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 周茵準備開撕龐靜了。
在此之前,周茵並未在微博上公佈自己的賬號,這次是爲了閨蜜辛嚀她才特地重新註冊了賬號, 可見她對這件事的重視。
閨蜜這個詞在現在經常被調侃爲貶義詞。
可週茵和辛嚀之間的情感, 卻如同家人。對於網友對辛嚀的漫罵, 周茵沒有辦法坐視不理。
賬號剛註冊不久, 周茵就上了熱搜, 連帶粉絲人數蹭蹭蹭地往上漲。
吃瓜羣衆們拍手叫好,反正有好戲看,他們也不虧。
[打起來打起來!]
[龐靜快出來捱打!]
[哈哈哈哈有好戲看了]
[莫名想站富婆, 感覺龐靜真的像白蓮花(別噴我)]
網友也並不傻,能讓富婆周茵連夜發出來這麼一段文字, 想必龐靜也是有問題的。至於是什麼問題, 就只能靜待富婆開始慢慢放料了。
路人粉暫時不站隊。
龐靜粉絲下場想在周茵微博底下叫囂, 直接被封號。
於是,周茵的微博底下成了辛嚀粉絲的狂歡。
[太爽了!龐靜你這朵白蓮花, 裝什麼裝!]
[啊啊啊我終於可以在這裡衝了,龐靜你個抄襲狗!辛嚀做什麼你抄什麼!還好意思在那裡叫委屈!]
[快撕了龐靜吧求求了]
[坐等富婆打臉龐靜]
當天晚上恰逢龐靜在直播,有粉絲立馬把周茵在微博上發的內容給她看。
龐靜正在介紹一款補水面膜,一臉不在意地說:“我沒有什麼有錢的朋友,也沒人能幫我說話。但我只能說, 我問心無愧。要是對方真的要黑我, 我也沒有辦法。可能接下去一段時間有關我的事情會佔據公共資源, 在這裡我先跟喜歡我的粉絲說一聲抱歉啦。好啦, 直播間不說這些題外話。”
龐靜當然懶得對這件事多說, 畢竟她自認爲勝券在握,覺得賺錢要緊。
至於龐靜的粉絲, 當然也是一邊倒地信任她。
[永遠支持你!]
[加油!別理會黑子!]
[做自己就好!]
*
第二天,打臉龐靜的視頻就來了,簡直可以說猝不及防,又直擊要害。
有營銷號突然爆料:《某已婚富豪公開場合和一女子摟摟抱抱,疑似出軌》,附上一組高清視頻。
不看不知道,一看有驚喜。
這位富豪出軌的對象竟然不就是昨晚還說自己清清白白的龐靜?
狗仔拍攝畫面清晰,富豪當街與龐靜親親我我,兩人甚至還忘情接吻,難捨難分。
龐靜一臉嬌羞,雙手勾着富豪的脖子,那叫一個嬌小伊人。
那位富豪前兩天剛出席一個公共活動,還手牽着他明媒正娶的太太,兩人演繹恩愛夫妻。
這才過了多久?富豪就和龐靜膩歪在了一起?
什麼情況?
很顯然,龐靜做了富豪的小三。
前兩天網友還因爲龐靜一段話引申出辛嚀巴結周茵這個富婆當舔狗,現在龐靜自己卻在做富豪的小三。
這臉簡直打得啪啪響。
這是一個小三過街,人人喊打的時代。
暫且不管龐靜之前在網絡上塑造的形象有多嬌弱,但她介入別人的家庭,那就無法原諒。
尤其龐靜之前有多無辜,現在看來就有多反噬。
自媒體時代。想要扒出來龐靜以前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並不難。
有營銷號發了一則短視頻,是兩年前龐靜以素人的身份參加了一個相親節目。在這個節目裡,龐靜坦言說自己只想找個有錢人。
龐靜說:“我想找個有錢人,希望對方是積極上進,並且有經濟能力的。可能你們覺得我很勢利眼,但現實社會就是這樣。財米油鹽姜醋茶,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哪個女孩子不想嫁得好一些?哪位做父母的不想讓女兒找戶好人家呢?我不想未來爲了在生孩子的時候因爲打不起無痛針而絕望,也不想未來孩子在教育和生活上落後於別人。這一切都要靠經濟來決定。”
當時這些話還被無數人視爲坦誠,引發深思。
可如今這些畫面再翻出來,龐靜卻被無數人嘲諷:
[把想傍大款說得那麼清新脫俗]
[想當富婆舔狗的人是龐靜自己吧]
[yue,第一次見到那麼臭不要臉的]
[你要找大款就去找啊,幹嘛找有婦之夫]
網友也終於明白了周茵在微博上昨晚發的那段話是什麼意思,像龐靜這種缺德的網紅,真不需要理會。
短短不過十個小時,輿論風向來了個一百八十讀的大轉變,先前的網友衝辛嚀有多狠,現在衝龐靜就有多狠。
龐靜的各大社交平臺徹底淪陷。
[臥槽,虧我昨晚還在幫你說話,覺得你可憐覺得你無辜。你居然去做小三?有必要嗎?你自己年入不是千萬嗎?還有必要傍大款嗎?]
