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愣了一下,“你怎麼在這兒?”
“很驚訝?我們只是有緣分而已”
艾笙笑了笑:“這算什麼緣分”。 .
她眼神平靜,看起來和以前似乎不大一樣。
像是什麼都能接受,什麼都能寬容。
看見她,心裡一霎就靜了。
池宇盛過了幾秒,才重新打破平靜:“恭喜你,找回記憶”。
“這有什麼好恭喜的,以前和現在都一樣”。
池宇盛:“至少你不用再受蘇應衡的矇蔽”。
艾笙目光放到遠處,眼眸毫無波瀾:“這次手術,對我來說像是新生。以前的事情,揹負得太累,想想就像上輩子發生的一樣。所以沒有什麼蒙不蒙逼”。
池宇盛的眉頭皺了皺,“你母親的事情,你不再追究?”
艾笙淡淡看向他:“你好像對這件事很關心”。
池宇盛聳了聳肩:“有點驚奇於你的豁達”。
“這有什麼好驚奇的,不過是想活得輕鬆一點兒”。
池宇盛似乎有話要說,但又咽了回去,最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儘管給我打電話”。
艾笙遲疑沒接,池宇盛索性將名片插進她病號服的口袋裡。
高大的身影漸漸遠去。
這個人還真是莫名其妙,來了就爲送張名片?
被他這麼一攪和,艾笙也沒了閒逛的心思,索性回了病房。
怕她悶,蘇應衡在房間裡擺了很多花,她的病房更像是種花的溫室。
艾笙拿着水壺噴水,沒多一會兒,有人推門而入。
對於一個異常熟悉的人,她只是聽着對方的腳步聲,就能辨別出來。
蘇應衡沒說話,幫她施肥。
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艾笙扭頭,平靜地看着他,“醫生說我這周就能出院”。
蘇應衡點頭:“知道了”。
“正好趕上開學,我準備回學校了”。
蘇應衡目光一凝,“你身體還沒養好,在家裡有私人醫生,更保險”。
艾笙淺笑着,眼中卻帶着堅定:“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
蘇應衡呼吸陡沉:“你非要跟我這麼客氣?”
艾笙聲線毫無起伏,平緩道:“以前的事情,我們誰都不能當沒發生過。愛一個人,恨一個人,都太累了。我只想過平靜的日子。我不想報復,同樣也不能靠近。相互安好,沒有糾葛,對誰都好”。
蘇應衡深吸一口氣:“你真是這樣想的?”
艾笙點了點頭:“嗯”。
他撂下手裡的東西,大步出門。
直到吃晚飯,蘇應衡纔回來。
他的臉色很差,像生過一場大病。
兩人都沒什麼胃口,也沒心思說話。
晚上艾笙躺在牀上,蘇應衡身下是一張摺疊牀。
艾笙逼着自己沉入睡眠,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漫長的黑暗中,呼吸聲都變得明顯。
艾笙手掙扎了一下,卻被人一下子握緊。
蘇應衡艱澀的嗓音在一片靜謐中想起:“我在手術室外面祈禱着,只要你醒過來,我什麼都答應。所以我們之間的親近,有一次少一次”。
艾笙不動了,感覺到蒼涼的溼潤從眼角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