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於藍有些糊塗。
葉念墨轉身回到桌子前看着相框裡丁依依的臉龐,沉聲說道:“在依依離開之前有一個神秘的女人出現,她慫恿朱霖把丁依依騙到直升機上想害死她。”
“你懷疑這個丁妄幽就是那個想害丁依依的最終幕後黑手?”
“是不是,我總會查清楚的。”
掛下電話,葉念墨眉頭皺得更深,他把從拉斯維加斯遇到那個女人的情景從頭到尾捋了一遍,卻發現腦海裡一直有個聲音叫囂着,‘不對!到底漏掉了什麼!’
手裡拿着的鉛筆應聲而斷,他的神色也堅決起來,如果那個叫丁妄幽的女人就是幕後想害死丁依依的人,他絕對不會放過她。
次日,葉念墨剛下樓,傲雪已經站在一旁等着他,她穿着紅色的連衣裙,連衣裙上點綴着晶瑩透亮的水鑽,整個人美的如同出塵的仙子。
葉念墨側頭吻了她眉峰一下,眼裡盡是柔情蜜意,“很好看”
她嬌羞的低下頭隨着他走到餐桌上,付鳳儀出門正好看到這一幕,她不滿道:“傲雪那孩子怎麼還不回來,人老了還是有一個貼心的人在身邊比較好。”
葉念墨道:“奶奶。”
付鳳儀臉色一沉,“怎麼,奶奶現在連說話也不可以了?”
話音剛落,傲雪急忙說話,“奶奶,是我不好,等下我陪你去曬曬太陽好不好?”
“不用了。”付鳳儀站起來撇下筷子直接喚過傭人朝佛堂走。
傲雪面前看着她的背影,眼睛被人輕輕捂住,葉念墨輕輕在她耳邊懷着歉意道:“謝謝。”
付鳳儀回到佛堂,越想越不是滋味,乾脆獨自到花園裡散步,她沿着平常散步的地方走着,卻被一個女人攔住了去路。
“你是?”她眉頭皺起,葉家這防護系統也太差了,怎麼誰都能跑進來。
“奶奶是我。”丁依依緊張的朝四周看着,這個時候是葉家保保鏢換崗的時間,她只有三分鐘,“奶奶,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話音剛落,不遠處就傳來保鏢的暴喝,“站住!”
丁依依驚慌的看着保鏢,只好慌不擇路的朝來時的路跑掉,付鳳儀疑惑的看着逐漸跑遠的女人。
“老夫人沒事吧。”保鏢擦着汗連忙問道,要是在葉家老夫人出事了,那他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付鳳儀搖頭,“我沒事,不過葉家再混進亂七八糟的人我看你們也可以全部都下崗了。”
“是是。”保鏢拿過對講機,“九點鐘方向跑過一個女人,看到就把她攔下來。”
丁依依慌不擇路的跑到圍牆處,身後幾名保鏢緊追不捨,她只能從牆頭上跳下。
“咔擦。”她聽到自己的腳踝錯位的聲音,鑽心的疼痛感從腳踝傳到五臟六腑,她咬着牙槽一瘸一拐的站了起來。
逃離葉家,她沒有回到酒店,而是直接去了墓園,墓園也染上了秋天的色彩,唯一不變的是地下靜靜躺着的人以及墓碑上的笑容。
新鮮的雛菊在風中搖擺着,她和墓碑中溫柔的視線相對,淚水卻忍不住流了出來。
起風了,地上的落葉被吹起溫柔的落在她的肩膀上,就好像無力的安撫。
她笑了,再次伸手輕拂墓碑上的人,“初雲,只有你知道我是誰了是嗎?”
樹影搖動,卻沒有人回答,空氣中都帶上了一絲蒼涼。
拖着狼狽的身軀回到酒店,在沒有人氣的房間裡獨自蜷縮着睡去,天地間孤單得好像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夜晚,葉念墨一張一張看着桌子上的照片,那個女人逃跑時驚慌的樣子,逃跑時頭髮揚起的樣子還有咬着脣從圍牆上跳下的樣子。
“少爺,追蹤她的人已經回來了,她住在一間小旅館裡。”葉博站在一旁道。
葉念墨把照片收起來,“她在做什麼?”
葉博一頓,“腳扭傷了,回了房間就沒再出來過。”
葉念墨皺眉,腦子裡又浮現在拉斯維加斯那個女人生機勃勃的樣子,他點頭,“知道了,繼續盯着。”
末了,在葉博轉身要離開的時候他又加了一句,“派人保護好依依,不要讓人有機會接觸她。”
打開的窗戶微風漂浮,他離開書房來到丁依依的房間,房間裡的人睡得優雅,他彎腰給了她一個淺淺的吻,帶着笑意道:“什麼時候睡覺也這麼安分不踢被子了。”
躺在牀上的人胸膛微微起伏,月光照到她的臉上,猶如童話故事裡的睡美人。
他起身想去拉窗簾,目光卻停留在打開的抽屜,抽屜裡,兩個相框被看倒扣着隨意擺放,他拿起來,相框上已經積了一層淡淡的灰。
她不是一直很寶貝成寶和葉初雲的相片麼?葉念墨有些詫異的轉頭看着牀上睡得香甜的人,半響他把相框當回抽屜,心裡覺得有些好笑,剛纔自己在驚訝什麼?