[小三,出來捱打!]
[看看你這次還怎麼洗?]
當天,龐靜以#出來捱打#這四個字上了熱搜。
事情再次回到昨晚,當時周茵還一籌莫展該如何反擊龐靜。
這時,司一聞給她出了個注意——找公關團隊。剛好,鴻興集團有專門公關小組,可以借調給周茵。
既然龐靜可以請水軍,那麼周茵自然也可以請水軍。她沒什麼太大的要求,就是希望龐靜能從此退出美妝界。
這是個問題嗎?
是個問題。
不過問題不大。
公關團隊具有良好的專業素養,當即迅速開始尋找可以反擊的點,很快就總結出了龐靜和周茵之間的種種恩怨。
然而又一個問題出現了。很顯然,龐靜是個很聰明的人,或許是她的團隊十分精美。龐靜的賬號一不搞抄襲,二不搞洗稿,就是偷偷摸摸的尾隨辛嚀的步伐,辛嚀做什麼,她就做相關內容周邊蹭熱度。
比如,前段時間辛嚀出了一個夾睫毛的教程爆火,後腳龐靜就出了睫毛夾和睫毛膏的推薦榜。等於說辛嚀是爲龐靜做了一個嫁衣,龐靜收下商家錢推薦一下東西就能帶貨帶得飛起。
諸如此類,不勝枚數。
既然從業務上找不出能讓龐靜致命的點,那就從龐靜本身找找看。
像龐靜這種恬不知恥的人,在鏡頭之外肯定還有更多“不爲人知”的事情。
這叫曲線殺敵。
*
昨天晚上還捧着手機愁眉苦臉的周茵,今晚就就對着手機笑個不停。
以暴制暴的方法雖然很不齒,但解氣是相當解氣的。
周茵坐在牀上對司一聞炫耀:“不出手不知道,一出手嚇一跳。我看這個龐靜以後還怎麼混!”
她這會兒頗有點小人得志的喜悅。
司一聞半蹲在周茵的面前,再次查看了她膝蓋上的擦傷。
經過兩天一夜,擦傷的地方都結了痂,問題看起來不大。
就在周茵得意忘形的時候,司一聞用指腹按壓了一下她淤青的地方,疼得周茵倒抽一口氣:“啊啊啊,疼!”
她疼得下意識一腳踢向司一聞,被他握住腳踝,與此同時,腳尖擦過他的胸膛。
姿勢曖昧,周茵眨巴着大眼望着司一聞,企圖收回自己的腳,但奈何眼前這個人不讓。
司一聞的指腹輕輕在周茵腳踝上凹凸不平的疤痕處緩緩摩挲,擡頭問她:“有多疼?”
周茵一時之間不知道他問的到底是她膝蓋上的新傷還是腳踝上的舊傷,只能籠統回答:“就那樣唄,你快放手啦。”
司一聞的指腹沿着周茵的腳踝緩緩向上,像是按摩動作似的,輕輕捏了捏她的小腿。
他狀似漫不經心,說:“前段時間我去了一趟威尼斯,見到了蘇女士。”
周茵有些意外:“你突然跑去見她做什麼?”
