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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常會議後，秦炎把下面分管子公司的徐陽叫到了辦公室。
徐陽是當初他親自派去接替薛廣亮——他舅舅的，是自己人，除了分管子公司，私底下還會交給他一些別的事情去辦。
秦炎坐下，雙手交握，微微頷首，目光射向前：“查到了嗎？”
徐陽向來輕浮不羈的神情，此刻也顯出幾分鄭重嚴肅：“還沒有，能夠直接證明的證據幾乎沒有。”
他們要推翻薛玉燕的說辭，必須要有直接證據。
老爺子不行，秦炎的成長經歷也不行，好話都被薛玉燕說盡了……除了小時候那次她曾經差點掐死秦炎，但沒有確鑿的證據和目擊人，空口無憑，也不好作爲證據。
大衆只會覺得他們是狗急跳牆，胡言亂語。
還是薛玉燕的藉口找得太好了，只要她死不承認，一個母親，怎麼會真的跟自己的兒子過不去，誰都不會相信的。
秦炎摩挲着指尖，英挺的眉毛皺起，抿脣沉默。
這確實不好辦。
但不解決掉這個“謠言”，後面的計劃就沒辦法繼續下去，這是前提……
否則大衆還是會質疑人品，唾棄，辱罵。
雪兒那邊也在搜尋證據，但已經過去二十多年，很多證據都不是那麼好翻了，更別說，薛玉燕除了一些走後門的小動作和冷暴力，確實沒有太出格的事——囚禁老爺子？那也要證據。
老爺子現在不是活地好好地？
“不過，我們意外發現了一個人——”徐陽突然道，“只是現在還不能確定，這個人是否真的是切入口。”
“誰？”秦炎沉聲問。
“一個家政工，蔣惠芬。”
這個名字聞所未聞，秦炎疑惑：“有什麼關係？”
“您看這個新聞。”徐陽遞給他一張打印下來的網絡新聞——
速報新聞。
昨日晚上八點，警方於京城xx區搗毀一個傳銷窩點，逮捕涉嫌傳銷人員十六名，解救出三十六名受害人，有兩位受害人在此前爲了逃出傳銷組織墜樓身亡，兩人都爲在京打工人員。
在此警方提醒羣衆……
這樣一條新聞，幾乎時不時都會在全國各地發生。每年總有那麼幾件搗毀傳銷窩點的事情，也都會有被騙者被傳銷人員迫害致殘受傷，所以並沒有引起太廣泛的關注。
除了讓看到的人更加唏噓之外，也愈發警惕生活中可能出現的傳銷人員。
“你說的蔣惠芬就是其中之一？”秦炎問。
“是的。”徐陽點頭，目光灼灼，“還是墜樓死亡的兩個之一。”
“繼續。”秦炎低頭掃着新聞。
徐陽：“我們查到這個蔣惠芬在死亡之前幾天，去過秦宅，沒見着人，就回來了。之前她找私人偵探買過秦家老宅的地址，明顯是有目的纔去的，剛好，她老家就在小山縣，和那位……”
秦炎猛地擡頭，一頓：“她們以前認識。”
“但是她現在死了，而且死地未免也太巧合了些……”徐陽眯眼，無聲微笑，“這意味着，她的存在，肯定有什麼地方威脅到那位了，纔要她儘快消失，這個事情，肯定非常非常重要，值得我們繼續查下去。”
蔣惠芬到底哪裡威脅到了薛玉燕了呢？
即使沒有當面見到人，都讓薛玉燕覺得她很有除去的必要。
蔣惠芬過去幾十年，從未來過京城，她認得薛玉燕，那一定是許多年之前的事情，薛玉燕還沒有離開小山縣的時候。
“就朝這個方向查下去。”
連秦炎也不知道，這個蔣惠芬身上，到底帶着什麼樣的秘密，小山縣，這離他都非常遙遠了。
或許只有爺爺知道一些。
回頭，秦炎就給老爺子打了個電話，問薛玉燕孃家的事情。
秦老爺子也沒想到他們一查，竟然查到這裡面去了：“當初你父親一定要娶她，我氣極，就壓根不想管，只讓人隨便查了下，知道身家清白，就沒繼續查下去……現在看來，當初就不應該這麼草草地過了，釀成大錯啊。”
當初如果深究一下，說不定還能查出什麼貓膩來。
從蔣惠芬的事情上來看，是這樣的，沒錯。
秦炎的人很快被派到小山縣去查當年的事，有蔣惠芬這個引子，他們查起來更容易些。
蔣惠芬的死，於許多陌生人而言，無足輕重。
哪怕對於曾經在家政公司一同工作同事們來說，這事情只是讓她們唏噓閒話了許久，都說是蔣惠芬命不好，這樣就被傳銷組織給騙了，還落地這樣的下場，怪可憐的……
人啊，竟然就這麼說去就去了。
誰知道會突然發生這種事情呢。
她們的心情也是相當複雜了，人命輕微啊。
她們不知道，這一切，其實也是蔣惠芬的貪心引來的禍事，若不是病急亂投醫，想着用自己手裡的消息威脅薛玉燕以換取實際利益，她也不會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死去。
她以爲自己握住了薛玉燕的命脈，卻忘了，薛玉燕早已不是當年她認識的那個年輕女孩，她現在是秦夫人了，還是奪到了秦家的秦夫人，有權勢，有地位——威脅？她爲什麼不直接剷除掉這個人，就可以睡一輩子的安穩覺，死人才不會說話。
蔣惠芬終究還是對這個圈子瞭解地太少，不知道他們能夠心狠到什麼地步，反而賠了性命。
最傷心，莫過於她的家人。
剩下半殘不殘的老伴，亟需醫藥費，還有一個養活自己都勉強的兒子。
得到消息的時候，真的是天都要塌下來了。
家裡又少了份收入來源。
一個人就這樣稀裡糊塗地死了。