次日
葉念墨去上班後,傭人擡着一人高的鏡子從大廳走進來,正好被傲雪看見。
她臉一沉,鏡子上透出來的那個人是她最討厭的人,自己卻只能靠着這張臉得到葉念墨的寵愛,想到這裡她無端發怒,“是誰讓你們把鏡子擡到這裡的!”
“丁小姐?”兩名傭人嚇了一跳,其中一個人道:“是老夫人叫的。”
“是我,怎麼你現在連這件事也要管了?”付鳳儀臉上帶着不滿,她讓傭人下去,這纔開口,“丁依依,當初你答應我要離開葉家,現在你卻出爾反爾。”
傲雪後退一步,心裡卻忽然茅塞頓開,現在所有人都以爲她是丁依依,那麼她也不需要再對老夫人那麼唯唯諾諾的,反正現在做什麼都是頂着丁依依這張臉不是嗎?
想到這裡,她冷笑,“你這個老太婆,我就是放不下葉念墨,我不僅要回來,而且還要長長久久的和他在一起。”
“你叫我什麼?”付鳳儀不可置信的後退一步。
傲雪心中得意,想她在對老夫人百依百順,可是老夫人卻因爲不願意和葉念墨鬧掰一直把自己當擋箭牌。
心中的惡氣出了,傲雪感覺神清氣爽,卻也知道自己不能太過,慵懶道:“行了,以後在葉家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河水,你也別來招惹我。”
“好好好!你居然敢這麼和我說話。”付鳳儀捂着頭連說了幾個好字,氣得掉頭就走。
傲雪冷笑一聲,漫不經心的拿着挎包就走,她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
餐廳裡,斯斯見到她才摘下墨鏡,“一切都還好吧。”
“媽,你放心吧,沒有人懷疑我。”傲雪拿出粉餅盒子看了看自己的妝容,有些不滿意道:“丁依依的鼻子太塌了,這樣看着好醜。”
斯斯意有所指道:“不管她長什麼樣,葉念墨喜歡的纔是最重要的,除非。”
“除非什麼?”傲雪急忙問,每次看到丁依依的臉她都是一臉厭惡。
斯斯掩着嘴巴笑,“除非你和他結婚,那你就很很多理由去再整一張你喜歡的臉了不是嗎?”
這一次傲雪沒有立刻迴應,只是喝了一口咖啡笑笑,心裡卻開始揣摩起來。
她和媽媽即是隊友也是敵人,她要時刻防止自己被利用,媽媽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可以眉頭不皺一下的讓對方死,自己一定要小心。
她之所以讓自己和葉念墨結婚,說不定等到自己結婚以後又會逼着自己拿葉家的財產,到時候自己就很被動了。
思緒縷清,她也鎮定下來,“媽,不着急,等我和葉念墨關係更近一點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斯斯一想也是,也就沒有反對,只是叮囑道:“千萬別露出馬腳。”
從和媽媽見面完,傲雪直接回了葉家,在葉家大門正好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影。
她一愣,忽然扯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她隔空喊了句,“丁依依!”
果然,那個女人轉頭了,看到傲雪,丁依依也是一愣。
她快步的朝傲雪走去,傲雪站在原地靜靜的等着她。
“你是誰?”丁依依死死的盯着面前這張皮,想看清楚皮下的人。
“我是丁依依啊。”
“不,你不可能是丁依依。”
“哈哈哈。”
傲雪掩着嘴輕笑,她眨着眼睛,“我就是丁依依啊。”
“你騙人!”丁依依憤怒極了,伸手就去推傲雪,傲雪早就有防備,靈巧的散開反手一推。
丁依依腳踝本來就扭傷,被她這麼一推直接踉蹌着往後倒去,她急忙在落地的時候去撐,手臂擦在水泥地上,劃拉出一個長長的口子。
看到她的樣子,傲雪笑得張狂,“哈哈哈,你也有這一天,你死心吧,這輩子你都沒辦法和我鬥!”
她的眼神裡充滿了恨意,丁依依看着她的眼睛,腦裡一個可怕的想法浮現出來,“你是傲雪!”
傲雪收斂了笑容,她微微低下身子,修長的手指按壓在脣間,“這話可不能亂說哦,我是丁依依呢。”
她滿意的直起身子,藐視的看着地上狼狽的女人,滿意的轉身離開。
丁依依氣憤的盯着她的背影,她終於懂了,傲雪整成了自己的樣子,然後當了自己,堂而皇之的獲得葉念墨的愛!
身體搖搖欲墜就要像隨時都能倒下來,她摸着自己的臉頰,內心卻無助極了,沒有人發現站在他們面前的人根本不是真的丁依依,爸爸沒有發現,葉念墨也沒有發現。
街道上,司機好奇的看着不遠處緩緩走過來的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儘管低着頭,卻能夠看得出來長得很漂亮。
她身上有些髒,手臂也被蹭傷了一塊,走路的時候姿勢怪異,看起來好像行動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