“抱歉,是我的唐突。”司一聞主動交代,“我只是想了解,有關於你。”
“你想了解什麼?”
司一聞說:“所有,包括你腳踝上的這處傷。我一直記得,高中的時候你這裡沒有傷。”
周茵輕笑:“高中的時候?”
距離現在到高中,整整過去了快有十年吧。
周茵腦海裡閃過高中時代那些關係密切的同學,如今只剩下辛嚀這一個好友。當然,如果司一聞也算是她的朋友的話。
周茵垂下頭,有些氣餒的樣子,和剛纔那副得意忘形形成鮮明對比,像是一隻受挫的小兔子,拉攏着耳朵。
她臉上的神色有些嚴肅:“司一聞,我也並不是有意瞞着你,因爲這件事對你而言無關緊要,甚至沒有任何關係。但既然是我不想說的,就是不希望別人知道。這並不是針對你,我希望你能尊重我。”
尊重她心底裡埋藏的小秘密。
那些不堪的,不想回首的過往。
讓她保留自己的尊嚴和任性。
她是多麼驕傲的小公主啊,不可一世的任性和囂張跋扈。可現在卻委身在這家族間束縛的金絲籠裡,不見天日。
如今的周茵已經接受自己平庸的事實,再提起那些讓她失意的過去,猶如一把刀在她已經癒合的傷疤上割裂。
周茵直直看着司一聞的臉,眼神沒有太多的溫度:“所以,我媽都跟你說了?”
司一聞緩緩點頭。
周茵忽然自嘲地輕笑,說:“行吧,說了就說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就是我當年得意忘形,以爲自己真有幾斤幾兩,最後被現實打臉。”
“阿茵,你已經很棒了。”
周茵一臉輕鬆,甚至用腳輕輕踹了踹司一聞的肩膀:“無效安慰,我知道自己很棒,不用你提醒哦。”
司一聞問她:“還想去滑雪嗎?”
周茵堅定地搖頭:“不想。”
“好。”
司一聞沒有逼迫她,即便她能看出她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期待,但他知道她還需要一些時間。
他仔仔細細檢查過她膝蓋上的傷口後起身,背對着她將手上的棉籤扔進垃圾簍裡。
司一聞纔剛下班回家,第一時間是來找她,連衣服都還沒有換,身上是一件簡約的白色襯衫,袖口繡着金邊,整個人都散發着一種成熟男人的味道。
不過,周茵還不忘感謝司一聞:“謝謝你借我的公關團隊哦,幫了個大忙!”
司一聞側頭看周茵一眼:“不客氣。”
*
從始至終,在這件事情上,身爲當事人的辛嚀未發一聲。
也正是因此,網友忽然對辛嚀的好感大幅度提升。
等辛嚀一覺睡醒再看網絡的時候,簡直驚呆了。
她的主頁全是道歉和安慰的話:
[看清楚了龐靜的嘴臉,我支持你!]
[不要爲網友那些話傷心哦,我們都知道你是最棒的]
[嚀嚀快直播吧!]
辛嚀忙給周茵打了個電話:“我就睡個覺的功夫,到底什麼情況啊?”
周茵把事情的前前後後都告訴了辛嚀。
辛嚀臥槽一聲:“周茵,你行啊!”
“嗯,我行,你不行。”周茵說,“要是我聽你的話還不出面發聲,你早就被噴成篩子了。”
“謝謝謝謝!”辛嚀先是對周茵來一堆的彩虹屁,末了道:“對了,昨天晚上龔旭聯繫我了,還安慰我不要在意網友的這些留言。”
周茵輕笑:“呦,他還活着啊?我還以爲他環球旅行早被當成某國間諜給殺了呢。”
“哈哈哈哈,他說自己剛回國不久,現在準備在B市安頓下來。”
“關我什麼事呢?”
