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假後那幾天一直在下雨,這天蘇應衡有應酬,回得晚,外面又大雨滂沱,索性打電話給艾笙,讓她在學校住一晚。
有一段時間沒回來住,艾笙把自己的牀位上上下下打掃個遍。這才覺得舒心了一些。
“你這算不算回孃家?”,韓瀟撞了撞艾笙的肩膀,笑道。
艾笙笑道:“七大姨八大姑,指的就是你和雨萌嗎?”
白雨萌捧着臉看着窗外,則有些悶悶不樂,“雨下這麼大幹嘛,難得我們三個人都在,出去涮火鍋多好啊”。
韓瀟翻了個白眼,“就知道吃,以後乾脆找個養豬專業戶嫁了”。
兩人說着又要吵起來,艾笙趕緊開口說:“叫外賣吧,我請你們”。
白雨萌眼睛瞬間亮起來,“我要吃慰文閣的香辣幹鍋!”
不僅點了菜,還買了梅子酒。雖然兩個室友的酒量一般,但就在寢室裡面,也沒什麼大礙。
邊吃邊聊,艾笙這才知道學校裡有好多自己根本不知道的八卦。
“聽說段明嶼家裡安排他相親,但段明嶼抵死不從”,韓瀟一邊說一邊審視着艾笙的神色。
但對方卻一點波動都沒有。
白雨萌沒那麼矜持,把杯子裡的酒一口喝光,急吼吼地問艾笙道:“有沒有一種失落的感覺,你和段明嶼明明最登對?你們兩個要真在一起就好了,結婚後生個漂亮萌娃出來,我還能霸佔它乾媽的位置”。
艾笙仔細把碗裡的辣椒挑出來,臉頰被辣出一層粉色,眼波流轉,笑着說:“少看那些洗腦韓劇,動不動就拉郎配,以後你們兩個乾脆開個婚姻介紹所”。
韓瀟嘆了口氣,“也對,你已經有男朋友了,段明嶼是多少人心目中的男神,也只能排排隊了”。
說着她又一臉曖昧地問艾笙,“你男朋友那方面強不強大?見你每天到學校都那麼準時,也沒哪天下不來牀,可見對你還算溫柔”。
艾笙羞惱交加,戳了一下她的腰窩,辯駁道:“說什麼呢!我跟他之間無比純潔,就像親人一樣”。
韓瀟有點不滿意,“親人那是結婚後激情冷卻的狀態,你們這纔在一起多久?說起來不管長相還是身材,你天時地利人和都佔了,他還能忍得住,你男朋友是基督教徒嗎?”
艾笙沉默了片刻,垂着眼皮道:“他對我很好,也很照顧我,但似乎沒那方面的意思”。
白雨萌一副老司機的模樣,給她出主意:“烈女怕纏郎,反過來也是一樣的。你可勁兒撩他,看柳下惠還裝不裝得下去!”
艾笙直襬手,“不行,不行,他會生氣”。
韓瀟恨鐵不成鋼地說:“瞧你這瞻前顧後的樣子,直接撲倒就完了。柏拉圖早就進墳墓了,你還守着他那套柏拉圖式的戀愛?右手和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男人帶點兒腦子的都知道選哪個”。
白雨萌笑得不行,衝韓瀟豎起大拇指。
韓瀟得意地撩了一下頭髮,朝艾笙飛了個秋波繼續道:“你要使出渾身解數他下半身還沒點兒反應,我勸你還是趁早和他斷了吧。和諧性福纔是你的最終目標”,說着她又猛然問道,“你男朋友帥嗎,長得太抱歉也不好下口”。
艾笙點頭,“帥到讓你尖叫”。
韓瀟切了一聲,高冷地搖頭:“這世上除了蘇應衡,沒哪個男人配讓我那麼瘋狂”。
艾笙撓了撓頭,立即扯開話題,“那什麼,時間不早了,收拾收拾睡覺吧”。
喝了酒之後睡得很快,一夜無夢,第二天上完課,艾笙便接到通知說畫社要開會。
這段時間太忙,她都不怎麼顧得上畫社的活動。已經請了幾次假,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再缺席。
跟韓瀟她們道別,艾笙便背上包去了藝術樓。
大家向來準時,聚會的教室裡已經有不少人。
看見艾笙來了,大家都跟她調笑道:“最近怎麼跟人間蒸發了似的,神龍見首不見尾啊”。
艾笙不好意思地笑道:“家裡有點事,忙不過來”。
“我們都以爲你退社了呢!荀艾笙,你可是我們社的門面,千萬得把這個崗站到大四”。
畫社裡的人都很和善,艾笙笑着說一定。
沒一會兒有一道高挑瘦削的身影進了門,五官蒼白得有些透明,戴着一副無框眼鏡,看起來有一股書卷氣。
江越目光在艾笙身上定了定,又淡淡轉開。
“社長來了”,大家看見他,紛紛打招呼。
這會兒人已經到齊,大家都很隨意,自己找地方或站或坐,安靜自覺地聽江越講話。
“老規矩,大家都按同一個主題作畫,這次的主題是——裸畫……”
畫社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每隔一段時間會發佈一個主題,大家根據主題各自創作。完成之後會被掛到畫廊出售,賣畫所得均捐給希望工程。
之後幾天艾笙都在爲這幅畫煩惱,因爲她沒有找到心儀的模特。
蘇應衡見她好幾次對着潘玉良的那幅"luonv"畫像出神,便問她:“怎麼了?”
艾笙回過神來,對他說:“在潘玉良那個時代,女性還比較保守,沒人當她的模特。她便偷偷摸摸到澡堂裡去,偷窺女人的身形,被人發現後好一頓狠揍。獻身藝術,總要忘掉自己,對吧?”
蘇應衡看着她說:“獻身的人已經夠多了,你就別湊那個熱鬧”,你這長相到澡堂子裡去試試,誰偷窺誰還不一定呢。
他看了一眼時間,司機在落地窗玻璃外衝他點頭。蘇應衡急着去公司,對艾笙說:“今天有個會,整天都不會回來吃飯,要覺得無聊就和同學去逛街,別整天悶在你爸的病房裡”,說完大步跨出門。
週末正好可以構思,艾笙進了蘇應衡的畫室,坐到畫架前。
他也愛畫畫,或者刻章,還喜歡雕刻葫蘆。所以這個房間裡總有一種藝術氣息,各處隨意擺放的物件都讓人覺得新奇。
這裡的私密性也很高,除了她進來過,沒有第三個人踏足。
想着沒人,艾笙便一件件把衣服脫下來,對着鏡子裡的自己,開始在畫紙上落筆。
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蘇應衡在飯局上喝了酒,在公司休息室裡總睡不踏實。最後還是讓司機把自己送回去,如果艾笙沒有出門,看見他突然而至,應該會高興。
不知爲什麼,他在艾笙那裡總有這樣的自信。
誰知找了一圈都沒有那道嬌俏身影,他難免失落。
經過畫室的時候,突然頓住了腳步,輸了密碼開門。轉過壁角,呼吸驟然一滯。
女孩子全身"chiluo",身形纖細美好,凹凸有致,白皙的皮膚帶着聖潔的光暈,如一朵含苞睡蓮。她正專注地執筆,絲毫沒注意到門口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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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叔,有什麼感受?
某人擦着鼻血答:幸好她嫁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