啊哈,那就讓他嗆死你好了,反正你也習慣了嘛,你們就捎上我一個好不好,別告訴我爹地。”
如初對於這次中國之旅似乎異常的開心和興奮,她從小到大被伯特保護的太好,別說國外了,就連其他的州都沒有單獨去過,這次好不容易從她爹地的魔爪下逃了出來,一定要好好的瘋狂的玩一次。
傅紹昕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低頭一看,是伯特發過來的短信:“幫我照顧好我的哈尼。”
他嘴角一勾,其實男人的愛都很深沉,有時候女人總是怪男人沒有表達出他們的愛意,他們只是不說罷了。
如初在後面搗鼓了半天,從自己口袋裡扒拉出一個心形巴掌大的紅色盒子,遞到傅紹昕的身前:“大叔,送你和你老婆的禮物。”
傅紹昕聽到老婆二個字,才非常給面子的回頭看了一眼如初,然後從她手中接過了盒子,看也沒看直接的裝進了口袋裡。
“你怎麼不看看呀?”
“既然是送給我和我老婆的,自然是由我和我老婆一起打開,你要是再吵的話,我不保證不會把你送回研究所。”
如初一聽這話,立刻馬上的閉嘴不再做聲。
小聲嘟嚷了一句:“真是沒良心的大叔。”
......
翼北。
哎喲,我肚子好疼啊,快來人啊,救命啊,我肚子好疼啊。
夏知捂着肚子,一邊仔細聽着外面的聲響一邊慢慢的靠近門口的地方。
外面的幾個保鏢相互看了一眼,並沒有動靜,剛纔太太只是讓他們看着大小姐,不能讓她走出書房一步,他們只要完成好自己的任務就行了。
至於裡面發生了什麼,他們還是不要太上心的好,誰不知道這個大小姐脾氣狂躁啊。
這二天,別墅裡都默默的流傳着一句話:珍愛生命,遠離大小姐!
夏知聽了半天,外面的人都沒有反應,看來夏璇手下的人還是挺有定力的嘛,那行,就來一點猛的。
“嘩啦!”一聲。
書房裡傳出瓷器破碎的聲音,外面的保鏢眉頭一蹙,終於是淡定不了了。
“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你怎麼不去啊。”
“你不是咱們裡面來的時間最久,最得太太信任的嗎。”
幾個人正在你推我,我推你的時候,書房傳出了夏知的驚呼聲:“天啦,肚子好疼,呀,我怎麼把這個青花瓷瓶給摔碎了。”
幾個保鏢的臉頓時一黑,青花瓷瓶,那個太太最喜歡的瓷器?
“趕緊去看看,太太可把這瓷器當寶一樣,萬一真的摔壞了,你們就等着丟飯碗吧。”
其中一個人硬着頭皮靠近了書房。
夏知聽到門口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她躲在門後面,選擇了一處最佳的攻擊位置,隨時準備好了進攻。
腳步聲在距離門口一米的地方突然停住了,外面也變得安靜起來。
此刻夜空中的月色,似乎也暗淡了幾分,幾縷雲層飄過,將月亮完全的隱藏在了烏雲之中,只留下了幾顆若有似無的星星,偶爾的閃爍一下光芒。
夏知的耳朵豎了起來,時刻的注意着外面的動靜。
外面的保鏢警惕性都相當的高,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門口,然後突然放輕放慢了步伐,就是擔心裡面的夏知耍什麼小花招。
他們比誰都清楚太太這一次就是沒有明說的軟禁。
萬一她真的跑了,那他們就沒有辦法交差了。
夏知見他們沒有了動靜,又哀嚎一聲:“疼死了我,你們是不是要把我疼死在裡面,媽,快來救我。”
聽到這一聲媽,外面的保鏢才一個激靈,他們怎麼忘記了,這裡面關的可不是什麼別的人,那是太太和老爺的寶貝千金大小姐啊,萬一真的在裡面出了什麼問題,他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外面的腳步聲再一次的靠近,夏知緩緩的做了一個深呼吸,這次,她雙手緊緊的握着一個高爾夫球杆,閉上眼睛,感受着那隻手扭動鑰匙的細微聲音。
咔噠。
夏知渾身警備。
她的目光緊緊的盯着門口的地方,一雙琉璃般的眸子,在夜色昏暗的燈光下,閃爍着奇異的好看的光芒。
同一時間,別墅大門口傳來了門鈴的聲音,其他的人迅速的轉身下樓,這裡只留下一個開門的倒黴鬼。
“叮咚,叮咚。”
“誰?”
