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做什麼?”
當程娉婷清掃完今早被人砸得七凌八亂的的一樓餐廳,剛回到三樓自己的起居。
卻驚訝地看見夜千尋和兩隻萌寶還沒有離開,而且他們都正搬着東西,往她家裡塞,這是怎麼回事?!
夜千尋正搬着一張新大牀,腳步頓住,轉頭目光在程娉婷的全身打量一圈,最後蹙眉語不驚人死不休,“你想跟我睡?”
什麼?跟他睡?!
程娉婷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這怪人到底在想什麼?!
夜千尋目光裡有些嫌棄,揚揚下巴,“我不喜歡跟陌生人睡一張牀,等我熟悉了你再算吧……”
程娉婷整個人震驚在自家的門口處,看着那兩個孩子努力地搬着小枕頭,跟着那姓夜的男人,光明正大地霸佔了她家!是她家!
“夜先生,我很感謝你今天仗義相助,不過……”不過你這樣是非法入侵民宅。
後面那些話程娉婷沒膽說下去,因爲夜千尋捋起袖子,露出他白淨的手臂,她知道這男人可是比恐怖分子還要可怕。
“從今天開始我就住這客房裡,你沒事別進我房間……”
夜千尋繼續搬着他的牀上用品,理直氣壯地甩下一句,像是覺得程娉婷太嘮叨似的,轉身不再理會她。
程娉婷:“……”這人爲什麼這麼……自戀!
“夜先生,我沒同意……”她弱弱地開口。
可是夜千尋惡霸一樣,程娉婷的感受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程娉婷頓時焦急了起來,她的性子比較內向,雖然說二樓是員工宿舍,不過住着的是兩位女員工,她怎麼可以跟一個陌生暴力的男人同居呢,這太不可思議了。
立即掏出自己的手機給自己的男朋友撥打過去,可是回覆她的卻是一遍遍地忙音。
程娉婷想起了今早上店被人打砸,她一時驚慌,第一時間也是給她男朋友駱仲文打電話,他還是沒有接聽。
這世界上她真的沒有什麼值得相信的親人朋友,程娉婷自覺自己待人不錯,可是爲什麼別人總是不喜歡自己……
程娉婷一想起親人,還有今早被人砸店的事,心情不由低落。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很努力,就算她的腦子不靈光,考不上重點大學,被家裡人排斥嘲笑,她也已經盡力了。
儘管這家餐廳沒有多少顧客,但是她做的每一道甜點都是非常用心,可是爲什麼……
“姐姐,抹布在哪裡?客房很髒。”凌以曄白嫩的小臉蛋蹭得一臉的塵,一雙藍眼睛撲閃撲閃的可愛極了。
程娉婷聽到這憨憨的童稚聲音,猛地回過神來,她素來對小朋友最沒抵抗力,看着這麼小的孩子竟然這麼認真做家務,一下子心軟地一塌糊塗。
彎下腰擦了擦凌以曄臉蛋上灰塵,程娉婷對他笑得溫柔,“你還小,到邊上坐着玩,姐姐幫你就可以了。”
程娉婷不擅長拒絕別人,大學宿友總是不喜歡做清潔,程娉婷喊了她們好幾回,她們都在推卸,最後還是自己一個人做清潔。
其實她的所謂朋友對自己笑都只是要拜託自己辦事,程娉婷不是傻子,她當然知道別人利用自己,只是她不說出口而已,她覺得多做一些也不算吃虧,權當磨練自己。
她不知道這個奇怪的男人爲什麼會纏上自己,不過程娉婷卻也不覺得這男人對自己有什麼不軌,看他的氣質也知道他不簡單,自己只是窮酸小市民。
這幾天暫時住在二樓員工宿舍好了,程娉婷有些無奈地想着。
“姐姐,打砸的那羣人還會找你麻煩,夜叔叔在這裡的話,他們不敢亂來。”凌以曜打量了一眼程娉婷,並不討厭她,揚起小腦袋對她說着。
程娉婷一臉吃驚地看着他,一時也並沒有說話。
“姐姐,你得罪的那個主謀叫蘇薇,我在警局裡聽那大塊頭聊天……”凌以曜板着小臉說着,見程娉婷臉色有些奇怪,便也懶得理會她,轉身看向自家弟弟。
凌以曜徑自找來兩塊抹布,遞了一塊給弟弟,兩個小傢伙像是很喜歡做家務似的,快速地衝進客房裡胡亂抹一通。
蘇薇派人過來打砸我的店?這怎麼可能呢?