“也就這麼跟你一說吧。畢竟你們兩個人曾經稱兄道妹的,現在鬧成這樣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也不太好。”
周茵解釋:“沒有你說的老死不相往來那麼誇張,但不怎麼聯繫也是真的,畢竟交際圈不同了,也都有各自的生活。”
辛嚀感慨:“也對哦。高中畢業都那麼多年了。”
龔旭是他們的高中同學,曾經B中的扛把子,打架逃課考試不及格,但凡有壞事總和他逃不了關係,被老師視爲眼中釘肉中刺。
就是這樣一個人,倒是將同學之間的關係處理得十分和睦。周茵和辛嚀當時是龔旭的前桌,在所難免會有接觸。隨着日子漸長,關係自然一比一般的同學要好一些。
可饒是這樣,還有一個人龔旭搞不定——司一聞。
龔旭和司一聞似乎天生不對盤。
不過,像司一聞這種天生穩重又循規蹈矩的人,的確是看不上離經叛道的龔旭。
高中時代,龔旭帶周茵逃過課,也帶周茵去街頭滑板,曾經對周茵立下豪言壯語:“我當你一輩子的大哥!”
周茵家中沒有大哥,也就真的將龔旭當成了自己的哥。
一直到後來兩人鬧掰,有很長一段時間互相沒有搭理過對方。
高中畢業之後,龔旭就出了國,這麼些年偶爾回來一趟。這點倒是和周茵如出一轍。
不同的是一年前周茵嫁給司一聞之後開始在B市定居,而現在龔旭也準備在B市徹底安頓下來。
一年前周茵要和司一聞結婚的時候曾經主動聯繫過龔旭準備給他一份請帖,不料卻被遠在挪威的龔旭婉拒。龔旭稱自己無法抽身前來參加她的婚禮,十分抱歉。
至此,周茵和龔旭也整整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有聯繫過。
*
不久後,《戀愛進行時》節目組開始來到周茵和司一聞的住處安裝攝像頭。
周茵有些好奇,便跟着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一起探討安裝攝像頭的位置,撒了歡似的跑前跑後。
難得週末,司一聞也在家裡,不過他今天還要在書房裡辦公。節目組看到這對神仙顏值夫妻,莫名還有點怵。畢竟這對顏值太高,還是雙豪門,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有點不好接觸的樣子,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正如司一聞所說,現在他儘量減少了出差的頻率,除去一些無法推脫的應酬,週末但凡有空都會在家中和周茵一起度過。
對於這樣的日子,周茵覺得有些許的陌生,也在逐漸適應。好在,感覺也似乎並不算太壞。
剛好《戀愛進行時》節目要開始錄製,要是司一聞還像以前那樣經常不在家,那他們這對夫妻之間的相處也沒有什麼素材好拍的了。畢竟,都是各過各的,沒有任何互動,觀衆還能看什麼?
身爲總策劃的司雨今天也來到了大哥大嫂家中,姑嫂兩人見面就是一通狂聊。
“大嫂,你太剛了吧!不愧是我最親愛的大嫂!”
“你這小嘴天天跟抹了蜜似的,自己不齁嗎?”
司雨前前後後幫忙張羅,末了對周茵說:“大嫂,明天晚上八點八分,你和我哥要合體進行一個線上的直播,時間不長,就一個小時左右吧,主要回答一些網友的提問,你看可以嗎?”
周茵表示:“我沒問題啊。”
“那行,我現在就讓官博發預告。”
“嗯。”
也正是在周茵和司雨聊天的功夫,她放在書房裡的手機鈴聲響起。
剛纔工作人員在書房裡安裝攝像頭,周茵將手機放在了司一聞的書桌上就給忘了。
她的手機上沒有什麼不可見人的秘密,放在哪裡也不會覺得不妥。
鈴聲響起時,司一聞看了眼周茵手機上面的來電顯示——龔旭。
這個許久不曾出現的名字再次出現在司一聞的視野裡,莫名讓他覺得有些刺眼。
司一聞喊了周茵一聲,周茵很快跑了過來,她微喘道:“司一聞,就連我們臥室裡都被裝了攝像頭誒!你不介意嗎!”
司一聞脣角掛着淡淡笑意,有些不太正經的樣子:“你覺得我應該介意什麼?”
周茵無奈,外面一堆無關緊要的人,她不好現在跟司一聞扯東扯西的。
“對了,你找我什麼事?”
司一聞指了指已經掛斷的電話,提醒周茵剛纔有人來電。
周茵拿起手機,看到上面的未接來電,表情瞬間變了變。
她看了司一聞一眼,拿着手機走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