外面響起一個清脆的女聲。
“麻煩開門,查一下水錶。”
幾個保鏢面面相覷。
查!水!表!
什麼鬼?!
“放心,真是查水錶的。你們又沒有做什麼壞事,幹嘛害怕啊。”
幾個保鏢都握緊了手中的電棒:“這麼晚了查什麼水錶?”
“你們浴室和廚房都漏水了,業主給我打的電話,不信你們進廚房看看嘛,真是,怎麼這麼不相信人呢,我還能愉快的查水錶嗎?”
保鏢頭頭,給其中一個人遞了個眼色,他領命一路小跑進了浴室。
走到門口就感覺門口鋪面而來一股涼風,裡面哪裡有水,很好啊,他剛要開口突然一雙手伸到了他的背上,這個保鏢反應也非常的快,聽到後面的風聲,立刻身子一矮,胳膊揚起狠狠的出手,卻還是晚了一步,後面的人木棒一掄,保鏢應聲倒下,蕭昱生拍了拍手,拿出手機拍出一個剪刀手,無聲的喊了一聲茄子,然後自拍了一張。
這麼英勇神武的一刻,一定要留下來做個紀念的呀。
讓他的女王陛下好好欣賞一下她家小生生如此男人的一面。
隨即,他將所有的水龍頭嘩嘩嘩的打開,又把被敲暈的保鏢拖到了角落裡脫下他的衣服往身上一套,將他腰間的對講機摘下來,順便把墨鏡也取了下來。
“是不是所有黑衣人的標準配置都要加上一副墨鏡?這大晚上的也不怕瞎啊。”
蕭昱生把電擊棒往腰間一塞,靜待後面一個獵物自投羅網。
他按下電話,發出一條語音:“女王陛下,搞下,麼麼噠,下一個。”
傅子婧收到語音之後,又猛地拍門:“喂,再不開門你們別墅也就要淹了啊,萬一業主投訴,我也就要愉快的出賣你們幾個了。”
現在大廳裡只剩下三個保鏢,保鏢頭頭看着那個傢伙去了之後遲遲不來,有些不耐煩:“你們二個過去看看,那瓜孩子在幹什麼。”
傅子婧把玩着手中的電棒,電棒在她手中茲茲作響,她臉上的表情異常的興奮和雀雀欲試:“帥哥,可以開門了不。”
保鏢頭頭透過監控看着外面站着一個拿着工具箱的女人,也沒有多想,不過一個女人罷了,還能出什麼事情,他直接把門打開,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女人的長相,就被一電棒招呼在了腰上。
“艾瑪,這就是傳說中的電動小馬達吧,真給力。”
傅子婧笑眯眯的將電棒一收,那人腿一軟,暈倒在了毛毯上。
“沒用,想當初人喬治可是扛了好幾擊呢。”
與此同此,樓上的夏知也一棍子將毫無戒備的保鏢敲暈了。
傅子婧看到夏知,比了個OK的手勢,二個人相視一笑。
“你東西拿到手了嗎?”
“當然,馬上就要能爲你正兒八經的嫂子了。”
“要我爲你高歌一曲嫂子頌嗎?嫂子,嫂子,借我一雙大手。”
“噗。”
蕭昱生一出來就聽到自家媳婦那銷魂的歌聲,實在是無法消受啊。
“趕緊離開,這棟別墅有自動報警裝置,有陌生人未經主人允許的情況下會自動發出報警,也就是說在隔壁的保鏢或許會在短時間內趕過來。”
傅子婧眼睛瞪得老大:“這麼高級?然後呢?”
“然後,報警系統已經被我摧毀了,怎麼樣,女王陛下要不要贊一下。”
蕭昱生得意的等待着傅子婧的表揚,沒有想到傅子婧一把挽着夏知從他身邊擦肩而過:“那你說個毛線。”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