程娉婷呆在客房門口,目光裡盡是不敢置信,一整個夜裡她都睡得惶惶不安,不僅是因爲家裡莫名被一個俊美的男人和兩隻萌寶霸佔了,而且蘇薇……
……
因爲昨天餐廳被砸,第二天早上不能正常營業,不過程娉婷習慣了早起,剛下樓準備清點破損的傢俱,卻遇見店裡的兩女孩抱歉地說要辭工,因爲她們擔心昨天那事會再次發生。
程娉婷試圖挽留她們,但對方堅持要離開,程娉婷也沒有辦法,只好給她們結清工資。
有些頹然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破爛的餐廳,心底生出一份悲涼。
爲什麼會這樣……
“程娉婷。”突然門外傳來一把熟悉尖酸刻薄的聲音。
程娉婷怔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伯母,你好。”
眼前的婦人穿着一身名牌,翠綠色的長款羽絨,頭上還戴着一頂絲稠飄帶的精緻綠色帽子,對方不屑地目光睨了一眼這餐廳的四周。
“你這地方又破又爛,趕緊關門大吉吧,看着就丟人呢。”對方蹙眉一臉地輕蔑嫌棄。
程娉婷習慣了她這嘴臉,忍了忍,臉上扯着微笑,“伯母,你坐一會兒,我去給你泡茶。”
“坐什麼坐,你這破地方,沒有一處是好的,坐下去弄破了我的新衣服怎麼辦?!你有錢賠給我嗎?!”那女人趾高氣揚地說着。
“你別喊我伯母,喊得這麼親密,我今天過來就是告訴你,我們家仲文看不上你,你識趣地話就別再纏着他。”
程娉婷的身子僵住,雙手拿起剛泡好的茶緩緩地走出來,緊咬着下脣,強忍着心底的委屈。
程娉婷跟她兒子駱仲文大二的時候認識,駱仲文追了她一年,程娉婷說不上對駱仲文有什麼強烈的感情,不過既然駱仲文對自己好,那麼她就會珍惜。
雖然駱仲文是普通小康家庭,不過他的這位母親,卻非常勢力,整天想着要他兒子去高攀富家女,每次見她都沒有好脾氣,程娉婷省着錢給她買了好幾套名牌化妝品,才能換她一記笑臉。
程娉婷給她上了一杯茶,不卑不亢地開口,“伯母,我跟仲文是真心相愛,請你祝福我們好嗎?如果我有什麼做的不對,你可以說出來……”
見程娉婷聲音溫婉地說話,對方喝下一口熱茶暴躁的脾氣也稍微好一些,“娉婷,我好歹也認識你有一段時間了,老實說你這人呢,也算是不錯。不過你配不上我們家仲文,這就是硬道理。”
配不上?程娉婷清亮的眸子微微一滯,她到底哪裡配不上駱仲文,看着這女人尖酸刻薄的嘴臉,程娉婷不由無奈。
她要求不多,只要一個忠誠老實的男人跟自己過一輩子這樣就可以了,駱仲文他們家跟程家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
那婦人見程娉婷又在發呆,不由蹙眉嫌棄,“就你這德性,指不定以後生出來的孩子腦子智商有問題……”
“你若是想要錢,我是不會給你的,你也不值那個價,你跟我兒子一起這幾年花了我兒子不少錢了。聰明地就別去打擾他,否則讓我知道了,你這破餐廳也別想再開下去了!”
程娉婷聽着這女人說過無數嫌棄自己的話,可是這一次卻是最過分的,她不知道到底怎麼了,但是……
“蘇薇,昨天早上是你派人打砸我的店?”程娉婷驀地想起了昨天凌以曜對她說的話,加上剛纔這女人口頭上的警告,她驚訝地看向她。
“你爲什麼派人過來打砸我的店?!”程娉婷急切地追問,這家小餐廳是她全部的心血,她用心去經營好不容易有了一部分回頭客。
蘇薇像是惱羞成怒,猛地站起身,氣勢洶洶地咒罵道,“程娉婷,話可別亂說,你有證據嗎?!看你這窮酸樣八成是欠債,得罪了外面的人才會被人派來流氓打砸店鋪。”
程娉婷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氣地咬牙,“你就算是不同意我和你兒子的婚事,你也不能這麼做,你怎麼可以這樣!”
“就算是我派人做得又怎麼樣?!”蘇薇目光鄙視地看着她一身平價衣衫,身上就連一根手鍊項鍊都沒有。
“我警告你,我兒子現在跟一個富家女好上了,對方可是有錢人,一出手就給我送鑽石,你送得起嗎?!”
“我兒子說了,你整天打電話死纏着他,不願意分手。我昨天那只是小小的警告,你還敢纏着我兒子,害我媳婦誤會了,我鐵定讓你不好過!”蘇薇氣焰囂張,就像是自己高人一等。
程娉婷整個人都愣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婦人對着自己破口大罵,她怔怔地有些接受不了這些信息。
駱仲文跟一個富家女好上了,所以他這段時間不願意接聽我的電話?
“臭八婆,你很吵!”突然樓梯口傳來一把奶聲奶氣的聲音,與生俱來冷沉的語氣帶着不屑和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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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娉婷和蘇薇都驚愕地轉頭朝樓梯口的方向看去。
“一身綠色,穿得跟個大郵筒到處亂吠,你家裡人忘記給你帶狗鏈了嗎?!”凌以曜板起小臉,幾小步就走到程娉婷的身前,厭惡地看着眼前蘇薇。
“你說什麼?!”蘇薇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小孩是在罵自己,“這是誰家孩子,沒家教,欠揍!”
說着蘇薇便怒不可遏揚起巴掌朝凌以曜的小臉蛋甩打下去,程娉婷看着一臉驚慌,連忙將小傢伙護在懷裡。
“臭八婆,我就是說你怎麼了,你等着蹲牢子吧,別礙地方,給我滾!”
凌以曜小惡魔怎麼可能會怕她,他抓起木椅子,直接朝對方身上狠狠地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